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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被強了?

還是與哪個混蛋偷了情?

林真真眉宇裡滿是不耐煩,打下娘親指向她嘴唇的手指, 冷聲道:“要質問, 也不會換個地方?”

說罷, 轉身徑直走了。

大夫人薑氏左右望望, 她倆眼下還在抄手遊廊上,院子裡掃灑的丫鬟婆子探頭探腦的, 確實不是個聊私事的好地方。

氣歸氣,到底尾隨女兒進了屋。

“全都滾出去!”進了女兒閨房,大夫人薑氏將心頭的戾氣, 全都撒在了丫鬟身上,喝得丫鬟們戰戰兢兢滾出了房。

門一關, 不止次間裡空蕩蕩的無人, 裡間也隻剩下她們母女兩人了, 說不出的空曠和死寂。

“這回可以說了吧?”大夫人薑氏音量還是那樣高, 每一句都吼著出來。

可不是得吼嗎?

大夫人薑氏已經快氣死了, 蘇炎多好的金龜婿啊, 簡直是打著燈籠都再尋不出第二個的好女婿, 這個死丫頭卻在做什麼?

翻.牆偷跑出去,遇上了賊人,被.強了?

或者是與哪個窮小子偷了人?

這些就算了, 偏生還頂著滿嘴的激%e5%90%bb痕跡回來?

被蘇炎逮了個正著?

哪怕蘇炎眼下好性子不囔囔著退親,指不定,心裡也在琢磨退親事宜了!

你說大夫人薑氏氣不氣,吼不吼?

“說呀,你個死丫頭,到底怎麼一回事?”都這樣了,女兒還擺出一副嫌她煩的冷麵孔,往美人榻上一坐,側過身給她一個冷冷的側臉,大夫人薑氏真真是氣炸了。

女兒這態度,她算是看明白了,絕不是被賊人強了!

不是被賊人強了,那便是另一種可能,偷偷出去,與下三濫的窮小子偷情了!

“好哇,難怪有蘇炎這樣好的男人擺在你跟前,你不稀罕,原來是……原來是……”早就與窮小子搞上了。

大夫人薑氏氣炸了,衝過去,抬手就想給女兒一巴掌。

林真真見了,轉過臉來,眸光淩厲一掃,一副“你敢”的神情。

大夫人薑氏高高抬起的巴掌,瞬間顫了一顫,但這可不是怕的,而是氣的,隨後……

“啪”的一下!

重重地,狠狠地,對著女兒右邊麵頰,就是響亮的一耳光!

打得林真真麵頰一歪,身子也一歪,“砰”的一聲,摔趴在美人榻上。

“打死你這個不知廉恥的東西!”說罷,大夫人薑氏又一把扯起女兒,衝著她麵門,又來了一記狠的,嘴裡叫囂著,“讓你生在福中不知福,有福不知道享,偏要來擰的,偏要鑽牛角尖,看上什麼窮小子!”

“我讓你作死,我讓你作死!”

“啪!”

“啪!”

“啪!”

這猛烈的巴掌聲,唬得走廊裡站著的丫鬟們,一個個身子發顫,兩腿更是抖個不停。在府裡當丫鬟的都知道,主子出了事,下頭的丫鬟鐵定沒得跑,一個個都得被大夫人往死裡收拾。

輕則領罰,重者喊來人牙子發賣。

出了姑娘偷人,與窮小子偷情這種肮臟事,發賣的可能性最大,要掩蓋醜聞啊。

是以,一個個小丫鬟都開始哀歎自個命苦,富貴的林國公府留不得了。

大丫鬟紅玉,一向在跟在姑娘身邊,真相知曉得多,內心就越發顫栗,生怕大夫人為了掩蓋事實真相,第一個就將她發賣了。

大丫鬟紅玉死死咬著唇,既為自個命運擔憂,又心疼極了裡頭正在挨巴掌的姑娘,巴掌聲那樣響,姑娘細皮嫩肉的,得多疼啊?

