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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綰大口喘著氣,輕聲,“熱...好熱...”

周沐白這次倒是聽得清楚,他不禁伸出季綰的手,投了手巾給她擦拭著。

季綰扭動了一下`身體,“啊,好熱,好熱...”

周沐白見此,伸手將季綰的被子給她往下拉了一下。

可是季綰就像是不滿足似的,她伸出手,一把扯下她的被子來。

“熱...”

周沐白看見眼前的季綰,不禁瞪大了雙眼,她...

......

“首輔大人...”

湘月從桌前起身,疾步走到季綰身前,直接坐在了床邊,不著痕跡地伸手將季綰的被子蓋好。

“小季大人發了高熱,還未渡過凶險,不宜再次著涼。”

周沐白點了點頭,悶悶地回了一句,“嗯。”

湘月道:“這段時日,有勞首輔辛苦。”

周沐白有些失魂落魄,“謝公主體恤。”

湘月又道:“首輔還是先去歇息,這些時日皇兄停朝祈福,所有的公務都壓在大人身上,這裡就交給我,大人若是得了空閒還是要多休息才是。”

周沐白聽到湘月十分自然地叮囑他,有些落寞地回了,“謹遵公主叮囑,微臣這就休息。”

說著便起身往外走,湘月也隨後起身,走到門口相送。

待看到周沐白出了殿門,湘月全身出了一身冷汗。

也不知剛才那一下,周沐白到底看沒看見啊。

她忙轉身回到季綰身邊,揭開她的被子,今日她穿的是一身鬆綠色絲綢裡衣,沒有帶裹%e8%83%b8布,玲瓏窈窕的身姿若隱若現。

若是剛才被周沐白十分細致的打量,那麼...

這該怎麼辦啊?

湘月搖動著季綰的手臂,一臉擔憂,“你倒是快點醒醒啊,再不醒就要火上房子了。”

季綰像是聽到湘月的求告了一般,皺起眉頭,十分痛楚地搖了搖頭。

湘月見季綰又熱起來,又開始新一輪地擦浴,她歎息一聲,季綰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好。

那從周沐白那晚見過季綰以後,就再也沒來過香雲殿,隻有孫嶽洺每日晨間來請脈。

好在季綰終於是醒了,醒來第一時間看到的是湘月,她不禁在嘴邊浮上一縷笑。

“有勞公主了。”

湘月見到季綰醒來,簡直都要哭了,“你怎麼才醒啊,你知不知道,人家都擔心死你了。”

季綰虛弱一笑,“我也想醒啊,你天天跟我說的話我都能聽見,可我就是醒不過來,努力醒也醒不了,可下今日不知你喂我吃了什麼東西,終於有些氣力才醒了。”

湘月拭了一下眼角的淚,“還是這十全大補丹有用,那可是人家一直都舍不得吃的東西呢,都不知道喂你吃了多少顆了。”

“公主破費了。”季綰心裡十分感謝,這些年肯為她花錢的人不多了,湘月算一個。

“身外之物不重要啊,當前可有一件事十萬火急。”湘月都要急死了,她仔細把那晚的事情說了。

季綰聽後,先是安慰湘月,“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夜路走多了總會撞見鬼的,能被你撞見我的身份,我又三番五次地被周沐白撞見身份,以後自然他有的是機會發現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隻是當前才有一事至關重要。”

湘月聽此,不禁急了,“你是說太子。”

季綰點了點頭,“此事怕不是意外,沒那麼簡單。”

湘月一聽更著急了,“那該怎麼辦?”

季綰勉強把自己支撐起來,虛弱的身體讓她重重吐出一口氣來,“此事交給我和周沐白吧,我們還需和聖上好生商議一番,你那十全大補丹再多給我吃一些,好助我快點恢複。”

湘月點了點頭,大方的拿出一個純金打造的盒子,打開一看裡麵還有半盒,心想還剩這些,應該是夠她吃了的。

季綰醒來過後的第三日就從香雲宮搬回了季府,回到府上的時候,柳氏一聞季綰身上,那個味道簡直滂臭滂臭的。

她嫌惡得讓晴翠趕緊把水備好,用活色生香沐浴膏還有麵□□油洗了個遍,最後季綰被洗到精神有點萎靡了才叫出來。

出來以後,季綰所有的湯藥還有用膳都是經過柳氏精心搭配的。

沒過兩三日,季綰終於恢複了些許氣力,能夠下地走了。

柳氏對付生病受傷現在都有出經驗來了,她一邊吃著精美的膳食一邊問柳氏。

“季柳氏,我就是想知道,你這對付養病和養傷,怎麼這麼有一套啊,在老爹那裡練出經驗來了?”

柳氏理了理自己的華美的袖子,搖著扇子,支著頭想了半天,“許是因為我多年前看了一本書,開竅了,所以才會知道怎麼伺候人吧。”

季綰喝了一口湯,好奇地問,“什麼書,也讓我瞧瞧。”

柳氏轉了轉眼珠子,一番回憶,“叫,母豬的產後護理吧。”

“噗!”

“咳咳咳咳...”

季綰一口湯全都噴在了地上,緊接著不要命一般的咳嗽了起來。

柳氏不明所以地看著她,“你那麼激動乾什麼?”

季綰擦著嘴,“沒什麼,你果真是我親娘。”

柳氏一揚帕子,“不是你親的,難不成還是你後的了?”

