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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季綰竟然正趴在桌案上睡覺,眾人麵麵相覷,又看看周沐白臉色。

隻見他看到季綰在睡覺,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隨後便落座,居然沒有一絲...

怒意?

奇了!

早前,連地上有根頭發絲都要斥責半天,如今看見有人在這睡覺,首輔居然沒吭聲?

今兒這兩人是咋的了,人來了,魂沒在?

周沐白沉著臉路過季綰時,隱約聞到一股酒氣。

昨晚喝酒了?

他知道季綰一喝完就是個什麼樣,又菜又愛喝,他攔都攔不住。

隻是,她跑去跟誰喝的酒?

一想起季綰喝完酒六親不認,跟誰都能稱兄道弟,周沐白不禁沉思。

跟她喝酒那人可靠嗎?

喝完酒能好好地送她回家嗎?

明青州看著周沐白一臉陰沉地在那批閱公文,又看了看季綰。

嘶,這老周和小季今兒是怎麼回事?

誰能告訴他?

明青州回頭看了看眾官,眾人也是一臉懵逼的表情,百思不得其解啊。

許是一個姿勢趴著睡有點累,季綰閉著眼,又把頭換了一個方向睡,正好朝向周沐白,她伸手撓了撓臉,摳了一下鼻子,咽了一口口水。

呼哧...呼哧...

安靜的議政堂裡,似乎響起陣陣的鼾聲。

眾人目光紛紛落在靠在周沐白最近的季綰身上,睡就睡了,居然還打呼?

明青州一臉震驚,兄弟,這可是議政堂啊,你不怕老周給你送進天字號大牢?

他好心地用筆杆捅了捅季綰,“醒醒,醒醒啊。”

似乎感到不爽,季綰一伸手打掉明青州的筆,“彆吵...”

撓了撓臉,又接著睡得香噴噴。

周沐白始終陰沉著臉,但是他想到昨晚兩人之間的對話。

或許,他...

他不應該再如從前那般對待季韞吧。

他輕輕搖了搖頭,伸出手中的筆,又繼續落在公文上。

一個時辰後,周沐白端起茶,到嘴邊已經涼了,他下意識喊道,“季...”

看著季綰仍舊睡得香,周沐白不得不自己起身來到茶水房,給自己沏了一杯茶。

六部的人看著周沐白端著茶杯進到議政堂的時候,連下巴都要嚇掉了。

這是他們有生之年能夠看到的畫麵嗎?

堂堂一國首輔,為了不願意麻煩一個正在上值之時偷懶睡覺的官員,居然自己跑去倒茶?

是他們自己看錯了,還是今日首輔沒帶自己的原魂來?

明青州看著若無其事在上首喝茶周沐白。

這是真的周沐白?

不對勁啊?不行,他得試試。

明青州一臉帶笑地走到周沐白身前,“老周,你也給我泡一杯茶唄?”

周沐白聽此,一個眼刀子扔過去,差點把明青州劈成兩半。

對了,是這味,人沒差。

明青州又正了正神色,“哼,你不給我泡,我找季韞給我泡。”

他走到季綰身前,作勢就要喊醒季綰,“季...”

周沐白一把起身,“我去。”

明青州聽此,差點攤在原地,這不對勁啊...

他和六部的人眼睜睜地看著周沐白竟然為了不打擾季綰睡覺,竟然自己屈尊降貴去給明青州泡茶。

這,這不合常理啊。

趁著周沐白泡茶的功夫,明青州看著眾人,“誰能告訴我,他們兩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眾人紛紛攤手,一臉懵逼的表情。

直到明青州的雙手接過周沐白泡來的茶水,他趁勢摸了一下周沐白的額頭。

“你乾什麼?”周沐白被搞得有點不耐煩。

“也沒發燒啊?”明青州嘟囔著。

“我好好的發什麼燒?”

“那你是哪根筋搭錯了?還是受什麼刺激了?你要是被人下了蠱你就直說,我找人給你解。”

周沐白一臉不耐,“你公文少了?無聊了?”

明青州連忙噤聲,回到自己的座位安靜的喝茶。

日薄西山,眾官就這樣帶著一整日的疑惑,紛紛下值,今日大家的腦中紛紛都是...

我艸!首輔自己倒茶。

我艸!首輔自己磨墨。

我艸!首輔自己找公文。

我艸!小季大人睡了一天,首輔居然沒叫醒他。

今天這兩人太特麼不對勁了。

啊...

季綰努力地讓自己抬起頭,勉強讓自己睜開惺忪的睡眼。

她真的太累了,睡得太累了...

第41章 折磨

季綰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又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啊,哈,嗬....”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眨了兩下, 看了看周圍,空無一人。

又看了一眼上首, 周沐白正垂著頭,批閱公文。

似乎聽到她起身的動靜,他手下的筆一頓,又落下幾個字, 才將這本公文合上。

他抬起頭,看著季綰正安靜的坐在那看著他。

他又垂下頭, 拿過一本公文接著批閱,“睡醒了?”

季綰揉了揉剛才打哈欠泛出的淚花, “嗯, 睡醒了。”

睡醒了?

季綰才反省過來。

她左右看了看,再看看周沐白,再看看自己桌案上留下一小攤的口水。

她...

她居然在議政堂睡了一天。

季綰一扶額。

唉, 我去...

此刻,她真想原地升天。

她試探著問, “大人, 那個, 還有什麼, 需要,小臣做的?”

周沐白手下的筆唰唰唰地寫著, “勞您大駕, 愧不敢當, 如今我還有什麼敢讓你做。”

脾氣大上天了都。

季綰笑了笑,“瞧您說的,小臣絕不是故意要睡覺的,隻是...”

