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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柯聽得更憂鬱了。

這都什麼事兒,他哥這樣的高富帥也會因為感情問題露出這種落寞的表情,天理不容啊。

他給謝淮舟出主意。

“哥,你乾脆就告訴我嫂子你暗戀他多年,不是我說,你這種憂鬱深情的人設一立,就沒有不心動的omega,分分鐘拿下我嫂子,”謝柯滿臉真誠,“你聽我的沒錯,不是我吹,我這些年換的女朋友都有一個加強排了。你這種沒戀愛經驗的,還是得聽我的。”

謝淮舟沒有說話。

他安靜地抽完了一整隻煙。

他難道不想跟顧謹亦訴說愛意嗎?

但即使現在他跟顧謹亦求愛,顧謹亦對他的感情也隻會出自感激,而非他願意。

他並不是做不來“挾恩圖報”的事,他隻是不想用在顧謹亦身上。

顧謹亦這短短二十幾年受過的苦已經夠多了,不需要他再添上一筆。

所以謝淮舟警告地看了謝柯一眼:“彆跟顧謹亦亂說,不然我抽你。”

謝柯:“……”

他扁了扁嘴,往後一靠,覺得自己真是難以理解謝淮舟這種人。

但很快,他又聽到謝淮舟說。

“還有,誰跟你說我一次沒戀愛過。”

謝柯又噌得坐直了。

“臥槽,什麼時候,跟誰,”他好奇得不行,“你追得對方還是對方追你?”

謝淮舟望著花園裡漫山遍野的風鈴草,明明是唇角輕勾,眼神中卻有種揮之不去的難過。

“我們誰也沒追,隻是互相喜歡,就這樣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

他說完這句話,就按滅了煙,站了起來。

“我回去了,你要是不想睡就自己在花園待著吧。”

謝淮舟說完,就邁開長腿走了。

徒留謝柯一頭霧水地坐在長椅上,死活想不通他哥什麼時候跟人戀愛過。明明他倆打小都是一個學校的,沒道理謝淮舟戀愛過他卻不知道啊!

難道他哥在外有什麼豔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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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淮舟回房間的時候,顧謹亦已經等得睡著了,乖乖睡在淺草綠的被子裡,長發散在枕頭上,像柔軟的錦緞。

他靜靜看著顧謹亦的睡顏好一會兒,手指虛碰著顧謹亦的眉眼,鼻尖,嘴唇,最終停在顧謹亦眼角的小痣上。

他低下頭,輕%e5%90%bb了顧謹亦的側臉。

“晚安,亦亦。”

第11章 生病

謝柯隻在謝淮舟這兒住了一晚上,吃過早飯就自覺離開了。

他在餐桌上第一次見到楚小年,這個軟綿綿的小朋友被顧謹亦抱在懷裡,白皙柔軟的臉頰肉嘟嘟的,嘴唇也肉?肉的,小短手裡捧著個小魔方,也在好奇地看著他。

謝柯腦子一時有點卡殼,老實說,在他哥的房子裡看見小朋友這件事情已經超過了他的想象力,以前他來了這麼多次,謝宅裡始終冷冷清清,連牆角的盆栽都透著一股肅然有序。

但這次他過來,卻發現謝宅裡隨處可見小朋友花花綠綠的玩具,走廊裡掛著顧謹亦的畫,樓上也多了幾間不同的功能的工作室,後院裡還多了給小孩玩的遊樂園。

這裡像是一下子增多了生活氣息。

楚小年也眨巴著眼睛看他,聽顧謹亦介紹這是謝淮舟叔叔的兄弟,他很認真地叫道:“謝柯叔叔早上好~”

