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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可。”

盧劍還扶著她肩頭道:“你不要怕,到時進了宮,你隻是個看戲人,儘管美美地看戲就成。一切有我。”

林灼灼也說不清楚為何,反正那日仰起臉,對上四表哥眸中的亮光,再聽著他親口給了承諾後,林灼灼內心倏地一下就安寧了。

這兩日,林灼灼腦海裡時不時就會回憶一番,回憶四表哥做出承諾那一刻的樣子。興許他如今已經是睿親王了吧,四大親王之首,驀地,他說的話都變得有份量多了。

漸漸的,林灼灼不再排斥正月十五的宮宴,還隱隱滋生出了一股子期待。

有戲,誰不愛看?

今兒個就要進宮,就要看戲了,林灼灼帶著期盼的心情,愉快地褪去寢衣,泡在飄著梨花瓣的熱水裡,美美地洗了一通,連同一頭秀發都清洗乾淨,才出了浴桶。

“姑娘,您今兒個準備怎麼妝扮?”碧嵐拿來浴袍給林灼灼擦乾身子,伺候她坐在梳妝鏡前,詢問穿什麼衣,梳什麼發型,戴什麼頭飾。

自然是怎麼美怎麼來!

林灼灼眼下已經完全是看客的心態了,坐在一旁看戲麼,就跟坐在戲園子裡的客座上一樣,自然得打扮得美美的才能入座。

不僅要美,還要美痛了朱皇後的眼。

待朱皇後痛心疾首、悔恨不已時,她林灼灼翩然似小仙女降臨,翹起嘴角朝朱皇後嫣然一笑。

想想那個情景,林灼灼就兀自先美上了。

為了應景,林灼灼挑選了一套櫻粉色繡牡丹花的襖裙,襯得自己麵上肌膚水嫩嫩的,說不出的晶瑩透亮。外罩一件梅紅色繡百蝶的鬥篷,瞧著就喜慶,紅紅火火一片。

這回沒戴紅珊瑚頭飾,換成了娘親曾經送的東珠頭麵。實在是紅珊瑚頭麵裡,少了那對紅珊瑚耳墜,怕被觀察入微的四表哥追問耳墜去哪了,怎的不見她戴?

轉手送給了小村姑,心虛麼,林灼灼哪裡還敢戴紅珊瑚頭麵,已經命碧嵐好生收進一個描金匣子裡了。

好在,今日挑選的東珠頭麵,晶瑩剔透,泛著白光,與她的一身紅相得益彰。

穿戴齊整,抵達爹娘的正房去用早飯時,蕭盈盈瞅著女兒的妝扮,笑道:“當真喜慶。”

林鎮山見了,頗為滿意:“今日就是個看戲的好日子,穿喜慶了好!”

完了,林鎮山還囑咐嬌妻道:“你也彆穿什麼湖水藍了,也去換一身喜慶的衣裳,給即將到來的好戲添添喜!”

蕭盈盈“噗嗤”一笑,先是扭捏不想換,後來實在禁不住父女倆一起磨,隻得重返內室,換了一套粉色繡雲霞的襖裙出來。

林灼灼將外頭的鬥篷一脫,母女倆站在一塊,都是粉色襖裙,亮亮的泛著光,瞧上一眼,便覺得心中泛喜。

“成了!”林鎮山大笑道。

早飯用罷,林鎮山和蕭盈盈又交代了林灼灼一些細節,反複叮囑道:

“吃的喝的東西,要留心,以假吃為主,真吃為輔。就算不幸,真中了藥,也彆慌,爹娘這有解藥。”

俗話道,防不勝防,宮宴上吃食那麼多,誰知道哪一款就被朱皇後下了藥呢。好在,盧劍已經命令葛神醫提前配了解藥出來。

林灼灼點點頭:“我知道了。”

