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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一天她做這夢的時候,剛和劉大叔說,劉大叔就震驚回答說自己也夢見了,當天本來就要過來找祖清的,可偏偏一個親戚家的老人不在了,他們得去拜祭。

所以一來二去就耽擱了好幾天。

“一共有五天了,這五天有三天咱們都在親戚家,可那幾天還是夢見了。”

劉大嬸說。

“每場夢都一模一樣嗎?”

左億好奇。

劉大嬸和劉大叔紛紛點頭,“一模一樣。”

“祖清啊,我就這麼一個妹妹,還走得那麼早,偏偏這次我和她嫂子都夢見她哭,這事兒不會那麼巧,我總覺得一定是她在下麵被其它鬼欺負了。”

劉大叔很篤定。

“就算不是被欺負了,也是過得不好,”劉大嬸想起自己小姑子那性子,“她在的時候,就從沒有大聲說過話,在外麵受了什麼委屈,回到家也隻是悶悶不樂的,我還從沒見過她在夢裡那樣哭得那麼難受。”

說著,劉大嬸就有些受不了的按住自己心口,“我和你劉大叔心裡一直不踏實,所以就來找你了。”

祖清聽完後,點了點頭。

“這種夢見過世的親人,可對方又隻是哭不說話的情況不少見,大多是三種情況,第一,多年沒有吃到供奉,這地府投胎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兒,有些鬼等了幾十年也沒輪到自己,所以這段時間,他們也得靠家裡的供奉過日子。”

劉大叔和劉大嬸聞言紛紛搖頭。

“我們不說過年了,就是每逢初一十五我們都給小妹燒香上供了的。”

“是啊,那紙錢,咱們都是一背簍一背簍的燒,就怕她不夠花。”

祖清聽著點頭,“這第二種,就是她有臨走前,交代了家人什麼事兒,可家人給忘記了,或者是沒做,讓她一直惦記著。”

這回劉大叔夫婦想的時間稍微長了些。

“我記得小妹那幾天,是咱們輪回守著的,爸媽都走了,就剩咱們兩,她沒跟我說啥事兒啊。”

劉大嬸說。

劉大叔粗眉緊皺,也仔細把當年的事兒回想了一番,接而搖頭,“沒,我還特意問過她有啥事兒或者有啥人沒放下的,她說就放不下爸媽,讓咱們多照顧些,就這些,沒彆的了。”

“這爸媽都走了好幾年了,”劉大嬸歎氣,“按理說,要是因為伺候爸媽不儘心,那小妹早就托夢了,我覺得不是這種情況,再說咱們對爸媽那是掏心掏肺了。”

劉大嬸的公婆是對仁善人,說話做事,對待兒子兒媳都是一樣的,從沒有偏袒過誰。

就因為這個性子,他們家不管是父子間,還是婆媳間,關係都十分好。

“那就隻剩下第三種情況了,”祖清表情嚴肅了起來,“去看看她的墳,是不是被人動了。”

劉大叔夫婦頓時臉色大變,接著趕忙起身。

“那得去看看!”

“是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劉大嬸連傘都撐不開了。

左億見此看了看天,左右他今兒也休息,“我開車咱們過去,比較快。”

“那就麻煩了。”

這會兒也顧不得許多了。

“一起去看看吧,”祖清拿了朱砂和黃紙,又拿了一把大傘,將左億看過來,祖清解釋著,“咱們兩人打一把。”

左億微微一笑,“嗯。”

劉家小妹的墳在鎮子沒多遠的地方,那是劉大叔他們家的山頭。

上麵除了劉家小妹的墳外,還有劉家二老的。

下著雨,路是土路,很是泥濘,十分不好走,左億緊緊地抓住祖清的手前行。

祖清一旦往旁邊歪了歪,左億有勁兒的胳膊便一把將人拉到自己身旁穩住。

對比前麵即便牽著手也時不時一起歪歪晃晃的劉大叔夫婦來說,左億特彆給力。

好不容易到劉小妹墳前的時候,祖清和左億褲腳上都是泥,而劉大叔已經摔了一跤了,半邊身體都是泥。

幾人都有些狼狽。

“被扒了!哪個龜孫兒做的!”

剛到墳前便看見好幾個腳印,劉大叔氣急了,走到墳尾一瞧,一個大洞就在跟前,劉大叔頓時罵出聲。

“哎喲,是誰這麼缺德啊!我們老劉家還沒死完呢!欺負人也彆欺負到咱們頭上!”劉大嬸當即拿出手機報了警。

祖清卻看著飄在劉大叔夫婦身旁哭泣的女鬼身上。

女鬼穿著有些過時的碎花襯衫,似乎是自己扯布做出來的,梳了兩長辮,清麗極了。

“劉小妹”

左億眯起雙眼。

“按照輩分來說,”祖清掩住嘴,低聲回著,“咱們得叫她劉小姨。”

第50章

左億聽到這話差點被嗆到,他再次看了眼劉小妹,對方還保持著死前的模樣,容顏與身段永遠定在了那個花一樣的年華。

“說得有理。”

報警後,劉大嬸還雙手叉腰衝著周圍一頓罵,這山腳下住著不少人家,劉大嬸的嗓門又是出了名的大,很快山腳下的人便聽見了叫罵聲。

“這是咋回事啊?”

由於今兒下雨,所以大夥兒都在家呢。

還有些打牌的聽見動靜,都放下手裡的牌來到堂屋門口張望。

“好像是什麼東西被偷了。”

“這半山腰的,偷啥了啊叫罵得那麼厲害。”

“柴火吧。”

眾人議論紛紛。

還有些人閒著沒事兒,順著聲音來到了半山腰上,瞧見祖清等人後,有人見是劉大嬸在叫罵,立馬問道。

“他大嬸兒,這是怎麼了?”

