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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

不過,算了。這人崩人設也不是一兩次了。

他認命地當起和事佬:“配不配得上言重了啊, 良性競爭是可以且被允許的, 小盛也不要太執念了。有句話怎麼說的?自己才是自己最大的阻礙, 把自己當做目標就好。”

盛鈞不想和他們吵。

當然, 這不是因為什麼權利的壓迫之類的。隻是在他看來有吵架這工夫,還不如回練習室跳舞。於是他應了一聲“哦”就沒了下文。

董夏勉強當說服了他,轉頭一看項燃。

嘖。這冷冰冰的樣子看著真是不進油鹽。

董夏完全不知道該跟他說些什麼,苦惱地撓撓頭發,一扭頭看到正在發呆的莊想,眼睛一亮,把皮球踢給了他:“小莊同學啊,你怎麼看呢?”

莊想回神,抬眸就見項燃微冷的眉眼垂著看過來。

莊想和他對視兩秒,察覺到項燃似乎很在意這個答案。

“有目標是好事,說明對未來有規劃,能成為小盛同學的目標對手我當然很高興。”他理所當然道,眨眨眼睛笑起來,小虎牙尖尖抵在唇邊,乖巧得不得了,“——就像,我也很想快點成為能配得上項老師的對手啊。”

兩邊誇。

董夏都想誇一句端水大師的水平!

項燃偏開視線,沒有回答。

可是眉眼之間讓人心慌的冰冷淩厲氣息,已經像是被春光融化一樣消弭了。

董夏回頭一掃:“……”

意外的還挺好哄。

這一場微不足道又有點惹人在意的小鬨劇隻在大家心中留下淺淺的影子。董夏開了個小玩笑緩解氣氛,緊接著開始公布名次。

盛鈞被分票得了第五,現場總票數甚至隻剛破百,這也給部分高位選手敲響警鐘。

以盛鈞的實力絕對是穩居前三的,如今掉到第五實在是有點可怕。大約因為他自身粉絲盤並不穩固,所以更導致現場分票嚴重。

至於是被程風鈺分得多,還是被莊想分得多,結果似乎不言而喻。

莊想實力確實好,人也很好,有他在場的組最後的舞台效果往往都是讓人找不到瑕疵的驚豔。但是,被分票,這對於靠票數吃飯的他們來說就是最殘忍的事情。

經曆這次之後,大概某些追求名次的高位區選手會慎重考慮和莊想組隊。

一時間,不少頗為遺憾的目光在莊想身上打轉。

賽程越是往後,選擇隊友越是容不得他們任性和疏忽。當然是要選擇能襯托自己的才最好,而不是把自己變成彆人的綠葉。

現場票數第四是藺明河,他實力穩定,一公就從原本並不惹人注意的後位區殺出重圍,二公能夠拿到這個名次並不讓人很詫異。

第三是程風鈺,也並不讓人感到意外。

第二稍微有些出人意料。是一公之前踢館賽加入的新vocal明嵐。一公時他被挑到了舞蹈part較多的組,沒能發揮實力,這次終於進到心儀的組類,表現很是突出。

第一是莊想。

除去莊想之外,前五、乃至出道位的選手經曆了一次大洗牌,而莊想在這動蕩的局勢裡穩如磐石。

選手們看著大屏幕上公開的莊想票數,有點咋舌。

331票。

比第二名明嵐多了快一倍啊!!

一片不可置信的哄鬨。

現場票數大多數時候就是人氣的比例象征,而莊想這——說意料之中確實意料之中,可也高得太離譜了!

“驚了,這是人能有的票數嗎?”

“好穩啊弟弟——”

選手們震驚之後情不自禁發出感慨。

董夏也不由得有些感慨。

代換到中學時代的話,這就是永居年級第一的學神級彆選手啊。唯一的偏科也在一公被成功克服住了,現在的莊想,完全想不到有什麼可以把他擊倒。

側目一看,旁邊的項燃臉上帶點笑意,盛著與有榮焉般的淡淡驕傲。

跟個小老頭似的。

董夏忍不住笑,看向莊想道:“莊想,又是第一啊。”

莊想笑眯眯地點頭,說了點場麵話,感謝這個感謝那個之類的。

任誰都知道他這話隻是客套,可偏偏經他的口說出來,一對上他通透的眼睛,就覺得好像有滿滿誠意要溢出來,聽著心裡很熨帖。

“說起來,從來沒見你輸過啊。”董夏好奇道,“問問看,你就沒什麼怕的東西嗎?”

莊想一本正經答:“怕鬼,怕高。”

這些都是之前備采的時候他說過的事情。

董夏還沒發表看法,宋一沉就先咕噥:“他怕鬼??鬼怕他還差不多。”

鬼屋綜藝莊想的表現實在是嚇到宋一沉了。

大騙子!

