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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護挽月性命即可,如今挽月雖被帶走,卻無性命安危,按理說你們的委托應是已然結束才是,你家師兄又是為何?”

此刻外麵的剩餘的顧家人終於察覺到不對勁,紛紛衝進來,為首的那人神色焦急:“我們少主呢?”

黎清樺眸色一凝,並未回話,手中締結道印,符篆環繞著她,待她指尖向前,符篆像是受到指引,向前而去,守在外麵的不過烏合之眾,不少人被直接困住。

她緊接著拿著短匕首迎了上去,與未被困住的人纏鬥著。

“月季姑娘若是還有餘力,不如上前幫在下一二,何必對我家師兄多加猜測,挽月姑娘身份特殊,全天下的人都會覬覦她,我們奇門不會。”

確實,奇門主張人妖和平,雲挽月身份特殊,奇門至少不會傷害她性命。

月季垂下眼眸,勉力支撐妖力,與人纏鬥著,將這些人攔截,才能給挽月那邊爭取時間。

——

顧子商幾乎是不要命地在走,雲挽月不知道他哪來這麼大的氣性,都這樣了還堅持不懈,她身上貼了一片定身符,四肢皆被桎梏。

不過沒關係,語言是強大的!(確信)

“顧公子,不若停一停,你現在像個內力篩子,再等一會你內力就沒了,我現在被你抓了也跑不了,我雲家也不想跟你們顧家鬨得太僵,不如你放下我,我先幫你解毒。”

顧子商再次運氣飛身跑了數十裡:“月兒可真是關心我,不過還需等一等,馬上就到碼頭了,到時候你在幫我解毒也不遲。”

雲挽月閉了閉眼,有時候真的,為了達成一些事情,真的不容易,那句話怎麼說來著?錢難賺,屎難吃。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她控製著自己的聲音不要太生硬:“顧,顧公子,有沒有可能這是一場誤會。”

顧子商眸色極冷,說出的話不同:“哦?不知月兒說的是什麼誤會?”

雲挽月深吸一口氣,將聲音軟和:“此前我以為你是想將雲家並入你顧家,不曾想顧公子並無這樣的意思,若隻是,隻是要求娶我,一切都是可以商量的。”

顧子商眸色更冷:“哦?如今月兒又想嫁給我了?隻是月兒變得太快,實在叫人心難安,不若喊聲顧哥哥,讓我也心安些。”

雲挽月:!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人為什麼要受這種委屈!

“顧子商!你不要得寸進尺!我都給你台階下了!”

顧子商的聲音也終於變涼:“你殺了我顧家多少人,又給我下了毒,是什麼讓你覺得我會順著你的台階下。”

“因為你的毒隻有我能解,此刻我幫你解了,你還能剩下一半內力,若我不幫你解,你十幾年苦修將毀於一旦。”

顧子商冷笑出聲:“不必了雲小姐,將你帶回去,我失去的內力全部都能恢複,還能一騎絕塵,比從前更甚。”

雲挽月眼眸微縮,難不成身為半妖,還有這樣的功效嗎?那要怎麼做?切了切了吃嗎?救命……

她不自覺吞咽:“你們要對我做什麼?”

顧子商沒有回話,獵人從來沒有向獵物解釋的義務。

雲挽月決定搶救一下:“那個,顧公子,你知道的,我們雲家製毒有些年份了,哪個用毒的人身上沒點毒你說對吧,所以我身上應該到處都是毒。或者你知道蘑菇見手青嗎?就是那個很好吃但是有毒的那個。”

該說不說,她想嘗試很久了,如果不是怕中毒的話。

顧子商有些煩了,他將一枚止言符貼在雲挽月背上徹底斷絕聲音來源。隨著腳步跟進,碼頭逐漸出現在眼眸裡,有一艘他早早備下的大船停泊在一處,船上的人看到顧子商立即出聲。

“是少主,是少主來了!”

顧子商心下一鬆,他眉頭輕揚,飛身而起,正要落在那艘船上時,一飛身而來的月白身影猛地出現在身前,眼眸中的欣喜還來不及褪去,%e8%83%b8口便有一隻骨節分明的手輕輕飄飄得落下。

那一瞬,臨河上的風都靜止了。

隨之而來的是%e8%83%b8骨碎裂的聲音,血液順著唇邊留下,顧子商看著身前不滿鎖鏈,渾身浴血的人,幾欲瘋狂。

“你怎麼陰魂不散——”

他竭力想要反抗,而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他幾乎不能動彈,他隻能被無形的壓力往下壓,直到重重落在船上,將船砸出巨大的裂痕。

而始作俑者沒有分過來一個眼神,他極輕極輕地接過那落在空中的人,極近溫柔地將人身上的定身符和止言符揭下,最後帶著人落在地上,將人有些淩亂的衣襟整理妥協。

變故太快,雲挽月還來不及反應,眼前的人便已然消失,他落在了那艘船上,移動的身形她幾乎看不清,隻能看到血液染紅了這一片河流,而原本船上的人都變成屍體,她幾乎失了言語。

直到裴長扼住顧子商的脖頸將人高高舉起,下一秒便要直接結束人的性命。她幾乎迷茫的大腦終於回神。

顧子商不能死,便是內力儘失也好過直接喪命,顧家不死不休的報複,雲家承擔不了。

而且,裴長淵,這樣不對。這樣的狀態,很不對。

她心急如焚,克製不住腳步往前走,她將音量提到最大:“長淵——顧子商不能死!”

