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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又或許是他在故意試探她的底線,不管哪個原因蘇盈袖都談不上反感,但也並不喜歡,所以不妨嚇唬他一下。

許應果然被她嚇住了,忙賠禮道歉,“對不住對不住,下次我都聽你的,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一回,成麼?”

“看你表現。”蘇盈袖舉著剩的半隻糖畫熊貓,斜著眼朝他哼哼兩聲。

許應點頭應是,又殷勤的問她要不要買花,剛走到一家檔口前,就聽見一個小朋友脆生生的跟她媽媽道:“媽媽,那個大姐姐的熊貓沒有頭,好慘喏。”

蘇盈袖一回頭,看著那孩子,當著她的麵咬了一口熊貓屁股,嘎嘣嘎嘣嚼著,說:“不慘,可甜了,妹妹你吃不吃?”

“哇——熊貓好慘——”

小孩兒見狀突然就哭出聲來,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個大巫婆。

她的媽媽這時才發現小孩是在跟誰說話,看清是蘇盈袖時愣了一下,“你是......蘇醫生?”

蘇盈袖一愣,不是吧,我這是丟人丟到患者麵前來了???

她有些不想承認,但對方似乎很確定她是誰,彎腰抱起孩子就走過來,“蘇醫生,沒想到會在這兒見到你,新年好哇。”

“呃、新年好啊哈哈哈。”蘇盈袖應著,覺得有些尷尬。

“你可能不記得我了,我是四年前在你們那生的孩子,那時候你好像還是研究生?”她笑著回憶道。

蘇盈袖點頭說是,看來人家沒認錯人,是她不記得了。

這時年輕媽媽又對小朋友道:“寶寶,這就是媽媽經常跟你說的把你從媽媽接到這個世界上的醫生阿姨啊,你不是說想見她麼?”

孩子都聽傻了,愣怔半晌,哭得更響了,“哇——不見了不見了她吃熊貓——”

蘇盈袖很尷尬,孩子媽媽連忙哄了幾句,鬨得厲害,和蘇盈袖沒說上幾句話就匆忙道彆,看他們走遠,蘇盈袖立刻長鬆一口氣。

許應這時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你發現麼,剛才小孩說你是大姐姐,結果她媽媽一來,你就是阿姨了。”

蘇盈袖白他一眼,“關你什麼事!”

“關你事就關我事唄。”許應含糊了一句,又問她,“四年前你還在讀研的話,這是花了幾年到主治?”

“我十七歲上大學,讀的是七年製,當然現在因為研究生和規培並軌,都改成八年製了,但我讀書的時候還有,畢業之後碰上規培製度實施,又在住院醫階段進行了一段時間的輪科,但時間不長,就半年左右吧,反正我是工作滿兩年就可以考主治了。”蘇盈袖解釋道。

許應這才恍然大悟,“也是夠辛苦的。”

“其實我也是幸運,一考就過了,又有老師的麵子,也發了論文,不然考下來證又不聘......其實資曆還是不太夠。”蘇盈袖笑著搖頭道。

說著話,兩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在一家花店門前停下,蘇盈袖看了一下這家賣的桃花枝,含苞欲放的粉色花朵,是這個春風未起的時節裡一抹亮眼的點綴。

攤主上前來推銷,“我們這花很好的,你買回去養幾天就開了,很漂亮哦,所謂一樹桃花滿庭春嘛,裝點在家裡很喜慶的。”

蘇盈袖聽著覺得怪有趣的,加上許應又湊上來,“喜歡麼,喜歡就買幾支?”

