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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

姑娘,不是地上積雪沒掃啊,而是掃開的道路您不走,偏要拐到這還沒來得及掃的路上走,能怨誰呢?

碧嵐都不知道自家姑娘是怎麼了,明明從矮樹林那裡穿過去,能最快抵達世子爺院裡。可姑娘偏不走,硬要繞遠路,挑了這條婆子們還沒來得及清掃的紅梅林裡的小道走。

咳咳,這也不是林灼灼古怪,實在是十日前,四表哥還與她在矮樹林裡嬉鬨過,不僅追追打打,還一把將她給弄地上躺著了,她還在那給四表哥揉過下巴。

兩人那樣親密的互動,還仿佛發生在昨天似的,林灼灼豈能不記得?

自然記得!

正因為記得,所以說不清道不明的,林灼灼今日就不樂意從那條道走,寧願繞遠路,多費一些時間都行。

總之吧,昨夜被四表哥給氣著了,經過一夜的沉澱,林灼灼心頭的氣非但沒消下去,反倒越發烈了起來。所以,不僅四表哥逗過她的矮樹林,她不要去走,甚至還要丟掉一切跟四表哥有關的東西。

“回去後,就將做成標本的紅梅枝子丟掉!丟出府去!”邁進爹娘院門時,林灼灼還鼓著腮幫子,氣鼓鼓道。

卻不想,這般想著的林灼灼,人還走在院子裡的石子甬道上呢,耳朵就跟幻聽似的,好像聽到了四表哥的聲音。似乎要求證什麼似的,林灼灼立馬快走幾步,邁上台階就朝堂屋門口走去。

剛來到堂屋門前,果真見堂屋客座上坐著一個白衣男子,正笑著與她爹娘說話呢。那白衣男子,可不正是昨夜才惹了她的混蛋四表哥。

大約是聽到了她的腳步聲,盧劍笑著反過頭來,朝門口的林灼灼望過來。

林灼灼心裡一哼,迅速避開四表哥視線,不願與他目光相接。然後木著臉跨進堂屋門檻,直接衝主位上的爹娘道:“爹娘,我肚子餓了,要趕緊吃飯。”

說罷,也不等爹娘回應,徑自轉個方向去了西側間,沒向已是睿王的四表哥行禮不說,連一個招呼都沒打,一個眼神都沒瞟他。

盧劍:……

這小傻鳥,氣性還挺大。

蕭盈盈和林鎮山則麵麵相覷,完全沒看明白女兒這是怎麼了,昨兒黃昏來用飯時,女兒還滿嘴裡都是“四表哥”“四表哥”的呢,還熱忱地要給四表哥推薦什麼府邸,怎的才過去一夜,女兒態度就來了個十八變?

莫非昨夜女兒做了夢,夢裡四表哥招惹到她了,她將夢境當了真,一醒來就向四表哥耍脾氣?

蕭盈盈除了想到這個可能外,再想不到彆的地方去。

林鎮山也是一腦子迷糊,完全沒猜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夫妻倆正迷糊時,唯一明白的盧劍則起身朝他倆拱手,笑道:“姑父、姑母,侄兒也跟表妹一樣,一上午沒進食,肚子餓了。便不陪姑父、姑母聊了,先與表妹一塊吃飯去了。”

蕭盈盈:……

林鎮山:……

他倆也還沒用飯呢,被盧劍這般一說,都有些不好意思跟過去吃了。

於是,蕭盈盈笑了笑,點頭道:“行,睿王殿下去吧。我和你姑父早飯吃得晚,還不餓,要過一陣子才吃呢。”

盧劍得了準話,立馬朝蕭盈盈感激地一笑,然後大步朝擺了飯的西側間行去。

盧劍一走,林鎮山立馬委屈似的瞅向媳婦,大手還撫了撫自己肚子。

媳婦兒確實早飯吃得晚,可他吃得早啊,天不亮就吃完了,眼下都太陽當頭照了,他能不餓?

