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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助教,你這個戒指跟剛才謝淮舟手上的好像唉,同款嗎?”

顧?前指揮係?謹亦充分發揮了他在學校時臨危不亂的演技。

“不算同款吧,謝先生那個是流金石,我這個是仿照的米迦石,隻是看著像,價格差遠了,”他臉不紅心不跳地微笑,“我是在路邊珠寶店隨便買的,據說是仿古董造型。”

年輕單純的omega立馬信了:“這樣啊,我就說嘛,謝先生那個應該就是原版。”

大家也沒放在心上,又開始熱熱鬨鬨分零食,讓顧謹亦也來挑。

隻有顏裡安,叼著沒有點燃的煙,看了看視頻中的謝淮舟,又看了看笑著說話的顧謹亦,眼神若有所思。

第10章 畢業舞會

到了跟謝柯約好吃飯的那天,謝淮舟特意去工作室接顧謹亦下班。

他倒是自覺,為了不給顧謹亦的工作添亂,自己開的懸浮車過來,特意停在離工作室還有一點距離的樹蔭底下,避免被看見。

等顧謹亦下班的感覺有一點奇妙,他很少這樣等過誰,路邊的花開了,有粉藍粉紅的花瓣飄下來,小孩子被媽媽牽著手路過,好奇地往車內張望。

而他什麼也不做,無所事事,就這樣靜靜等著他心愛的人。

五點十分的時候,顧謹亦準時從大樓裡走了出來。

他是跟同事們一起下班的,稀稀疏疏的一群人裡,他漂亮得格外醒目,穿了一件垂感很好的米色風衣,袖子挽起,長發紮成鬆垮的側馬尾,有種不一樣的散漫風情。

他看見了謝淮舟的車,就跟同事們笑著說了再見,往謝淮舟這裡走過來。

“等很久了嗎?”顧謹亦坐上車,先對謝淮舟露出一個笑,“不好意思,幫學生卷子耽擱了一會兒。”

“沒有,”謝淮舟發動起車,駛入空中軌道,“我剛到。”

他看了顧謹亦一眼,頂級alpha出色的感知讓他聞到了顧謹亦身上輕微的,來自於其他alpha的氣息。

是苦艾酒的味道,雖然很淡了,但還是能分辨出信息素等級應該不低。

他知道顧謹亦的同事裡有alpha,日常相處裡免不了要沾上一點,但他還是小心眼地打開了窗戶,讓傍晚的風迅速衝淡了這一絲微弱的苦艾酒味道。

“你最近工作都還順利嗎,同事相處好嗎?”謝淮舟問道。

“挺好的,”顧謹亦的手指跟著車裡的音樂悄悄打拍子,“同事都挺年輕,上班很有趣。對了,工作室還養了一隻長耳貓,好像是以前在花園撿的。”

顧謹亦說著就從光腦翻出了照片給謝淮舟看。

謝淮舟因為在開車,隻是匆匆掃了一眼。

隻見照片上,一隻渾身雪白的長耳貓軟綿綿臥在顧謹亦懷裡,圓溜溜的藍眼睛像水一樣,嗲裡嗲氣地蹭著顧謹亦的下巴,簡直是把“%e5%aa%9a主邀寵”四個字發揮到了極致。

而顧謹亦還在跟他誇讚這隻貓聰明可愛:“它叫努努,從來不會亂碰顏料,但會給我們叼畫筆。”

謝淮舟拐過一個彎,設置了自動駕駛。

他靠在座椅上,側頭看顧謹亦:“你要是喜歡寵物,我可以讓管家給你抱幾隻來,想養什麼樣的都可以。”

他記得顧謹亦一直喜歡這種毛絨絨的東西,越嬌氣他越心軟。

顧謹亦卻擺了擺手:“還是算了,養楚小年就夠累的了。”

楚小年並不知道自己在爸爸心中已經跟貓一個地位,還乖乖在家教眼皮底下寫著家庭作業。

謝淮舟笑了下,也沒再勸。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瑣事,車裡放著歌手洛維的歌,這是個混了一半人魚血統的女歌手,嗓音得天獨厚。顧謹亦從高中就喜歡聽她的歌,沒想到謝淮舟也喜歡。

