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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率先往房間內走去:“事實上這些野貓野狗,身上往往會有許多病菌,甚至給人們帶去許多病症,讓我們更加痛苦。”

這是在諷刺艾理斯飼養野貓嗎?

不明白這對師徒之間鬨了什麼矛盾,威廉訕訕閉嘴,跟在他身後,看著彼得神父用他的蠻力一腳踹開鎖住的木門。

走進房間,映入眼簾的便是一麵已經破碎了的全身鏡子,鏡麵從上到下被割裂開,仿佛是多個透明的三角板拚接在一起,但沒有一片玻璃碎片掉落到地上。

彼得神父拿起拳頭在鏡麵上比劃了一下,一臉沉思,“這不是打擊出來的裂痕,倒有點像是鏡麵承受不住外界的壓力自行碎裂的,莫非——真的是那些卑劣的異端摸到了教廷內部?”

眾人零零散散地在這個不大的房間散開,一邊搜尋一邊感慨著艾理斯生活的清廉。

“快過來看!”一個神徒站在衣櫃前麵,沉重的紅木衣櫃被打開,露出寥寥幾件衣服和一張貼在衣櫃內部的畫像。

眾人退後一步,看著彼得神父將衣櫃裡的衣服全都拿出來,露出了那張畫像的全貌。

這張畫像與他們房內掛著的日曆大小一致,隻是除了中心有一個奇異的圖案外,其他地方全都是一片空白。

但這個圖案——三個不明圓圈套在一起的點,令彼得神父渾身一震。

自艾理斯坦白了自身經曆,他們在喬治房間搜出來的白紙便成了這個魔鬼,或者說是邪神的唯一線索,但這麼多年來無論他們如何審訊,喬治都對蠱惑他的邪神閉口不言,甚至一度想以自殺的方式來終結掉所有的痕跡。

當所有人都將這件事情列入未解之謎的行列時,隻有彼得和艾琳娜兩人依舊沒有放鬆對這件事情的追查,原因就是因為他們的愛徒——艾理斯的手臂上依然有著邪神的詛咒。

可是如今……

彼得神父的臉色黑沉,毫不猶豫地將隨身攜帶的聖水潑到了畫卷上。

如所有碰到邪異的現象一樣,透明無色的聖水潑在白紙上,顯現出墨水般的效果,除了中心剩下的詭異圖案,其他地方均被黑色緩緩蔓延。

那個圖案甚至在發光。

兩方黑色如同不兼容的兩種物質,以白紙為戰場相互糾纏著,沒過多久,其他地方的黑色重新褪去,留下了一片純潔的白色。

周圍圍觀的人目瞪口呆。

“這是……變魔術嗎?”一個小神徒微微顫顫地說道,他從未見過聖水不能祛除邪惡的現象。

這些年從未懈怠過鍛煉的彼得神父一時間像是老了十多歲,他伸手將那張畫像揭下,丟在地上。

手指和上次碰到白紙的反應一樣,被劃出了一道道血痕,但這次卻並沒有如上次一般痊愈,可見這兩張紙上邪神的能量差距。

“去通知其他大神父和總統閣下。”彼得覺得自己現在格外冷靜,仿佛思維都被抽出了身體,以一種怪異的角度看著這個世界,“艾理斯他……背叛了主,殺害了他的教主——艾琳娜神父。”

房內的鏡子“嘩啦”得一聲碎成了一地,威廉的心砰砰地跳著,他轉過頭看著房間唯一一處沒有被燈光照亮的陰影,渾身一顫。

……

艾理斯隨意找了個攤位坐著,嘗著店家給他端上來的土豆肉排燉湯。

儘管他已經24歲了,但多年苦行僧一樣的生活讓他從未到外界買過一次食物給自己吃,偶爾花自己的工資也隻是給流浪貓狗們添置一個能活下去的地方,或者去救濟他在夢中見到的過著極其悲慘生活的貧民。

被燉得熟爛的土豆仿佛也沾上了肉的味道,入口即化,連一絲痕跡都不會留下。

他仿佛在品味什麼絕世美食,每一口都以一種極緩慢的速度咀嚼著,接著再緩緩咽下。

開店的老婆婆係著一條不太乾淨的圍裙,見店裡唯一的客戶低垂著頭,一口一口吃得極慢,眼看湯都要冷了還剩下大半,忍不住湊過來問道:“是我煮的不好吃嗎?”