最後蘇盈袖挑了幾支桃花,又看中一盆開得正好的水仙,眼看著太陽要下山了,這才和許應一起離開花市,再往旁邊的美食街轉一圈,晚飯都解決了。

第二天天氣看起來還可以,出門去度假山莊賞梅花,上一次來還沒幾朵花開的梅樹此時已經滿樹灼灼,紅的白的粉的,放眼看去就是一片花海。

旁邊有一群阿姨在拍照,蘇盈袖耐心等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一個好的角度拍下這片美景,卻沒有想到自己會成為許應鏡頭裡的風景。

“你拍我做什麼?快刪了。”她發現了,回頭讓他刪照片,許應不肯,還再拍一張。

她今天頭發沒有紮起來,柔柔地披散在肩頭,穿著一身鵝黃色地連衣裙,一回頭,被輕風吹起的頭發撲在臉頰上,襯得她的眼睛愈發明亮,像兩顆閃光的黑曜石。

“不刪。”許應把手機屏幕摁滅,斷然拒絕。

蘇盈袖剛要說什麼,就聽見遠處忽然傳來一陣驚呼,“啊——”

接著是一陣騷亂,“快打120 叫救護車啊,有沒有工作人員......”

蘇盈袖一愣,和許應對視一眼,然後一起往人群走去,等擠進人群中,才看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倒在地上,旁邊一個年輕的女孩正在給她做心肺複蘇。

“發生什麼事了?”蘇盈袖問旁邊的人。

有人解釋道:“就走著走著突然就倒了,也不知道他家人在哪裡。”

蘇盈袖看一眼正在做心肺複蘇的年輕女孩,她可能已經做了好幾個來回,動作有些變慢,蘇盈袖見狀連忙走過去道:“你歇一會兒,我來。”

年輕女孩喘著粗氣讓開位置,蘇盈袖接替她繼續給患者坐著心肺複蘇,一下又一下,動作專業而標準,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許應曾經想上前來接替她,但都被拒絕了,隻讓他從自己包裡拿一包紗布拆了,墊著做人工呼吸。

慢慢的,患者似乎有了點起色,蘇盈袖連忙俯身去聽,隻聽見很微弱的心跳聲,頓時心裡一喜,隨即聽見有人說:“救護車來了!”

患者被救護車和隨後趕來的家屬接走,許應上前扶住蘇盈袖的胳膊,“累不累?”

邊說邊替她揉著手臂,抱怨道:“我都說我來替你,你又不願意。”

“我還能堅持嘛。”蘇盈袖垂著眼,看他給自己搓手臂,聲音軟軟的,又玩笑道,“等下次再遇見這種事,換你做按壓,我來做人工呼吸?”

“......那算了吧,還是我來。”許應一想到人工呼吸得嘴對嘴,雖然隔著紗布,但他隻要一想蘇盈袖這麼做,明知道這是一個醫生該做的,也還是忍不住要彆扭。

蘇盈袖立刻笑了聲,然後抬頭看天,哎呀一聲道:“天怎麼這麼暗了?”

“要下雪啦,你們要回城的話趕緊咯。”路過的遊客聽見,主動解釋道。

蘇盈袖一驚,抽回手來,催促道:“走了走了,不然真回不去了。”

結果還是沒能走成,才下山走進停車場,就聽書外頭下雨了,許應看了一下最新天氣預報,說了句:“怕是走不了了,半個小時後下雪。”

而這裡距離蘇盈袖的家,有兩個小時出頭的路程,碰上雨雪天,路況不好,就要開的更久了。

“要不然在這住一晚?明天再走,天這麼黑,路上太不安全了。”蘇盈袖提議道。

“也隻能這樣了。”許應點點頭,從車裡把東西都拿出來,和她一起走出停車場,往酒店大堂走去。

跟他們有一樣打算的人不在少數,而且人家還來得早,於是等到許應去問的時候,前台告訴他:“不好意思先生,現在隻剩一個標間了,請問您需要嗎?”

許應頓時就傻眼了,怔怔地看著蘇盈袖,“......阿盈,怎麼辦?要不然、等會兒看看能不能回去?”

