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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四皇子攪了局?怎麼個攪局法,你詳細說說。”林鎮山對四皇子印象還是很不錯的,抗擊倭寇時,四皇子的表現堪稱完美。

蕭盈盈見問,便也將自己看到的,聽到的,一五一十全交代了。末了,似乎怕丈夫也像女兒當初似的遷怒四皇子,還主動說了句好話:“四皇子隻是貪玩了些,無意攪了局,並非故意的。”

但林鎮山聽了後,卻得出了個相反的結論:“不,盈盈,若我沒猜錯的話,四皇子就是故意攪的局。”

“啊?”蕭盈盈驚得撐起半個身子來,問林鎮山道:“何以見得?”

林鎮山道:“沒有證據,隻是直覺。”

蕭盈盈:……

然後林鎮山又喃喃分析道:“在東南沿海與四皇子並肩作戰兩個月,我瞧得出四皇子是個思維縝密、腦力超群的人,他要麼不出手,一出手準是目得性極強。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龍%e5%90%9f坊,不小心攪了局的。”

蕭盈盈聽了,陷入了沉思,好一會喃喃道:“那四皇子故意攪局的目的,就是為了讓蘇炎跟隨太子去東南?”

林鎮山點點頭道:“想來應該是的。最後的結局你也看到了,太子慘掛了!”

說到“慘掛”兩個字,林鎮山心頭一陣爽感。

蕭盈盈卻心頭蒙上另一層陰霾:“太子眼下出了事,怕是更會抓緊灼灼這樁婚事,不放手了。退婚之路,不好走啊。”

林鎮山大手抓住蕭盈盈肩頭,捏了捏:“怕什麼?走一步看一步,隻要沒成親,沒八抬大轎嫁過去,總能找著機會退親。再說了,若太子慘到一定地步,譬如丟了小命,咱們灼灼的婚約也就自動解除了。”

他和蕭盈盈的女兒,難不成還用得著嫁給一個死人牌位?去守活寡?

做夢呢!

聽了這話,蕭盈盈一驚:“難道四皇子就是這般打算的?”要奪了太子的命?

林鎮山悄聲道:“四皇子如何打算的,咱們不知,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四皇子與朱皇後一黨仇深似海,絕對不會放過太子母子的。”

十年前,朱皇後一黨險些害得南宮世家滅了九族,這樣的仇深似海,四皇子怎麼可能放過太子。

“咱們可以順著四皇子要走的路,靜觀其變,逮著了合適的機會就趁機退親。逮不著,也不過是多等一些時日罷了,反正咱們灼灼年歲還小,多養幾年不是問題。”

他的女兒,就是拖到二十歲,也照樣不愁嫁。

蕭盈盈點點頭,就這麼辦,靜觀其變。

夫妻倆商議完畢,時辰已是不早,便雙雙起床。林鎮山是個男的,穿衣裳利落,沒兩下就套上衣褲下了床。

蕭盈盈是個女子,先躲在床帳裡稍稍整理了一番淩亂的長發,然後要穿小衣時才發覺房裡空空如也,她的那些小衣啊、中衣中褲啊,還有外麵的裙子,還散落在外頭的門板那呢。

先頭一共來了兩場,第一次是被托起在門板上的,所以一應衣物也全在那。

蕭盈盈正臊紅臉,不知如何開口時,大丫鬟玉嬋捧了一套乾淨衣裳進來了,玉嬋低垂著頭,將衣裳塞進床帳裡。

蕭盈盈接過來一瞧,竟是浴袍。

玉嬋垂眸小聲道:“郡主,熱水已經備好了,世子爺先過去了,就等您了。”