董夏失笑。

莊想無奈聳肩:“我說的都是真的。”

他不信也沒辦法。

現場排名公布的錄製結束之後,大家陸續和老師告彆離開。

二公結束之後的安排和一公類似,會有一個小假期用來給選手們放鬆,以及做各種商務活動——當然,還是少不了每日的練習直播,隻不過是自由練習,相對其他時候能夠更放鬆一些。

總而言之,這是忙碌之後一個短暫的休息時間,也可能是暴風雨來臨前幽深寂靜的夜晚。但不管是哪種,選手們還是很珍惜這個來之不易、甚至有可能是他們留在基地最後時刻的小假期的。

解散之後,宋一沉湊過來想讓莊想陪他去染頭發,神色憧憬:“我想染個亮一點,但又不是很亮的顏色。”

莊想也很感興趣,正想應允,忽然之間想到了什麼,抬頭看向項燃。

項燃還站在台上。

董夏正在和他說些什麼,他站姿如筆挺的鬆柏,投下來的目光靜靜落在莊想身上。

他沒有說話,甚至眼神也沒有威逼利誘的意思,很平淡,很寬容,做足了放任莊想和朋友一起去玩的平和姿態。

可莊想忽的一愣,心口酸脹得有些難受。

他想起很久以前,他放學和朋友們相約打籃球,一不小心放掉項燃的鴿子。

當時的項燃就一個人默默站在遠處看著他們的熱鬨,少年人修長的身影落寞又沉默,擠滿了他這個年紀不該有的難過。可他對此一言不發一字不提,甚至在莊想過來的時候一如既往勾起一點笑容。

他越是不怪罪,越是大度,就越是讓莊想心中升起一種難言的愧疚。

——好像他不該拋下項燃一個人。

這種不明來由的感受不知道是該歸於那種心情。

同情心?

不是。也許隻是習慣吧?

莊想頓了下,和宋一沉道:“你先去吧,晚點我來造型間找你。”

宋一沉隻好同意,三番四次強調讓他一定要來,被莊想笑眯眯地應下來。

等他和宋一沉捱到門口好不容易把這個話題磨完,正想往後走去找項燃,卻冷不丁撞上一堵人牆。

項燃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他身後,靠得很近,藍色的眼睛正垂下來眨也不眨地盯著他看。

莊想:“……你去演鬼片算了。”

嚇得他魂都沒了。

聽他這麼說,項燃彎起唇角笑了下,又很快壓下,若無其事道:“我以為你會和你這樣那樣的朋友一起走。”

莊想疑惑:“這樣那樣的朋友?”

項燃回答:“形容很多。”

莊想輕笑一聲。

聽他這個語氣,形容的可不僅僅隻是“多”啊。

項燃還在注視著他,輕聲說:“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莊想和他大眼瞪小眼看了一會兒,誰都沒眨眼,直到項燃撐不住閉了閉眼,才在黑暗的視線中聽到莊想一聲輕笑。他睜開眼,見莊想對他勾勾手指讓他低頭。

項燃低下頭,莊想的手立馬放肆地在他頭頂亂揉一氣,少年話音也放肆,道:“我哪裡舍得老媽子獨守空閨呢。”

項燃笑了聲。

“所以——”莊想說。

項燃抬眼。

莊想抱著他的臉:“當然是先陪我的大老婆,再去陪我的小老婆們。”

項燃:“……”

半晌,他道:“那你真是時間管理大師?”!思!兔!網!

莊想謙虛道:“謬讚謬讚。”

項燃直起腰,手搭在小孩的頭頂輕輕地揉了兩下,無可奈何道:“臭小鬼。”

力度比剛剛莊想可輕了不少。

莊想:“略略略。”

項燃盯著他看了兩秒,忽然抬手捏了捏他的臉,在莊想準備拍開他的時候低眸,轉而扣住他手腕帶到跟前,壓著他的脖子俯下`身蹭蹭他的額頭。

咫尺遠近,莊想聽到他輕聲請求道:

“下次。能不能,隻選我一個?”

第53章

項燃嗓音輕而有重量。

落在莊想耳中, 像有小錘子不輕不重地在心臟敲了一下,一時間都讓他有那麼點心尖發癢的感覺。

一起長大的過程中,莊想從來都最看不來項燃服軟。

平時總愛念念叨叨、又溫柔又強硬又愛管教人的項燃一對他服軟, 莊想就鬨不起來。

難搞啊。

他舌尖忍不住在虎牙尖銳的輪廓線頂了頂, 垂下眼睛避開對視。

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 他想先考慮一下為什麼這位老媽子會說出這樣的話。

可思緒還沒開頭, 周遭氣息似乎陡然一寒。抵在額頭的溫熱移開, 熱燙到讓人有些心慌的氣氛隨著項燃站直身子消弭掉。

莊想一愣,後腦勺被項燃溫熱的手掌輕而不容抗拒地抵住,溫熱的指尖輕輕抬起他的臉。

“看著我。”

磁性的聲音響在耳邊。

莊想下意識抬眸,黑暗之中項燃皺著眉頭注視他。

他睫羽低垂,那雙蔚藍的眼眸晦暗難測, 身後門口折射出來的光落入他眼底,呈現星光一樣的微亮。

好看極了。

像是雪夜裡的流星, 又像是溪流映出的月光。

項燃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剛剛莊想的逃避讓他聯想到了什麼不愉的事情。

他一字一頓道:“說‘好’。”

莊想眨眨眼,慢半拍地回神:“啊?”

項燃催促:“快一點。”

“行吧。好,好好好,好得很, ”莊想一疊聲說了好幾個, 然後歪了歪頭,“怎麼了?”

“你答應我了, ”項燃視線在他臉上逡巡, 眸光淡而定, 一本正經, “下次不要選彆人。違背諾言的話, 我會生氣。”

……嗯?

莊想眨眨眼反應過來, 不禁失笑。一時都懶得管他先示弱又強硬回來的無賴行徑了,背靠上牆無奈道:“我當是什麼?不用這樣我也會答應的。”

項燃看著他:“是這樣嗎?”

“當然了。”莊想理所當然,笑眯眯道,“自信一點。你和其他人可不一樣,你一直都是我的特例啊。”

……特例。

項燃指尖一縮,看著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