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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以為是對江嶼的好,不知道對江嶼造成了什麼樣的傷害。

“哥,你乾什麼?”江肅不提,江嶼已經把那件事給忘了,江嶼視線在蛋糕上頓了片刻,“哥,你是不是看見傅修時了?”

除此之外,他想不出什麼彆的原因了。

江嶼想了想,說了個最離譜的場麵,“你不會是看見傅修時和他未婚妻在一起吃飯了吧?”

這回輪到江肅愣住,愣了片刻,江肅實在忍不住火氣,“你早就知道這件事?!”

“哥,你彆激動。”江嶼反應比江肅想象中的平靜多了,還反過來安撫江肅,“應該算是早就知道了,但傅修時沒提過。”

但表麵再怎麼平靜,內心也沒辦法平靜。

江嶼沒發現自己握著手機的手都在發抖。

原來傅修時這個人也是會騙人的。

說好的會準時回來,卻在外麵和彆人吃飯。

江嶼盯著蛋糕,開玩笑地和江肅說:“你能幫我問問他什麼時候回來嗎?”

麵要坨了。

“江嶼!”江肅很少喊江嶼全名,喊完之後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不知道該心疼弟弟還是該譴責自己。

江嶼跟個沒事人一樣,“我在,好了,哥,你彆管,我知道該怎麼做,真的,我馬上就自由了。”他說給江肅聽,也說給自己聽。

他馬上就自由了,過了這幾個小時,他就自由了。

至於傅修時和未婚妻一起吃飯過生日而不搭理他這件事。

反正他都鮮血淋漓了,傅修時搞這麼一出,隻是多一道傷口而已,無傷大雅。

第19章

“我們分手吧。”

江嶼電話掛得果斷, 電話這頭的江肅卻沒辦法保持冷靜,一度想要去質問傅修時。

但不行。

江嶼說要自己解決,這回江肅不會再自作主張。

江肅閉了閉眼, 看向傅修時那邊。

傅修時並沒有注意到周圍有什麼異動, 他幾乎沒怎麼動麵前的食物。

見狀, 坐在他對麵的沈杳杳笑著問:“怎麼了,你想讓我到時候出麵悔婚,現在還這副態度,對著我是吃不下飯嗎?”

傅修時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沈杳杳無語了片刻, “你說話會死?要我幫忙悔婚, 讓你說句話跟放屁一樣難,誰跟你結婚才是誰倒黴。”

真不知道她當初怎麼會因為看了傅修時照片就答應這門婚事的。

她本來以為傅修時說找她聊聊是為了訂婚的事情, 還高興了好一陣,結果, 傅修時隻是來找她說,等他們訂婚之後, 他拿到了那部分股份, 就讓她出麵悔婚。

算盤打得很好, 沈杳杳聽了都覺得資本家真無情。

見了本人, 沈杳杳就已經打消了要和傅修時結婚的念頭, 傅修時這個人半天蹦不出一句話來, 除了那張臉,也沒其他可取之處, 可世上帥哥千千萬, 沈杳杳是不可能為了一張臉吊死的。

悔婚是肯定的,但她也不是什麼清心寡欲的人, 在向傅修時索取一定的利益之後,兩人達成了協議。

“我先走了。”傅修時不僅沒回她的話,還直接招來服務生結了賬。

沈杳杳:“……”

在外人麵前得保持風度,沈杳杳忍著沒罵人,等傅修時結了賬走了,沈杳杳才氣得踹了一腳椅子,一邊往嘴裡塞吃的一邊罵:“詛咒你這輩子討不上老婆。”

公寓裡,江嶼又看了眼時間。

不知道傅修時要和未婚妻吃多久,他本來打算去沙發上稍微睡一會兒,沒想到門口突然傳來了開門的動靜。

江嶼立馬打起了精神。

傅修時帶著一身寒意進來,他穿得很正式,雖然平時他也那麼穿,西裝領帶,但江嶼覺得他今天格外帥,不知道是不是精心打扮過。

不過,傅修時應該不會做這種事吧?

江嶼莫名被自己逗笑了,習慣性朝傅修時張開雙臂,在傅修時冷淡的視線裡,又立馬把手臂放了下來,興高采烈地說:“傅修時,生日快樂!”

臉上沒什麼異樣,和往常一樣,充滿愛意的,眼裡隻有傅修時。

傅修時解開西裝扣子,淡淡嗯了聲。

“我買了蛋糕,雖然你不喜歡吃,但儀式感得有。”本來江嶼應該問傅修時怎麼這麼晚回來的,但現在問不問已經沒什麼區彆,他也懶得問,見傅修時把外套放了,江嶼拉住傅修時的手臂,“麵也坨了,我去給你重新下一碗。”

傅修時看了眼江嶼的手。

手背上貼了創口貼,不知道是不是在哪裡弄傷了,他皺了下眉,淡聲道,“不用。”

江嶼腳步一頓,回過頭來。

也是,傅修時已經和未婚妻吃過了,哪裡還需要他這碗麵。

如果傅修時稍微用心點,就會發現今天江嶼和平時不一樣。

換成平時,就算他說不用,江嶼也會很堅持地說那不行,一定要重新下一碗麵。

可今天江嶼沒有說。

他順從傅修時的意思坐了下來,在蛋糕上插上蠟燭,是代表著傅修時年紀的“24”兩個數字,江嶼手裡拿著打火機問:“你要許願嗎傅修時?”

傅修時抬起眼皮,視線落在江嶼臉上。

江嶼有一下沒一下打開打火機,打火機的火光和燈光交相輝映著,讓江嶼的臉像隱匿在光裡,忽明忽暗,搞得好像一場夢境,下一秒他就要消失了一樣。

傅修時下意識皺了下眉。

江嶼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笑著道:“雖然你覺得很幼稚,但……說不定就可以實現了呢?”

