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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了些。

“不知月兒整理地如何?昨日家父來信,說是迫不及待要見你了呢。”

來了來了,終於來了!

雲挽月裝作苦惱,事實上也確實苦惱,她從來不知道自家娘親留了這麼多東西給她,難整理得很。

“誰說不是呢,我還愁的很呢,雲家多年了隻我爹爹一人操持著,我娘親的東西他見了傷心,竟閒置了這麼久,如今再來整,實在繁雜。”

說罷將手中的冊子伸在顧子商跟前。

“真真是難得不行,不若顧公子幫我瞧瞧?”

顧子商隨意掃視一眼,視線卻倏地一凝,他輕輕抬眸,掃視著場下的眾人,將所有人的神情都落在眼裡。

在看向雲挽月格外清澈的雙眸時,神色一緩:“月兒,這雲家書,也在這冊子上嗎?”

雲挽月裝得迷茫:“雲家書?雲家書是什麼?”

顧子商凝視雲挽月許久,始終看不出端倪。

“你當真不知?”

此時一旁的暖玉裝作無事一般出聲:“小姐,你怎麼會不知道雲家書呢,是夫人留給你的,昨日我們還找不著了,你說一本書,想來也沒多珍貴,便不找了。”

雲挽月像是才想起,她拍了拍腦海,不好意思地笑開:“誒呀,你看我這腦子,實在是東西太多了,我記不清了。”

顧子商沉著麵容,視線流轉著。

此時雲皓急急走來,在發現雲挽月手中的單子放在顧子商身前時立時將單子搶奪在身側。

“顧公子,雖是即將成為姻親,我雲家的事顧公子也不該過問。”

顧子商與雲皓對視半刻,倏地笑開,他伸手作揖:“怎麼會,雲家主,是月兒苦於整理,才讓在下看上一二。”

雲挽月幫腔:“是啊阿爹,方才顧公子還問我雲家書呢,阿爹,這雲家書是什麼?昨日我找了許久都沒找到。”

雲皓麵色一變,立時出聲打斷:“怎麼可能!雲家書不可能不見,自然是在阿爹那裡,雲家書是當年阿爹送與你娘親的,出現在你母親的嫁妝單子也正常,隻是雲家書非比尋常,後來又放在了我那裡。”

“啊原來是這樣,阿爹你可算來了,母親的東西有些太多了,我整理不來。”

“好好好,阿爹來整。”

話音剛落,他看向顧子商,聲線一轉:“不知顧公子等會可要留下午膳?”

顧子商意味深長:“多謝雲家主,在下還有要事在身,便不勞煩了。婚期在即,還請雲家主與月兒儘快。”

他隨即招呼隨從,帶著人轉身離去。

雲皓看著人離開的背影:“月兒,你說他是信了還是沒信。”

雲挽月繼續根據嫁妝單子整理珍寶:“不管信不信,都存了懷疑的種子,接下來阿爹便派暗中派人出府。不管他信不信,都會上鉤。”

雲皓看著雲挽月忙碌的模樣,很是不解:“月兒,裝個樣子而已,你不必這麼辛苦。”

雲挽月擰起秀眉:“阿爹!你是真的沒管娘的嫁妝啊!都亂成啥樣了,乾脆整理得了。”

雲皓摸了摸鼻尖沒有理會,他伸手去摸裴長淵手上的糕點,雲挽月眼疾手快地奪過:“阿爹乾什麼?這是我的!”

裴長淵笑開,忍不住摸了摸雲挽月險些炸起來的頭發,雲挽月毫無察覺,拿著糕點迅速離開。

裴長淵適時出聲:“雲家主,假的雲家書放在哪了?”

“在季花樓,她娘從前在的地方。”

季花樓,是臨城最負盛名的青樓。

第14章 四喜丸子(四)

“小姐,真的要這樣嗎?”