他長得一點也不像顧謹亦,但笑起來的樣子卻一樣柔軟。

謝柯這個鋼鐵直男快被萌化了,他本就開朗外向,比謝淮舟更會討小孩子歡心得多,一頓飯時間就跟楚小年混熟了。

走的時候楚小年還戀戀不舍,抱著謝柯的脖子,吧唧吧唧在他臉上親了兩口。

但他親完又有點害羞,又躲回保姆懷裡去了。

有那麼一瞬,謝柯突然覺得,早點結婚有個孩子似乎也沒什麼不好。

不過他還是理智地拋掉這個念頭,趁著顧謹亦送他出門,他拉著顧謹亦說了兩句話,又塞給顧謹亦幾張票。

“大師莫爾德的畫展票,還有兩張票是白帝星機甲格鬥賽的貴賓座,”謝柯思前想後,還是要給自己哥一波助攻,“嫂子你記得跟我哥一起去。”

他倒是會投其所好,知道顧謹亦喜歡什麼。

顧謹亦笑了笑,謝過他的好意。

“多謝,我會跟謝淮舟去的。”

雖然他並不知道謝淮舟有沒有空。

謝柯滿意了,跟顧謹亦揮了揮手,就大大咧咧從他哥的車庫裡挑了輛車開走了——開的還是他哥最新定做的限量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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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謹亦在謝淮舟出門前把那幾張票給了他。

“謝柯說讓我們一起去,”顧謹亦順手幫謝淮舟整理袖口,“不過你要是沒空就算了,我可以約同事去。”

“我有空,”謝淮舟看了眼時間,在下周三晚上和周五晚上,“到時候我來接你下班。”

顧謹亦也沒推辭,笑著說:“好。”

等謝淮舟出門,顧謹亦收拾收拾也要去上班了,他們畫室本來就是周末課多。

他到工作室的人,辦公室的人還沒來齊,大家三三兩兩地喝茶聊天,說到過幾天要去哪兒玩。

李繡扭頭問他:“顧老師你來嗎?我們去臨近的啟銘星玩,很快的,兩天來回。”

顧謹亦搖了搖頭:“我有約了,你們去哪。”

幾個人一起發出起哄的聲音。

“是不是又跟老公有約了,”李繡打趣道,“顧老師好居家,每天下班都直接回家。”

顧謹亦微微有點臉熱,想說不是約會。

但他跟謝淮舟又確實是伴侶,隻能默默咽下去,當作沒聽見。

為了避免被調侃,他乾脆去給窗邊的花澆水,這幾盆花在他來之前都半死不活的,最近被他照顧得綠意盎然,眼看著又要開花了。

那隻長耳貓也跳上了窗台,尾巴繞著顧謹亦的手腕,嗲裡嗲氣又來撒嬌。

顏裡安站在窗邊抽煙,對顧謹亦點點頭就算打了個招呼。

他也聽見了辦公室的聊天,但他沒有參與,就這樣靠在窗邊。

他前兩天看見顧謹亦上了一輛黑色的懸浮車,雖然沒有看清車內是誰,但他知道一定是顧謹亦的alpha伴侶。

因為顧謹亦身上,每天都會帶著那個alpha的信息素的味道來上班。

辦公室的人知道顧謹亦臉皮薄,沒有當他麵開玩笑,背後卻都說顧老師家的alpha一定很愛他,這占有欲可夠強的。

顏裡安把煙按滅,洗手開始準備畫具,他望著花園裡剛開的櫻花樹,無端覺得窗外的鳥鳴有些嘈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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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柯給的這兩場票,顧謹亦還都挺想看的。

他周三下午本來就是放假的,所以一早就回了謝宅,準備睡會兒覺就跟謝淮舟一起出門。

但謝淮舟回來的時候,卻發現顧謹亦的狀態不太對。

他是五點多回來的,準備接顧謹亦吃個飯再去看展覽,但聽管家說顧謹亦還沒起床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因為顧謹亦從來不是這麼沒有自製力的人。