蕭盈盈一見臭男人又擺出了一副委屈喊餓的模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立馬從小幾的盤子上拿起一塊棗泥山藥糕,掰開一小瓣,喂到臭男人嘴裡。

林鎮山見了,立馬樂滋滋地張開嘴,吃了。吃完一瓣,還不夠,抓住媳婦拿著大塊山藥糕的手,就著媳婦的手,就一口一口啃起了糕點。

好幾次,吃到了媳婦手指頭,惹得蕭盈盈抿嘴偷笑好幾次。

見媳婦笑了,林鎮山索性多吃一會媳婦的手指頭。

說實話,常年在外行軍打仗的軍人,怕什麼餓啊?伏在野地裡,經常饑一頓飽一頓的,有時一連餓上一天一夜不進食,也得扛著。

換言之,隻是晚吃一點中飯,對林鎮山來說根本不算事,眼下不過是故意擺出一副可憐樣,哄得嬌妻喂他幾口,然後再借機多與嬌妻來幾次甜蜜互動罷了。

浪漫這東西麼,不是隻有婚前才需要,婚後也需要的。如此才能一輩子浪漫呢。

娶她的那一天,林鎮山就發過誓,要一輩子給她浪漫,帶給她一生的幸福快樂。

話說,林灼灼走進西側間,一屁股落座,拿起筷子就要吃飯,筷子都探到米飯碗裡了,驀地想起爹娘還在堂屋裡呢。

當女兒的,不等爹娘一塊吃,委實有些不大說得過去。

於是,林灼灼又默默擱下筷子,坐在那兒靜等,等著爹娘丟下外頭的“客”,進來用飯。

豈料,等著等著,爹娘沒進來,反倒是一道白色衣袍從門簾那進來了,朝她道:“你爹娘還不餓,讓我先陪你用飯。”

林灼灼:……

她爹娘還不餓,讓臭表哥單獨陪她吃飯?

不可置信地看向盧劍身後,果真沒人。

又瞅了好一會,還是沒瞅到爹娘進來的身影。

“怎麼會呢?我爹爹每天天還不亮就吃完早飯了,怎麼會還不餓?”林灼灼疑惑地嘀咕。

盧劍假裝也不明白,來到林灼灼身邊,抬手拍了她腦頂一下,調侃笑道:“興許是你實在起得太晚太晚了,你爹爹等不及,就先吃了糕點什麼的,這才肚子不餓吧。”

拍完她腦頂,盧劍大手就擱在那,絲毫沒有往回收的意思。

林灼灼:……

她%e8%83%b8口的悶氣還沒消呢,誰允許臭表哥胡亂摸她腦頂了?

“走開!”林灼灼一巴掌打掉盧劍的手。

卻不想,明明從頭頂打下來了,盧劍又厚皮臉地將大手重新放上她腦頂。

林灼灼:……

毫不客氣地,再次一巴掌打掉頭上的臭手。

卻不想,那隻臭手居然厚皮臉地,再次回到了她頭上。

“你有完沒完?”林灼灼忍不住抬頭瞪向盧劍。

“怎麼了,生這麼大的氣?就為了一個王府選址,值得嗎?”盧劍摸著她腦頂,落坐在鄰座,柔聲賠罪道,“好表妹彆生氣了,我確實沒看上隔壁那座宅子。罪臣居住過的地方,心裡頭膈應得很。再說了,那宅子裡還不知發生過多少罪惡的事呢,真心不願意去住。”

林灼灼:……

聽著好像也有兩分道理。

盧劍大手從她腦袋滑落,來到她肩頭,重重握了一把,嘴唇貼上她耳朵,悄聲道:

“你也彆生氣了,不就是我沒打算住在離你最近的宅院麼,這實在不算個事。日後我日日派遣馬車過來,接你去我的王府玩,不就解決了?距離遠近,實在不是個事。”

林灼灼:……

這話聽著有兩分道理,可怎麼總感覺哪兒不對勁似的,怪怪的。

忽地,林灼灼琢磨出來哪兒不對勁了,立馬反駁道:“我生氣,才不是因為你不住在距離我近的地方,而是因為……因為……”

因為什麼,她自己也一時半刻說不上來。

然後就見盧劍嘴唇從她耳邊離開,手掌也從她肩頭撤離,一屁股坐回了他自己椅子裡,道:

“哦,不是因為我不肯住你最近的地方啊?那四表哥我當真是自作多情了,還以為你是舍不得我住遠了,才生的悶氣呢。既然不是,那你也沒什麼好生氣的了,我隨便住哪,對你來說不都一樣麼?”

