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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巴不得趕去邊遠地帶,一輩子不再碰麵才好。

哪裡還樂意讓盧劍坐進他的馬車廂裡?

麵對麵瞅著,讓他自個再回想起林國公府裡的遭遇,一遍遍折磨自己?

盧湛才不樂意呢!

可不樂意又能怎樣?盧劍如今是睿親王,四大親王之首啊,這樣崇高的地位,哪怕盧湛是個太子,也不好給臉色拒絕啊!

於是,沒法子,盧湛隻得不情不願點了頭:“外頭凍得慌,進來吧。”

盧劍麵上露出一絲感激:“謝過太子殿下了。”說罷,就跳下馬背,徑直鑽進了燒著炭盆的馬車廂裡,一陣暖意撲麵而來。

脫掉外麵的鬥篷,待身子徹底暖過來了,盧劍開始著手說話了,隻聽他先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些朝中大臣的家事,然後話題一拐,就拐到了蘇炎身上:

“太子殿下,你最近都貓在東宮不出來,怕是還不知道蘇炎冷待他未婚妻的事吧?”

盧湛:……

娘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他心愛的真真,被蘇炎虐得直哭的事,他怎會不曉得?

他的真真麵子全掉光了,被滿皇宮、滿京城的人恥笑了啊!

提起這個,盧湛心頭就一陣陣發疼!

卻不想,盧劍提的還真不是這件事,隻聽他打趣般道:

“說起林二姑娘林真真,也當真是個妙人,昨兒都被蘇炎虐成那個鬼樣了,你道怎的,蘇炎才剛出了宮門,就又被林真真堵住了……”

“林真真死纏爛打一通哭啊,說什麼蘇炎怎麼這樣,當著那麼多人的麵給她沒臉,對她有什麼意見,可以私下裡兩個人好好談嘛……”

“末了,林真真還硬塞了一封道歉信給蘇炎,說是裡頭反省了最近幾個月來,她做得不太恰當的事,期盼蘇炎能原諒她。”

盧湛:……

聽了這樣的話,整個人先是僵住,隨後%e8%83%b8腔裡的那顆心,好似被一萬隻螞蟻一瞬間咬爛了,咬穿了,全部吞噬掉。

心都感覺空了。

好半日都沒回過勁來。

他的真真啊,他心愛的真真啊,會這般待他?

第67章

從盧劍這兒輾轉得知, 他的真真哭著求蘇炎待她好,還親筆書寫道歉信,反省自己哪兒做得不夠好。蘇炎信都不肯看, 林真真死纏爛打才終於將信塞進蘇炎手裡。

這樣的消息, 比晴天霹靂還令盧湛震驚。

震驚過後,是長時間的心頭發空。

一顫那, 好似自己失去了所有,變成了一個沒人要的可憐蟲。

偏生, 斜對麵的馬車側座上, 正坐著盧劍, 有外人在, 盧湛情緒還不能外放,還得拚了命地收斂。

這份辛苦和艱難, 當真是尋常人想象不來。

盧劍呢,不能一直盯著太子那一瞬三變的麵孔欣賞,但也時不時覷上一眼太子, 見到太子極力掩飾,卻依舊掩蓋不全那份失魂落魄, 盧劍心內稍稍舒服了點。

但依舊不夠解恨。

是以, 接下來的這一段漫長的回宮路, 盧劍是時不時地給盧湛來上一段, 狀若閒聊般, 唇邊飄出林真真卯足了勁巴結蘇炎的那些事兒。

話說, 盧劍一個勁地提林真真的糗事, 盧湛就絲毫不懷疑其中有詐嗎?