季綰擺了擺手,不再說話,繼續喝湯。

又養了小半個月,季綰終於能夠恢複正常,這其間,沈朝瑤李敘那是天天報道,連湘月也來了兩次。

皇帝賞了季綰大批的金銀財寶,季綰對此十分受用,也幻想著,什麼時候能夠像周沐白似的賞她一個大宅子。

說起周沐白,季綰就氣啊,連雲桃、明青州都來看她了,孫嶽洺這小半個月人家那是天天來請脈,還是免費的,就不見周沐白來。

一問,就是處理積壓公務,一問就是處理積壓公務。

季綰都煩躁了,可惜她之前還對他有點動心,怎麼生了個病就不搭理她了?

季綰回朝那日,朱雀門所有官員一窩蜂地呼在她身邊,問她身體狀況,關心她。

季綰左右逢源,一一回了,就看到周沐白站在不遠處看著她,連招呼都不打,季綰有點生氣。

時辰已到,眾臣紛紛列隊走進太和殿。

今日,晉帝照舊處理一些政務後,臨近下朝之時,突然頒了一道聖旨,因季綰救太子有功,擢升季綰為翰林學士正五品。

季綰接旨的時候,心裡都樂開了花啊,散朝之時,眾臣紛紛祝賀,季綰樂的那是合不攏嘴一般。

這升官的速度也忒快了些,不到一年的時光連升兩級,跟做了火藥一樣,也是十分可以了。

隻是此次,她小命差點沒了,要不她也沒這運氣去享這福。

季綰對眾臣謝來謝去,頭都要謝暈了,身子還沒大好,一點有點操勞就受不了。

跟著周沐白等人回到議政堂,林景早已經把一切打理好,還特意給季綰衝了大補茶,季綰扶額,這下好了,整個朝堂都知道她虛得不行。

周沐白始終無聲辦公,季綰慢慢坐到他身邊,小聲。

“喂,你咋啦,我回來你不高興?”

周沐白沉聲,批公文。

“沒不高興,我忙。”

季綰看著周沐白像是小山一般的公文,有些悻悻地回了自己的座位。

她看著每個人麵前都堆積如山,眾人皆都在那奮筆疾書,加緊辦公。

再看看自己麵前,那是空無一本。

季綰有點不適應啊,她轉過頭,“劉大人,我來幫你批兩本。”

劉大人一聽季綰要親自幫他批奏折,忙抬起頭來,“啊,不用,不用。”

季綰吃了癟有點悻悻,又轉頭看向林景,“哎,小林子,我給你批點呀。”

林景看到季綰那個樣子,“小季大人,您就饒了我哈,饒了我。”

季綰又被拒絕,嘿,今兒都是怎麼回事。

她看了看正在埋頭苦乾的眾人,慢慢做到周沐白身邊,想著要乾起自己的老本行,幫著周沐白整理公文。

隻見她剛要動,周沐白一個眼刀子飛過來,跟季綰搶了他肉一樣,嚇了季綰趕緊撂下。

嘿,這怎麼肥事。//思//兔//在//線//閱//讀//

季綰就這樣無所事事地熬呀熬,沒事隻得出去幫楊茂澆澆花。

可算熬到了下值,眾臣紛紛離去,季綰午後因為無聊趴在桌上睡著了。

等自己醒了,一抬頭,看到彆人都走了,就剩周沐白自己坐在那。

季綰揉了揉雙眼,“大人,下值了嗎?”

周沐白抬起頭,坐在那裡靜靜地看著她,“是。”

季綰抬了抬睡麻了的胳膊,抻了一個大大的懶腰,起身在堂內走了一圈,舒展了一下筋骨。

她踱步到周沐白桌前,小心翼翼地問,“大人,你還剩多少呀,小臣可以提供幫幫批服務哦。”

她對周沐白眨著眼睛,做出一臉萌像,學著孩童的聲音。

周沐白垂下眼,落日的餘暉,灑在他的身上,襯得他像是個被他撩動得凡僧,季綰看著周沐白這些時日瘦了一大圈。

十分真誠地發問,“你這些日清減了,不太好?”

周沐白握著筆的手不禁發力,就連骨節都泛白。

隔了良久,他放下筆,站起身,走到季綰身前,輕輕地,輕輕地,將她擁入懷中。

珍重的像是抱著一件珍貴的瓷器,小心得像是抱著一片羽毛。

所有的情緒,是愛,還是擔憂,還是不忍,統統在這一刻放大,像是決堤的洪水,破雲的陽光,穿透一切,目空一切,隻有她,隻有懷中的她。

喜歡一個人遮掩不了,愛一個人遮掩不了,既然他們注定要糾纏一輩子,他又何須再忍,再壓抑。

無論他是什麼身份,季韞,這輩子他要定他了。

季綰被周沐白抱的心臟要跳出嗓子眼,他對她...

溫柔,前所未有的溫柔。

季綰亂了,又亂了。

她鬼使神差地將手覆上周沐白的背,在他懷中享受他給予她片刻的溫存。

良久,她聽到他在她耳邊輕聲地說話。

“季韞,你若是出了意外,你叫我該怎麼辦?”

季綰被這句話說得有點戳心窩子,她不禁有點想要哭。

“我對你,有那麼重要嗎?”

周沐白伸手撫了撫她的頭,“有,沒有你,一切都沒有意義。”

季綰眨著眼,有點不敢相信,周沐白會對她這樣,“你...不是討厭我?”

周沐白苦笑,“所有人都知道,為什麼就你看不出來?”

這句話讓季綰有點懵懵的,這什麼意思?難道是?

她咽了咽口水,瞪大了雙眼,不再說話,就這樣聽著周沐白的心跳。

兩個人,砰砰砰,砰砰砰。

心如擂鼓。

周沐白拍了拍的她的肩膀,慢慢鬆開她,“我送你回家。”

季綰還有點沉浸在他的溫柔裡,呆呆的,“哦。”

周沐白果真送季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