第60頁(1 / 1)

塞滿的大腦忽然之間輕鬆下來,讓他感覺整個人都有點輕飄飄。

可現在?

輕飄飄個鬼!!

要補作業。

莊想認命了,意外get到一點以前寒暑假最後一天的緊迫感。他咬牙歎口氣,拖出板凳坐在蘇淵旁邊開始奮筆疾書。

蘇淵寫完就扭頭看看他。

少年霧藍色的頭發毛茸茸又蓬鬆,看著總有種貓科生物又乖又好擼的感覺,平時蓬勃欲發的生命力也讓他看起來像是小太陽。

但是一旦認真起來,他閃著亮光的黑眸沉澱,將會給人一種難以描述的鋒利冷感。

——倒也沒錯。小老虎的模樣和同為貓科的貓咪一樣招人稀罕,卻又實打實地令人不敢招惹。

蘇淵略微感慨了一下,視線就移到他的本子上。

莊想的字寫得很好看,有筆鋒,像是黑色靈活的刀刃在紙麵遊走。

可是蘇淵定睛一看,莊想表情認真,正用這種看起來很有風骨的字體寫著:

x月x日,雪:

吃飯,練習,今天雪真大。

x月xx日,小雪:

吃飯,練習,今天雪真小。

蘇淵:“……”

說句流水賬都是在誇他了。

這不走心的程度真是很有補作業的內味。

他就看著莊想一路補到今天。

莊想寫:公演結束,我得了第一,很高興。

寫完他把本子立起來看了又看,覺得這種大日子就隻寫一句話好像太過敷衍。半晌,加了兩句:小宋同學去染了綠頭發。啊,如此令人驚歎,真是好看的發色啊!

……簡直就是小學生寫作文。

蘇淵忍不住笑出聲。

莊想知道他在笑什麼,但是才懶得管,反正他已經寫完了—v—

蘇淵道:“萬一被打回來重寫怎麼辦?”

莊想信誓旦旦:“怎麼可能呢!”

哪個老師會看學生的寒暑假作業啊。

莊想完成日記的速度比他料想的快。

現在太陽也才剛落山,染頭發的宋一沉還沒回來。莊想在寢室裡瞎轉悠,發呆,覺得又不練習又沒手機還沒通告的時間真的好無聊。

不適應。

他視線一轉,齊北圳還在陽台待著。

對方之前短短的發茬長出來了一點,但是看著還是怪紮手的。這時候正抱著自己的貝斯哼著歌,低沉的貝斯音和他略低的嗓音滿分契合。

莊想小聲感慨:“簡直就像是貝斯成精。”

蘇淵已經開始文藝青年的例行看書了,但還是回應道:“聽起來很合理。”

齊北圳很喜歡彈貝斯。

莊想不是很懂這個樂器,對此的了解隻是貝斯和吉他長得有點像,隻是音更低既能壓抑也能炸場,靈活性相對高,但也止步於此了。

陽台齊北圳的琴聲飄進來,節奏很懶,有他本人那種漫無目的的感覺。

莊想聽出他進基地以來斷斷續續都彈著同一首曲子,不由得有點好奇:“這是什麼歌?”

陽台的齊北圳聽到了,回答:“還沒有寫完。”

蘇淵有點詫異:“自己編曲啊。”

這個可厲害了。

莊想也點點頭。

他不懂貝斯,但是他懂跳舞。在街舞圈,除了能把技巧玩轉的強者,編舞厲害的人也是很受尊重的,因為這並不是人人都有的天賦。

齊北圳指腹一按,輕輕彈出一個音,讓這個音替自己做出回答。

莊想覺得齊北圳是很低調的人,但是低調的同時也有野心。

目前他的名次一直不上不下維持在十幾名,徘徊在出道位後三五名的樣子。儘管如此,但是莊想還是認為他有能夠衝上上位圈的實力,隻是暫時沒有暴露出來的心思。

至於為什麼,莊想覺得他一個已經參與過一次選秀的選手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悠閒的時光被“咚咚咚”的敲門巨響打破,莊想不用想都知道是宋一沉回來了。

果不其然,一開門就看到宋一沉鬼鬼祟祟,還戴著一頂黑乎乎的帽子。莊想歪了歪頭,眨眨眼問:“你的頭發呢?”