呃,這個著實不好懷疑,因著昨兒林真真被蘇炎接二連三打臉, 還是在眾人眼前毫不留情地打臉,導致輿論炸了鍋。這兩日隨便走到哪,豎起耳朵一聽,一個個的都是在以林真真為談資,譏諷著,嘲笑著,口水四濺地數落著。

再加上盧劍平日裡就是個吊兒郎當的紈絝形象,在太子盧湛心中,盧劍與那些長舌婦是沒什麼大區彆的,一樣的舌頭長,一樣的嘴賤。

是以,盧劍在他麵前嘮嘮叨叨,時不時笑著嘲諷一下彆的朝臣家中的陳芝麻爛穀子事,中間再夾雜一點林真真的醜事,太子盧湛並未懷疑什麼。

隻是聽得盧湛墜入了冰封三千裡的雪山之巔,整個人僵硬得不像話,舌頭更是發僵,一句話都吐不出來,閉緊不言。

後來,還是盧劍見盧湛似乎支撐不下去了,才住了嘴,以彆的官員家的趣事結了尾。彼時,馬車已噠噠地進入了皇宮,盧劍撩起窗簾,瞅瞅窗外飛絮般的大雪,眯眼笑道:

“今兒的雪好,沒兩下地上又鋪上厚厚的一層,又可以呼朋喚友,來一場激烈的雪仗了!”

說罷,盧劍好心情地叫停馬車,說是好友們都在宮外,他一個人在宮裡沒勁,要出去尋他們打雪仗!

然後,盧劍揮揮廣袖,愉快地朝太子盧湛道彆。

太子盧湛費了半天勁,醞釀了半天,才勉強地扯出一個淺笑來,道了彆。

盧劍身子一鑽出馬車廂,太子盧湛立馬渾身都癱了,坐都坐不住了,往寬大的木榻上一仰,癱軟在那。

鳳儀宮。

朱皇後自從昨兒知曉太子和林灼灼感情生變後,便心底不放心,一直派人盯著太子的動靜呢。

得知太子回了宮,卻不來她的鳳儀宮先請安,而是徑直回了東宮,朱皇後眉頭微蹙,直覺不大對勁,忙差遣常嬤嬤去東宮走一趟。

兩刻鐘後,常嬤嬤回來了。

“怎樣?”還不等常嬤嬤主動開口,臨窗暖榻上坐著的朱皇後已然問出了口,帶著三分急切。

彼時,常嬤嬤才剛挑起進入後殿的牡丹花色的門簾,腳還沒邁進去呢,可見如今的朱皇後有多關注太子和林灼灼的婚事。

常嬤嬤眸色暗了一暗,她曉得朱皇後經過昨兒徹夜的思慮,對“下藥”之事起了猶豫,大抵是不到逼不得已,朱皇後還是不敢用“失.身”這一損招,必定太得罪蕭盈盈了。

常嬤嬤瞧得出來,朱皇後今早起床後,就隱隱在期盼蕭盈盈一家子能回心轉意,能看在太子登門拜訪的份上,規勸林灼灼好好與太子處下去。

但凡能不下藥,朱皇後還是有一絲猶豫,不想下藥。

思及此,常嬤嬤故意歎了口氣,越發擺出滿臉惆悵的樣子,才快步行至朱皇後麵前,又歎了口氣,假意委婉道:“皇後娘娘聽了莫生氣。”

“哪這麼多廢話,快說,到底怎的?”朱皇後瞪了鳳眼,催促道。

常嬤嬤這才詳詳細細描述了太子的慘狀:

“太子殿下瞧著……很不好,事實上,奴婢也沒見著人,隻聽阿福說,太子殿下哄了林灼灼一上午,最後是白著臉從林國公府出來的。太子滿臉疲憊,一回東宮午飯都沒吃,便一頭睡下了。”

白著臉走出林國公府?

午飯都沒吃,就一頭睡下了?

朱皇後還沒蠢到無可救藥的地步,一聽這些個用詞,哪裡還能不明白,必定是自己的太子去了蕭盈盈府上,不僅沒被熱情款待,還反過來遭了不少白眼和奚落。

太子又是個心氣高的,一時心頭難受、憋悶,覺得丟人,一回宮就躲進寢殿,悶頭鑽被窩,不見人,再正常不過。

“過分!蕭盈盈一家子委實太過分了!”朱皇後算是看得透透的了,蕭盈盈一家子就是鐵了心不肯好好處了,這才連待客之道都拋到腦後,直接給登門拜年的太子甩了臉子。

敢這樣對待她的太子,朱皇後真恨不得扒下蕭盈盈一家子的皮不可。

偏生,朱皇後辦不到,最後,一腔悶氣隻能化成了下麵一句狠話:⑦本⑦作⑦品⑦由⑦思⑦兔⑦網⑦提⑦供⑦線⑦上⑦閱⑦讀⑦

“蕭盈盈,是你們自己往死裡作,逼迫本宮的,怪不得本宮心狠手辣!”

