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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垂下眼輕聲道:“我車上那些物資應該還夠我們四個人用兩天……”

“什麼意思?林立真的不回來了?”黃哥也有些慌亂。

這種地方食物和水都是很重要的東西,他們的食物和水都放在車上。

江嶼喝了口水沒說話。

另外一人聞言踹了一腳攝影架,“他要真不回來,我們現在就可以收拾東西回去,兩天時間哪裡夠?”

說完他轉身進了帳篷。

氣氛一時變得有些緊張,黃哥尷尬地笑了笑,“不是,那什麼……對不起,我……”

“和你沒關係黃哥,是我的問題。”何芸聲音有些哽咽,見狀,黃哥也有些手足無措地看向江嶼。

江嶼挑了挑眉,“我們先弄晚飯?”

說是晚飯其實也就是泡麵,這地方簡陋根本弄不了什麼彆的吃的。

何芸沒再說話,一直沉默著,也沒回帳篷,倒是在江嶼想去拿燒開的水的時候去幫了一把,江嶼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沙漠的晚上天黑的很晚。

但一直到星空完全出來,林立都沒開車回來。

何芸沒回帳篷,就坐在他們吃飯的地方發呆,黃哥年紀大了,再加上這幾天累,天一黑就回帳篷了,至於另一個人,下午進去之後就沒再出來。

江嶼蹲在一旁調自己的相機。

今晚沒什麼風,他本來想出去試試看能不能拍,也不走多遠,順便看看林立會不會回來,但現在何芸一個女生一個人待在這兒,他也不好離開。

不過比在帳篷裡拍好多了。

就是沒多久,江嶼聽見了很低的啜泣聲。

他動作一頓,沒轉頭。

“其實我和林立本來應該要訂婚了。”何芸似乎隻是想找個人傾訴,也不管江嶼有沒有聽,“這次來沙漠是我提出來的,他本來是個很優秀的攝影師,但是和我在一起後,因為我家裡原因,他不怎麼工作了。”

何芸說著哭得更大聲了點。

“昨天晚上,我跟他聊了這個問題,他說他以後去我家公司上班就行了,我沒同意,然後他就生氣了,接著你們也聽見了。”何芸說著擦了擦眼淚,又突然愣了一下,愣愣地看著前方,“那是……林立回來了嗎?”

江嶼也被刺眼的車燈照得不得不放下相機。

剛剛好不容易找好角度,因為何芸一直在那兒說話他不得不放棄了拍照,結果現在又被這車給打亂了。

江嶼眯了眯眼,“不是林立。”

江嶼他們的車燈沒這麼亮。

何芸啊了聲,“那是誰?”

像他們這樣在沙漠中旅行的人其實不少,但很少有像他們這樣走這麼深的。

尤其是像現在大晚上,晚上的沙漠一點也不安全。

江嶼也不知道是誰。

車在他們前麵停了下來。

但燈沒關掉。

駕駛位上下來一個較為矮胖的男人,不認識,笑得跟找到了寶藏一樣,朝江嶼他們拚命揮手,但沒過來。

接著,副駕駛上又下來一個穿著馬丁靴的男人,褲腳塞在了靴子裡麵,顯得他的腿很長,上身穿了件黑色襯衫,麵色有些冷淡地朝著江嶼他們這邊看了過來。

然後雙雙愣住。

傅修時那張臉,江嶼怎麼都不可能看錯。

但是傅修時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江嶼下意識想往帳篷走,但何芸還在這兒。

“你們好你們好。”猶豫的時候,矮胖男人已經朝他們跑了過來,先和何芸打了聲招呼,怕何芸一個女生看見兩個陌生男人害怕,也沒多看她,而是看向江嶼,“是這樣的,昨天晚上我們住的帳篷壞掉了,所以我們想問問能不能在你們這裡借住一晚上?”

他們這邊四個帳篷,但隻有一輛車,人應該不多。

江嶼把相機抱在懷裡,神色淡了下來。

何芸已經站到江嶼身邊,擦乾了臉上的眼淚,“你們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

“來的路上碰上了一輛車,他說這裡有人,我們就摸過來了。”矮胖男人沒意識到何芸話中的其他意思,如實相告。

和何芸預料的一樣。

□□然是回去了。

一時間,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該難過的已經難過了,她和林立的關係也到此為止了。

至於要不要讓他們借住的事情,和她沒什麼關係,她想了想,“我去問問。”

她說的問是問問黃哥和另一個人。

她第一次見江嶼穿著就知道江嶼家裡應該挺有錢,再者一路上,江嶼其實是話最少的那個,一直在專心拍照,也沒怎麼和他們搭過話,看起來性子應該有些冷,剛剛要不是情緒實在繃不住,她也不會選擇和江嶼傾訴。

但也有個好處,江嶼估計不會和彆人說。

江嶼可能會比較介意和彆人睡一個帳篷這種事。

轉身之前,何芸多看了傅修時一眼。

無他,傅修時長得帥。

但傅修時似乎在看江嶼。

何芸頓了頓,感覺這人眼神有些怪。

他在直勾勾看著江嶼。

還沒來得及離開,何芸就聽見這個穿著黑襯衫的男人問:“可以嗎?”

