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頁(1 / 1)

“你怎麼知道?的?”

裴長淵理所當然:“最?後一個問題的時候你停了許久,我便用妖力看了看。”

“你這是作弊!”

裴長淵頓了頓:“老板並未說不?可用妖力。”

雲挽月扶額:“老板以為我們是人啊,看到你用妖力也?最?多以為你是術士,他能想到可以用妖力查看這件事?嗎?”

她怎麼覺得?糊弄這件事?她在裴長淵這裡反複受挫,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這是老板的疏忽,並非我的疏忽。”

雲挽月放棄:“對對對,是這樣,是老板的錯不?是你的錯。”

前方出現了點點熒光,一點點逐漸連成了一片,是仿佛隻存在夢裡的幽藍。載著兩人的小舟來?到了幽藍的中央,雲挽月全?然被吸引了注意力。

“好漂亮。”

“此處是櫛水母聚集的地方,在夜裡會呈現這樣的顏色。”

雲挽月想要?伸手去觸碰,裴長淵及時製止:“櫛水母雖然毒性不?大,但仍是有?毒的,你體內還有?餘毒,小心為妙。”

雲挽月收回手:“我從未見過這樣的景象,實在震撼。”

裴長淵將人的腦袋扭回來?麵對自己:“雲挽月,你願意與我一同去對抗這漫長歲月直到儘頭嗎?”

他極淺的眼眸緊緊盯著雲挽月,帶著執拗,與雲挽月初見這雙眼眸時截然不?同。

其實裴長淵依然是那個不?通世事?的人,他依然不?懂這世上的許多人情世故,他仍然按照自己的意願活著,比如他覺得?確定了喜歡就可以說出來?,一點羞怯也?沒有?。

還迫切地想要?得?到她的回應,她說應該在一個好看的地方再說這樣的話,他就帶著她來?到了這樣一個地方,認真地將話重複了一遍。

一板一眼,還不?給?退路。

裴長淵在她這裡,何嘗不?是一個特彆的人。

“我的答案,你不?知早就知曉了嗎?”

裴長淵搖搖頭:“不?一樣,我說的是常伴我左右,你此前隻是應了是否歡喜。”

雲挽月垂著眼,揪著自己的衣帶,不?知作何回答。

裴長淵捉了皺眉,提起雲挽月的下頜,不?給?雲挽月避開?視線的機會。

“告訴我你的顧慮是什麼?”

雲挽月下意識吞咽,她避無可避,隻能對上裴長淵的眼眸,看,說他不?懂,可他又這樣敏銳,一下就發現了端倪。

靜謐逐漸蔓延,海風吹過海麵,帶起一片漣漪。

時間一點點流逝著,裴長淵收了手,他將雲挽月的衣服仔細掖好,指尖點在雲挽月手腕解了雲挽月的妖力封鎖。

“我們回吧。”

沒關係,便是沒有?答案他也?會將人留在身邊。

他指尖白光流動?,小舟重新動?了起來?,這時一點微弱的力道?拽住了衣襟。

“長淵,與我在一起,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她都在避免與任何人產生情感聯結,這樣所有?的事?情就隻有?她一個人承擔,不?會有?人因為她而受到傷害。

更?彆說是伴侶,是喜歡的,還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她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完整的一生。

“我承認我來?到這裡是有?私心,因為你是神獸白澤,你強大有?威望,能夠成為我的庇佑之所,所以一開?始我千方百計地想要?留下來?。

“但其實我從未想過永遠留在這裡,我始終知曉我會離開?,在某一個平常的一天。”

想到離開?,她眼眶微紅,她何嘗不?是喜歡著裴長淵?

也?從未有?一個人對她這樣好的,沒有?偏見,沒有?貪念,會在意她的感受,會照顧她的身體,會因為她沒有?照顧好自己而生氣?,還告訴她——

如果不?想笑,就不?要?笑。

可她還是要?離開?的。

裴長淵呼吸一滯,他捏緊雲挽月的手,納在手心,嚴絲合縫。

“為何要?離開?,不?必離開?,你若是不?想待在這裡,我們便換個地方住,哪裡都行。”

眼淚從眼角滑落,又被裴長淵皺著眉拭去:“怎的又哭了?你真的是我見過最?愛哭的人。”

雲挽月笑開?:“怎麼辦?我就是這麼喜歡哭。”

裴長淵隻好從懷裡拿出錦帕,將這人的眼淚一點點擦乾淨,他從前從不?在身上準備錦帕,就是因為這人喜歡哭,便下意識買了,還買了許多。

“我不?知你此前到底經曆了什麼,我也?不?在乎你到底經曆了什麼,因為這些都不?重要?,你隻是你,我喜歡的也?隻是你,與其他無關。

“正如你所言,我強大,有?威望,可以庇佑你,既然如此,何不?就與我一同,就是利用,也?可以。”

他說的認真,雲挽月又紅了眼眶:“可是與我一起會變得?臭名昭著,你的威望可能就沒有?了。”

“此前早與你說過,威望並不?是我所願,世人眼裡的我隻是他們以為的我,並不?是真的我,我也?不?在乎他們如何看。”

“那如果,要?與全?世界為敵呢?你也?會願意嗎?”

