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頁(1 / 1)

知道她現在一看到字,就惡心得想吐啊。

季綰打了一個大大哈欠,無精打采地坐在那,周沐白看著她,“還困?”

季綰點了點頭,“我每日要睡瞞四個時辰才能做事,這幾日一下子給我減半了,我能精神才怪。”

周沐白低頭淺笑一下,“我是睡不著,你是睡不夠,找何處說理去呢。”

季綰垂頭,“所以我覺得你就是一個貓頭鷹,我睡前看你在公務,睡醒還在看你公務,我還以為你都是不用睡覺的呢。”

周沐白看著她,“誰說不用,彆把我想得那麼神,隻是我睡得少而已。”

季綰點了點頭,“行吧,反正你這樣的人,天生就適合少睡覺多乾事。”

“你且等等,半個時辰後,就可以離席,屆時我找個地方帶你睡。”周沐白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是看向彆處的。

季綰捂嘴笑起來,“你說這話,我怎麼覺得這麼不正經。”

周沐白轉過頭有點不明所以,“這話有什麼問題嗎?”

季綰忙搖頭,“沒事,沒事哈。”

宴會過半,季綰困得實在支撐不住,跟周沐白說自己要出去散酒氣再回來。

她踏出殿門就朝後麵的雲煙湖走去。

今日因有宴,內務府在湖上綴滿了燈籠,遠遠看去倒是十分彆致精彩,晚間因溫差大一些,湖麵上水汽氤氳。

上麵悠著幾條畫舫,舫上燈火通明,有些玩鬨嬉笑聲傳過來,季綰睜大了醉眼,仔細看了看,那畫舫上有湘月伴著太子和幾位皇子們。

向來是晉帝允許的,趁著今日開宴,讓湘月他們玩得儘興一些,那畫舫離得遠,又是在夜間,季綰沒有跟他們打招呼。

她徑直尋了湖邊的一處大石頭上躺著,白日裡那石頭曬得滾熱,夜間變得溫溫的,躺在上麵甚是舒服。

徐徐晚風襲過,季綰簡直都要昏昏欲睡了。

就在季綰欲昏睡之際,忽聽到遠處湖麵傳來。

“不好了,有人落...”

“有人嗎?太子...”

“落水...救...”

季綰被吵醒,她忽然聽見湖麵傳來的呼救聲,當她聽清楚以後,從身體生出的緊張感都要直衝天靈蓋了。

是太子落水了。

季綰睜大眼睛使勁望著湖麵上。

隻見那湖中有一人在水中撲騰著水花,不停地呼救著,“救命!救...”

畫舫上的皇子公主們紛紛呼救,能下水救人的卻是沒有幾個。

季綰想也沒想,她直接跳到附近一條小舟上,奮力地搖槳。

快要搖到太子附近,季綰看怔怔看著太子慢慢沉下去,不好!

季綰已經等不到搖到太子麵前,她直接使出輕功,點了一下水麵,便直接跳到太子落入水中的地方。

季綰在水下憋著一口氣,奮力地下潛,她睜大眼睛,在漆黑的水中,尋找落入水中的太子。

還好,她跳得及時,隻往下潛了三五米,就找到了太子,

季綰心中一喜,還有希望,她在水中一把抓到住太子,她用儘所有力氣,將太子拉出水麵,看準那艘畫舫,伸出手臂將太子頂到船中。

湘月在船上已經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看到太子上來,心底頓時激動萬分,待看清救人的是季綰,心中更是動容,“小季大人!”

季綰一身官袍貼在身上,身體重如千斤,此時卻是一陣膽寒襲上,深秋的水頗涼,季綰剛想上船,卻隻覺腿間傳來一身痙攣,身體不受控製地下沉。

湘月見季綰還沒上來,有點著急朝水麵伸出手去,“小季大人,你把手給我。”

季綰不受控製抖著牙關,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睜著眼看著湘月,痙攣逐漸襲上自己的整個身體。

湘月見季綰不對,急了,“季韞!季韞!你怎麼了?”

季綰隻在水裡撲騰了幾下,就不受控製地下沉下去。

湘月見此,直接大聲叫起來,“小季大人,快來人呐,快來救救小季大人,有沒有人,快來救人。”

她一邊哭,一邊瘋狂地叫人,吸引來了大批的宮女太監在岸上瞧著,卻沒有人敢下水救人。

季綰在水中的時候,覺得這水真特麼涼啊。

俗話講得好,打死犟嘴的,淹死會水的。

季綰覺得自己在永州玩水玩了那麼多年,全白玩了。

今日因為救了一個人,抽筋把自己抽死了,她死得真特麼冤啊。

老爹仇沒報成,自己小命也搭進去了,她多少有點不甘心啊。

季綰得拔涼拔涼的,這皇宮裡頭,她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官,大概沒有人會在意她的死活吧。

就讓她在這湖底,來世托生為一隻水鬼,飄飄蕩蕩。

唉...

季綰不知道為什麼,臨死之前竟然想吃一口周沐白三生彆院的大桃子。

算了算了...

