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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雙修吧。”

此雙修非彼雙修。

裴長淵眸色一暗:“雙修?”

雲挽月下頜輕點:“雙修。”

“不用先結婚契嗎?此前你說過,隻有成親才能雙修,我們?是妖,需得結婚契才能——”

雲挽月倏地翻身將人壓在身上,聲音也跟著惡狠狠:“裴長淵你差不多得了,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你乾不乾?”

活像個女流氓。

裴長淵禁不住笑開,眼尾跟隨著嘴角的?弧度輕輕上揚,將原本的?肅穆,嚴苛,不近人情全部驅散。他不常笑,猛地一笑,就像是神明被她親手拉下了人間?,得出這個結論的?那一瞬雲挽月心尖顫了顫。

“長淵你應該多笑笑,笑起來很好看。”

她還想要神明因?為她被這紅塵沾染上更多色彩。

裴長淵笑容放大:“我好高興,好像這麼多年從未有此刻這樣高興。”

見人始終不應,雲挽月終於抵不住心下羞怯,她狀若無事地起身:“我們?先回去吧。”全然不提方才雙修的?事。

裴長淵將人壓了回來,兩人身形再次調轉,他將額頭貼上去,白光閃過,妖力將兩人環繞。

“晚了,我不想回去了。”他還想要遵循心意去要更多,原來他是這樣一個不知足的?人。

其實?他一直都知曉雙修功法的?另一半是身心合一,此前他隻粗略看過一眼,覺得屬實?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如今隻覺得看的?那一眼實?在是太少。

白光輕柔,卻不講道理,將那一點微弱的?淺紅色緊緊環繞著,淺紅好像更紅了,它想要逃離,又被白光緊緊拽住,糾纏著,揉搓著,最終被包裹著。

海浪吹過,小舟動蕩了一瞬又被白光緊緊穩住,隨後小舟又動蕩起來,卻不是因?為風。

雲挽月指尖透著粉,輕輕點在水麵上,點開一圈漣漪:“長淵……”聲音微弱,明明是聲音卻像是帶著熱氣。

裴長淵應聲:“嗯。”溫和?的?,好說話的?,遊刃有餘的?。

嘴上應的?好,動作?卻不見停歇,雲挽月氣急敗壞帶著水汽的?指尖狠狠撓上去,一道紅痕隨著力道逐漸清晰,除了這一道還有許多道。

“我後悔了!我不乾了!”

“再一會?,一會?就好。”聲音沒有因?為這點力道有一點變化,甚至帶著誘哄。

雲挽月遲疑著:“那,那好吧。說好了啊。”

“嗯。”

於是小舟飄得更遠,直到離開了那片帶著蔚藍光亮的?海域,白光依然糾纏著。一道氣急敗壞的?聲音驟然響起:“你騙人!裴長淵你不講信用!”

又有一道聲音覆蓋:“嗯,我是騙子,我不講信用。”竟是全盤接受了。

這道聲音還很講道理:“聽說海妖一族藏了前年的?觴歡玉飲很是好喝,想嘗一嘗嗎?”

原先帶著氣性的?聲音又遲疑了:“好喝嗎?”

“很好喝。”

“那……那好吧……”

此刻與海相接的?天光一點點亮起來,初陽冒了一個尖,將層層的?雲染成了淡紅,淡黃,和?明亮的?粉,還有天空的?藍,幾種顏色混在一起,雜糅出屬於陽光的?明%e5%aa%9a。

小舟還在輕輕搖晃著,衣物蜿蜒在水裡,蕩啊蕩,直到一點嫩白的?腳尖點在水麵,帶著無力和?些微的?粉,隨著小舟的?幅度一下又一下晃動,不一會?又被一隻有力的?手輕輕握回,手將上麵的?水擦拭乾淨,再藏進堆積的?衣物裡。

“長,長淵,”這道聲音終於無力,“天亮了。”

裴長淵應下:“嗯,天亮了。”

雲挽月神思混沌著:“衣服,衣服掉水裡了。”

裴長淵又應下:“無事,再去買。”

雲挽月努力回神:“那,我們?可以回去了嗎?”

裴長淵依然應下:“好,那就回去。”

雲挽月剛要高興,便被人帶著起身,肌膚的?觸碰引發一係列的?戰栗,她瑟縮著:“不是說……回去嗎?”

裴長淵將人藏在懷裡,用外袍緊緊包裹著,不露出一點肌膚,除了與他相接觸的?。

他聲音始終溫和?:“嗯,現?在就回。”

白光拖著兩人起身,小舟連帶著衣物被白光摧毀成塵土沉入海中,他速度很快,幾個閃身來到了那座山上的?小屋門前。

昨夜遺留的?花燈歪歪斜斜躺在地上。

裴長淵分出一隻手將花燈撿起,仔細掛在門前,白光一閃,裡麵的?燭火被點燃,燈影落在門上,給這過於清冷的?環境增添一分暖意。

雲挽月看著光影愣神,她與裴長淵妖力差距太大,為了跟上裴長淵的?妖力運轉,雙修這件事她格外累,但妖力又確實?在增長著,於是便出現?了她很累,但是妖力又在不斷補足自?身的?情況。

直直將她的?思緒全部沉沉沒,如果一定要有一個詞來形容,可能是飄飄欲仙。

物理意義上的?飄。

更何況,此雙修非彼雙修,她現?在身體也疲憊地很。

雲挽月閉了閉眼,方一落在床上便迫不及待地鑽進被窩裡,隨後理所?當然地占據一整個床,一個多餘的?字都不願再講。

裴長淵看著空了的?手眸色暗了暗,隨即將鞋襪脫去,外袍脫去,準備掀開被子。

雲挽月立時警覺,她緊緊扯著被子:“你你你,你做什麼?”