常嬤嬤聽了這話,心下了然,朱皇後這是終於鐵了心要給林灼灼下藥了,再無轉圜的餘地!

常嬤嬤無比慶幸蕭盈盈一家子的不識趣,再過幾日,她可就有好戲瞧了。

常嬤嬤已經打定主意,屆時太子強上林灼灼時,她可要尋個好地方,將林灼灼賣力伺候男人的騷狐狸樣,好好兒觀摩觀摩。

思及此,常嬤嬤唇邊流露出一抹陰笑。

一眨眼的工夫,就到了正月十五這日。

這十日是怎麼過來的,林灼灼都有些不忍回憶。

自打曉得朱皇後要給自己下藥,要讓太子奪走自己的清白,林灼灼就總覺得身子不對勁,臟得不行似的。

“碧嵐,熱水備好了嗎?”

這不,清晨的曙光剛撥開厚厚的雲層,照進林灼灼的閨房,林灼灼睜開眼的第一件事,便是又覺得自個身子臟了,呼喚碧嵐備下熱水,要洗個澡呢。

“好了,好了,姑娘,早就備好了。”碧嵐正在外頭堂屋擦桌子呢,猛不丁聞得裡頭姑娘的呼喚聲,碧嵐連忙朝內室方向應道。

同時,碧嵐心疼壞了,她不曉得自家姑娘這十日是怎麼了,總是嫌棄自己身子臟,洗澡頻率翻了倍,以前頂多一天一次,最近時常是兩三次,最高的記錄可達五次。

還每次,都要撒上厚厚一層牡丹花瓣,將她自個的身子擦了一遍又一遍,有時都肌膚泛了紅。

姑娘這個樣子,若非碧嵐寸步不離跟著姑娘,曉得自家姑娘沒遭遇過什麼不好的事,碧嵐都要腦補出彆的情節了。

思及此,碧嵐輕輕搖了頭,也不曉得那日郡主同姑娘私下裡說了些什麼,整得姑娘驀地潔癖成這樣。

好在,除了勤洗澡之外,姑娘彆的一應行為還算正常,一日三頓照吃不誤,夜裡睡眠也算正常,能一覺睡到天明。

碧嵐正想著時,裡間的林灼灼已經等不及了,自個穿著寢衣就一溜煙跑了出來,直往東頭的淨房去了。

碧嵐忙丟下抹布,洗乾淨手,也跟去了淨房。

“嗯,今兒換了梨花瓣?白白淨淨的,瞧著眼睛舒服。”林灼灼一眼瞧到浴桶旁邊木架子上的小竹籃,竹籃裡全是乾乾的梨花瓣,潔白,乾淨。

大概是瞧著它們,就想到了自個還是清清白白的,並未被狗太子玷汙,林灼灼心頭說不出的舒坦。

主動捧起竹籃,小手抓一把梨花瓣,心情愉悅地拋到熱水桶裡。

“姑娘,今兒個氣色真好!”碧嵐仔細打量一番姑娘,發覺姑娘今日與前幾日不大一樣了,今日眉眼間流動著一股愉悅,甚至還有……碧嵐也說不上來是什麼情緒,倒是有點像“期盼”似的。

是的,碧嵐沒瞧錯,就是期盼。

林灼灼期盼著進宮,期盼著早日看到朱皇後“搬起石頭,砸了她自己的腳”的一幕。

頭幾日,林灼灼確實心裡不大安穩,甚至夜裡也頻頻驚醒,窗外有一點風吹草動,都害怕是狗太子來了,害怕狗太子突然換了計劃,不在宮宴上動手,改成夜闖香閨了。

好在,爹娘一再表示,已經布下很多暗衛,十二個時辰輪流換班,護在她閨房外,確保萬無一失。如此平平安安過了幾夜,林灼灼那顆忐忑的心才漸漸平靜了下來。

再後來,大概是大前日吧,盧劍又來了一趟府裡,親口告訴她:“你放心,宮裡我已經布置完畢,保證宮宴上你是安全的。屆時,你按照流程好好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