他聽著聽著就下意識跟著輕哼了起來,可惜樂感不行,哼得七零八落的,幾乎找不到調子。

謝淮舟也不提醒他,嘴角卻慢慢翹起來。

他的眼前浮現出一副久遠的畫麵,遠得像是上個世紀發生的事情。

穿著杏色睡衣的少年趴在窗台上寫日記,纖細的小腿交叉著晃來晃去,嘴裡還哼著荒腔走板的歌。

晚霞的光落在他臉上,讓他美得像個誤入人間的精靈。

而在他手邊,放著一朵剛摘下的玫瑰

這副畫麵在謝淮舟心中藏了很久,每個輾轉反側的夜晚都會悄然浮現,但是等他伸出手,這個畫麵又會泡沫一樣碎開。

他閉上了眼睛,懸浮車的自動模式很穩,幾乎感覺不到波動,而他的手悄悄握住了顧謹亦的手,手指勾住手指,指尖貼著指尖,不留一絲縫隙。

顧謹亦的哼歌聲停住了,晚霞落在他臉上,照得他臉側有點紅。

但他並沒有掙開謝淮舟的手。

.

今天的晚餐地點是謝柯定的。

在希芸大廈的頂樓,能看見周圍一片璀璨的夜景。

謝柯財大氣粗地全都包了下來。

顧謹亦之前從來沒有見過謝家任何一個親戚,來吃飯前本來還有點緊張,但謝柯卻是個很好相處的人。

他跟謝淮舟完全是兩種類型,謝淮舟有多沉默寡言,謝柯就有多活潑話嘮,一個人也能表演單口相聲。

即使有天謝淮舟把這個堂弟掃地出門,他大概也能靠這手相聲才藝養活自己。

顧謹亦這一頓飯吃得一點也不無聊,聽謝柯講了不少謝淮舟上學時候的事情。

他眉飛色舞地揭自家堂哥老底:“你彆看我哥這張棺材臉,上學時候可是很受歡迎的,為了爭他畢業舞伴的位置,他們係的omega就差打起來了。而且我哥可不僅招omega,他們那屆還有個alpha喜歡他,虎背熊腰的,還去我哥宿舍堵他,要當他男朋友。”

謝淮舟終於聽不下去了,在桌子下踩了謝柯一腳,冷冷道:“你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

謝柯嗷得一嗓子,“哥我剛定做的手工皮鞋,你乾嘛呢?”

顧謹亦憋著笑地看了黑臉的謝淮舟一眼,又小聲問謝柯:“那後來呢,那個alpha怎麼樣了?”

謝柯坐得離謝淮舟更遠了一點。

“後來被我哥揍了一頓就老實了,而且我哥也沒選任何人當畢業舞伴,就自己一個人去參加了。”

說完這話,謝柯又看了看顧謹亦美得不太真實的臉,也不奇怪他哥為什麼偏偏對這人動心了。

他想了想,見謝淮舟沒有揍他的意思,又跟顧謹亦說道:“我偷偷跟你說,我哥其實這麼多年都沒戀愛過,跟苦行僧似的,守身如玉。”

謝淮舟這次是真的想揍人了。

他放下了刀叉,語氣平平地叫了一聲:“謝柯。”

謝柯背後的汗毛頓時一個激靈,從小被謝淮舟揍出來的本能讓他迅速閉嘴,安靜如雞地吃飯。

謝淮舟這才滿意了。

他看了顧謹亦一眼,見顧謹亦憋著笑看他,心裡又一點彆扭的鬱悶。

他問顧謹亦:“你呢,畢業舞伴是誰,楚覓雲嗎?”