她太特麼困了,她有啥辦法,要不是周沐白氣她,她也不會喝酒,要不喝酒,她也不會睡覺啊。

一想到昨日的事,她就生氣,周沐白壞她好事,她還沒找公主說完呢。

“小季大人是覺得,如今就要當了駙馬,就可以隨意在這議政堂,想著怎樣就怎樣。”

季綰一聽周沐白還拿這說事,立馬恨得牙癢癢。

“大人如此說,那小臣就要卻之不恭了,畢竟小臣深受公主喜愛,日後在消夏宴上賜了婚做了駙馬,還要仰賴大人多照拂。”

周沐白一聽季綰這樣說,他覺得自己簡直浪費感情,他縱她睡了一日,醒來卻不思悔改,簡直無可救藥。

周沐白氣到手心發抖,“季韞,我勸你適可而止。”

季綰起身,腳底卻有些麻,“適可而止?我就要當駙馬了,我為何要適可而止?”

周沐白聽到季綰如此說,一把拍在桌上,嚇了季綰一跳。

他喘著粗氣,啪,的一聲,手心裡的筆應聲而斷,無奈地點了點頭。

“好啊,行,你不聽勸告,彆怪日後玩火自焚。”周沐白聲音冷的不像話。

季綰走到堂中央,因著腳底有些麻,她一瘸一拐地走到門口,“我就是燒死我自己也不用你管。”↑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周沐白此時隻覺自己血氣上頭,看著季綰一瘸一拐離去的背影,他簡直想要上前手撕了她。

到底是誰讓她這麼猖狂,讓她誤入歧途,她明明整日在他手下,為什麼還會這樣。

周沐白伸手緊緊握住一本公文,生平第一次有一種深深的無力的挫敗感。

季綰來到湘月的香雲宮,正站在廊下等候,等了許久終於迎來湘月的大宮女出來稟報,“小季大人,公主今日身體欠佳,就不見您了。”

季綰一聽心涼了半截,拱手道:“哦,無妨,那我改日再來拜見公主。”

說著,又一瘸一拐地出了宮門。

深夜,周府院內。

明青州、孫嶽洺,林長空看著周沐白挽出數個劍花。

早已經汗濕了自己的薄衫,依舊不肯停下。

孫嶽洺歎口氣,“一個時辰了。”

三個人就這樣看著周沐白練了一個時辰的劍,一直未停。

明青州將今日議政堂的事情講了,三人簡直驚掉了下巴。

這也太反常了。

又看著周沐白恨不得見啥手撕啥的模樣,知道這一定是被季韞氣得不輕。

三人誰都不敢吭聲。

直到周沐白將名劍山莊祖傳的無敵劍法足足練了十遍,才終於耗儘體力,支撐不住,一手支著劍,一條腿跪在地上。

此時他早已滿頭大汗,額前幾縷碎發狼狽地垂下,他喘著粗氣,眼神空洞地望向不知名的方向。

好友紛紛圍上前,“沐白,你沒事吧。”

周沐白不發一言,眼底滿是憤恨、委屈。

她為什麼就不聽勸!

三人慢慢將周沐白扶到椅子上,又是擦汗,又是倒茶,又是按摩。

明青州道:“沐白,你彆生氣,誰都有想不明白的時候,等時間長了,自然而然就明白了。”

明青州雖然不知道周沐白到底是因為什麼生氣,但是指定和季韞今天睡覺的事情跑不了。

周沐白聽到明青州這麼一勸,多少有些疏解,喝了一口茶,抄起一旁的劍,又開始練了起來。

這次練的是誅心劍法。

他就不信,遲早有一天,他要讓她明白,不聽他的下場是什麼?

這廂,李敘府上。

季綰又是一臉紅暈,這次喝酒沈朝瑤也在,三人自小是發小,如今一朝團聚,自然樂嗬。

季綰麵前擺了幾個空酒壺,迷亂地趴在桌前,嘟囔著。

“你說,他這是為啥,為啥老實挑我的刺,找我的茬,我到底是哪裡做得不好得罪他。”

季綰一臉委屈的模樣讓沈朝瑤和李敘有些心疼。

“小綰,你何必在意他呢,不過就是你在當值時的上家而已,你那麼認真乾什麼?”沈朝瑤細細的勸著,又給了李敘一個眼神。

“哦,對呀,對呀,滿朝文武誰不造他是個啥樣人,你又何必在意?”李敘忙點頭。

季綰抬起頭看著兩人,“你們兩個知道不,那天,我就差一點,我就差一點,就能把事情辦妥了,就怨他,非要出現壞我的好事,嗚嗚嗚,要是真的賜婚給我當駙馬,可怎麼辦呀?嗚嗚嗚...”

季綰一邊哭,一邊控訴。

沈朝瑤忙上前,“小綰,不怕,不怕哈,我們一起幫你想辦法。”

李敘忙點頭,“就是,實在不行我陪你去跟公主說清楚啊。”

季綰搖搖頭,“公主現在都不搭理我了,這還說個屁啊!嗚嗚...嗚嗚...”

她入朝為官這麼就這麼難...

“不怕,不怕,我和瑤瑤想辦法,一定不能讓皇帝給你賜婚啊。”李敘拍著季綰的肩膀。

季綰趁勢把李敘的袖子拉過來,覆在臉上,連著鼻涕和眼淚全都粘在上麵。

“哎喲,我的祖宗,您換個地擦成嗎,我這衣服三百兩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