劉大嬸一邊讓他們就停在下麵的土坎上彆上來破壞現場,一邊嫌惡道,“惡心人的事兒,我報警了!”

一聽都到報警的程度了,幾人的好奇心越發重,眼尖的發現劉大叔黑著一張臉站在劉小妹墳前,立馬低聲對身旁人說,“我瞧見那有翻土。”

其餘人一聽,立馬也看向劉大叔那邊,劉大叔見此麵無表情地往前麵一擋,他人胖,將他們的視線遮擋得嚴嚴實實的。

劉大嬸也一臉懷疑地看著他們。

這下也不好奇了,趕緊走人。

彆因為瞧熱鬨,卻惹上一身騷。

“祖清,我妹妹托夢的原因應該就是這個吧?”

見人都走光了後,劉大叔看向祖清輕聲問道。

祖清看著劉大叔身旁的劉小妹,劉小妹也好奇地看著他,“我想,你們可以問問劉阿姨,到底是誰偷了她的墳。”

劉大叔與劉大嬸聞言一愣,就在這時候,寒風襲來,冷得眾人齊齊打了個顫。

“祖、祖清,我妹妹都死了那麼多年了,我咋問啊?可彆開玩笑。”

劉大叔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她還沒投胎,你們今晚上還能見一麵,”聽到這話,劉小妹激動極了,她衝祖清露出燦爛的笑顏。

這話可把劉大叔夫婦嚇一跳,他們倒沒有多害怕,更多是憤怒,畢竟人都死了那麼多年了,卻還沒投胎!

“小妹是不是在底下被人欺負了!”

劉大嬸咬住一口大白牙,瞪著劉大叔,“我是多燒些東西給小妹,你還說我事兒多,現在好了,小妹連投胎的機會都沒有!”

“我那不是聽以前的老人說,不能給底下的親人燒太多東西,這下麵也有惡鬼會搶劫不是?”

劉大叔此刻也十分自責。

早知道地府投胎也需要打點,他就一車一車的燒給小妹了。

左億見此清咳一聲,俯身在祖清耳邊說,“為什麼這麼多年還沒投胎?”

“不清楚,晚上就知道了。”

祖清也同樣小聲的回著。

警察來得很快,得知是因為做了相同的夢才來看墳地,結果又發現墳被偷了後,他們十分驚訝。

“這倒聽得稀奇。”△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劉大叔夫婦對視一眼,苦笑。

“也虧得我們做了夢,看這腳印最遲也就前晚上做的,我們要是等過年的時候再來,那時候偷墳的人早就不知道哪兒去了!”

送走警察後,左億開著車去了劉大叔他們家。

兩人用水簡單的擦了擦身上沾上的稀泥,劉大叔拿出昨兒買的排骨去做午飯,還讓祖清和左億晚上也在這吃。

怕他們坐著無聊,劉大嬸還特意拿出自己的山歌電視劇給他們看,熱情得很。

於是祖清和左億便坐在二樓客廳裡,看著電視裡那狗血而引人熱淚的山歌劇,隻不過兩人每每到主人公開始唱山歌的時候,便忍不住笑。

“這是我第一次看這種劇。”

左億雙手後放在沙發上,笑得肚子疼。

“我們村有好幾個大爺大媽愛看這個,那音量也放得極大,我幾次路過他們院子,都能聽見這熟悉的旋律。”

祖清喝了口茶後,笑著說。

“彆說,這山歌調子還挺上頭,”左億逼著自己用最好的心態去欣賞。

“你多刷刷小視頻就會發現,好多人都愛用這山歌調添詞拍視頻,評論和轉發量還不少呢。”

祖清拿出手機點開某視頻軟件,打出“土味山歌”四個字一搜,便出現好幾個點讚量上百萬的小視頻。

“我瞧瞧。”

左億樂了,伸出修長的手接過手機,看著看著就發出雞鳴般的笑聲,旁邊的祖清十分遺憾自己手機在祖清手裡,不然就能錄下左億這憨包樣子了。

“說起來,現在互聯網的力量是越來越強大,”左億看完後,將手機還給祖清說。

“互聯網時代嘛,”祖清與左億說起他們小後山今後的打算,說著說著就忘了時間,等劉大嬸上來的時候,發現電視裡的片段一集都結束了。

“好看吧?”

劉大嬸笑眯眯地將水果盤放在他們麵前。

“謝謝劉大嬸,”祖清道謝。

“好看好看,”左億清咳一聲,“很有看頭。”

劉大嬸一邊換碟片,一邊點頭,“那可不,這套碟唱得最好了,我和你們劉大叔都喜歡得很呢。”

想到劉小妹多年還未投胎,左億輕聲問,“劉阿姨在的時候,最喜歡吃什麼菜?”

左億一聽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她啊,”劉大嬸歎了口氣,“那會兒家裡沒什麼吃的,一個月能吃一回雞蛋都了不得,我還真不知道她喜歡吃什麼。”

有的吃就不錯了,那會兒都是這麼過來的。

“這樣啊,”祖清抬手摸了摸下巴,在劉大嬸下樓後,他笑眯眯地看著還未走的劉小妹,“劉阿姨,想吃什麼菜?”

劉小妹一愣,指著自己,“我嗎?”

“當然了,”左億點頭。

“你們能看見我?!”

劉小妹激動道。

“能,”祖清和左億異口同聲。

劉小妹說自己什麼都可以吃。

不過能吃點肉,是最好的。

因為與家人相聚的時間有限,所以劉小妹又去她哥哥嫂嫂身邊待著了。

祖清將電視關了後,與左億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