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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書,寫字,還是什麼?”碧嵐問清楚了,好準備相應的東西。

“我要畫畫,拿張超級大的宣紙來。”林灼灼衝口而出,兩隻小手還比劃了一下,紙張該要多大。

碧嵐:……

大晚上的,要畫畫?

不過她家姑娘經常乾些稀奇古怪的事,深更半夜畫畫委實不算太出格。

碧嵐立馬麻溜地拿出一套上好的筆墨紙硯,一一擺放在書桌上,又特意端來兩盞燭台,將桌子這一塊照得格外亮堂。

林灼灼很快落座,拿起筆就要落筆,不過剛要落筆,又想起來什麼,朝碧嵐擺擺手道:“你忙碌一天了,夜深了,先下去歇息吧。留兩個小丫鬟守在書房外頭就行。”

這便是趕人的意思。

不樂意讓碧嵐看清楚她要畫什麼。

碧嵐倒也識趣,立馬點頭退下,將書房門也給帶上了。

林灼灼見書房空了,就剩下自己一個人了,立馬靜下心來,站在書桌前,微微俯身低頭,開始作畫。

也不知她在畫些什麼,好多橫條、豎條的線……

畫呀畫,畫呀畫,不知不覺又到了二更天。

林灼灼長時間站在書桌前,長時間低頭作畫,不知不覺肩膀有些發酸,忍不住擱下毛筆,扭了扭右胳膊,左手還繞過脖子去捏右肩膀。

捏著,捏著,驀地發覺身後好像有些不對勁,像是有人盯著她瞅似的。

屋裡明明隻有她一個人啊,小丫鬟們也隻是守在外頭啊?

忍不住,反過頭去看。結果這一看,嚇得“啊……”的一下尖叫出來。

竟是身後不知何時站了個絳紅色錦袍的男人。

不過,這聲尖叫剛要衝破喉嚨,那男人就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林灼灼後腰被書桌抵著,退無可退,嚇得瞪大了雙眼。

“彆怕,是我。”男人飛快附在她耳邊,輕聲道。

好……好熟悉的聲音,聽著怎麼像是……四表哥的?

林灼灼怔怔地抬頭望向捂住她嘴的男人,隻見絳紅色錦袍上方那張臉,還真的是四表哥。

“你怎麼一聲不響就進來了?你怎麼進來的?嚇死人了!”林灼灼一把扯開四表哥捂她嘴的手,兩隻小粉拳就一下又一下捶向盧劍%e8%83%b8口。

說話聲音不敢大,拳頭卻是使勁地捶,似乎要將她方才的害怕,全都以捶打的方式,彌補回來。

盧劍立在她跟前,任由她捶打,絲毫不躲,隻低頭看她,時不時配合出被打疼了的樣子。

林灼灼大概捶了十來下吧,見四表哥一臉隱忍的痛色,才解了氣。最後捶他腹部一拳道:“你平日不是都穿白衣麼,怎的今夜換了袍子?絳紅色?”

盧劍見問,低頭指著自己身上絳紅色的錦袍,笑道:“這個啊,是親王朝服,我剛從河北歸來,才向父皇稟報完朝務,還沒來得及回府去換衣裳呢。”

聽了這話,林灼灼懂了,點點頭。

可剛點完頭,又意識到哪兒不對勁,到底是哪兒不對勁,又一時半會沒想明白。

“你在做什麼?見你一直貓腰在這畫畫畫的。”說罷,盧劍就要扭頭去瞅書桌上的畫。

“這個啊……還沒畫完呢,你看不懂。”林灼灼也不知出於什麼心理,明明畫出來就是讓四表哥看的,但四表哥真要去看了,她又立馬身子趴去畫上,擋住,有點不敢讓四表哥瞧似的。

但盧劍眼神多尖啊,早在林灼灼趴上去前,就已經全部掃完了。

“你畫的這是宅院設計圖?”盧劍脫口而出。

林灼灼:……

不是吧,她都已經擋成這樣了,四表哥還能一眼識彆出來。

沒法子,林灼灼隻得從書桌上直起身來,站好了,點了點頭:“嗯,就是宅院設計圖。”

