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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口貼,然後起身往外走,一邊走一邊保證:“我會解決。”

周前:“不是,你怎麼解決……”

他話還沒說完,江嶼人就走了。

周前更急了。

江嶼說的會解決就是找江肅,江肅一聽他在影棚把自己家藝人給揍了,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一會兒罵他一會兒說知道了我會解決,一會兒又問:“你和傅修時……”

江嶼並不樂意和他提這個話題,沒讓他把話說完,隻說:“傅修時要生日了,哥,我陪他過完最後一個我們一起的生日。”

說這個話的時候,江嶼在車裡,把破掉的鏡片和外殼一點點拚到相機上。

但是拚不回去。

相機也沒法用了,裡麵都壞掉了。

就算拚回去了,也變不回原樣,就算拚回去了,裡麵也好不了了。

籲出一口氣,江嶼抱著相機閉了會兒眼,然後又平靜地給傅修時發消息:傅修時,明天一定要準時回家。

傅修時:嗯。

傅修時應該也記得吧,他自己的生日。

第18章

回到公寓,江嶼坐在沙發上發呆。

今晚傅修時要開會回不來。

江嶼還有二十四小時的時間待在這裡,整理自己的東西,給自己做好離開的準備。

安靜下來以後,心跳聲就變得尤為明顯。

跳動的時候,江嶼能感覺到痛,跳一下痛一次,痛到他麻木。

這段時間一直在刻意忽略的痛,在被無限放大。

他喜歡傅修時那麼久,當然沒辦法做到完全不在意,沒辦法做到輕易放下。

但是那又怎麼樣。

那又怎麼樣。

他過去那麼多年的喜歡,那麼多年的堅持。

那個雨天在公交車站第一眼看見就喜歡上的男生。

那個每次都被他的自我介紹煩到的男生。

那個出現在校公告欄上照片被他偷走的男生。

那個在他鏡頭裡永遠冷漠的男生。

眼裡從來沒有他,隻有利益。

隻要有利益,任何人都可以。

江嶼捂住臉,渾身發抖,掌心被淚水浸濕。

他以為自己不會再哭了,沒想到還是哭了出來,好像身上被活生生剜了一塊肉,鮮血淋漓,痛不欲生。

這塊肉也再也長不好了。

放在一旁的手機響了幾聲,亮了起來。

是周前發來的消息,跟江嶼實時播報蕭堅事情的進度,說蕭堅被送到醫院後本來要找他算賬,但是蕭堅經紀人匆匆趕來把蕭堅帶走了,然後就沒了後續。

周前非常好奇地問:不會真的是你處理的吧?難道你是什麼少爺下凡體驗人間疾苦來了?

江嶼抹掉臉上的淚水,笑著打字:算是。

周前隻當他是開玩笑,也跟著開玩笑地回了句:苟富貴,勿相忘,你身體沒事吧?

就連相處沒多久的同事都會關心他身體,江嶼不由想,自己之前到底怎麼會覺得傅修時那副對自己不聞不問的樣子是喜歡自己。

果然人想欺騙蒙蔽自己的時候,看什麼都是帶濾鏡的。

其實也沒什麼東西好整理的,就是一些衣服什麼的,其他東西,江嶼都不想要了,衣服也沒必要要了,他又不是買不起新的。

不過就算他把櫃子裡的衣服和他的其他東西都收走,傅修時回來估計也不會發現。

不知道傅修時要多久才會發現?

算了,想這個乾什麼,那都是和他無關的事情了。

江嶼蹲在行李箱前,忍不住被自己這一腦補給笑到,噗嗤一聲,不知道有什麼好笑的。

江嶼當然還是把衣服都收起來了,不缺那點錢,但總不能鋪張浪費,那麼多衣服,他拍了張照,聯係了捐衣服機構,和他們訂好了明天上門時間。

至於其他的,江嶼不要了。

他又給自己點了頓外賣,麻辣小龍蝦。

傅修時是不吃這玩意的,口味重,還搞得屋子裡全是味道,為了迎合傅修時的口味,江嶼也很久沒吃了,雖然很想配點酒,但本來就因為宿醉頭暈,想了想還是算了。

吃之前,江嶼還拍了張照片到朋友圈。

宋勝回得很快:你吃獨食?

江嶼回:你現在來

宋勝:?

那股預感越來越強烈了,宋勝擔心得厲害。

江嶼那照片一看就是傅修時的公寓裡拍的,那些擺設,江嶼以前拍給他們看過。

江嶼都不舍得讓他們踏入他和傅修時的愛巢。

但現在主動邀請他去,就算是玩笑話,宋勝也覺得不對。

江嶼沒想那麼多,他吃麻辣小龍蝦吃得很快樂,吃完之後收拾好垃圾就關掉手機睡了一覺。

直接在沙發上睡的。

第二天江嶼在上門取衣服的門鈴聲中醒過來,沙發睡著果然不舒服,腰酸背痛,但好在頭不暈了,酒勁肯定過去了。

把衣服給了對方之後,江嶼看了眼時間,然後出了門。

他給傅修時訂了一個生日蛋糕,就在附近的一家蛋糕店,不遠,江嶼選擇步行過去。

傅修時是不吃蛋糕的,去年傅修時生日的時候江嶼也訂了一個蛋糕,那時候他讓傅修時許願,傅修時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說:“幼稚。”

雖然最後還是閉了會兒眼。

但江嶼想,那時候傅修時心裡想的會不會是什麼時候能不和他這麼幼稚的人在一起?

