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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總得找個什麼看起來像傅修時在乎他的喜歡他的理由,才能安慰自己啊,不然,傅修時又不會來主動安慰他。

江嶼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事實。

第9章

江嶼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天色大亮,雨早就停了,床頭櫃上放了保溫桶,打開是熱氣騰騰的雞湯。

江嶼餓得不行,喝完以後才想起追究到底是誰送來的。

不過也不用追究了,保溫桶很眼熟,是家裡的,除了傅修時,也沒人能進去他們那個家。

也許是可以被稱之為家的“家”。

江嶼抱著發了會兒呆,高興,又突然很疲憊。

每次都這樣,每次都能給他找到安慰自己的理由。

但那又怎麼樣。

誰讓他喜歡傅修時,喜歡了六年多。

從一開始,就是他一廂情願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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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嶼的檢查結果沒任何問題,沒必要再待在醫院,他乾脆誰也沒通知直接出了院,但手受了傷,他也沒法工作,攝影棚自然是不用去了,但公寓那邊……回去的話也是他一個人。

一直以來都是。

剛和傅修時在一起的時候,江嶼住的地方是江肅早就準備好讓他大學畢業以後住的,離家裡近,方便他回家,但離傅修時公司遠,離傅修時住的公寓也遠。

每次和傅修時見麵,江嶼都要跨小半個城市,其實都習慣了,沒在一起的時候他也是從很遠的地方跑去看傅修時。

有時候他和傅修時的距離是教學樓到教學樓。

有時候是教學樓到傅修時的公司。

有時候是他家到傅修時的公司。

江嶼每次都跑得樂此不疲,對他來說,能見到傅修時,就是一件開心的事情。

單純的開心。

見到心上人的開心。

但談戀愛以後這點距離對於江嶼來說就變得很遠了,人果然是貪心的生物,本來隻是想得到一點點,可得到以後又想要更多更多,明明想著隻要我付出就好,可真付出了又想得到回報。

來回跑了一段時間,每天能見麵的時間隻有短短幾分鐘,和沒談戀愛之前沒什麼差彆,江嶼先忍不住投降,開始找離傅修時更近的房子,他把這個想法和傅修時提了一下,但傅修時卻說沒必要。

江嶼不太高興地說:“為什麼沒必要?這樣我就可以在你下班回家的時候看見你,而不是蹲在你公司樓下喂蚊子,傅修時,我們可是在談戀愛,你每天看見我幾分鐘就滿足了嗎?”

那時候他們就站在傅修時公寓門口說話,江嶼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腦子一抽,看著門口的人臉識彆鎖說:“不行的話,你把我的臉錄進去吧,這樣我就能進出你家了,在你家裡等你。”

他以為傅修時不會同意,登門入室這種事兒,江嶼自己都沒想過,更彆說和傅修時住在一起,睡一張床了。

但傅修時還真的同意了。

傅修時的公寓很單調,單調到讓人感覺這就是一個睡覺的地方,沒有生活氣息。

江嶼是個容易得寸進尺的人,既然能自由進出了,他就天天往這兒跑,今天加點這個明天加點那個。

當然,傅修時有時候會板著臉跟他說,把什麼東西扔掉,江嶼就隻好聽話地又把東西搬出去,不過總體來說還是把這個不像家的地方改造成了家。

不過很快江嶼就明白傅修時說的沒必要是什麼意思,就算待在傅修時的公寓裡,也很少能見到傅修時,傅修時有時候都不回來睡覺。

所以,江嶼早就習慣了一個人等著傅修時的日子,那種感覺對他來說是充滿期盼的。

期盼開門之後,傅修時出現在門後。

江嶼從住院部坐電梯下樓,在電梯裡的時候看了眼消息。

睡著的時間裡,宋勝估計從陸枕那兒得知了他受傷的事情,不停地給他發消息問他要不要探病,搞得好像他得了什麼大病一樣。

陸枕也給他發了不少消息。

而和傅修時的聊天界麵就顯得安安靜靜的。

手指在聊天框裡停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打字:【檢查結果沒什麼問題,我出院了】

【你在忙嗎】

【我回去了】

一個字一個字打出來,又一個字一個字刪掉。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又不想發了——反正發了也不會得到回答,倒不如不發。

冒出這樣奇怪的念頭來,江嶼肩膀垮了下來,又覺得自己真的像是小狗。

甚至都不用傅修時朝他扔根骨頭,隻要他自己聞到一點骨頭的味道,就能完全不顧其他,搖頭擺尾地朝著傅修時奔過去。

最後江嶼還是選擇了回傅修時的公寓,給出的理由是——總不能讓保溫桶臟了不洗。

和他預料的一樣,公寓裡和他離開之前保持得一樣。

不過他一個人待著有些無聊,右手傷了又什麼也乾不了,連遊戲都打不了,江嶼看著手機上新下載好的遊戲乾瞪眼。

幸好江肅打了電話過來。

但江嶼直覺沒什麼好事。

果然一接通,江肅就把他批頭蓋臉一頓罵:“你怎麼把手搞傷的?你現在人在哪兒?怎麼我沒在醫院看見你?跑哪兒去了?”

江嶼嘖了聲:“乾什麼啊哥,我回家了。”

江肅沉默了一會兒:“傅修時在家照顧你?”

這回換江嶼沉默,傅修時要是能在家照顧他,那才是奇怪了。

江肅不愧是他親哥,瞬間聽懂了他的沉默,“那你待在那裡乾什麼?你一隻手能乾什麼什麼事兒?能自己吃飯嗎?”

