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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救,驅邪也不行,除了整天那本書裝聖潔還會乾什麼?”

“天天將其他生物當成異類,當成怪物,可他們所信仰的神明就不是異類嗎?”

“現在的我就不一樣了哈哈哈,塞西爾大人給了我力量,就是讓我用來對付你們這種滿腦子都是狗屎的人類!”

少年的神誌漸漸不清醒,男人得意又令人作嘔的聲音在腦子裡回蕩。

“神明……也是異類嗎?”

“那麼信仰異類的我呢?”

夢碎了……

艾理斯再一次從床上驚醒,在夢中經曆的疼痛仿佛還停留在神經末梢,讓他毫無異樣的身體也跟著抽搐痙攣。

他摘下從未離開右手的白色手套,露出了手心早已成為疤痕的傷口,狠狠地用指甲在那傷口上掐出半月形的痕跡,細密的冷汗布滿了額頭。

近些年來,夢境裡的場景越來越可怖,越來越血腥,所帶給他的疼痛也越來越劇烈。

——這是避無可避的傷害。

艾理斯有著最強大的技能,最堅韌的身體,但對來自夢境的懲罰他卻毫無反製能力,隻能承受著這層出不窮的手段。

“很快了。”他帶回手套,彎下`身子,將額頭抵在手上,整個人如同回到母親身體裡的姿勢彎曲著,“由我來結束這不作為的教廷,將所有的異端帶入您的國度,我偉大的……”

尾音被他吞入肚中,艾理斯換好熟悉的白色袍子,露出溫和平善的微笑。

——屬於大神父艾理斯的一天又開始了。

……

今晚注定徹夜不眠。

教廷首屈一指的國寶級醫療大神父艾琳娜徹底失蹤,這無疑是對整個教廷的挑釁。

當又一次會議召開時,不僅是這屆十二位的大神父參加,上一屆的神父以及總統和他的軍方官員全都齊聚在這華麗亮敞的大會堂。

不管是否對艾琳娜親近熟識,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凝重與憤怒——這是他們尊嚴的捍衛問題,而不僅僅是失蹤問題。

艾理斯挑了個偏僻的角落坐著,旁邊都是不認識的政務人員。

這個會議與其說是在找艾琳娜,倒不如是在找綁架艾琳娜的那個綁匪——失蹤的人的安全倒也不是第一位。

不過儘管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表麵功夫總得做好一些。

米國的這任總統與教廷之間的關係相當微妙,他既依賴於教廷的影響來獲取選票,又不甘在教廷之下,想脫離教廷做出自己的一番大事,因此對這種教廷內部的紛爭他完全不感興趣,打太極功夫可算是了得。

“我提議讓軍隊挨家挨戶搜索,尤其是以教廷為中心的全部路段,決不能放任艾琳娜神父流落到其他人手裡。”彼得神父作為艾琳娜的丈夫,對這件事情有著絕對的發言權。

總統與周圍的領事低聲商量了一下,慢慢說道:“雖然我對艾琳娜女士的失蹤深表遺憾,但我國是一個尊重人權的自由的國家,我們無權隨意闖入民眾的家庭,更何況……這種無意義的行為是在浪費我們的警力。”

彼得神父咬著牙,脖子上青筋爆出,顯然這幾天失去愛妻給了他極大的壓力,讓他的理智都已經難以維持正常。

艾理斯坐在角落,冷眼看著兩方人的交鋒試探,他的臉上一片悲傷和著急,仿佛在為教母的失蹤感到憤怒,但眼底卻是深不見底的冷漠和嘲弄。

瞧瞧這些最虔誠的信徒啊,明明在艾琳娜神父失蹤之時第一個反應就是召集人力進行搜查,從頭到尾都是依靠著自己的力量,卻又將一切福報歸結於神明。

自己努力的結果是神賜的福報,遭遇的不幸則是對神明不夠虔誠的後果,上嘴皮子下嘴皮子一碰,人救不了就是救不了,因為是邪崇附身。

現在想想自己過的這半生,確實是蠻諷刺的。

好在如今已經快結束了,他所在乎的人不會失去生命就行了。

艾理斯歎了口氣,看著會議在吵吵嚷嚷中到達尾聲。

最後雙方各退一步,官方派遣人員通過廣播和尋人啟事等途徑找人,教廷主要是去探查異端那邊的動靜,看看是否存在陰謀。

因為艾琳娜平時謹慎的性格,所有人都認為其中必定有熟人在其中扮演著一個不妙的角色。

人群緩緩散去,彼得神父坐在椅子上,雙手撐著下顎,看著自己的得意弟子慢慢融入人群,進入到陰影之中,不僅沒有來安慰他,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與他有過交集。

就像是兩條相交的線條,已經快要到達分離的時間了。

第二天,所有的教徒都被叫回教廷接受檢查。

其實說是檢查,倒不如說是用聖水再將所有人員來一個淨化套餐,再佐之以信仰的名義,讓所有人都對這種挑釁神威的行為憤怒。

為了讓終幕儘快到達,艾理斯並沒有選擇參與這偉大的淨化盛宴,而是披著他灰色的鬥篷找到了西奧多。

外表青春永駐的血族公爵坐在矮牆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微笑的神父,眼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

“你又來做什麼?”

艾理斯仰著頭,陽光毫無阻礙地照在他的臉上,讓他看起來整個人都被聖光籠罩了一般。

他笑道:“今天就找你聊聊。”

西奧多的雙腳一下一下地敲擊著牆麵,發出清脆地邦邦聲,他打量了一下艾理斯,沒發覺他今天有什麼異常,便說道:“聊什麼?”

