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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謝淮舟卻輕鬆不起來。

他的手掌能清楚地感覺到顧謹亦的心跳,一下又一下,輕輕撞擊得他掌心發麻。

其實他知道關於顧謹亦這幾年的所有資料,知道他本來就讀的是指揮係,學業出色,前途大好,畢業後就可直接進入軍區。

但因為動完手術,顧謹亦身體素質極速倒退,最終隻能放棄了指揮係,放棄自己一直以來的理想,轉而去了珠寶設計專業。

這些過去的痛楚,顧謹亦一個字都沒跟他吐露。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問:“當時是誰陪你做手術的?”

果然,顧謹亦回答:“是楚覓雲。”

“那時候我媽媽已經去世了,父親……有跟沒有一個樣,”顧謹亦回憶道,“隻有覓雲全程陪著我,我怕我從手術台下不來,還給她留了遺書。好在最後沒用上。”

他說到這裡又有點傷感,他給楚覓雲的遺書沒用上,楚覓雲留給他的卻用上了。

謝淮舟雖然早就聽過這些事,但是再聽顧謹亦親口講一遍,還是如鈍刀割肉。

他終究是來得太晚,沒見過那個在指揮係意氣風發的顧謹亦。

他知道自己現在應該鬆開顧謹亦。

作為一個相識不到一個月,隻是因為治病所需才彼此擁抱的陌生alpha,他有點越界了。

但現實卻是他忍不住把顧謹亦抱得更緊了一點。

“都過去了,”他的聲音比他內心要平靜得多,他對顧謹亦說道,“在謝家,你不會再遇到任何危險。”

顧謹亦笑了一聲。

“謝先生,你不用同情我,”他發現這位謝家主似乎有點心軟,“比我處境可憐的人要多得多,貧民窟的孩子連上學的機會都沒有,我這根本不算什麼。”

謝淮舟也沒有多解釋,就讓顧謹亦誤會他心慈手軟。他慢慢鬆開了顧謹亦,克製住了親%e5%90%bb顧謹亦額頭的衝動,道了一聲晚安。

第9章 “謝夫人”

顧謹亦逐漸適應了在謝家的生活。

人的適應力都是強大的,他像一棵無根的樹,從G6星搬來了白帝星,本來以為會水土不服,但這裡四季分明,陽光充足,他居然也就安然紮下根來。

一起生活了一段時間,他跟謝淮舟的關係也親近了不少。

雖然他們隻是表麵伴侶,但兩人生活在一個屋簷下,又睡在一張床上,朝夕相處,親密擁抱,想完全不熟悉幾乎是不可能的。

何況他並不討厭謝淮舟。

所以最開始他們還涇渭分明地睡在床的兩側,到後來中間的界限卻慢慢模糊起來。

他們偶爾還會聊到楚小年的學業。

楚小年已經上了幼兒園,進的班是謝淮舟特地篩選過的,同學們幾乎都是跟謝家交好的家族,謝淮舟甚至為了這個沒有血緣的“繼子”,親自上門拜訪,以至於圈內對顧謹亦的好奇更甚。

謝淮舟結婚的消息在圈內已經不算秘密,但他把顧謹亦藏得很緊,大部分人都沒有見過。如今看謝淮舟對這個繼子這麼上心,不少人都在背後偷偷討論,說這位新上任的謝夫人倒是好手段,居然能把謝淮舟攏得死心塌地,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個心機深沉的美人。

傳聞裡心機深沉的“謝夫人”一點不知道自己的風評歪成了什麼樣,他正在跟謝淮舟聊自己新找的工作。

他剛哄睡了楚小年,又順手給謝淮舟削了個水果盤。他照顧小朋友成了習慣,水果盤還擺成小天鵝的造型。

謝淮舟看得神色微妙,卻什麼也沒說。

“我找了個畫室助教的工作,就在賽林商業街上,是個獨立工作室,工作比較輕鬆,隨時能請假。”顧謹亦說道,他找這個工作也是考慮到謝淮舟身體情況,如果謝淮舟需要他出差陪同,他能立刻就跟著走。

“那挺好的。”謝淮舟也沒意見。

他本來想給顧謹亦安排工作,乾脆就在謝氏大樓裡上班,但謝柯提醒他說這樣不好,會讓顧謹亦覺得自己完全被他控製,他隻能又壓下了這個想法。

現在顧謹亦工作的地方他也暗自調查過,在最繁華的一條商業街上,競爭性不強,學生們大多是來學個愛好,工作環境還算不錯。

顧謹亦聽到謝淮舟不反對,心裡有點高興,他把水果盤遞給謝淮舟,自己卻拆了個小蛋糕。

他一向愛吃甜食,謝淮舟看他一眼,帶著取笑意味說了一句:“當心蛀牙。”

顧謹亦一點都不在意,他牙口好得很,這麼多年都沒出過問題。

謝淮舟過了一會兒又想起一件事:“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有個堂弟叫謝柯?”

顧謹亦對謝家的親戚不熟,但謝柯卻是知道的,因為謝淮舟隔三差五會接到這人的來電,兩個人看著感情還不錯。

“知道,在你公司工作的那個?”顧謹亦問。

謝淮舟點頭:“就是他,一直鬨著要見見你,你要是願意,下個禮拜就約他吃個便飯。”

“想見我?”顧謹亦有點不明白,“為什麼?”

謝淮舟麵無表情地吃水果:“因為那傻子非要見見他堂嫂長什麼樣。”

天天在他旁邊吵,鬨得他耳根子都不能清靜。

“那,謝柯知道我們真正的關係嗎?”顧謹亦有點遲疑地問,他不知道自己是要以什麼身份出席,“他知道你生病的事情嗎?”

