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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濕了,走出去……丟人。”

蕭盈盈先是一愣,隨後猛地想起曾經的糗事來,麵皮蹭的一下就紅了。

崇德帝掏出帕子,遞了過來。

明黃色的禦用帕子。

蕭盈盈絲毫沒猶豫,直接接過來,抹了兩把眼睛上的淚珠,然後丟回崇德帝手上。深呼吸兩口,再次開口道:“表哥,灼灼的事……”

這次,崇德帝直接打斷了:“盈盈,能為你做的事,朕都會為你做。”

聽到這話,蕭盈盈心頭猛地涼了半截,換言之,不能做的,求情也無用,是嗎?

思及此,蕭盈盈整個人有些發僵,舌頭都不會說話了,下意識地咬住了下唇。

“朕說什麼了?你就緊張成這樣。”崇德帝瞧著她咬唇的樣子,好笑道。

蕭盈盈:……

合著,又被崇德帝耍了。

“十幾年過去,你還是那般笨。”崇德帝好笑道。

蕭盈盈:……

迅速抬眼,瞪了崇德帝一眼。

“給句痛快話吧,今兒這親事,到底是能退,還是不能退?”蕭盈盈一拳頭砸向崇德帝胳膊,瞪著他,硬氣十足道。

崇德帝作為皇帝被瞪了,絲毫不惱,隻是意味不明的一笑。

“快說啊,到底成,還是不成?”蕭盈盈顯然有些急了,事關女兒一輩子的幸福啊,她一急,直接想也不想,就像曾經那般,一拳砸向了崇德帝……肚子。

蕭盈盈曾經也是練過一點武的,算不上高強,但三腳貓功夫是有的,拳頭上也有點力氣

崇德帝頓時痛得彎了腰,有些齜牙咧嘴起來,探出一根食指,有些無語地指向蕭盈盈。

好一會,才緩過勁來。

然後崇德帝重新直起腰,半轉過身去,再度眺望假山遠處的亭台樓閣,眺望遠方的疏影重重,似乎腦中回憶了很多事,過了良久,才緩緩道:

“盈盈,你堅持的事,朕什麼時候……沒滿足過你。”

蕭盈盈一愣,隨後一喜:“表哥,你是答應退親了?”

“太子不爭氣,朕總不能誤了灼灼終身吧。灼灼願意回頭,是好事。”崇德帝沒回頭看蕭盈盈,隻凝視遠方月色下的涼亭。

聽到這話,蕭盈盈終於鬆了一口氣,習慣性地用手拍拍%e8%83%b8口。

崇德帝餘光掃到她的動作,一恍惚,感覺回到了十幾年前。那會子,她經常在他身邊做這個動作。

大約是,少年時光太美,崇德帝不禁笑了。

“你又在笑什麼?”蕭盈盈見到崇德帝唇邊的笑,有些不解地問道。

崇德帝偏過頭來,對上蕭盈盈目光,笑道:“笑你傻,每次鬆一口氣,就要拍%e8%83%b8口,這一拍就拍了十幾年。”