“你這是……提前幫我規劃好王府構造了?”盧劍看了看她鋪在書桌上的宣紙,上頭有設計亭台樓閣,有湖泊小溪,有竹林和果園,瞅了兩三眼後,盧劍歪著腦袋去瞧微微低頭的林灼灼。

林灼灼咬了咬唇,隻得老實承認:“是,我覺得那座府邸配上這樣的設計,很合適。”

盧劍拍了拍她腦頂,笑了:“你覺得合適,那隻是符合你的審美,並不意味著就符合我的審美啊。”

林灼灼:……

眨了兩下眼,好像是喲。

“好吧,是我貓抓耗子多管閒事了。”林灼灼莫名的,有一點點失落,然後果斷將未畫完的設計圖,卷起來丟進了畫缸裡。

卻不想,她已經失落了,盧劍非但沒閉嘴,接下來反倒說了句更令林灼灼失落的話。

“你剛剛設計的王府宅院,是依照著你家隔壁的空宅子,設計出來的吧?”盧劍直言道。

林灼灼老實的點頭。

然後就聽盧劍道:“你家隔壁的空宅子我沒瞧上,那是上一任宰相居住過的府邸,罪臣遺留下的宅子,本王可瞧不上。”

林灼灼:……

忍不住咬了咬唇。

盧劍瞅著小傻鳥失落的小表情,莫名的想笑,也確實笑了,趁著小傻鳥低頭咬唇的功夫,盧劍偷偷抿嘴笑了會。

短暫的笑完後,盧劍立馬又輕咳一聲,拍了拍小傻鳥肩頭道:“好了,夜深了,不早了,本王也要回去先歇下了。養精蓄銳,明兒再多走訪幾處宅院,好好挑選一遍睿王府。”

聽到這話,林灼灼自然是提不起勁。她千挑萬選,遴選了好幾日的成果,就這樣被四表哥給輕飄飄否決掉了。

“嗯,該歇下了。”林灼灼神色淡淡地朝盧劍揮手道彆。

見到小傻鳥這樣一副失落的樣子,盧劍卻是心頭說不出的歡喜,他不怕小傻鳥為了自己而失落,就怕自己無論做什麼,都引不起小傻鳥情緒上的變化。

換言之,小傻鳥會失落,也是因為他成功住進她心底了,是不是。

哪怕她目前隻當他是兄長,那也是個非常成功的兄長,一個能調動起她喜怒哀樂的兄長。

嗯,這樣也非常不錯。

感情這東西,“兄妹情”和“男女之情”的轉變,不過是一念之間而已。隻要成功住進了她心裡,屆時,他自有法子能讓小傻鳥明白過來,原來她對他還有男女之情。

帶著滿意的心情,盧劍又朝林灼灼道了次彆,然後來到西窗那邊,翻窗躍了出去,很快消失在夜色裡,不見了。

唯獨剩下林灼灼一個人在書房裡生悶氣,討厭的四表哥,她多日來的心血一下子就毀於一旦了。

生著悶氣,林灼灼索性又從畫缸裡,掏出自己畫的那幅王府設計圖紙來,打都沒打開,就直接用手撕了,撕成了很多碎片,全甩進了廢紙簍裡。

碧嵐進來,看到地上還散落著很多碎片,十分不解地望向姑娘。卻見姑娘嘟著嘴,滿臉的鬱悶。

“姑娘,您這是怎麼了?”碧嵐哪裡曉得睿王夜探書房過,滿心以為姑娘好端端在書房,結果沒人招她,惹她,她就莫名奇妙生氣起來了。

林灼灼就是心情不好,跺了一腳地上的碎紙片,朝碧嵐道:“掃乾淨了,立馬丟出府去。”反正她畫的東西,人家也不稀罕。

丟下這話,林灼灼就徑自回了閨房,一頭撲倒在枕頭上,再不肯搭理人了。

碧嵐:……

林灼灼趴在枕頭上生悶氣時,卻是怎麼都沒想到,盧劍悄悄避開府裡護衛,來到林國公府朝東的院牆那,然後翻過院牆,就到了隔壁的院子裡。

哪個隔壁?