“不是。”艾理斯將嘴裡的土豆咽下,“是太好吃了,導致我想慢慢吃。”

“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土豆肉排燉湯了。”棕發的青年蜜糖般的眼睛中寫滿了滿足,這時候他隻是一個放鬆吃飯的食客,而不是教廷尊貴的淨化神父。

老婦收到如此誇讚,也有些高興地道:“那要我幫你再熱熱嗎?涼了就不好吃了。”

艾理斯站起身來,拿桌上的紙巾擦了擦嘴道:“不用了,時間也差不多了。”

“真的很好吃。”

老婆婆樂嗬嗬地將碗收起來,對著艾理斯的背影叫道:“那以後可以常來,我們家一直在這開店!”

艾理斯沒有回頭,擺了擺手道:“以後有機會一定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帶回兜帽,低著頭朝教廷中央的大教堂走去。

——

因為艾理斯身兼數職,既是負責外勤的淨化神父,順帶還負責了艾琳娜的醫學研究,偶爾還客串一下馬倫神父給新生兒賜福……

可以說他是全教廷唯一一個堪稱全職的神父,也是眾多神徒想要追隨的目標。

他的背叛可以說是教廷最意想不到也是最恐懼的消息,因此當馬倫神父給出判定後,所有人的第一反應都是否定,甚至開始質疑馬倫因為艾琳娜的失蹤變得癲狂胡亂指證了。

隻是麵對著那張被彼得神父帶往大教堂的□□%e8%a3%b8屬於邪物的畫像,眾人的質疑變得如此艱難,以至於人們下意識往“陷害”或者說“誣告”方麵想。

好在不是所有人都這麼優柔寡斷,在個彆人員的通知下,總統依舊派遣了一個武裝部隊到了教廷中去,仿佛要麵對什麼史前怪獸般連防彈衣都穿上了。

“你怎麼確定他會回來的?”有人問道。

彼得神父望了一眼艾理斯房間的方向道:“他還有其他的目的……如果他還有良心的話。”

仿佛在印證他們的話,大教堂半開的碩大木門間出現了一個人影,他披著灰色的鬥篷,朝眾人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熟悉的微笑。

“都來齊了嗎?”

第43章 神父(十三) 存在

“艾理斯,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看著艾理斯一副一切儘在掌握之中的樣子,眾人不由得嚴陣以待,但心中的疑惑卻越來越多。

原來這一切都是他已經策劃好的嗎?那麼艾琳娜神父豈不是……

艾理斯隨手將鬥篷摘下來, 折疊好,在眾人警惕的目光下把鬥篷放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露出他平時穿的袍子。

“我隻是在做對的事情。”他平靜地說道, 絲毫沒有被槍指著的恐懼。

彼得神父瞪著滿是血絲的眼睛, 將身後想要衝出去斥責艾理斯的馬倫神父攔住,對他說道:“你對你的教母做了什麼?若你是被邪神蠱惑, 我們願意再給你一次機會。”

艾理斯聞言笑了笑, 眼神中卻是一片冷漠:“她啊——若是你們早發現一天,現在可能還有救活的機會吧”

“以及,什麼神是邪神, 是由誰規定的嗎”

兩句話一出,連原本冷靜的彼得神父都握緊了拳頭。

“你這個狗生的家夥, 真的白養你那麼多年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既然已經談崩了,那麼現在的首要目的便是逮捕艾理斯,問出艾琳娜神父的遺體位置, 以及——審判這個異端。