謝淮舟神色更淡了,他很不喜歡顧謹亦總跟他恪守距離,現在這樣的親近對他來說,還是太淺了。

“知道,我生病的時候謝柯一直在幫我聯係醫生,他也知道我們婚約的內容。”謝淮舟想了想,還是幫謝柯說了幾句好話,“謝柯就是吵了點,玩心重,人還不錯,他跟我算是從小長大的,是可以信任的。”

整個謝家他都不怎麼看得上,也隻有謝柯這個從小跟在他屁股後麵的堂弟,算是被他另眼相待。

顧謹亦也沒再拒絕:“那你們約時間吧,我都可以。”

.

跟謝柯約好的吃飯時間在這周日。

顧謹亦這幾天都按時去工作室上班,他雖然是新來的助教,但是畢業於名校,人又好看溫柔,很快就受到了學生的喜歡,畫室裡此起彼伏地喊“顧助教”,尤其是幾個毛頭alpha,仗著年紀小,總想粘著他。

連顧謹亦的同事都打趣他,說自從顧謹亦來了以後,畫室的到課率都變高。

顧謹亦隻是笑,轉頭就禍水東引,“我看未必,明明是衝著顏老師來的。”

他說的顏老師也是畫室的老師,叫顏裡安,據說是白帝星藝術學院的高材生,幫忙來兼職的,他是個長相英俊的alpha,性格開朗,在學生裡人氣很高。

顏裡安也沒謙虛,畫室不能抽煙,他就叼了個煙在嘴裡過乾癮,眉宇間有種年輕人的張揚不馴:“畫室現在起碼有一半是衝著我報名的,但以後可不好說,昨天還有兩個alpha高中生來問顧助教課表。”

不過被他敷衍走了。

同事們就一起笑起來。

他們這個畫室沒有很重的商業性,是某個富家子開來打發時間的,福利也好,同事間關係自然不錯。現在是休息時間,一群人乾什麼的都有,吃零食的,聊八卦的,看視頻的。

顧謹亦因為是新來的,所以被問得最多。

當聽到他已經結婚了,還有孩子的時候,在場的兩個beta小姑娘都發出了哀嚎。

“我就知道,”名叫李繡的女生憤憤不平道,“好男人果然早就被彆人撈走了。”

另一個beta跟她是多年好友,叫吳姍,也捂著心口裝作受了情傷。

“顧助教,你知道什麼叫英年早婚嗎,你怎麼就不等等我,”吳珊幽怨地看他,“我這麼一個優質beta單到現在,就是為了等你這樣的omega啊。”

顧謹亦忍不住笑出來,他知道吳珊和李繡是故意誇張,但是兩個小姑娘表演到位,看得人忍俊不禁。^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顏裡安嗤笑一聲:“我這個年輕英俊的alpha不也單著,你們急什麼?”

吳珊跟李繡更幽怨了,這踏馬是一個情況嗎,追你的人都能排出三條街了,休想混進我們單身狗的隊伍。

其他人也樂顛樂顛看熱鬨,順勢聊起了八卦,從工作室老板去年剛離婚聊到隔壁蛋糕房老板又二婚了。

說著說著,也不知道是誰打開了懸浮屏,裡麵居然傳出了謝淮舟的聲音。

顧謹亦不由停下了聊天,轉頭看過去。

視頻中是關於謝淮舟出席會議的最新采訪,謝氏集團給帝國學院提供了一批最新產品,謝淮舟跟校長一起接受了記者提問。

視頻裡的謝淮舟跟在家很不一樣,像極了顧謹亦在楚家第一次見到他時候的樣子,冷若霜雪,好像天生就缺少情感神經,跟旁邊笑得老奸巨猾的校長成了鮮明反比。

記者們本來也沒準備多去招惹謝淮舟,畢竟這位謝家主是出了名的不配合,問多了也是自找沒趣。

可是謝淮舟手上的戒指實在太耀眼了,在鴿血紅的權戒旁邊,那枚流金石的戒指熠熠生輝,實在是很難讓人忽視。

最終一個記者搶到了提問機會,大聲且不怕死地問謝淮舟:“謝先生,聽說您結婚了,請問有這事嗎?”

謝淮舟的視線落在了這個膽大包天的記者身上,雖然他還什麼也沒說,但這記者已經有種被猛獸盯上的感覺,背脊一陣冰涼。

但出乎預料的,謝淮舟居然點了頭。

“我確實已婚。”謝淮舟的聲音不高不低,咬字清楚,輕鬆傳遍了每一個角落。

這一下子像是捅了馬蜂窩,記者們瘋了一樣想提問。

“謝先生,對方是什麼樣的人?”

“謝先生,他是omega還是beta,請問您為什麼不對外公開呢!”

“你們舉辦婚禮了嗎,還是秘密結婚?!謝先生請你回答一下!”

……

但不管其他人再問什麼,謝淮舟都隻有四個字。

“無可奉告。”

他沒有再回答一句私人問題,轉而跟校長一起介紹謝家捐贈的這批新產品。

滿場記者隻能含恨開始記錄,同時心裡暗暗發誓掘地三尺也要把這位“也要”挖出來。

.

鏡頭外的人也被謝淮舟這一出承認給弄懵了。

臥槽,前陣子還有人說謝家主這麼多年都孤家寡人,怕是要成為帝國第一個孤獨終老的頂級A,怎麼現在突然就變成已婚人士?

幾個beta和omega在短暫的震驚以後就陷入了熱烈討論。但還好在場的人沒什麼謝淮舟死忠粉,大家也就當茶餘飯後的談資這麼一提。

隻有顧謹亦,一聲不吭地縮在角落,默默把手上的戒指轉了個麵——誰能想到“謝夫人”就坐在現場聽八卦呢?

但他手上這個戒指還是很快被人想起來了。

他旁邊的omega突然問他:“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