裴長淵應得?乾脆:“願意。不?過是與全?世界為敵。”

雲挽月眼淚愈加地多,她泣不?成聲:“我何德何能……”

“嘖。”眼淚怎麼也?擦不?完。

裴長淵唇覆蓋在雲挽月麵上,將眼淚一點點抹去,雲挽月下意識閉上眼,垂下來?的睫羽輕顫著。他像是被蠱惑,唇又點在雲挽月眼眸上,停留許久。

好像不?夠,他還想更?多。

裴長淵緊了緊手下的力道?,將人按在懷裡,心跳始終很快。

“倘若有?一天全?世界都在圍獵你,我依然會站在你身邊為你戰至最?後一刻,一同身死,如何不?算生命的儘頭。”

雲挽月悶在懷裡,聲音不?太清晰。

“可你是世上最?後的神獸。”

“你也?是世上最?後一朵上古罌粟花。我還是你,都與其餘人沒什麼不?同,但你在我這裡不?一樣,你比任何人都要?珍貴。”

珍貴?她哪裡珍貴?她出生開?始就在被爭奪著,無論?是人是妖,都覬覦著她,覬覦她之外又忌憚著她,把她當做極度不?詳的存在。

而那些自詡正派的人又追殺著她,將她當做禍亂的緣由,恨不?得?除之後快。

世界之大,她隻能不?斷逃竄,沒有?一處容身之所。

雲挽月閉了閉眼:“我是上古罌粟花,喝下我的血,若是人便能增加內力,若是妖變成增加道?行,便是受傷極重的人喝下我的血也?能獲得?一線生機。

“可我偏偏是罌粟花,好處之外還有?弊端,因此喝下我的血的人還會癲狂,癲狂之後便會上癮,需要?不?斷喝才能緩解。

“那些人說的天衍門,是最?先?發現我的人,也?是最?先?因為我而覆滅的人,他們,都暴斃而亡。”

雲挽月稍稍撐開?,直視著裴長淵:“我就是這樣的存在,無論?是人還是妖,不?是覬覦我便想要?殺了我,許多的禍端因我而起,無數人因我而死,你與我一同隻會被世人看作是與我一般的人,這樣你還願意嗎?”

第67章 前世(十)

裴長淵看著雲挽月, 微紅的?桃花眼,裡麵正映襯著他的麵容。她一定不知道每一次他在這雙眼眸裡看到自己的時候心跳是怎樣的?快。

那些虛名,所?謂的?是非對?錯, 貪念,正邪, 於他而言都是虛妄。他在意的隻有——^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疼嗎?被取血的時候疼不疼?”

眼淚再次從雲挽月麵頰上滑落, 她從前總覺得心口缺了好大一塊, 所?以她總想著去這世間?看一看, 若是看到美好的她就有信念可以多活一會。

所?以她見了許多山河,許多人,吃了許多美食, 也逐漸愛上了這人世間?。

但是心口缺的?那一塊好像仍然在,她隻是用了許多花團錦簇的?東西去填補, 有的?壞掉了, 就拿下來換上新的?。

但今天好像不一樣了, 有一個人用炙熱的?情感催生了血肉,將她豁大的?口子一點點補齊, 讓口子一點點變小,讓她也跟著期待完好無缺的?那一天。

“從前覺得疼, 但今天覺得沒那麼疼了。”

裴長淵不明白, 他執起雲挽月的?手腕, 細白,光滑, 沒有一點痕跡。但他依然用妖力覆蓋上。

“人間?許多事我都不能理解, 但我也清晰地知道, 這不是你的?錯,就算整個世間?都與你對?立, 那也不是你的?錯,是這世間?的?錯。”

“這世間?的?錯?”

“對?,是這世間?對?你不好。”

“就因?為這世間?對?我不好,你就決定站在我這一邊嗎?”

“當然不是,是因?為你,全然是因?為你,我不忍你再留一次眼淚,也不忍任何人傷害你,這世間?的?所?有人所?有事,都不如你重要。”

他說的?理所?當然,理所?當然到雲挽月覺得自?己在夢裡,在做一場昳麗的?夢。

“長淵,從前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傻?”

“好似並?無。”

“那想來此前你見過的?人都瞎了眼,你應是我見過最傻的?人。”

裴長淵皺著眉:“我過目不忘,很多事情看一遍就能學會?,怎麼能說我——”

柔軟壓在了唇上,讓他將剩下的?話全部咽了下去,他眼眸微縮,手放在身前人的?後頸,柔軟隻停留了一瞬便匆匆離開。

他下意識%e8%88%94唇,視線停留在雲挽月唇上,極具傾略性。

“這是什麼?”他竟然不懂。

雲挽月麵色通紅:“是親%e5%90%bb,是互相喜歡的?人才能做——唔!”

柔軟帶著力道重重壓了回來,隻停頓了一瞬,便無師自?通,一點點碾壓,吮xī,最後撬開了唇齒,探了進去。

那一直懸著的?空虛得到了一瞬的?滿足,但他清晰地知曉,仍是不夠,他想要的?遠不止這些。

於是他半合著的?人眼眸輕輕閉上,一隻手按在人的?後頸,另一隻手安置在腰間?,一上一下,手心的?溫度透過層層衣襟將手裡的?人一點點熨燙。

雲挽月逐漸無力,她的?手鬆鬆垮垮地搭在裴長淵手臂上,所?有的?重量都被腰間?的?手所?掌控,心神又緊接著被掠奪。

微風拂動,小舟被吹得歪歪斜斜,雲挽月力道不穩,身形一歪險些落在小舟上,卻不曾想被身前人會?錯了意,竟將她輕輕放在小舟上,隨後覆身而上。

與她額頭相貼。

她閉著眼輕輕喘熄:“長淵……”

“嗯。”

雲挽月心跳早就不平穩了,隻如今她也全然不想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