“沒什麼願望。”

傅修時這麼回答的時候,江嶼已經點亮了蠟燭,然後起身去關了燈,他行動力很強,很快房間裡隻剩下燭光。

借著燭光,江嶼直勾勾看著傅修時此刻的表情。

也沒有不耐煩,依然是冷淡的,江嶼看見他眼底有燭火在搖曳,也有倒映在燭火裡的自己的倒影,但很暗。

很快,傅修時閉上眼睛。

可能隻是敷衍。

江嶼笑了笑,數了兩秒,傅修時就睜開了眼。

江嶼說:“可以吹蠟燭了,傅修時。”

於是傅修時把蠟燭吹滅了。

四周變得一片黑暗,江嶼什麼也看不見了。

看不見傅修時,看不見光,看不見過去,也看不見未來。

他突然感到難過,感到窒息。

替自己過去六年多的感情。

他在黑暗裡喊了傅修時一聲,“傅修時,我看不見了。”

江嶼沒有動,就這麼安靜地坐著,也沒有拿手機的光照明,他試圖在黑暗裡描繪傅修時的長相。

能描繪出來,但很模糊。

江嶼就盯著那模糊的輪廓,又一次說:“傅修時,生日快樂。”

傅修時沒有回應。

江嶼聽見了桌椅碰撞的聲音,應該是傅修時起身了。

開關就在不遠處。

在燈亮之前,江嶼忍不住問:“傅修時,你喜歡我嗎?”

下一秒,燈亮了。

江嶼被刺眼的燈光照得眯了眯眼,再睜開眼的時候,看見傅修時很不解地看著他,“不要問這麼無聊的問題。”

是很無聊。

到最後他都想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

可答案那麼明顯。

江嶼無奈地笑了笑,傅修時突然俯下`身來,一隻手撐在椅背上,好像要%e5%90%bb他。

他湊近的時候,江嶼聞到了他身上的香水味道。

很甜的女士香水。

江嶼突然一陣反胃,在傅修時鼻尖快和他鼻尖蹭上的時候,突然站起來,忍著發抖的聲音說:“傅修時,我給你準備了禮物。”

傅修時似乎愣了下,眼底的情緒變得柔和,可惜江嶼沒看見。

江嶼慌亂地去抱起茶幾上的紙箱,背對著傅修時的時候,他感覺自己快哭了。

但沒哭,不會再哭了,不會再為傅修時哭了。

轉過身來,江嶼又是笑著的,“傅修時,等我不在的時候打開。”

這是他最珍貴的、代表著他對傅修時長達六年多的喜歡。

而現在,他要全部還給傅修時。

用還可能不太恰當,江嶼想不出來什麼更好的形容詞,也不想疲憊地去想傅修時發現這裡都是他照片的時候會是什麼反應了。

總之不會是驚喜的。

就是不知道傅修時會怎麼處置。●思●兔●在●線●閱●讀●

當垃圾一樣丟掉,或者是扔在某個不起眼的角落。

跟他的感情一樣。

跟他一樣。

那麼大個紙箱,進門的時候,傅修時就看見了。

往常江嶼會很興奮地給他介紹給他送的禮物是什麼,還會很激動地問他,你喜歡嗎傅修時。

但今天沒有。

傅修時皺了皺眉,還是聽了江嶼的話,“知道了。”

江嶼顯然誤會了他的意思。

果然傅修時對他送什麼都不感興趣。

不過也沒關係。

江嶼笑著把紙箱子放在椅子上,又去拿相機。

大拇指在笑臉貼紙上摸了摸,他問:“傅修時,我們拍張合照吧。”

說來也是遺憾。

他們在一起那麼久,還沒拍過合照。

基本都是江嶼在拍傅修時。

傅修時顯然愣了一下,估計是不太樂意。

趁著傅修時還沒來得及拒絕,江嶼連忙把相機舉過頭頂,然後挽住傅修時的手臂,笑著看向鏡頭:“傅修時,笑一下。”

他說完,側過臉看向傅修時。

傅修時很淡地勾了下唇角,然後不耐煩地問:“好了嗎?”

“好了。”江嶼愣了片刻,說。

原來傅修時是會笑的。

他今天看起來心情不錯。

可惜應該不是對他江嶼的。

如果傅修時在意的話,就會發現,相機沒有開機,江嶼沒有按下快門。

相機壞了。

江嶼沒有去修,也不想修了。

這張合照,永遠都不會有了。

江嶼對著黑著的相機屏幕笑了一會兒,低著頭,沒有看傅修時,輕聲道:“傅修時,你要不要吃一口蛋糕。”

傅修時沒有應,江嶼自顧自道:“算了,你彆吃了,太甜了,你不喜歡吃。”

他沒注意到傅修時已經坐了下來,看著那個漂亮的蛋糕,皺眉。

確實太甜了,傅修時從來不吃甜食。

第一次吃蛋糕,是江嶼給他過生日。

在那以前,他從來沒有買過生日蛋糕,也沒有人給他買生日蛋糕。

傅修時動作一頓,看向那碗麵。

江嶼依然低著頭,聲音開始發抖,說話變得艱難。

麵坨了,傅修時拿起筷子,夾了一筷子坨掉的麵。

“傅修時,我們分手吧。”

其實這句話說出來也沒有那麼難。

江嶼按著相機上的按鍵,屏住了呼吸。

傅修時的筷子抖了一下,麵掉了,他皺著眉看向江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