裴長淵聲音淡淡:“一起睡。”

雲挽月眼眸微縮:“不行!不可以一起睡!”

裴長淵指尖緊了緊:“為何不可?”

雲挽月提溜著眼眸:“我們?還沒有成親,還不能同?床共枕。”

裴長淵沒有理會?雲挽月的?力道,直接將被子掀開躺了進去,他將人攬在臂彎,又將人的?四肢妥帖安置,每一處都與他相貼。

“現?在就可以結婚契。”

雲挽月很懵,總覺得有些事情在潛移默化地變化,而某個人還適應地很好,甚至甘之如飴。

“你會?結婚契?”

裴長淵點頭“此前見人結過。”

他捏著雲挽月的?指尖,用白光取出一滴雲挽月的?血液,隨後又將劃開自?己的?指尖取出一滴血液,隨後將兩人血液交融。

“就像這樣。”

雲挽月並?不清醒的?大腦似懂非懂,她看著兩人血液逐漸交融然後形成了兩個透明的?,寫?著兩人名字的?玉牌。

“原來是這樣。”

裴長淵看著很是懵懂的?人禁不住笑開:“結完了,睡吧。”甚至將人將懷裡帶了帶。

玉牌分彆融入兩人識海,雲挽月看著識海裡的?玉牌終於反應過來:“裴長淵!你這是詐騙!”

第68章 前世(十一)

兩人結了婚契, 日子卻沒有什麼不同,與以往一般早起,修煉, 進?食,除了雙修與以往有?些不同之?外, 日子正平平淡淡地過, 就是她時常會做些很奇怪的夢。

夢裡是各種各種的碎片, 甚至還?有?裴長淵在裡麵, 不過並不影響生活,所以她也沒有?在意。

她最近還?愛上了跟裴長淵一起外出買菜,因為她還?可以借買菜之?餘逛一逛街, 比如現在,她真的看不慣裴長淵那幾乎不變樣的鴉青色了。

“長淵長淵, 你穿淺色, 聽我的, 淺色一定好看。”

裴長淵在雲挽月日複一日的要?求下,逐漸習慣了微笑, 當然僅限於麵對雲挽月的時候,比如現在, 他看著雲挽月格外亮的眼眸和眼眸裡的自己, 下意識扯動了嘴角。│思│兔│網│

“好, 那就淺色。”

在雲挽月會高興的前提下,他已?經嘗試了許多?事情。

裴長淵拿著一身月白色衣服走進?試衣廂房, 走之?前還?不忘將雲挽月歪了的步搖擺正。

店長大娘看著二人親密的模樣禁不住笑開:“姑娘, 你家?夫君可真是聽你的話。”

夫君二字入耳, 雲挽月紅了麵頰,因為婚契結的稀裡糊塗, 她一直沒有?意識到裴長淵已?經成為了她的夫君,所有?也從未在他前喊過。

想想輕輕柔柔喊夫君的場麵她就變扭極了。

她咳了咳:“大娘您彆看他這?副模樣,在家?裡我的生活那叫一個慘嘞。”

大娘來?了興致:“這?又如何說??”

雲挽月也來?了興致,她垂著頭?,不知從哪裡拿出一麵錦帕擦著不存在的眼淚:“說?來?您也許不信,我在家?中可真是一點人權都沒有?,不僅要?洗衣掃地,還?要?做飯,您可知這?人有?多?挑嘴?要?是做的不好吃,還?說?我呢。

“他不過是麵上裝的好,在外邊搏個善待夫人的名聲。”

正在裡麵的換衣服的裴長淵禁不住搖頭?,也不知今早是誰嫌粥燙了嘴,不高興了好一會。

雲挽月說?的真,大娘也麵露驚色:“竟是如此?你家?夫君生得人模狗樣的,想不到私底下是這?副德行。”

人模狗樣?哈哈哈哈。

雲挽月險些笑出了聲,她急忙借著錦帕遮掩了神色:“可不是嗎?我娘家?家?境不算好,他便常常拿這?個刺我,不瞞您說?,從前我還?掉了一個孩子,就是在家?裡太過操勞了。”

大娘立時震驚出聲:“竟這?樣過分!你有?身孕他還?不放過你?這?是什麼偽君子也!”

眼看著雲挽月越說?越離譜,裴長淵立即換好衣服走了出來?,在大娘格外異樣的眼光下

來?到雲挽月身側。

“洗衣掃地?受儘冷眼?”

雲挽月眼看著要?露餡,急急扯住裴長淵的手,手下暗自用力:“大娘,這?件就挺好的,還?有?那幾?個顏色和我的那套衣服一同包起來?。”

大娘瞪了裴長淵一眼,拿下那幾?件衣服扭著身去?包衣服。

雲挽月趁著空隙:“你就不能配合我一些?”

裴長淵挑眉:“配合?月月,我已?經很配合了,隻你再說?便要?不成樣了,什麼孩子?我怎麼不知我們還?沒了一個孩子?”

雲挽月麵色尷尬,見大娘拿著包好的衣服過來?,她急忙扯住裴長淵:“不要?露餡,不然今晚你就睡雪地吧。”

裴長淵果然閉嘴。

雲挽月遞出銀子:“多?謝大娘,大娘這?衣服好看,我們下次還?來?!”

大娘也暗戳戳地牽過雲挽月的手:“你也莫要?太縱著男人了,聽我的,若是他對你不好你就和離,你生的好,想找個什麼樣的人沒有??”

一旁的裴長淵眸色一凝,幾?步走到雲挽月身側:“和離倒是不必,夫人貪玩,胡謅了幾?句,莫要?見怪。”

雲挽月見人就要?和盤托出,立即拉著人往外走:“大娘多?謝您好意!”

腳步著急忙慌,像是躲著什麼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