還是讓她好好死吧,毫無留戀的死,至少她救了太子,做了一件對大晉有益的事情。

就在季綰的意識迷離之際,不知是誰牽了她的手,不知又是誰%e5%90%bb了她的唇,在水中給她渡氣。

可即便她那麼想知道,可終究還是睜不開眼,也辨認不清了,她真的很想謝謝人家。

周沐白出來尋季綰的時候,正巧聽見湘月呼救。

他提起內力,直接飛掠過睡眠,在夜空當中,猶如移形換影一般,直接跳進了季綰的落水點。

在夜中下潛了大概十多米,才尋到快要沉到湖底的季綰。

當他把季綰拖出水麵的時候,恍惚之間隻覺季綰的身子似乎過分的嬌軟了些。

在岸上的時候,他知道嗆了水的人要第一時間把水排出體外,周沐白把季綰身子側放,將內力凝結在掌心,一掌就朝季綰得後背拍過去。

三掌下來,季綰才勉強咳出些水來。

周沐白見此,才稍稍放下心,又吸了一大口氣,對著季綰的嘴開始渡氣。

一番操作下來,季綰開始不停地咳水。

周沐白也放了心,又去叫身邊的太監將此事通知給皇帝,太子並不嚴重,季綰救上來的時候尚還有些意識,周沐白又叫人把太子送進宮中診治,又叫了大理寺的人過來調查,並在場的所有的太監宮女紛紛在一處殿內等候傳訊。

湘月下了船,就朝季綰這邊跑來,她除了擔心季綰的身子,再就是擔心她這樣女子的身份會不會泄露。

湘月一把撲在季綰的身前,故作擔心之勢,“小季大人,你醒醒啊。”

周沐白蹙眉,“他嗆了水需要診治。”

湘月看了一眼周圍,“大人,這裡我的香雲宮甚近,把她送到我那裡吧。”

周沐白點了點頭,抱起季綰,疾步朝香雲宮走去。

進了香雲宮,湘月則是直接將季綰安排在自己的偏殿,並叫來兩個心腹侍女,吩咐拿來乾淨的裡衣。

周沐白剛將季綰放在床上,湘月趕忙說,還請大人去叫孫太醫過來,小季大人此行凶險,耽誤不得。

周沐白一聽,想也沒想,轉頭出門就去找孫嶽洺。

湘月則是馬上進了殿內屏退身側之人,自己一個人給季綰換了濕衣服。

她手忙腳亂,就怕周沐白回來的時候,自己還沒換好,露了餡啊。

當湘月卸下季綰層層的裹%e8%83%b8布,看到她真實的身姿時,她不禁瞪大了眼,咽了咽口水。

這具身子啊,不知這到底是人還是妖啊,原來自己一直喜歡了這麼久的人,當真如此,絕色傾城啊,這誰能頂得住呢,她一個女的她也頂不住啊,更何況是男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無怪乎滿朝文武為她傾倒,皇帝哥哥器重她,三哥哥喜歡她,滿朝文武與她交好,就連首輔貌似也對她用情至深。

季綰的絕世傾城美貌,值得,她值得啊。

湘月愣了良久,才忽然反應過來,慌忙地把衣服給她換好,剛蓋上被子,周沐白就帶著孫嶽洺走了進來。

孫嶽洺見此,二話不說開始診治,隻是在診治之時,湘月格外緊張,全程在場,就怕孫嶽洺一揭被子露餡啊。

好在孫嶽洺隻把了把脈,又翻了一下季綰的眼皮,看了看麵色,就出去寫方子了,又留了一大堆的醫囑。

湘月都十分細心地記下來,叫人好生照著做,孫嶽洺說了,一般嗆水的人都會發高熱,隻要能夠挺過去一般都沒什麼問題,若是挺不過去,就會變得極為凶險。

湘月自然不敢馬虎,周沐白的心更是提到嗓子眼,隻是麵上不好表露,他得要保持鎮定。

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

太子那邊早就雞飛狗跳了,晉帝更是一直守在太子的身邊,皇後太後都糊過去了。

湘月將季綰在宮裡的事情派人稟告了晉帝,晉帝直接發話就讓季綰在湘月宮裡養病。

整個皇宮夜宴,最後因為太子和季綰得落水的雞飛狗跳中結束。

晉帝覺得一連兩個人出事,一個是太子一個朝中重臣,不是什麼好事,於是發話停朝三日,自己去了法華寺祈福,眾官則是在家齋戒沐浴,虔誠祈福。

周沐白沒理會那些,公務都在集賢殿堆著,他的去處理,處理完了他也沒回家,直接去雲香宮照看季綰。

湘月對季綰倒是十分勤謹,每次周沐白在照顧季綰的時候,她都會在場。

隻是這是在雲香宮,周沐白也不好說些什麼,中間柳氏來過幾次,一臉的擔憂,又是因為在宮裡不能久待,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拜托給周沐白照顧。

沈朝瑤進不來,隻能托著李敘往雲香宮送季綰吃的用的,隻是季綰現在不能吃也不能用,一直處在昏迷中。

湘月這幾日都是親自照顧季綰,就怕彆人照顧露了餡,夜間季綰發起高熱來。

湘月屏退了眾人,自己在季綰身前,給她把衣服敞開,用氳濕的毛巾在各處關鍵%e7%a9%b4位擦拭。

孫嶽洺告訴的法子,屬實折磨人,可湘月知道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若是不照做,季綰一定很難挺過去。

想想之前季綰救過自己那麼多次,自己能照顧她這一次也是應該的了。

天色即亮的時候,湘月實在受不住,趴在桌上睡著了。

周沐白進來的時候,便看到湘月在桌上趴睡著,他並未理會直接走進了內室。

隻見季綰在那躺著,嘴唇乾裂得不像話,麵色白得像紙一般,墨發鋪了滿床,額間沁出微微的汗珠,猶如一片破碎的羽毛浮在那裡。

周沐白皺起眉,伸出手背貼了貼季綰的額頭,熱的滾燙。

季綰張了張口,不知說些什麼?

周沐白朝她探出耳朵,良久才聽清楚,季綰輕聲說,“水...”

周沐白忙起身倒了一杯水,遞到季綰的嘴邊,一點點喂她喝。

可是季綰喝了一兩口,又咳出來。

周沐白心一橫,喝下一口水含在口中,又貼上季綰的嘴,一點一點渡給她。

這下倒是不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