那倒是真的,他喝雞湯,都是用左手,差點都給灑了。

“又不是不能用左手,再說,傅修時晚上總能回來。”話這麼說,江嶼想了一下傅修時喂自己吃飯的場麵,忍不住笑出聲來。

江肅估計是被他氣到了,緩了一會兒才說:“我現在給傅修時打電話讓他回去照顧你,不行你就給我回家。”

那傅修時肯定不會答應啊。

江嶼眨了眨眼,沒等他說話,江肅就行動力十足地把電話掛了,估計是給傅修時打電話去了。

江嶼算著時間,又隱隱有些期待,說不定江肅說話傅修時能聽呢。

沒多久,江肅電話就打了回來,“他說他開完會回來。”

江嶼眼睛一亮:“真的?”

江肅沒什麼好氣,“你剛怎麼不這個語氣?不知道還以為你倆出了什麼事兒。”

江肅太了解江嶼了,江嶼剛才和他說話那口氣萎靡不振,能讓江嶼萎靡不振的,隻有傅修時,不然江肅也不會提出他給傅修時打電話這種插手兩人感情的事情。

江嶼啊了聲,“能出什麼事?”

左右都是他一個人在鬨脾氣,在不開心,在自我安慰。

對傅修時來說,根本算不上出事。

江肅也懶得再和他多說,隻說讓阿姨給他送點補品過來,江嶼嗯嗯嗯了好幾聲敷衍地應了。

結果江嶼等到天黑,也沒等到傅修時開完會回來,他餓得不行,又不想吃外賣,這個時間再聯係阿姨也太晚了,乾脆給自己下了碗麵條。

可惜右手不方便,左手吃麵還不如用手抓,又一次把麵條掉桌上以後,江嶼乾脆撂筷子不乾了,愣愣地坐在那兒盯著那碗麵條。

早知道還不如直接回去。

自暴自棄爬上床的時候江嶼有些後悔拒絕了江肅的提議,總比現在在這裡餓著肚子好。

睡過去之前,江嶼看了眼手機消息。〓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傅修時也沒給他發消息。

可能是忘了吧,他忙起來,連吃飯都忘記。

飯是人生存的必需品,傅修時都能忘記。

他這個男朋友又不是生存必需品,傅修時忘記了也不奇怪。

江嶼是被胃疼醒的,在睡夢裡渾身冒冷汗,他盯著天花板緩了好久,感覺自己最近禍不單行,強撐了一會兒,還是覺得撐不過去,緩過一陣痛勁兒,他手指按在傅修時的電話界麵上,還是沒按下去。

算了,還是保命要緊,傅修時估計沒時間。

最後電話打給了宋勝,宋勝問了他地址就匆匆掛了電話。

門鈴響得很快,江嶼勉強去開了門,門口站的卻是陸枕。

陸枕一臉擔憂伸手去扶他,“你怎麼樣?傅修時不在?”

江嶼沒什麼力氣廢話,昂了聲,一半的力道都壓在陸枕身上,“先送我去醫院再說,我感覺我要死了。”

陸枕也不多說,架著他往電梯口走,一邊走一邊給他解釋:“宋勝離得太遠,我正好在附近。”

江嶼不太在意地點點頭,看著電梯上的數字從負一層變成了他們這層。

“叮”的一聲,電梯門在他們麵前打開。

江嶼視線從電子顯示屏上挪開,落到電梯裡的時候,卻愣了一下。

很顯然,電梯裡麵的傅修時也很驚訝,不過江嶼痛得實在有些頭暈,除此之外也沒能從傅修時臉上捕捉到什麼其他信息,就是習慣性地抽回被陸枕架著的胳膊,朝傅修時伸出了沒受傷的左臂,虛弱地說:“傅修時,抱。”

也許是他現在模樣太淒慘了,痛得臉色慘白,在他朝著傅修時懷裡倒過去的時候,傅修時穩穩接住了他,江嶼腦袋靠在傅修時%e8%83%b8口,這個時候也顧不上問傅修時為什麼這麼晚回來,也顧不上昨天晚上他還在和傅修時單方麵鬨脾氣,他隻是安心地蹭了蹭傅修時的%e8%83%b8口,“你回來啦。”

傅修時沒有說話。

陸枕的懷抱變得空落,他站在電梯門外,看著江嶼跌進傅修時懷裡,片刻後,傅修時打橫把江嶼抱了起來,沒再看陸枕一眼。

到車上之後,江嶼感覺自己緩過來一點了。

今天是傅修時開的車,程遠不在,江嶼靠在副駕駛上側著臉看傅修時的側臉。

不知道這回算不算是傅修時先低頭?

好像也算不上,剛剛是他先朝傅修時伸手的。

這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有心思想這個,江嶼無奈地笑了下,從上車後就沒再看過他一眼的傅修時突然開了口,依然是命令式的口%e5%90%bb:“彆再讓我看見他。”

江嶼愣了下:“什麼?”

“彆再和他往來。”傅修時又重複了一遍。

江嶼反應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傅修時口中的他是陸枕,一個奇怪的念頭升了起來。

傅修時,不會是在吃醋吧?

江嶼眨了眨眼問:“為什麼?”

他最近總有很多為什麼,不像以前,傅修時讓他做什麼就做什麼,可能是因為這個,傅修時的語氣也變得不太好地說:“沒有為什麼。”

江嶼給傅修時解釋,“他是我發小,最近剛回國。”

“所以?”

“所以……我沒辦法不和他往來。”其實換成以前,江嶼可能會答應傅修時這個沒有任何理由的要求,但現在,就在剛剛,陸枕大半夜跑過來送他去醫院,他總不能當那個忘恩負義的家夥,轉頭就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