林灼灼:……

這話,她竟一時接不上來。

然後,盧劍就拿了一雙筷子塞她手裡,然後笑著催促道:“好了,彆磨蹭了,肚子餓了,就趕緊吃飯吧。吃完飯,我帶你一道多走訪幾座宅院,你幫我掌掌眼,看哪座宅子好,我就定下哪座宅子當睿王府,好不好?”

換句話說,他的睿王府在哪,由她來挑,由她來定。隻是不要隔壁那座而已。Ψ思Ψ兔Ψ網Ψ

莫名的,林灼灼聽了這話,心頭的鬱悶之氣散去泰半。也不再耍氣了,飛快握緊筷子扒拉起米飯,吃了起來。

見她小臉上的鬱悶之氣退去了,眼角眉梢還有一股說不上來的欣慰似的情緒,盧劍立馬趁她低頭吃飯時,偷偷抿嘴笑了。

笑過後,盧劍又夾了一些菜堆在她碗裡,督促她多吃點:“下午要跑好幾座宅院,耗體力,你不多吃點,一下子就餓了。”

這話聽著很有道理,於是平日飯量不大的林灼灼,這頓中飯下來,多吃了平日一倍的菜。

幾乎盧劍給她夾什麼菜,她就乖乖的吃什麼菜。

不過也有她實在不喜歡的,譬如帶了點點怪味的豬腳,便搖頭不肯吃:“我不要,四表哥你吃吧。”

說罷,筷子一夾,就去了盧劍碗裡。

盧劍:……

要是徐常笑在,便會知道,他家劍哥所有肉都吃,就是不吃豬腳。

可眼下,怎麼辦,是心愛的姑娘頭一回夾到他碗裡的菜,具有裡程碑利益呢。

吃,還是,不吃?

第87章

具有裡程碑意義的豬腳呢, 小傻鳥第一回 夾給他的豬腳呢,吃還是不吃?

盧劍微微低下頭去,豬腳那股騷氣立馬衝進了他鼻子。

然後, 盧劍條件反射般又抬起頭來。

林灼灼餘光瞧見了, 忙扭頭看過去道:“怎麼了四表哥,你也不愛吃豬蹄啊?”

盧劍頓了一頓, 到底誠懇地點了點頭,實在是不想為難自己的胃:“嗯, 豬蹄這股騷味, 我打小吃不來。”

“那你還夾給我吃?”林灼灼美美的雙眸, 忽地一下, 又瞪上了。

盧劍:……

怎麼感覺像是被小傻鳥給將了一軍呢?

不過這等程度的將軍,對盧劍來說實在是小菜一碟。

隻見盧劍果斷迎上小傻鳥視線, 誠懇地給出了解釋:“我見你坐在這道豬蹄附近,還以為你喜歡呢。你喜歡的菜,我自然要給你夾上, 不能遺漏。”

林灼灼一聽,有三分道理哦, 瞪大的美眸立馬收回到正常大小, 目光也柔了下來。

見狀, 盧劍繼續轉移話題:“這道豬蹄, 是你娘愛吃, 還是你爹爹愛吃啊?”

提到自己爹娘啊, 林灼灼可有話說了, 話匣子一下子就打開了,帶了三分笑道:“當然是我爹爹啦!我娘打小吃東西就挑剔,豬蹄這種帶有騷味的是肯定不吃的。但我爹爹不挑食, 什麼都吃不說,還酷愛紅燒豬蹄啊、爆炒牛犢啊、香辣雞胗啊、尖椒肥腸啊這種帶味道的菜。”

豬蹄、牛犢、雞胗和肥腸,確實怎麼洗乾淨,都自帶一股那個……啥味道。

“這也正常,軍人就得口重,要不哪來的力氣橫掃戰場,衝鋒陷陣殺敵?”盧劍雙眼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