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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平時感受不到的快樂。

按下快門,江嶼低頭去檢查照片,發現相機提示低電量了。

估計撐不了幾分鐘。

正想回去拿備用電池,視野一晃而過,看見身後出現一雙踩得滿是沙土的短靴。

“你來乾什麼?”江嶼沒回頭。

“在拍夜空嗎?”傅修時的聲音很輕,像很怕江嶼走掉。

江嶼眼皮抬了抬,轉過身來,“是的,麻煩你彆在這裡擋著。”

他懶得和傅修時說彆的話了,比如為什麼傅修時會出現在這裡。

“晚上很危險。”

江嶼朝著帳篷走過去,“所以?”

他聽見身後有腳踩在沙子上的聲音,傅修時跟在了他身後。

“我陪你。”

“陪我?”江嶼沒忍住笑出了聲,“聽起來真好笑。”

真的很好笑。

曾經他那麼希望傅修時能夠陪一陪自己,但傅修時永遠隻會說很忙。

說到底不是他忙,隻是因為他不在乎自己罷了。

“你有空不如去修一修你們的帳篷。”江嶼沒阻止傅修時跟在自己身後。

曾經這種事是他一直在做,如今輪到了傅修時。

角色對換了。

“明天修。”傅修時可能誤解了他的意思,以為他真的是在關心自己。

江嶼唇邊的笑淡下去,沒再說話,換了備用電池出來,還拿了手機。

他現在才看見白天的時候齊鬆給他發了短信,這破信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接收到的。

齊鬆問他在沙漠裡的感覺如何,說他下一部戲也有沙漠戲份,就是不知道去哪裡拍。

還試圖給他發了張彩照。

然而壓根轉不出來。

齊鬆說是鬆樹的照片,鬆樹自從回去之後又胖了。

江嶼笑出了聲,很想看那張照片,但真的完全轉不出來,給齊鬆回短信說自己沒有信號,結果連短信都一直在轉圈圈,最後乾脆出現了一個紅色感歎號。

江嶼:“……”

“在……和他發消息嗎?”傅修時垂著眼,聲音比剛才還輕。

怕聽見不想聽的,但又懷著希望。

他知道江嶼會來沙漠,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提出開發新地圖是偶然,但主動來沙漠不是偶然。

從那天之後江嶼家的燈再也沒亮過,他每天晚上守在門口,希望燈在哪個時刻會被打開,又怕希望落空,不敢閉眼,閉眼了又不敢睜眼。

直到美術部提起沙漠的事情他才想起,也許江嶼隻是出門參加活動。

但沙漠太大,遇見的機會太渺茫。

所以見麵的那一刻,他的心臟是驟停的。

又像是原本缺失的心突然回來了,停下的那幾秒,隻是為了讓他適應。

“什麼?”江嶼一時沒反應過來傅修時說的他是誰。

傅修時的手指動了動,江嶼啊了聲,“你有偷窺彆人談戀愛的習慣?”

雖然已經知道答案,但聽江嶼這麼說起,傅修時還是沒忍住抖了一下。

江嶼笑了聲,“差點忘了,你還有當三的想法。”他把手機放進口袋抱著相機蹲下來轉了個視角重新抬起相機看向星空,像平時跟人閒聊一樣,“怎麼淪落到這種地步。”

“不是淪落。”傅修時也跟著他蹲下來。

江嶼看的是星空,傅修時看的是江嶼。

江嶼製造出快門聲,可惜這張照片角度並不是很完美,他輕嘖了聲,正想換個角度,挪動著腳,腳下突然一滑,沙地本來就不好走,容易陷進去,他整個人不受控製往後倒。

倒是沒倒到地上,而是倒進了傅修時的懷裡。

沒有了熟悉的咖啡味道。

甚至已經很陌生了。

傅修時的手臂圈著他的半邊身體,攏得很緊,也靠得很緊,江嶼隻要一抬頭就能感受到傅修時並不規律的呼吸。

紊亂的,急促的。

“沒事吧?”傅修時說話的時候嗓子有些啞。

江嶼抱著相機手指動了動,“謝謝,但你不準備放開?你不覺得我們現在這樣很不妥?”

確實是不妥。

他們已經分手了,而江嶼現在已經有了男朋友。

但太久沒有這麼親密過了。

傅修時反而攏得更緊了點,他微微低下頭,頭發擦過江嶼的耳側。

這個時候,什麼禮義廉恥他都不想要。

傅修時閉上眼,哪怕隻是幾秒。

隻要幾秒。

幾秒?

五秒還是六秒?

他被江嶼拽著手臂推開,因為沒有任何防備,他跌坐在沙地上,黃土瞬間飛揚。

他睜開眼,眼裡帶著很深的懷念。

“我沒你那麼自私。”江嶼起身拍了拍身上,“我不會做對不起我男朋友的事,哪怕隻是因為意外和前男友不小心靠近了點。”

他意有所指,又把男朋友和前男友幾個字咬得很重。

傅修時雙手撐在地上,感覺自己在慢慢陷落下去。

如果就這樣陷入沙土裡就好了。

但是不能。

江嶼還在。

他的%e8%83%b8口起伏得越來越緩慢,眼前也慢慢變得模糊不清。

能看清的隻有江嶼。

“乾什麼用這種表情看著我?”江嶼的腳擦過傅修時腳邊,他低下頭扯了扯嘴角,“你不會以為我這輩子真的非你不可?所以才覺得你要當三這種低劣的要求在我這兒能行得通?”