他走進房間裡,屋子內沒有開燈,空氣中有種比平日裡要濃鬱幾分的紅茶信息素。

謝淮舟差點以為顧謹亦是到了發qing期。

但他很快就意識到不是,因為顧謹亦過於安靜了,縮在被子裡,拱成小小的團。

他按下床頭燈,掀開被子的一角,看見了顧謹亦臉上不正常的紅暈,伸手一摸顧謹亦的額頭,滾燙。

顧謹亦發燒了,39度,高燒。

謝淮舟量完體溫就讓管家喊家庭醫生過來。

發燒其實算不得什麼大事,現在的藥效又快,隨便吃一粒就活蹦亂跳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但他想到顧謹亦的身體報告,又不敢隨便亂喂藥,他記得醫生說過顧謹亦現在身體比一般人弱很多,像一個表麵無恙的青花瓷瓶,內裡其實全是裂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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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家庭醫生來得很快。

謝淮舟已經給顧謹亦貼了退燒貼,把人抱在懷裡喂了點水。

醫生接手後大致檢查了下,給顧謹亦開了幾粒藥性更溫和的藥。

“他發燒會比一般人好得慢,彆人吃顆藥就沒事了,但他不行,”醫生歎口氣,對顧謹亦的身體狀況也有點擔心,“而且他這燒不單是身體原因,還因為這陣子都精神緊繃,壓力過大,現在好不容易鬆弛下來,就反彈了。”

醫生看了謝淮舟一眼,見他一直把顧謹亦抱在懷裡,心裡對這位顧先生的地位又多了幾分了解。

“但這不是什麼大事,發燒而已,”醫生寬慰道,“康複後就好,顧先生身體雖然弱,之後慢慢養也能養回來。”

謝淮舟“嗯”了一聲,緊皺的眉頭卻沒鬆開。

他沒有無知到去問顧謹亦有什麼壓力。

自從楚覓雲去世後,顧謹亦一直生活在神經緊繃的環境裡,失去伴侶的哀慟,被楚家和顧家圍攻,最後又跟著他來到舉目無親的白帝星。

這中間的種種心酸,顧謹亦從來不說。

“還有什麼事要注意嗎,”謝淮舟問醫生,“要喂他吃什麼嗎?”

醫生搖搖頭:“補充水分就好,飲食清淡,如果不想吃飯就補充營養液。”

他心裡覺得謝淮舟有點緊張過頭,在現在這種醫療發達的時代,發燒不就跟打個噴嚏差不多。而這位謝家主本人,更是全靠自愈的典型代表。

“如果沒彆的事,那我就告辭了。”醫生拎起醫藥箱,識趣地退出了房間。

屋子裡又隻剩下顧謹亦和謝淮舟兩個人。

顧謹亦在醫生來的時候稍微恢複了點意識,但很快又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他生病了一點也不吵,小貓一樣蜷縮在謝淮舟的%e8%83%b8口,吐出來的呼吸都是熱的,卻不會發出任何動靜。

謝淮舟拿藥給他,他也乖乖咽下去了,完全沒有謝淮舟想象中的黏人和抗拒。

隻有知道撒嬌也沒有用的孩子才會忍痛,因為求助也不會有回應。

謝淮舟想到這一點,臉色說不上好看

他自己就是在不容許示弱的環境裡長大的,他是萬眾期待的謝家繼承人,是帝國頂尖的alpha。

所以他永遠要比彆人出色,所以也永遠不能喊痛。

他自己已經習慣了這套生存法則,但他卻不希望顧謹亦變成這樣。

第12章 “跟我走”

醫生給的藥起效很快,顧謹亦沒多久就不燒了,臉頰的紅色也退了許多。

但他卻一直沒有醒過來。

他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像是要把他這二十來年的短暫人生全都過一遍。

他看見五歲的自己,牽著母親的裙角走進顧家的彆墅,又看見二十二歲的自己,跟楚覓雲結婚後燒掉了關於他過去的照片,還有二十五歲的自己,送楚小年上幼兒園,像每個溺愛孩子的父親一樣站在門外久久不去……

但這所有的畫麵,最終都消一一散,隻定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