因為事端影響極大, 不少與此事無關的人也圍在大教堂周圍探頭探腦地圍觀, 許多有戰鬥能力的神職人員和武裝士兵與艾理斯對峙著。

彼得神父將礙事的外袍脫去,肌肉的線條在衣服下也極其明顯。

他沉聲道:“你最好自己束手就擒,不要逼我動手。”

艾理斯定定地看了他一眼, 收回了笑容, 整個人仿佛瞬間蒙上了一層陰影:“你們覺得我既然有勇氣一個人回來,那麼會沒有些準備嗎?”

所以說笑容是最好的偽裝這句話真的是跨時代真理,人們沒有想到, 收斂了溫暖笑容的艾理斯,竟然顯得如此冷漠,甚至是陰冷。

他棕色的眼眸有些不屑地盯著早已瞄準了他的槍,顯現出一種蛇一樣的寒意。

或許是這副樣子更能讓人們忘記他原來所做的一切好的事情,一個站在一旁圍觀的小神徒,突然叫起來:“他跟血族絕對有過勾結!”

見眾人朝他望來,這個看樣子也才十多歲的少年咽了咽口水,“我在不久前回去的路上,有看到艾理斯……和一個銀色頭發,長得很邪異的男子一起走在路上,兩個人說說笑笑的,氣氛很好。”

他說話磕磕絆絆的,愣是沒把神父倆字給吐出來,見艾理斯望向他,他又往長輩身後縮了縮,露出一雙厭惡的眼神理直氣壯地看著他。

——這孩子膽子蠻大的。

艾理斯一點也不生氣,他與西奧多那麼大搖大擺地走在街上,就沒打算隱瞞過自己的身份,隻是沒想到竟然是一個小神徒就敢鼓起勇氣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上說了。

他舉起右手——白色的絲織手套是他唯一花費的額外開銷,指向了那個少年。

接著,那位小神徒就發現自己不由自主地從長輩身後走了出來,以一種極快地速度就站在了艾理斯麵前。

“啊啊啊!”剛剛有多理直氣壯,現在到正主麵前就有多慫,那個神徒見自己瞬間到了教堂的中央,無法控製身體的恐懼和麵前這人冷漠的眼神,讓他一瞬間就軟了腿,鼻涕和眼淚一齊飆了出來,看起來格外狼狽。

眼前這人無視著周圍緊張的環境,對他慢慢說道:“我覺得你也很有潛力,要不要選擇真正的清醒?”

在自己的性命和信仰中二選一,還要當著眾多長輩朋友的麵上,小神徒恨不得自己馬上暈過去。

隻要他敢開口說自己對神主的信仰不純,哪怕艾理斯放過他,他也不可能再在教廷裡待下去了,但如果不選……

誰知道這個現在還是不是人的家夥會不會放過他。

這個時候還不動手就真的是將教廷的臉往地上踩了,彼得神父率先衝上前去,一個健步就到了他的麵前,手握成拳朝他臉上打去。

但艾理斯不慌不忙地用冰涼的手指點了點小神徒的眉心,隻見這個說話直腸子的倒黴蛋,兩眼一翻就暈倒在地上,失去了艾理斯的控製,他就被嚇到失禁的模樣清晰地印在了白色的棉製衣服上。

拳頭打在肉|體上發出了沉悶的聲響,艾理斯偏過頭去,臉頰的一側很明顯紅了起來。

他咳嗽了兩聲,似乎牙齒有些鬆動,說話有些口齒不清,但他依舊沒什麼表情,似乎痛感都失去了,“這拳算是還你了。”

彼得神父冷哼一聲,妻子被自己的得意徒弟所害,雙重的打擊讓他此時怒火中燒,隻想狠狠地把麵前這人揍一頓,讓他去艾琳娜麵前懺悔。

艾理斯見他還要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