宋一沉捂著帽子:“不敢露出來啊qwq”

莊想笑出聲。

宋一沉委屈巴拉:“你太壞了,居然笑我。”

他說著就躲進門裡摘掉了帽子。

一瞬間,蘇淵:“……”

齊北圳琴音一斷,也側過頭:“……”

莊想若有所思道:“也許有一首歌很適合你的頭發。”

宋一沉好奇:“什麼?”

莊想誠懇道:“《綠光》。”

蘇淵在一旁輕笑出聲。宋一沉歎口氣,拍拍%e8%83%b8口大咧咧地自我安慰:“沒事,造型師姐姐說這個顏色掉色之後很好看。”

莊想安慰地擼兩把他的頭發。

宋一沉把帽子隨手扔掉,逛到陽台打開陽台的燈,扭頭道:“老齊又在彈貝斯啊!”

齊北圳應了一聲,抬頭見莊想一直盯著自己看,又問:“你想要試一下嗎?”

宋一沉蠢蠢欲動地搓手道:“可以嗎?”

看齊北圳平時寶貝的樣子,他著實有點不太敢。

“沒說你。”齊北圳瞥他一眼。

宋一沉震驚,不依不饒:“弟弟你看他,區彆對待!!”

齊北圳低下頭:“我不跟綠毛講話。”

宋一沉:“……好家夥,發色歧視,罪加一等。”

招來齊北圳混不在意的一聲笑。

他隨手撥了下琴,抬眸見莊想沒有想試的意思,就道:“那要聽聽看嗎?”

莊想:“可以嗎?”畢竟還是未發布的歌曲,這麼大咧咧唱給他們聽未免有點草率。

然而齊北圳道:“可以。”

這下宋一沉來了勁兒,蘇淵也有點好奇。

齊北圳垂下眼,手指按在琴弦,手下低沉的琴音如溪澗流水一樣潺潺流淌。

一種……很奇妙的聽感。

和剛才懶散找靈感時指尖躍出的調子不同,這回是一段認真的曲調。

窗外的寒風送進來,莊想覺得自己腦海中仿佛也有一根琴弦被用力地撥了一下。空氣中一圈圈擴開了水波紋,有粼粼的月色在交彙、蕩開,撞出一片細閃的星河。

齊北圳簡直像在演奏一段天上的曲子,或者人間的夢。一種不真實的虛幻感居然被他捕捉、寫進歌裡,莊想覺得不可思議。

蘇淵跟著節拍指尖輕點,顯然是欣賞的姿態。

而宋一沉也在一旁發出驚歎:“我去,深藏blue啊老齊!!”

齊北圳嘖了聲,似乎有點不滿被打斷。

他很少這麼明顯地表現出個人情緒,於是宋一沉麻溜地閉嘴了,把彩虹屁都咽回肚子裡。

在這時候,莊想忽然想起基地裡的某些傳言。

比如齊北圳是某個樂隊的貝斯手,因為樂隊解散沒飯吃所以來的選秀賺通告費。

而齊北圳的生活也的確很簡單,三點一線樸實無華,平時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待在練習室,不然就是摸著他的琴彈兩個音。

莊想想來想去,覺得傳言裡的“沒飯吃”真不大可能。

這種技術和實力都吃不起飯,未免有點太說不過去了——觀眾又不是聾的。

*

第二天清晨,選手們交完日記,各自的手機也都被選管發了下來。

莊想打開手機之後第一個彈出來的消息依舊眼熟。

【老媽子:鏈接→[出現這五個症狀要小心,可能是老寒腿的前兆!]】

【老媽子:鏈接→[還在吃雞叉骨嗎?警惕,這種物質可能致癌]】

諸如此類。

莊想對此表示:“……”※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閒的吧!!