暖玉神色猶疑,伸出的手停滯在空中,不知該不該繼續。

雲挽月回過頭:“什麼怎麼樣?暖玉小朋友,早說不讓你來了,現在嘰嘰歪歪的,趕緊的,給我係上。”

暖玉抿著嘴唇,停在空中的手最終上前將雲挽月脖頸後的係帶係上,這細帶連著前身,用特殊布料做成,燭火透過燈籠照應在上麵,不斷閃著粼光。

再套上一層薄紗,粼光印著白嫩的皮膚,在薄紗之下若隱若現,每一次行動流轉間隙,都格外吸引人的目光。

“小姐,你扮作這副模樣,就是老爺不生氣,那裴公子見了,也是要生氣的。”

雲挽月將一截麵紗戴在麵上,一抹殷紅的胭脂點綴在桃花眼眼尾,本是極魅的妝容,可她眼神清澈,不含風情,又帶上截然不同的美感。

她有些心虛:“為何要生氣?這青樓裡,除了來玩樂的男子,最多的便是這美嬌娘,要讓那顧子商相信雲家精銳都來這裡找雲家書,就要做足樣子,我這是按計劃行事。”

絕對不是因為她想體驗一波青樓花魁的感覺(雖然遠遠達不到)。而且這衣服多好看啊,漂亮衣服誰不喜歡。

暖玉看著雲挽月妝扮後的模樣,欲言又止:“可是小姐,你真的,很顯眼。”

雲挽月愣了愣,湊過去看鏡子裡的自己仔細端詳,她很疑惑:“沒有啊,我看外麵那些姐姐都這麼穿,我穿的可是最平常的那種。”

暖玉:你對你的長相沒有清晰的認知嗎!

雲挽月將麵紗往上提了提:“沒關係,那顧子商就是認出我了也沒事,認出了更好。”

這樣正好將人拖住。

“暖玉,你去通知那些人,告訴他們等三聲茶杯摔碎聲響起,便立即行動。”

暖玉略有遲疑:“小姐,你一個人,會不會不安全。”

雲挽月推開門:“不會不會,那顧子商還想著娶我,不會傷害我的。”

暖玉心下稍安,才跟在雲挽月身後去了後院,那裡有數十人正在暗處等候,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雲挽月想了想,雙手交疊著往下走,從樓梯往下走,一邊走,一邊新奇地東看看西看看,渾然不知自己從這階梯走下去,吸引了多少香客的目光。

老鴇看著人出來,麵色一急,趕緊迎上來:“誒呦,你怎的這就出來了,不是說等會我喊你你再出來嗎?”

她編了個假身份進的青樓,說是賣藝不賣身,隻求一個名聲四起,成為一代名妓,季花樓出名,這樣的姑娘也不算很少。

雲挽月生的好,老鴇便想給人造造勢,到時候也能多賺些銀兩。

隻是雲挽月對自己的定位不是很清晰,她一直覺得自己剛進來,肯定要從最普通的那類做起,簡單來講就是最糊的那種,反正糊,她做些什麼,應該沒關係吧?

“在房間裡老悶了,我出來透透氣。”

說罷在一旁的桌子坐下,拿了桌上的糕點從麵紗下麵遞進嘴裡,糕點入口即化,她很是滿足:“老板娘,你這的點心還不錯,蠻好吃的。”

老鴇:……

周圍越來越多的目光聚集在這一處,或打量,或興味,或垂涎,雲挽月隻需坐在這裡,就已經成為焦點。

老鴇心一橫,想著人已經出來了,不如將計就計。

“大家夥,這是我們新來的姑娘,花名明月,今夜可是首次亮相,大家來的可是算是有眼福了。”

話音剛落,便有這樣那樣的聲音響起。

“媽媽可真是,這樣好看的姑娘竟還要藏著掖著,可不就見外了。”

“明月姑娘生得這樣好,怕不是都要壓了花魁月季姑娘一頭,嘿,你還彆說,名字裡都有一個月,明月姑娘怕是要奪了月季姑娘的風頭嘍。”⑧思⑧兔⑧網⑧文⑧檔⑧共⑧享⑧與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

“你可彆胡謅,月季姑娘的舞天下一絕,明月姑娘還什麼才藝都沒展示呢,你就要分個高下。”

“對啊對啊,不知明月姑娘會些什麼才藝?”