“我想找一個可以休息很久的地方,你有什麼推薦的嗎?”

西奧多跳下矮牆走到他麵前,卻發現自己的身高還得略微仰視神父一點,頓時往後退了兩步,一臉不爽道:“怎麼了?不想當神父了?”

“嗯,不想了。”艾理斯低垂著頭,西奧多這才發現他沒有隨身攜帶著那本聖經。

所以說……這人是到低潮期了?

人類果真很麻煩啊,西奧多在心中感慨道,情緒多變就算了,調節能力還差。

想到這,西奧多心中惡趣味突起,他猛得湊到艾理斯頸邊,故意用牙齒碰了碰他的耳垂:“那你要不要試試變成高貴的血族呢——”

“我相信你不會後悔的。”

艾理斯低低地笑了聲,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反身扭住了西奧多的手腕,將他抵在牆上道:“就這?”

“血族還打不過我這個人類,看來是很沒前途啊。”

雖然這麼說著,但其實兩人都沒怎麼用力,艾理斯很快就把西奧多給鬆開,兩人重新麵對麵,隻是這次變成西奧多站在陽光下,艾理斯站在陰影裡。

西奧多扭了扭手腕,有些鬱悶地說道:“要是說安靜的地方啊……不遠處的蘭亞森林其實不錯。”

“那塊地方的磁場有些奇怪,常人進去經常迷失方向,但在我們看來倒是一個修生養息的好地方。”

“你若是想去,我可以帶你過去。”

艾理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那倒不必了,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突然低下頭眨了眨眼睛,對西奧多說道:“剛剛似乎有風將沙礫刮到我眼睛裡了,你幫我看看有沒有。”

從未聽說過這種事情的西奧多楞了一下,見艾理斯實在是難受的脆弱樣子,嘟嘟囔囔地往前走了一步道:“你們人類是真的麻煩。”

接著,他對上了一雙泛著紅光的暖棕色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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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神父(十二) 間奏。

好累啊……

成天吃飯睡覺打狼人的日子怎麼這麼無聊, 不如,不如去睡一覺?

要是高貴的血族也能做夢就好了,想必夜晚一定不無聊了吧——

回去就休眠吧……這乏味的日子該結束了。

目送著迷迷糊糊的西奧多遠去, 暖棕色頭發的神父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轉身走入了光影之中。

他摘下了鬥篷的帽子, 陽光在他的發絲間跳躍, 一瞬間整個人都好像融化在了陽光中一般。

……

所有的神徒和神父以及周邊的居民都聚集在大教堂接受洗禮和淨化。人們排著隊念著早已熟記在心的禱告詞, 喝著又教廷分發的聖水,每人還能領一塊肉乾回家, 不少窮苦的百姓甚至領完食物又重新回去排隊, 試圖再占一些。

本該萬眾矚目負責念誦讚美詩的艾理斯沒有出現,很快就被眾人注意到了,哪怕臨場換了一位神父, 眾人也總覺得缺了些什麼。

威廉自那次爆炸之後就與艾理斯等人熟絡了起來,他很明白這位表麵溫和實則執拗的少年不可能會缺席這種重要的活動, 更何況他也是負責主持的一位。

仔細回想到艾理斯固定到苛刻的日程表,威廉很清楚今天的他必定會出席。

想到某種可能性,他臉色發白, 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連忙跟旁人說道:“快, 快去找艾理斯神父!”

“他可能也……”

想到至今杳無音信的艾琳娜,眾人也忍不住慌亂起來,艾琳娜神父手無寸鐵還好說, 要是戰鬥力極強的艾理斯都被人帶走, 那他們教廷的其他的人也隨時可能遭遇到危險。

要知道除了部□□體素質好的戰鬥神父外,其餘的神職人員都是體力比不過一隻鵝的魔法師。

最終還是彼得神父嗬止了這陣慌亂,他暗含威壓的眼睛掃過一片混亂, 將淨化的事情交給另一位神父,然後對威廉和其他幾個神徒說道:“你們隨我去艾理斯的住處找找線索,我了解他的性子,他無事不會離開房間的。”

“他隻可能是早上從房間到教堂這段路上失蹤的!”

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往艾理斯的住處走去,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散不去的憂慮,事情發生得太快,沒有人能反應過來,但似乎有什麼陰謀已經籠罩在他們的頭頂。

為了防止周圍有埋伏,他們是一齊進入屬於艾理斯的院子的,每個人的手上都拿著對付外敵用的利器。

這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小院子,以並不算大的房屋為界限被劃分成了兩塊。

前排種植著許多常青的花卉,還有些應季的蔬果,淡淡的花香彌漫在空氣中,令人渾身一輕;後麵則是搭了一個小小的塑料棚子,裡麵擺著幾個裝著肉乾的小盆,已經快空了。

見陌生的氣息靠近,幾隻野貓以極快的速度從棚子裡竄了出來,其中一隻剛生產不久的母貓嘴裡還叼著自己的崽子,幽幽地看了一眼來勢洶洶的眾人。

見還有生靈待在這裡,眾人漸漸鬆了口氣,這些小動物流浪慣了,平日裡很警覺,可以說除了勉強算半個飼主的艾理斯,其他人在它們眼中都是值得警惕的對象,而這也恰巧說明了艾理斯離開期間不會有其他的外人進入他的房子。

威廉還感慨道:“不愧是艾理斯啊……現在還在救助小動物,我從沒看到他給自己添置什麼衣物,似乎永遠都是在穿教廷發下來的。”

彼得神父淡淡地瞟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