“我不是你,在有男朋友的時候,還可以去和彆人訂婚。”

第39章

隔天江嶼被外麵的聲音吵醒, 他昨晚睡得晚,把東西都理了一下,這會兒腦袋還是懵的, 出去後才知道, 原來是何芸身體不適, 一直在嘔吐,不知道是不是吃壞了肚子。

發生這種情況很突然,他們的藥都在被林立開走的那輛車上,而何芸和林立自己沒準備藥。

江嶼出來的時候,黃哥正在何芸帳篷外麵亂轉, 何芸帳篷沒拉, 麵色蒼白地讓他們不用管自己。

“那怎麼行?你一個女孩子家家我們總不能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裡。”今天的氣溫比前幾天都要高,黃哥熱得滿頭大汗, 一直在擦。

“馮信不是說我們明天就離開嗎?你們晚上再回來這裡就行。”何芸笑得有些發苦,短短認識幾天的人都比她那個談婚論嫁的男朋友靠譜, 但她也不好再拖累他們,本來就因為車的事情不得不縮短了行程。

江嶼看了眼昨晚傅修時他們停車的地方, “他們人呢?”

“哦, 走了, 說是趕時間。”黃哥撓了撓頭, “哎呀早知道問他們要點藥了。”

馮信已經在收拾東西了, 看得出來他不是很想等。

把何芸一個女孩子單獨留在這裡不是什麼好辦法, 但他們的行程縮短了,今天也不能停在這兒不走了, 何芸提出來的晚上再回來這裡的辦法並不可行, 指不定他們找不到回來的路。

江嶼原地站了一會兒,“他們走了多久?”

黃哥說:“大概小半個小時吧。”

小半個小時, 那就走不了多遠。

“我去打個電話。”

傅修時的號碼他沒保存,但他銘記於心。

慶幸這時候信號可以,電話成功打出去了。

那頭啪的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掉了。

然後是彆人的聲音,“怎麼了怎麼了?怎麼手機摔了?!”

傅修時沒說話。

江嶼:“……”

江嶼等了十來秒,電話裡才出現了傅修時的聲音,“阿嶼。”

江嶼眉頭跳了一下,“誰讓你這麼叫我的?”

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最親密的時候也就是在床上,傅修時都沒這麼叫過他。←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傅修時像是語塞了,沒回答。

“看來你沒把昨天我的話聽進去。”江嶼笑了聲,“你還是這樣,彆人說什麼都聽不進去。”

傅修時是這個性格,但其實他江嶼也是。

喜歡傅修時的時候,轟轟烈烈的,彆人說什麼都聽不進去,滿心滿眼的傅修時。

非得自己撞傷了才知道痛。

可不是嗎。

還真的是撞傷了。

傅修時沉默了幾秒,“我聽。”

他這個回答讓江嶼愣了一下,也沒感到高興,反而很煩。

傅修時這樣,真像當初的他。

可那時候他是真的喜歡傅修時。

而傅修時呢?

他沒法相信傅修時的喜歡。

但現在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候,江嶼沒應這話,“你們車上有沒有治療嘔吐的藥?”

“有。”傅修時答得很快,“你不舒服?!”

他說完就馬上和矮胖男人說回頭。

江嶼沒來得及解釋,也懶得再解釋,隻要拿到藥就好。

打完電話,江嶼讓黃哥和馮信先走,“我讓人送藥了,我留下來照顧何芸就夠了,你們不走太遠的話,應該能找到回來的路。”

他打電話沒背著黃哥和馮信,一猜就知道是給昨晚那兩人其中一個打的,都有點詫異,看昨晚江嶼拒絕的反應,都沒想到他們是認識的。

但他們沒多問,黃哥看了眼又吐了的何芸,還是不太放心,但馮信說:“我還想多拍點。”

他這麼說,黃哥也沒法不跟著他一起走了。

也不能讓人單獨行動。

他倆一直待到看得見傅修時他們的車才走。

車停下來,傅修時先從副駕駛直奔過來,江嶼正扶著何芸喝了點水,看見傅修時直接伸手,“藥給我。”

傅修時停住腳步,把藥遞給他後上上下下確認了一遍江嶼沒有任何事,才鬆了口氣。

在沙漠裡生病很遭罪。

把藥給了何芸讓她吃下去以後江嶼才看向傅修時。

估計是因為今天太熱了,傅修時臉色看起來很紅,%e8%83%b8口劇烈起伏著,看起來好像下一秒就要倒了。

“謝謝。”江嶼公私分明,這種專門麻煩他回來一次的事情還是得感謝,他看了眼在車上沒下來的矮胖男人,“你可以走了。”

趕人的意思很明顯。

但傅修時站在那兒沒動,江嶼皺了下眉,傅修時開了口,“我想……”

留下來幾個字還沒說出口,他就感到一陣眩暈。

天旋地轉,連江嶼的身影都變成了重重疊影,他踉蹌了一下,鞋子陷入沙地裡,堪堪維持住身形。

江嶼去幫何芸把水壺拿走,等了一會兒沒下文,不耐煩地問:“你想什麼?”

劇烈喘了幾下,傅修時費勁讓自己看起來跟什麼事都沒有一樣,控製著聲音裡的顫唞,“沒有……我先走了。”

“再見。”江嶼沒有再看他,也沒有在意他說話時候的異常。

從帳篷到車的距離不算遠,但這一步一步傅修時感覺自己走得很艱難。

他有些困惑地想,昨晚他沒有吃藥,怕自己第二天撞上江嶼會被他發現什麼,江嶼太了解自己了。

但結果沒有撞上。

江嶼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