他在問江嶼。

他的聲音在發抖,像在壓抑著克製著什麼。

第38章

江嶼倒是很想說不可以。

誰能想到會在沙漠裡以這種方式見到傅修時, 說是巧合都未免太巧合了點。

但這裡不止他一個人,傅修時那邊也不止傅修時一個人,他沒這個權力做決定。

他沒有回答傅修時的問題, 而是看向矮胖男人, 淡淡地說:“問問我的同伴, 我先去休息了。”

何芸已經和另一名攝影師溝通上了,對方和何芸說話的聲音模模糊糊傳了過來,江嶼確保了一下何芸的安全,抱著自己的攝影設備朝自己帳篷那邊走。

個人拒絕幫忙的意思很明顯。

夜色下他的背影襯得很消瘦。

短短幾天沒見,江嶼瘦了不少, 也黑了。

他本來應該是曬不黑的體質, 傅修時認識他這麼多年,他的皮膚一直很白, 稍微碰一下就會紅。

他穿了件很普通的T恤加外套,T恤有點臟, 估計是白天沾上了沙子。

傅修時垂下眼,垂下`身側的手慢慢握攏了, 又鬆開, 就算是不用力的時候指尖也在顫唞。

他一旁的矮胖男人見江嶼走了才小聲說:“真無情啊, 不知道其他人願不願意收留我們, 不然今晚隻能在車上過了, 要凍死了。”

晚上很冷, 他倆都穿得很單薄。

說到這兒,矮胖男人歎了聲氣, “早知道就不乾這活了, 雖然有錢但是受罪啊,我聽說你是自願來的?”

最近遊戲裡要加新的沙漠地圖, 不知道哪個天殺的腦子抽了說要搞什麼實地考察,網上那些沙漠圖都不具備真實性,非要讓公司裡派人到真正的沙漠裡看看,他作為美術部的一員,當然很悲催地被賦予了這項工作,但給的獎金也豐厚。

不過傅修時是研發部門的,才進公司沒多久,還是個實習生,矮胖男人早就聽說了傅修時的過去,看到自己的隊友是傅修時的時候還忐忑了好一陣。

這兩天他倆除了工作上的問題就沒有過其他交流。

一直到現在,倒黴催的大晚上準備睡了突然發現帳篷不知道什麼時候斷了一根支撐柱,修也修不好。

幸虧他們遇到了那個指路人。

好久,傅修時嗯了聲。

矮胖男人很驚訝,“為什麼?這和你們部門沒關係啊。”=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是我提的方案。”

矮胖男人:“……”

罪魁禍首居然就在我身邊!

他尬笑了兩聲,看見何芸帶著另外兩個男人過來了。

“我可以和一個人擠一擠,但前提是給我們交換一些水和食物。”黃哥被吵醒了也沒脾氣,畢竟是送上門來的物資,白天他害得林立帶車跑的事情導致他一直在內疚,現在好了,總算有機會彌補了,不過他們的帳篷都是單人的,最多容納兩個成年男人,黃哥也隻能和一個人睡。

黃哥說完對何芸說:“這裡我和馮信在就行,你先去休息,把帳篷鎖好。”

何芸也沒有多留,有不認識的人在,她也有些不自在,更何況現在林立不在了,她一個女生確實不安全。

馮信就是另一名攝影師,他皺了皺眉,“我睡眠很淺,不習慣和彆人一起,江嶼呢?”

如果不是睡眠淺,昨晚他也不至於被何芸和林立吵得出來勸架,黃哥倒是睡了一晚上好覺。

“是剛剛進去那個人吧?他拒絕了。”矮胖男人又高興又擔心的,“那現在我們……”

“你去吧。”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傅修時打斷,傅修時示意他跟著黃哥走,“你一直在開車。”

這兩天的車都是矮胖男人開的,傅修時……沒辦法開車。

之前明明好了不少,但自從江嶼家裡的燈沒有亮起來之後,他就又沒法開車了。

“那你怎麼辦?”沒料到傅修時突然這麼說,但矮胖男人其實也沒那個共患難的心思,稍微猶豫了一下。

傅修時說:“車上將就一晚。”

反正他晚上睡眠不好,基本上睡不著。

傅修時說完,看向江嶼的帳篷那裡。

江嶼開了手電筒,很亮,隔著帳篷能看見他的人影,他在擺弄相機。

江嶼看了會兒照片毫無困意,前幾天這個時間他還開著帳篷在拍星空,今天倒好,這麼早就把自己鎖得嚴嚴實實。

但轉念一想,不過是在這種地方碰上傅修時,他憑什麼要把自己鎖在帳篷裡,要不是傅修時的出現,他現在應該是在外麵拍星空。

想到這裡,江嶼直接拉開了帳篷拉鏈。

外麵,黃哥和矮胖男人一路有說有笑走向了帳篷,馮信也回去了,傅修時正朝著車那邊走,夜色下他的背影顯得格外落寞。

落寞?

江嶼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對傅修時產生這樣的想法。

傅修時這樣的人,有什麼落寞的。

想起那天晚上傅修時拉著自己說不要丟下他,江嶼忍不住笑了起來。

明明先丟下的人是傅修時。

傅修時沒有任何資格說這種話。

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什麼,傅修時突然回過頭,他們就隔了那麼遠的距離遙遙對視。

其實並不是很遠,也就那麼點距離,但又好像隔了很遠,明明星星足夠照亮黑夜,但江嶼看不清傅修時什麼表情。

也不想看清。

他沒有停頓,抱著相機走向之前看好的位置。

找角度這種事已經做過很多遍了,所以找起來很快,江嶼確實喜歡這裡的星空,讓人有一種眼前都被照亮的感覺,他也很喜歡沙漠,如果不是因為活在這裡的要求未免過於苛刻,他可能能在這兒待上很久。

在這種地方,能感受到真正的自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