蕭盈盈不聽這話還好,一聽這話耳根子再次臊紅。

死男人,一回來就惦記著鴛鴦浴。

就說呢,他穿好衣裳跑哪去了,竟是不聲不響先去浴桶裡坐著了,然後好瞧著她光著身子跨進木桶的羞樣。

說真心話,蕭盈盈一點都不想跟臭男人洗什麼鴛鴦浴。前些年在西北都洗出經驗來了,臭男人可不老實呢,沒洗幾下,準能強迫她又來點彆…

方才都連著來了兩次了,再來,光是想想林鎮山那魁梧的身板和有勁的雙腿,蕭盈盈的雙腿就忍不住打顫。

“玉嬋啊,我身子有些乏累,想再歇會。你先去轉告世子爺,就說我還要再等會。”蕭盈盈決定先不去,等臭男人洗完了,她再去,應該就安全了。

玉嬋隻得紅著臉,將世子爺的原話說了:“世子爺說了,若郡主您身子乏累,他就親自過來抱您去,說是泡熱水澡對解乏很有用。”

蕭盈盈:……

正在這時,東頭的淨房裡還真響起了腳步聲。

唬得蕭盈盈趕忙套上浴袍下地,先前撞擊門板的聲音,已經夠讓她在丫鬟們麵前臊得無地自處了,再當著她們的麵被臭男人一路抱進浴室,簡直不敢想。

不過進了浴室後,蕭盈盈更後悔,那一聲聲水花濺落地板的“嘩嘩”聲,讓她直接趴在木桶壁上哭了。

可哭了,也沒用,林鎮山曠了兩年多了,積攢了多少的子子孫孫啊,可勁兒要將她喂飽。

完事後,蕭盈盈哭著捶打林鎮山%e8%83%b8膛:“你不是人,哪有你這樣蠻乾的?”

“好了,好了,你彆哭了,我保證明兒個隻碰你一回。”林鎮山親著她哄。

蕭盈盈一聽急了,今兒一連三回,明兒個還不讓她休息一天?

最後夫妻倆討價還價,林鎮山做出妥協:“行,明兒讓你好好休息一天,後天再繼續發福利。”

說實話,蕭盈盈都有些不信他,瞅瞅淌得隻剩三分之一的浴桶,一腳踹向男人:“快滾出去,再不滾,我後日也不給你。”

林鎮山曉得自個力氣大,將人欺負得狠了些,她踹他也是應該,不僅不惱,還忙陪著笑麻利地滾出木桶,邊滾邊道:“媳婦兒放心,今夜和明日都不碰你,讓你好好兒休息個夠。”

丟下這話,還真裹上浴袍,閃出了淨房。

見臭男人不見了,蕭盈盈才鬆了一口氣,她知道林鎮山是虎將,不僅戰場上猛,房事上也精力格外旺盛,真依著他來,一連三次哪裡夠。正因為不夠,蕭盈盈才急著踹他出去,就怕他胡攪蠻纏再來第四次,跟新婚夜那次似的,直接弄得她次日沒起來床。

好在,這次臭男人說話算話,沒誆騙她,不僅溜出淨房後再沒折返回來,當天夜裡也老實得很,隻靜靜摟著她睡,一整夜沒動歪腦筋。

舒舒服服睡了一個長覺。

可蕭盈盈怎麼都沒想到,林鎮山老實了,林真真母女卻不老實了,他們夫妻才剛起床,早飯還沒吃上呢,大夫人薑氏就一把鼻涕一把淚上門來哭嚎了。

“世子爺,郡主啊,他們蘇府也欺人太甚了!當我們林國公府的姑娘是什麼?任他們欺辱的麼?”大夫人薑氏一進堂屋門就嗷上了。

“大嫂,您這是怎麼了?”蕭盈盈隻得從內室出來,好茶好果子先招待大夫人薑氏。

若擱在平日,大夫人薑氏確實也惦記蕭盈盈這邊的果子,很多都是宮裡出來的貢品,她見都沒見過,但今日委實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哭訴,也就沒饞那幾顆果子,隻拉住蕭盈盈手腕道:

“郡主啊,咱們真真和蘇炎的親事,可是您一手撮合的,如今蘇炎乾出這樣的事,都欺到咱們真真頭上了,郡主您可要為真真做主啊。”

“到底何事啊?”蕭盈盈心頭大約猜到了三分,但該問的話還得問,過場總得走一個不是。

“郡主有所不知,蘇炎昨兒從南邊帶回來一個愛妾,那個小妾也不知怎的,大約是躲在馬車裡見到了咱們真真這個準未婚妻,當場就耍脾氣鬨了失蹤,偏生蘇炎還寶貝得不行,叫上京兆府的人,滿京城的尋人,鬨得宮門前那一帶十幾條街的人全都人心惶惶的。”