這句話完整地入了裴長淵的耳朵,隻是他殺念過重,心裡隻剩一個字:殺。

於是他手下的力道沒有一點鬆懈,直到一聲痛呼喚回了他一點思緒,他回過頭,正看見那摔倒在地的人,隻一眼,殺念頓消,滿眼隻剩那道在地上的身影。

於是他鬆了力道,身形一轉,出現在雲挽月跟前,他皺著眉頭將雲挽月擦傷的手握在手心,將細細密密的石子撥去,看著還滲血的傷口,沒有情緒的眼眸染上了擔憂。

其實隻是擦傷而已,而他自己,分明渾身布滿被鎖鏈打下的傷痕,每一道都深可見骨。

雲挽月視線流轉在那一頭白發上,流轉在那黑沉的鎖鏈上,流轉在好幾處看著就疼的傷痕上,最後落在那雙眼眸。

“裴長淵,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

裴長淵看著眼前的人逐漸紅了的眼眶,緩緩展開一個月月最喜歡的,最溫和的笑。

“月月,他帶走了你,你從我身邊,帶走了你。”

雲挽月吸了吸鼻子,另一隻沒有受傷的手想要去觸碰那黑沉的手鏈:“這是什麼?”

裴長淵及時握住雲挽月伸過來的手:“不要碰,會疼。”

雲挽月抿了抿唇,看著這雙因為她逐漸有了更多情緒的眼眸,沒由來的生氣,她掙脫了裴長淵的手,想要打在裴長淵身上,卻在將要落在上麵時又止了力道,隻輕飄飄的落在裴長淵%e8%83%b8口。

她的聲音還強撐著保持強硬:“怎麼?我會疼,你就不會疼了嗎?這麼多鎖鏈,這麼多道傷口,你不疼嗎?裴長淵,你是不是傻?”

第18章 四喜丸子(八)

你是不是傻?為什麼總對我這麼好?為什麼把我看得這麼重,甚至不惜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明明她一句回應都沒有。

裴長淵繼續握住放在%e8%83%b8`前的手,指尖不斷摩攃著。

“我不疼。”這點疼痛,在此前漫長的時間裡,他早就習慣了。

雲挽月秀眉皺起:“這傷得也太重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養好,裴長淵,你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是不是不想跟我成親了?”

裴長淵喉頭一緊,立時將雲挽月抱在懷裡,不給一點退路。//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你反悔了嗎?不反悔,好不好?”卑微,卻溫柔。

雲挽月向來聽不得軟話,隻是這一次她覺得一定要強硬些,她總覺得裴長淵沒有很愛惜自己,不然怎麼會把自己搞成這樣,疼痛是需要避免的,而不是家常便飯。

她硬著聲音:“顧子商雖然沒死,內力也沒剩多少了,這次肯定是把顧家得罪狠了,雲家要暫避風頭,你養傷需要時間吧,等你好了,雲家估摸著不適合宴請賓客,再辦喜事了,你說對不對?”

裴長淵將人又抱緊了三分:“不宴請賓客,也可以成親。”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眸色一凝,放在雲挽月腰上的力道進一步用力,聲音跟著一沉:“無論如何,你隻能跟我成親。”

身上覆蓋著的白光隱隱帶上黑氣,祭妖鎖似有察覺,立時緊緊下壓,將血肉擠壓,又暈染了一片血紅。

抱的太緊,雲挽月後知後覺地不好意思起來,情緒上湧,讓她忽略了裴長淵不太對勁的語氣和進一步的傷勢。

她穩住心跳:“裴長淵,你怎麼不明白?你不必為了我,把自己變成這個樣子,比如說今天顧子商把我擄走了,他一個內力不斷流逝的人能把我擄走多遠,到時候我爹,你,再帶著一幫人追過來,我也一樣是平安的。”

而且你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真的值得嗎?

裴長淵很直視著雲挽月的眼眸:“他把你帶走,可能會殺了你,可能會欺負你,而且,他對你有所圖謀。”

雲挽月想要扶額:“你怎麼就不明白,他不是對我有所圖謀。就是他圖謀的不是雲家,也不是,”她想了想覺得不對:“也算是我吧,但不是你以為的那種圖謀。”

說完她又想起她要說的根本不是這個。

她懊惱:“你不要轉移話題,我明明在說你一點也不在乎自己這件事。”

裴長淵麵上緩緩展開一個極近溫柔的笑,迎合著那一頭白發,俊美地不似人間人。

他的聲音也跟著變得溫和:“月月關心我。”

雲挽月:?你是會抓重點的。還笑得這麼好看,是想蠱惑誰?

她麵上微熱,不太自然地避開視線:“我要說的分明不是這個。”聲音也軟和了三分。卻恰好避開了裴長淵再次變沉的眼眸,和暗自用力到青筋爆出的手。

如果月月不願意成親,那他會根據之前的計劃將人直接綁走,不管月月願不願意,也隻能留在他身邊。

他的手上揚,將要落在雲挽月後頸將人打暈時,雲挽月倏地回過頭,她有些遲疑地啟唇:“嗯……你,你這個頭發這麼白,還能變回來嗎?到時候讓我爹見到了,他知道你不是人怎麼辦?

“啊但好像我娘也不是人,你不是人應該也沒關係,說起來你這到底是怎麼了,這鎖鏈,這頭發,還有這傷口。”

她隻看到了結果是裴長淵為了救她付出了代價,然後原因呢?

裴長淵的手停滯在空中,麵上又重新帶上笑:“這是妖形,變了人形頭發便會恢複黑色。這鎖是祭妖鎖,我從前做了一些事,便有了這鎖,無礙。”他身後的白光進一步變黑,祭妖鎖幾乎將血肉都捆變形。

雲挽月毫無察覺:“你,你還挺誠實。”

裴長淵的手再次要壓下,雲挽月再次啟唇:“裴長淵,你下次不可以這樣了,我們都是要成親的人了,雖然盲婚啞嫁的,我對你也沒有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