“就是,就是,明月姑娘會些什麼趕緊展示出來,我們可是等不及了!哈哈哈哈!”

……

一時間,目光又集結在雲挽月身上,老鴇看著雲挽月的目光仿佛帶著光:“明月,如今到你展示才藝的時候到了,你不是想成為一代名妓嗎,今晚就是你的大好機會。”

並沒有任何才藝的雲挽月:……

她看著無數希冀的目光,連咀嚼的速度都停滯了下,目光流轉間,正好看見顧子商帶著不少人從門口進來,她心一橫,將嘴中的糕點囫圇咽下,直接站在了桌子上。

“各位翹首以盼,我自然也不會辜負,在下不會跳舞,也不會%e5%90%9f唱,站在這裡自有我明月的才藝,我敢篤定,我的表演,你們沒有任何一個人見過。”

話音剛落,又是一陣喧鬨,連坐得極遠的人都將被吸引了視線,自然也包括剛進來的顧子商眾人。

雲挽月有些緊張,她袖子下的手緊緊交疊著,深深呼吸鎮定片刻,隨後揚聲:“我的表演靠我自己還不行,方才剛進來的那位公子,不知可否助我一二?”

顧子商看過來的視線瞬間銳利,這青樓女子雖看不清麵容,身形卻格外熟悉。

他眉頭擰起,從重重人群中走來,站定在雲挽月身前,仰起頭看向站在桌子上的人:“姑娘瞧著,有些眼熟。”他懷疑的目光不斷在雲挽月身上掃視著。

雲挽月心跳陡然加快,她穩住自己的聲音變得軟和:“公子遇到每一個姑娘,都是這樣問她的嗎?”

顧子商沉默半刻,隨即笑開:“自然不是,是姑娘合我心意,我才禁不住想要跟姑娘更靠近些,不知姑娘要在下做些什麼?從人群中單單看中了我,如何不算有緣?”

這顧子商應是風月場下的高手,三言兩語便曖昧叢生。

雲挽月渾身不適,想著還要拖上這人片刻,不能操之過急,她克製著退到桌子邊緣。

“那還請公子上來。”

顧子商挑眉,身後隨從欲上前阻止,他輕輕揚手示意隨從退下,隨後足尖輕點,落在了雲挽月身前,伸手便要去摟雲挽月的腰。

雲挽月側身躲過,手心全是汗漬,她捏了捏衣袖,將手上的汗漬擦乾淨,隨後按照記憶中手下翻轉,手心出現一包藥粉。

她的聲音仍然軟和:“公子莫不是太著急了,表演還沒開始呢。”

顧子商卻沒了耐心,他眸色一厲,速度極快地伸手去掀雲挽月的麵紗,雲挽月呼吸一滯,往後一揚躲過這手,身體記憶促使手以一種奇異的角度將手中的藥粉揚在空中。

刹那間藥粉迷蒙了所有人的視線,卻奇跡般地隻落在了顧子商與他身後隨從身上。

哦豁,雲家不愧是第一製毒世家,這放毒的手法,可以啊。

顧子商急急屏息,他麵色極黑:“我竟不知月兒還在這季花樓當值。”

雲挽月急急從桌子上下來:“顧子商,你不要虛情假意了,怪惡心的,你來這不就是為了我雲家的雲家書嗎?我必不可能讓你得逞。”

話音剛落,雲挽月拿著一旁的杯子狠狠摔了三次。

“月兒不是不知道雲家書是什麼?”

“彼時不知,是父親不願我憂心,後來你的人不斷追蹤我雲家人,父親也不得不將此事嚴重性告知我,雲家書紕漏由我泄露,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