如果是的話,那傅修時的生日願望要實現了。

付款的時候,江嶼順便看了一眼他醒來的時候給傅修時發的那句:傅修時,生日快樂。

沒有回應。

江嶼挑了挑眉,店員問他需不需要什麼小卡片之類的,還拿了幾個顏色給他選。

“可以。”

江嶼選了一張黑色的,問店員借了一支筆。

不過寫什麼好。

好像沒什麼好寫的。

祝福的話寫不下去,隻有簡單的生日快樂四個字了。

反正傅修時也不需要其他的。

可能連他的生日祝福都不需要。

拿完蛋糕,江嶼又去隔壁飾品店買了點包裝紙,順便吃了頓飯。

回去的路上天色變得有點差了,這個季節就是這樣,經常上一秒大太陽下一秒就烏雲密布,但沒下雨,幸好沒下雨,江嶼沒帶傘,他可不想再淋雨感冒發燒了。

不過變得有點冷,江嶼把外套裹緊了,經過綠化帶的時候,突然聽見一串很幼的狗叫聲。

江嶼腳步一頓。

綠化帶中間有一隻白色的小狗,應該是有主人的,身上穿了件棉質的馬甲,還有牽引繩,眼睛濕漉漉的,不知道是在這兒等主人還是怎麼樣,它就一直衝著江嶼叫。

好像精力用不完。

江嶼和它對視了多久,它就朝著江嶼叫了多久。

如果今天不是個特殊的日子,江嶼可能會在這裡陪著這隻小狗呆很久。

很可惜,今天太特殊了,他沒辦法在這裡停留太久。

江嶼離開之後,那隻小狗也沒有再叫,而是看著江嶼離開的背影,又一次蜷縮進綠化帶裡。

回到公寓,江嶼從櫃子裡把一個紙箱給扒拉出來。

裡麵全都是照片。

數不清是多少張了,都是他拍的傅修時。

從高三開始到現在,穿著校服的傅修時,穿著白襯衫的傅修時,穿著西裝打領帶的傅修時。

不嚴格來說,他好像也陪著傅修時從青澀到了成熟。⑥思⑥兔⑥網⑥

這些照片,是江嶼曾經最珍貴的東西。

不止是曾經,現在也是。

他以前想,等老了,他還可以把照片全都裱起來,弄個專門的房間,跟傅修時說當時自己拍他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心情,激動的,高興的,心跳加速的……可惜實現不了了。

他之前還不舍得把這些照片給傅修時看,現在想想,傅修時估計都不想看。

對傅修時來說,這些東西應該比不上一堆廢紙值錢吧。

江嶼笑了聲,用包裝紙把這個紙箱重新包裝了一下,看起來像一份很完美的生日禮物,賀卡也放在紮好的蝴蝶結上。

雖然蝴蝶結醜了點,江嶼又不會這玩意,都是找的網上的教程現學的,能成功就不錯了。

反正傅修時也不會在意這種東西。

做完這些,江嶼看了眼時間。

離傅修時準時回來就剩一個小時了,還夠他給傅修時煮碗麵。

很可惜,和傅修時在一起之後他什麼都試著學了,就是學不會做飯,傅修時嫌棄也好,不嫌棄也好,這也是他最後一次給傅修時煮麵。

煮個麵用不了多少時間,江嶼掐著時間來,等待的時間他一直在那刷手機,刷朋友圈,刷微博,各種軟件。

時間過去得很快。

鬨鐘響起的時候,江嶼連忙去廚房把水燒開把麵放下去。

然後,到點了。

外麵天黑了,江嶼看了時間,給傅修時發消息問他:“傅修時,你到哪兒了?”

發的語音,語氣雀躍,聽不出來異常,就好像他還是和以前一樣這麼期待今天給傅修時過生日一樣。

但傅修時沒有回複,不知道是不是在開車。

江嶼歎了聲氣。

傅修時的消息沒等到,倒是等來了江肅的電話。

江嶼有些意外,看了眼門口,確定門外沒有任何動靜,傅修時並沒有回來後接起了電話。

“阿嶼,你在家?”江肅語氣不太平靜。

江嶼不知道他怎麼了,嗯了聲,“今天傅修時生日。”

“他回來了嗎?”餐廳裡,江肅手發著抖看著不遠處的傅修時和坐在傅修時對麵的女生,傅修時給對方倒了杯紅酒,看起來關係親昵。

江肅今天不過是出來吃頓飯,哪知道正好看見這一幕。

“還沒有,應該快了。”江嶼等得有些困了,不過應該沒時間睡了,還好他提前找了家政去把自己之前那套房子打掃乾淨了,到時候這邊處理完就可以直接回去睡一覺。

江肅按壓著怒氣,“彆等他了。”

“哥,怎麼突然這麼說?”

江肅還記得江嶼知道影棚事情之後那種絕望的表情,突然就冷靜下來,沒有把剛剛到嘴邊的話說出來。

但江嶼覺得有些奇怪地問:“哥,你現在在哪兒?”

江肅沒事不會給他打電話,他上次說過讓江肅不要管他和傅修時的事情,江肅肯定就不會再插手。

江肅沉默了一會兒,報了餐廳名字。

江嶼哦了聲,還沒開口,就聽見江肅說:“阿嶼,對不起。”

江嶼一愣。

“影棚的事情,是我不想讓你和我一樣。”江肅這幾天隱隱聽過傅修時要訂婚的消息,但沒有具體消息傳出來,他去查了,也沒什麼消息,隻當是傳聞,他們這個圈子裡這種傳聞挺多。

但看見傅修時和那個女生,江肅反應過來,那是真的。

不單單是氣憤,還有懊惱。

當初他不該用影棚和傅修時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