“你自己也揣一包解藥,萬一察覺身子不對勁,立馬尋機會自己偷偷兒服下解藥。”蕭盈盈說著,從桌案上的三包藥.粉裡,拿出一包,塞到女兒手裡。

林灼灼手托藥.粉,打開來瞅了瞅,是一種淺粉色的小顆粒,看上去顏色很美。瞧過後,立馬重新包好,收進了自己懷裡。

然後,一家子就預備出門,要乘坐馬車進宮赴宴了。

大房。

“娘,咱們快點出門吧。”林真真為了今日這場宮宴,早上起得特彆早,有心將自己往美裡拾掇了一番。

“急什麼?你二叔二嬸他們比較磨嘰,半日都到不了馬車那,不急不急。”大夫人薑氏每回都去的早,在儀門馬車旁苦等一、兩刻鐘,蕭盈盈一家子才姍姍來遲。

等過幾回,大夫人薑氏學乖了,這回說什麼都不樂意再去等。

風雪裡苦等,多遭罪啊,有那閒工夫去苦等,自己一家人多在暖暖的屋裡坐一會,不美嗎?

麵對林真真的一再催促,大夫人薑氏擺擺手,就是坐在圈椅裡不起身,嘴上還嘀咕道:“催催催,催什麼催,今日你怎麼就這麼急呢?都催三回了!”

林真真聽了這話,心頭一怔,都已經催過三回了麼?

意識到自己失了平常心,有些露出焦慮了,林真真再不催促了,忙自己也尋了個椅子坐好,深呼吸幾下,儘力調整情緒。

可深呼吸了好幾下,內心裡的焦慮感也沒能壓下去,反倒因為沒能像平日那般早早出門,更添了一層急躁。

話說,林真真在焦慮什麼?又在不安什麼?

原來,那日,太子盧湛從盧劍嘴裡得知了林真真的那些醜事後,當日就給林真真來了一封信,不拐彎地問她,那些事可是真的?

收到那樣一封信,慌得林真真當夜沒睡著覺,熬了一個通宵,勉強寫了一封回信。

可回信寄到東宮後,便石沉大海,再沒了太子的回應。

一連八日過去了,得不到太子的隻言片語,林真真內心著實慌得一批。

蘇炎那裡已經是沒戲了,蘇炎愛上了那個小妾,不會給她帶來什麼幸福的,她今生的幸福就隻係在太子一人身上了。

偏生也不知怎麼回事,太子怎麼就知曉了她和蘇炎之間的事?

那封質問信裡,她瞧出太子情緒很不對勁,似乎很激動。

回信裡,林真真哪裡敢承認那些事,一個字一個字地寫下了“沒有,你彆聽他人胡說八道”。

洋洋灑灑好幾張信紙,全在為自己辯解,為自己剖白,全在否認那些事的真實性。

總之,死都不肯承認自己移情彆戀過。

甚至,那夜林真真還邊寫邊哭,任由眼淚墜落在信紙上,就那樣淚跡斑斑的一封信,飛去了東宮。

林真真以為,她都哭成那樣了,太子盧湛一看就會心軟,就會很快回她第二封信的,哪裡料到,從此了無音訊。

驟然被拋棄了,你說林真真慌不慌?

偏生,這樣悲慘的事,她還不敢跟大夫人薑氏商量。

她娘是什麼人,她清楚得很,一旦她娘曉得她不僅弄丟了蘇炎,還弄丟了太子,近一年的好日子就過到頭了,等待她的會是娘親日複一日的謾罵。

所以,近十日,林真真都是瞞著大夫人薑氏的,一點口風都不敢露。每每娘親背著爹爹,偷偷兒到她房裡,跟她聊及太子,林真真還要強行壓下內心的忐忑不安,極力露出羞澀的笑容,好將娘親糊弄過去。

就這樣糊弄了十日,終於熬到可以進宮的日子,林真真當真是迫不及待就想飛入皇宮裡,好看看太子盧湛到底怎麼了?

若太子當真不再信任她,與她生分了,不願再搭理她了,她就是一頭撞死在太子麵前,也要重新將太子追回來。不管用什麼法子,務必要將太子給暖回來。

所以,心頭有事的林真真,是巴不得早一刻出門,然後早一刻進宮,然後早一點麵見太子。

終於,等來了大夫人薑氏的一聲:“出門!”