蕭盈盈:……

正拍%e8%83%b8口的手一頓。

“走了,雪要下大了,記得戴上兜帽。”崇德帝嘴角微翹,徑直從蕭盈盈身邊走過,率先原路返回。

在背對蕭盈盈時,崇德帝偷偷摸了摸先頭被砸的肚子,嘴角閃過一絲欣慰的笑。

仿佛在笑,十幾年過去了,他的盈盈,還是曾經那個盈盈,並不曾與他生分。

這種感覺真好。

沒有人知道,他這些年坐在龍椅上,高處不勝寒,那種孤獨的滋味有多難受,真心太孤獨了。

少年時交好的那些夥伴,如今都成了立在朝堂上的大臣,一個個待他再沒了曾經的推心置腹,有的隻是諸多猜忌,偶爾談一次話,彼此間都參雜了太多太多算計。

少年時,彼此間的那種毫無顧忌的“哈哈”大笑,再沒回來過。如今,彼此間有的隻是君臣有彆,有的隻是一套又一套的規矩,規矩,還是規矩。

十幾年下來,他太孤寂了。

如今,至少還有一個盈盈,不曾變過。還像十幾年前一樣,敢笑,敢鬨,敢揍他。

崇德帝心頭流過一絲暖意。

蕭盈盈聽了崇德帝“雪要下大了,記得戴上兜帽”的話後,立馬摸了摸頭上的積雪,腦袋微微前傾,拍落頭上還不多的積雪。

然後將鬥篷兜帽給戴上,搓著微微發凍的手,跟在崇德帝身後,兩人一前一後往回走。

第77章

林灼灼那一吐, 吐得盧湛身上到處都是,稀稀拉拉,從上頭衣袍到下頭褲子上哪哪都是。朱皇後親手給太子整理了一會, 便嫌棄惡心, 喚來宮女繼續,她自個則退後一步, 站在一邊看著宮女清理。

看了好一會,朱皇後心頭也不知想到了什麼, 手指頭無意識地捏緊帕子。

這一捏, 手指頭立馬感覺不對勁, 黏黏糊糊的。

低頭一看, 竟是她還拿著臟帕子,林灼灼胃裡吐出來的汙穢物臟了她手指。

“哎呀!”朱皇後連忙嫌棄地一甩手, 扔得遠遠的。

過後,光是想想她捏了林灼灼胃裡吐出來的臟東西,內心那股惡心勁就久久不散, 於是從宮女那弄來好幾條乾淨帕子,使勁揩過一次又一次, 直到揩得手指頭泛了紅, 皮都有些焦得發疼, 朱皇後才打住了。

期間, 朱皇後無數次瞪向那邊的林灼灼, 那狠戾的目光喲, 簡直銳利如刀, 要將林灼灼一刀刀淩遲了似的。

石頭上坐著的林灼灼察覺了,立馬抬眼瞪了回去。

但似乎小姑娘眼神威力不大夠,有些拚不過朱皇後。

好在, 林鎮山及時發覺,兩隻老虎眼立馬替女兒瞪回去。那眼神還會說話呢,似在狠狠臭罵朱皇後,你再不要臉瞪我女兒試試,今夜就弄死你!

到底是征戰沙場的大將軍,雙眼一瞪,殺氣騰騰,如猛虎下山。

嚇得朱皇後立馬慫了,咬著牙,屈辱地收回視線,偏轉頭去。

“母後,怎麼了?”彼時,盧湛已經在幾個宮女的協助下,衣物清理乾淨,穿戴整潔,明黃色鬥篷也重新穿回了身上。見母後眼神不對,忍不住發問。

“沒什麼,就是厭惡那個死丫頭,居然敢吐你一身。”朱皇後不忿道。

盧湛聽了,直覺母後沒說實話。

朱皇後自然沒說實話,僅僅一個嘔吐物,縱使惡心,也不會令她朝林灼灼迸出那樣惡毒的目光。

實則是,朱皇後腦子裡又過了一遍今夜的事,回想著林灼灼怒斥盧湛的一幕幕,什麼——

“我如此愛你,你卻背著我,跟我堂姐偷情?”

“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你還護著彆的女人?”

“皇舅舅,你要是真心心疼我,就幫我退了這門親事吧!太子殿下一心一意愛著彆人,我不要他了!我不要他了!

再回憶十日前慶功宴上,林灼灼對太子的冷淡和回避,朱皇後又不是什麼蠢到不行的人,終於反應過來,今夜的事恐怕不是政敵策劃的,而是林灼灼一家子提前得知了“下藥”之事,故意順水推舟,來了個“計中計”,反將了她和太子一軍。

這才有了今夜的捉奸大圍觀!

換言之,今夜太子會和林真真捉奸成雙,名譽掃地,還間接得罪狠了蘇炎,全是拜林灼灼這個未婚妻所賜。

琢磨明白了這個,你說朱皇後氣不氣?恨不恨?

簡直恨毒了林灼灼啊!