蘇盈袖抿著唇,看看外麵越來越暗的天色,一時半會兒是走不了的,即便願意等,也不知道雪會什麼時候能停,更不知道會下多大,要是雪太大,停了也走不了。

“算了,住下吧。”她果斷道,這時候不能猶豫,猶豫八成要後悔。

許應一愣,話都說不利索了,“可、可......隻有一、一間房......”

“不是有兩張床麼,我都不怕,你怕什麼?!”蘇盈袖眼一瞪,伸手道,“身份證拿來。”

“......哦、哦哦。”許應訥訥的,隻剩下這麼一個音節能發出。↑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登記好拿到房卡,蘇盈袖先繞去酒店的超市買了換洗衣物,許應跟著她,幾次想說話,就想問問她,你是不是真不怕,我是個男人啊:)

像是知道他想什麼似的,蘇盈袖回頭笑眯眯的望著他:“不知道吧,我實習輪轉過泌尿外,有幸見過男人怎麼做結紮呢。”

許應的後背刷一下布滿冷汗:“......”這個我真的不知道!!!

“嗬嗬......怎麼突然說這個......怪嚇人的......”他結結巴巴的說道,目光閃爍。

蘇盈袖神色很真誠,“我是想告訴你,不用擔心我的人身安全,你不一定打得過我。”

許應:“......”我現在擔心我的人身安全行麼:)

晚飯是在酒店房間吃的,叫了送餐服務,蘇盈袖胃口不太好,一份牛排都吃不完,許應想了想,重新給她叫了份素餡的水餃,把她剩的大半份牛排端過來。

看他吃自己的剩飯,蘇盈袖眨眨眼,有些臉紅,但又不好意思說話,隻能坐在他對麵靜靜地看著。

半晌才有些忐忑的問道:“吃這麼多肉,會不會不舒服?”

“不然怎麼辦,扔了?浪費糧食可恥哦。”他抬頭看她一眼,戳了塊肉遞到她嘴邊,“吃一點嘛,吃肉身體好。”

蘇盈袖不情不願的張開嘴,吃下了那塊牛肉,慢吞吞的嚼著,看向電視裡播的春節晚會。

忽然想到韓晶和塗川,“你說他們倆現在在哪兒?”

“連網絡都沒有的山溝溝,韓晶拍電影去了,說是這部電影有機會衝擊最佳女主角。”許應回答道。

蘇盈袖更覺好奇,“你說到時候他們公開得多……塗律師會不會被彆人說成是吃軟飯?他們會不會被人說女強男弱?”

“女強男弱怎麼說,看誰掙得多?”許應吃完最後一口牛排,放下刀叉,拿紙巾擦擦嘴,將紙巾在手中揉成一團,“等來日塗川獨立帶團隊,升par,做到業內頂尖,韓晶未必比得上他,大家都是中產階級,還不同領域,有什麼可比較的。”

“再說了……”他衝蘇盈袖眨眨眼,“隻要心夠狠,軟飯都能硬吃,管彆人說什麼,自己開心不就完了。”

蘇盈袖眨眨眼,“……我怎麼覺得你這話說得……挺不要臉的。”

許應聞言眉頭一挑,笑聲從唇邊逸出。

一夜無話,儘管倆人都心存尷尬,但又都不願意讓對方看出來,等關了燈,困意湧上來,蘇盈袖很快就睡著了。

許應睡著得遲些,聽著隔壁床傳來的均勻平靜的呼吸聲,突然望著漆黑的天花板無聲的笑了起來。

天色慢慢放晴,小雪下了一夜,終於在天光放亮時停止,蘇盈袖漸漸醒轉,手指頭動動,感覺自己碰到個什麼,愣了愣,睜開眼,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的睡姿都變成了側睡,向著過道,隔著床頭臉對臉。

她和許應的手也都伸出了被窩,橫著伸出床沿,正好碰在一起。

指尖與指尖相碰,皮膚的溫度都是涼涼的,一股涼氣從指尖往上爬,激得她渾身雞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