莊想果斷忽視掉項燃繼續扒拉著微信頁麵,忽然視野中撞入一條昨晚朋友發來的消息。

【!剛看完綜藝預告,弟弟快給我劇透一下!!惡魔是郝南嗎】

莊想還懵了一下。第一反應是他們選秀202有郝南這個人?隨後才慢半拍地回憶起來,這說的應該是自己之前參加的那檔藝——《大大的鬼屋》第二季。

倒黴的郝南,莊想現在還記得。

不過感覺錄製到現在也沒過多少時間,竟然這就播出了。

莊想打開微博搜索了一下,發現這檔綜藝剛好是昨晚播出的。

宋一沉顯然也發現了,興致勃勃地在招呼齊北圳和蘇淵過來看他們的綜藝首秀,他把手機放在桌子正中間,三個人小學生一樣排排坐。蘇淵還招呼了一下莊想:“弟弟不來?”

莊想默默把臉蒙住:“……”

他現在可算是知道,當時項燃被他纏著看《紳士藝術》的時候是什麼心情了。

好……好尷尬啊。

他不想起來,但宋一沉硬是被他拖了起來,還叨叨著什麼:“這可是事業的裡程碑!”

莊想被他按在椅子上,剛想閉眼,眼皮硬是被宋一沉給撐開了,他強調:“裡程碑!!”

莊想忍無可忍送了他一拐:“再說?”

宋一沉捂著肚子:qwq

這時候,手機上的綜藝已經開始播放,莊想的注意力下意識跟著被吸引過去。

宋一沉開了彈幕,能清晰可見播出當時彈幕裡的觀眾們正在興奮不已地打賭誰會是被嚇得最慘的那個。

【盲猜莊想,我之前跟我妹妹看過他的采訪,他怕鬼!】

【怕鬼還要來啊,xs,那就彆怪我一會笑得大聲哈哈哈】

【小徐吧?他看著膽兒賊小】

【嗚嗚是為弟弟來的,聽說這綜藝很恐怖啊啊啊大家會給我高能預警嗎qwq】

【粉絲建議彆看,不然一會兒看你們哥哥被嚇得屁滾尿流又要來撕節目組,看著煩[咧嘴笑]】

片頭開始就是莊想和宋一沉的休息室驚魂一刻。

天降人頭砸了莊想滿懷。為了保證觀眾們的觀看體驗,鏡頭並沒有給到特寫。不過這個鬼頭做工精細非常優良,遠遠看去的驚悚程度就已經非同小可了。

搭配清晰的嘶吼,隻讓人頭皮發麻。

宋一沉再次看到這個場景依然頭皮發麻,下意識後仰。

彈幕也:

【啊啊啊啊有嚇到!!】

【可憐的弟弟,一定會被嚇到吧,嗚嗚,姐姐心疼】

【可惡!!秀2沒有心,為什麼知道弟弟怕鬼還讓他上鬼屋!!qwq】

隨後喜聞樂見,宋一沉嚇得魂都飛了。而被人頭正麵衝擊的莊想卻歪了歪頭,拿正那個逼真過頭、不斷顫動嘶吼的腦袋,捏了捏他的下巴。

本來這是個再正常不過的畫麵。

莊想甚至都還記得自己當時是想把這個鬼的下巴拉起來,給他合上。

可是!!

偏偏節目組喪病地給配了粉紅色濾鏡,甚至還給那隻血流滿麵的鬼頭畫了羞羞的紅臉蛋。

於是畫麵變成了——

莊想:霸總式捏下巴。

鬼腦袋:(///▽///)

莊想對此表示:?!

瞳孔地震.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