所以,朱皇後才會那樣惡毒的目光,恨不得剜下林灼灼的肉,一刀一刀淩遲了她。

偏生,“下藥”的事,朱皇後沒臉對太子坦白,自然也就無法向太子解釋什麼“計中計”了,因此麵對太子質疑的目光,朱皇後目光微閃,有些不敢直視。

“母後,當真沒事?”盧湛對自己母後還是了解的,從母後臉上,察覺出不大對勁。◎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有事,怎能沒事?還不都是你乾下的好事!”朱皇後內裡發虛,但很快想起來什麼事,忙用彆的話題岔開道。

邊說,還邊指了指,那邊剛穿好襪子和繡鞋的林真真。

涉及林真真,盧湛心裡頭也是有些發虛,便不再懷疑有他。

“太子,母後跟你說,有寶扇郡主的遊說,你父皇……很可能今夜就要允了退親之事。你要早點做好準備。”朱皇後拉了盧湛,也行至一處無人之地,叮囑道。

早點做好什麼準備?

鬨成這樣退的親,崇德帝麵上也是無光,怎麼可能不怒?勢必要責問太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盧湛自然得早做準備,早早想好說辭,以便到時向父皇作出解釋。

盧湛聽了這話,不由自主回頭望了一眼那邊的林真真,才點點頭,朝朱皇後道:“母後放心,兒臣曉得該如何解釋。”

父皇是重情重義之人,打感情牌,最容易過關。

反正林灼灼之前,已經將他和林真真相愛之事捅了出來,他也要了林真真的身子,這事兒瞞不住了,索性好好兒向父皇坦誠,興許還能博得一絲諒解。

朱皇後聽了盧湛的打算,先是點了點頭,後來又想起點什麼,忙焦急道:

“這樣說倒是可以,你父皇是性情中人,興許真就原諒了你,隻是……你千萬彆發傻,說出要娶了林真真的話來。”

已經生米煮成了熟飯,收房自然是要收的,但是“太子妃”做夢!

撐死了,給個側妃之位。

盧湛聽了,默不作聲。

“太子,你不會還真想娶那樣一個落魄戶,給你當太子妃吧?”朱皇後一顆心亂顫,死死攥住太子手臂,雙眼瞪他道。

盧湛依舊默不作聲。

朱皇後急得手都打顫:“太子,你腦子要清醒啊,千萬彆犯蠢,咱們最近時運不濟,一次又一次落難,正是急需外來助力的時候,妻族的挑選可要慎重啊!”

林真真爹娘均不顯,本就是破落戶一個,如今還得罪了蕭盈盈一家子和蘇炎,這樣的“太子妃”,朱皇後光是腦袋想想,就渾身散發出嫌棄啊。

正說到這時,那邊假山小道上閃出了崇德帝和蕭盈盈的身影,朱皇後遠遠瞥一眼蕭盈盈,見她滿臉放鬆的狀態,立馬了然退親之事允了。

內外夾攻,朱皇後越發著急,索性朝腦子發昏的太子發了狠話:

“太子,你若是膽敢向你父皇求娶了林真真,母後就有本事讓她還未嫁進東宮,就死在娘家床榻上。”

這話夠狠辣!

盧湛聽了,背脊一陣陣發麻,下意識朝那邊的林真真望過去。凝視了好一會,才收回目光,朝朱皇後小聲道:

母後放心,兒臣……知道怎麼做。”

得了這個保證,朱皇後才算鬆了口氣。母子倆往回走,朝即將到來的崇德帝迎上去。

林灼灼自打得了爹爹信誓旦旦的保證,說什麼娘親一定能幫她退親成功,心中的忐忑立馬就散去了泰半。但到底事關自己一生的幸福,多多少少還是會有擔憂,是以,另外一半忐忑始終都還在。

直到崇德帝與娘親一道回來了,遠遠瞧見娘親朝自己眨眼睛,林灼灼才終於長長舒了一口氣。

若是可以,她當真想飛撲上前,一把抱住娘親歡呼。

但眼下條件顯然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