就是林灼灼畫好設計圖的那個隔壁啊。

“劍哥,您今夜真的要住在這府裡?不回宮了?”徐常笑早就等候在院子裡的涼亭裡了,見盧劍跳下牆,立馬快步出來道。⊿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當然,這裡以後可就是本王的睿王府了,從今夜起,本王就住在這。”說著,盧劍還回頭瞅了一眼一牆之隔的林國公府。

小傻鳥的院落離這堵牆很近,翻過牆,越過一片後花園就到了。

他喜歡住在離她最近的地方,正因為如此,父皇要他挑選王府時,他才故意提了這一帶。

“可是,劍哥,這府裡都一年多沒住人了,到處都長了荒草。不修繕一下,就住?”徐常笑剛問出口,就看到了劍哥凝望林國公府的眼神。

然後,徐常笑明白了,彆說隻是長了荒草,這裡就是一大片墳地,他家劍哥都不會嫌棄了。

第86章

月光皎潔, 飄了一冬的大雪終於在這夜放了晴,溶溶月光灑落亭台樓閣,打在滿是積雪的枝頭, 泛出一片瑩瑩之光, 瞅上去說不出的美。

月光還透過窗戶湧進了小姑娘的閨房,先是落在窗下的地上, 隨後一寸寸爬到了裡頭的床帳邊,床帳上栩栩如生的百蝶宛若飛在月色裡, 飛出了白日不同的美來。

可惜了, 今夜的小姑娘注定沒心情欣賞。

外頭都敲響了三更的梆子, 枕頭上趴著的小姑娘還在嘟嘴生悶氣呢。

這小姑娘是誰啊?可不就是咱們的小傻鳥灼灼麼。

她滿心熱情地幫四表哥挑選宅院, 從一堆空宅院裡挑出兩座來,最後定下隔壁的, 又親手畫了宅院設計圖,忙忙碌碌好幾日,都累得她肩胛酸疼了。結果人家四表哥壓根就不稀罕, 三言兩語就給否了,還明說那是罪臣遺留下來的府邸, 他瞧不上。

“瞧不上?呸, 說得好像我眼光有多差勁似的!”趴在枕頭上, 林灼灼的小拳頭還在生氣地砸枕頭, 時不時砸一下, 一整夜下來都不知砸了多少下。

約莫砸到兩三百來下吧, 小手終於沒勁了, 砸不動了,林灼灼才像個小烏龜似的,靜靜趴在那兒不動彈了。

但還睜著雙眼, 不肯睡。

咳咳,也不是不肯睡,就是%e8%83%b8口悶悶的,睡不著。

直到困倦得實在不行了,上下眼皮打架了,林灼灼小姑娘才終於趴在枕頭上睡了過去。

她入睡時,都不知道是什麼時辰了,反正晚得不行了。次日自然又睡到了日上三竿,錯過了早飯,太陽都高高照在屋頂正上方了,才起的床。

起床了,林灼灼坐在床沿上,還是滿臉的悶悶不樂。

“姑娘,方才郡主派人來問了三趟,一個勁在問姑娘醒了沒,也不知是不是有事,奴婢問傳話的嬤嬤吧,嬤嬤又不肯透露。”

碧嵐都不知道是第幾次挑開門簾查看姑娘醒了沒,好在這次沒白來,見姑娘已經醒了坐在床沿了,碧嵐忙快步來到床邊,小聲道。

林灼灼聽了,也提不起絲毫好奇心,隻木木地點點頭。

然後按部就班梳洗、換衣、梳頭發。

今兒,林灼灼悶悶不樂,顯然沒有什麼心情精細地梳妝打扮,隻讓小丫鬟梳了個最最簡單的雙丫髻,連發帶都不纏一條,就頂著毫無頭飾的烏發去了上房。

“怎麼這麼多積雪啊,也不掃掃,走路都費勁。”前往上房的路上,林灼灼看哪都不順眼,嘰咕道。

身後跟著的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