他也是自找苦吃,明知道顧謹亦身邊除了楚覓雲不會再有彆人,卻還要問。

顧謹亦因為轉了專業,23歲才大學畢業,而在他畢業前,他已經嫁給了楚覓雲。

不想顧謹亦臉上的笑意卻淡了點。

“我也沒有畢業舞伴,”他故作輕鬆道,“我翹掉畢會舞會喝酒去了,第二天早上才被楚覓雲扛回來。”

謝柯震驚了,他還以為顧謹亦一看就是那種乖巧安分的好學生。

他給顧謹亦比了個拇指:“嫂子,夠野,畢業儀式都翹。”

顧謹亦隻是笑笑。

他本來也以為自己會很期待畢業舞會,但是真的到了那一天,他卻想起某個曾經答應他,會來參加他畢業儀式與他一起共舞的人。

他知道那個人再也不會來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所以他連畢業儀式都不想要了,一個人買了一紮啤酒,坐在星光黯淡的露台上喝得酩酊大醉。

結果第二天他就發燒了,被楚覓雲大罵一場拖去醫院,徹底沒參加任何畢業儀式。

如今再想起這出荒誕鬨劇,顧謹亦已經心如止水。

“年少不懂事。”他如此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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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飯,謝柯跟著謝淮舟和顧謹亦一起回去了,死乞白賴地要留宿在謝宅。

他一個一米八的大個子,毫不臉紅地跟謝淮舟撒嬌:“哥,我如同親哥般的堂哥,你怎麼忍心不收留我,難道謝家不是我娘家了嗎?”

謝淮舟額角青筋直爆,今晚第十八次想把這個丟人玩意扔出去。

但最終謝柯還是成功蹭上了謝淮舟的車,並且把顧謹亦也拐去了後座,一路都在問顧謹亦還認不認識其他美貌又溫柔的omega,有沒有興趣跟他這樣英俊瀟灑的alpha來個約會。

謝淮舟在前麵默默加快了車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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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謝家後,顧謹亦有點累了,就先回了房間。

而謝淮舟跟謝柯坐在花園裡抽煙。

剛才飯桌上說得熱熱鬨鬨,現在隻剩下堂兄弟兩個人,倒是一時安靜無話,隻能聽見花園裡的蟲鳴。

花園裡的風鈴草夜色下朦朧溫柔,在微風中送來清淡柔和的香氣。

兩個高大的alpha坐一塊兒,都是腰瘦腿長的好身材,相貌並不相似,但嘴唇都遺傳了謝家的薄唇。

謝柯抽了會兒煙,突然問謝淮舟:“哥,我記得三年前,你去過蘭德綜合學院吧,特地去參加他們的畢業儀式。算算時間,就是顧謹亦畢業的那一年吧。”

他剛才聽顧謹亦說畢業學校就覺得哪兒不對勁,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這樁舊事。

謝淮舟知道瞞不過他,淡淡“嗯”了一聲。

他確實參加過顧謹亦那一屆的畢業儀式,外界對他這次突然的行程議論紛紛,都以為他是不是跟蘭德綜合學院要達成什麼合作。

可他隻是想去看一看自己心愛的omega。

出發前,他在鏡子前扣上袖扣,想著要用怎樣的姿態出現在顧謹亦麵前,給顧謹亦頒發獎章的時候又該說什麼,他應該微笑嗎,還是乾脆裝作一個陌生人。

他明知道他已經跟彆人結了婚,知道他已經是彆人的omega,卻還是如此期盼這一次見麵。

但天意弄人,從來都是好學生的顧謹亦,偏偏翹掉了這一次最重要的畢業儀式。

謝淮舟想到這裡,叼著煙輕笑了一聲,滿是自嘲的意味。

他跟顧謹亦之間,好像總是這樣陰差陽錯。

謝柯撓了撓頭,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

長到這麼大,他還從來沒見過他哥用這樣的眼神看過其他人,像一頭巨龍在望他守護的寶藏,也像落魄的詩人在守著花園裡僅有的玫瑰。

他含糊地問謝淮舟:“哥,你是真的很愛他吧……”

謝淮舟也沒否認。

“我很愛他,”謝淮舟輕聲道,“隻愛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