大爺林鎮茂慢悠悠地彈了彈袍擺,整理了一下衣袖,才起身。

林真真則是迅速從椅子裡站起,乖巧地來到大夫人薑氏跟前,主動攙扶起娘親的手臂,好帶著娘親步子行快點。

一家三口到了儀門前,驚喜地見到林灼灼一家子已經坐上馬車了,就等他們也坐上去就能出發了。林真真心頭驀地一安,覺得今日不是個運氣背的日子。

②思②兔②文②檔②共②享②與②線②上②閱②讀②

第68章

正月十五上元節, 是個重大的傳統佳節,每年的這一日,不僅民間張燈結彩, 處處懸掛燈謎, 燈謎下聚集了一波又一波才子佳人,人潮湧動, 熱鬨非凡。

皇族也是頗為重視這個節日,皇宮裡處處懸掛燈籠, 燈籠不僅顏色各異, 有大紅色、紫紅色、粉色、橘色等, 還形狀各異呢, 什麼“嫦娥奔月”“玉兔喝水”“鳳凰展翅”“美人邀月”應有儘有。

林灼灼一下馬車,沒走多遠, 視線便被甬道裡高懸的一盞燈籠吸引過去了,扯了扯娘親手臂,指著笑道:

“娘, 快看,那個燈籠的形狀好新奇耶!”

蕭盈盈順著女兒手指的方向, 放眼望去, 就見一株紮滿了紅頭繩的樹上, 吊著一個小竹籃, 竹籃裡坐著一個手捧小燈籠的小福娃。

竹籃很小, 裡頭坐著的福娃也很小, 福娃手裡抱著的那個燈籠呀, 就更小巧玲瓏了。

蕭盈盈曉得,女兒不是單單被那個燈籠吸引了,而是對整個呈現出來的畫麵來了興致, 竹籃、福娃,配上小燈籠,確實構思討巧,惹人眼。

“喜歡?爹爹去給你摘了來!”林鎮山一瞅見女兒眸子裡迸發出的亮光,立馬就忍不住,都等不及女兒回應,就大步上前去夠樹上竹籃了。

卻不想,遠觀,那株樹高度一般,待身材魁梧的林鎮山行至跟前,才驚覺枝頭有些高啊,他跳了兩下,都沒夠下來。

“爹爹,拿不下來就算了。”林灼灼也隻是一時興起,就誇了那麼一句,並非一定要拿到手裡。

“彆擔心,爹爹一定給你取下來。”

林鎮山可不是半途而廢的性子,再說了,今兒個可是“女兒的災難日”,隻要有東西能博得女兒一笑,他這個當爹爹的就要立馬辦到。

想了一會,林鎮山便朝一旁立著的小太監招招手:“過來!”

小太監哪能不認得鎮國大將軍,見召喚自己,忙不迭地就小跑了來。

“去尋個板凳來。”林鎮山指了指枝頭的竹籃福娃燈籠,示意自己要取燈籠用。

“不必板凳了,大將軍踩著奴才的背,就能摘到了。”說完,小太監就彎腰跪趴到了地上。

林鎮山猶豫了一下,朝蕭盈盈望去,似在詢問可以踩宮中太監的背麼?

林鎮山常年在西北,對宮中規矩不太懂,怕自己犯了錯。

蕭盈盈點點頭,表示沒問題。

但林灼灼瞅瞅爹爹魁梧厚重的身板,再瞅瞅地上小太監單薄的小身板,衝爹爹搖了搖頭。為了個燈籠,將人家小太監踩壞了,就不值當了。這個小太監瞅著也就十幾歲的年紀,沒比她大多少呢。

正在這時,後頭傳來一聲:“大哥,怎麼了?”

林灼灼循聲望去,見是蘇炎騎馬來了。

“炎弟,小事一樁。”林鎮山指了指枝頭高懸的竹籃福娃燈籠。

蘇炎瞥了眼枝頭,然後微笑著驅馬上前,然後就見蘇炎坐在馬背上,輕輕鬆鬆摘了下來。

“給你。”蘇炎跳下馬背,給林灼灼遞了過去。

“謝謝炎……叔叔。”林灼灼接過竹籃燈籠時很欣喜,可一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