大夫人薑氏故意火上澆油,將事情往嚴重裡說,瞎編成了“愛妾嫉妒未婚妻,繼而生事”,而蘇炎卻不顧未婚妻顏麵,滿京城尋找愛妾。⑦思⑦兔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

正常當家主母,被如此一挑釁,都會覺得麵上無光,要動大怒,生大氣。

蕭盈盈作為林國公府的世子夫人,甭管內心裡怎麼覺得的,麵上總是要恰當的浮現一絲怒意:“哦,居然有這樣的事?他們蘇府當真是欺人太甚。”說罷,還桌子一拍,驚得一個茶盞掉落在地,碎了。

大夫人薑氏一看有戲,越發嚎得傷心了:“郡主啊,您可得為咱們真真出頭啊,要不然,日後咱們真真嫁去了蘇府,怎麼抬得起頭來?”

林國公府的姑娘,一嫁去夫家,就抬不起來頭,連帶著整個林國公府都跟著丟人啊。

蕭盈盈見大夫人薑氏哭的這個樣子,隻能柔聲安慰道:“大嫂莫哭,待本郡主和世子爺商量商量,看怎麼辦最好……”

話音未落,裡頭的林鎮山大步跨了出來,一臉怒氣翻滾,聲如洪鐘道:“他們蘇府如此欺人太甚,還商量什麼,直接帶上庚貼,甩到蘇炎頭上,立馬退親就是!”

大夫人薑氏聽了,一驚。

鬨得再聲勢浩大,也隻是尋找一個小妾而已,如此“小事”,郡主和世子爺不是該……先言語敲打蘇炎一番,讓蘇炎保證再不敢有下次,甚至讓蘇炎保證從此丟開那個小妾不尋了,隻一心一意待林真真好嗎?

怎的連言語敲打都不曾有過,就直接上升到退親了?

大夫人薑氏正驚著時,林鎮山這個行動派,已經披上鬥篷,一臉正氣要跨出門徑直去蘇府退親了,邊往外走,還邊催促大夫人薑氏:

“大嫂,速速去將庚貼取來,我這就去一趟蘇府,將親事給退了!”

蕭盈盈也一拍桌子,站起身響應道:“就是,咱們林國公府可不受這窩囊氣,大嫂彆怕,咱們這就帶上庚貼,去蘇府退親去!我和世子爺陪你一塊去!”

說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一見這架勢,大夫人薑氏當場懵了,眼淚鼻涕再不流了。

大夫人薑氏僵著身子好一會,麵對林鎮山和蕭盈盈的一再催促,最後結結巴巴、慫不拉嘰道:

“世……世子爺,郡主,退親……就,就算了吧。俗話說得好,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

蕭盈盈和林鎮山聽到這話,雙雙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大嫂,不是吧?蘇炎都將真真欺負成這樣了,你們還舍不得退親?”

“也,也沒有欺負成怎樣,不過是一個小妾嘛,還是一個跑了的小妾。昨兒個找了一天都沒找到,興許再也找不見了,以後也沒機會再進入蘇府當什麼小妾了。這麼一說,嘿嘿,好像真的不算什麼事,小事而已,小事而已。”

大夫人薑氏一個勁將話往回圓,生怕蕭盈盈和林鎮山當真一衝動,跑去蘇府將親事退了。

“既然大嫂覺得是小事,那倒是我們夫妻想多了,既然如此,我們夫婦就不乾涉了,大嫂自便吧。”蕭盈盈甩了甩帕子,一副白為他們大房操了一頓心的樣子,有些不開心地落了座。

林鎮山也蹙著眉止了步。

大夫人薑氏見他們夫婦終於答應不去退親了,心頭著實一鬆。哪裡還敢再有彆的要求,忙行了個告退禮,撤了。

出了院門,大夫人薑氏還用帕子,擦了幾把額頭和脖子上驚出來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