紅玉忍不住泛了淚光。

房裡的林真真,確實被扇得麵皮巨疼,臉蛋都不像自個的了,還被打得眼冒金星。娘親的盛怒,她懂,蘇炎確實是個極好的歸宿,沒有姑娘會真心拒絕那種,多情、體貼又溫柔,還特有本事。

可是,蘇炎的這些好處,比起她心頭的愛情來說,到底廉價了。

為了心中的愛情,為了不暴露出太子殿下來,林真真生生扛著打,一聲不吭。

見女兒如此倔強,大夫人薑氏更氣了,巴掌打疼了,就噌的一下,從木桌上抽出雞毛撣子來,對著女兒後背就是一頓猛抽。

“我讓你不說話,我讓你不說話!”

林真真這回慘叫出了聲,真疼了,但依舊如先前挨巴掌那樣,冷著臉一動不動,既不左右躲閃,也不逃下美人榻,就趴在那,任由娘親發泄,冷硬得很。

更彆提讓她求饒,讓她吐露真相了。

十足十的冰山美人!

於是,大夫人薑氏心頭的氣就越拱越高,打到後來,乾脆衝門口揚聲:“給我拿板子來,上家法!”

門口的大丫鬟紅玉聽了,整個身子猛烈一顫,姑娘已經被雞毛撣子打傷了,再來打板子,幾十板子下去,姑娘還有命嗎?

紅玉實在忍受不了了,將走廊裡的小丫鬟全都趕去小跨院外,不讓繼續在走廊偷聽。然後,紅玉自個衝進房門,一把撲倒在大夫人薑氏腳下,死死按著雞毛撣子道:

“大夫人,求您了,彆打了!姑娘她也是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大夫人薑氏聽到這個詞,越發證實了心中所想,好哇,女兒果然是翻牆出去與野小子偷情去了!

氣得赤紅了雙眼!

簡直想當場打死林真真這個拎不清的蠢貨!

林真真聽了紅玉的話,卻是衝口而出:“閉嘴,誰讓你說的?滾出去!”

“姑娘,您就招了吧,興許……夫人能諒解呢……”紅玉見到姑娘臉上、後背全是傷,立馬哭著將大夫人雙腿抱得更緊,泣不成聲道,

“大夫人,都是太子殿下用情太深,對咱們姑娘太好,咱們姑娘才會動心的呀!”

“什麼?”大夫人薑氏懷疑自己耳朵壞了,出現了幻聽。

“你剛才說誰?”

紅玉一懵,兩隻淚眼傻傻地望著大夫人,什麼誰?

大夫人薑氏雙手緊緊抓住紅玉肩頭,用儘力道捏著道:“就是你剛才說的,是誰對你家姑娘用情太深?是誰對你家姑娘太好?”

紅玉趕忙再次道:“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大夫人薑氏還是不大敢置信,太子殿下不是林灼灼的未婚夫嗎,怎的又成了她女兒的男人?再次追問道,“真的是太子殿下?”

紅玉死勁點頭。

大夫人薑氏愣愣地轉向女兒,隻見女兒還麵若冰霜趴在美人榻上,一副挑釁的眼神望著自己,仿佛在說“對,與我相愛的男人就是太子殿下,你知道了,又要怎樣?”

大夫人薑氏雙腿有些發軟,顫顫巍巍起來。

紅玉忙起身攙扶大夫人薑氏去椅子裡坐。

也不知大夫人薑氏腦子裡在想些什麼,安安靜靜,久久地,坐在椅子裡。但很明顯能看出來,她受驚過度。

良久,良久,大約一刻鐘後吧,大夫人薑氏才終於回了點神,朝紅玉擺擺手:“你先下去守著,不要讓任何人靠近。”

這便是要單獨與女兒密談的意思。@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紅玉抹掉眼淚,又瞅了眼木然毫無表情的姑娘一眼,才退出房門,帶上了門,在走廊把風。

“真真,你當真與太子殿下對上了眼?”大夫人薑氏立馬坐到女兒身邊,語氣再沒了先前的戾氣,改成了討好,“可是,你就這樣不明不白跟了太子,日後的名分……豈非隻能是個小妾?”

林灼灼是太子正妃,女兒隻能是個小妾了。

林真真聽了這話,聽了這討好的語氣,心下愕然。

她還以為她娘知道與她歡.好的男人是太子殿下,是林灼灼未婚夫後,會逼迫她立馬放手,立馬收心呢。

卻不想,娘親居然一副討好的語氣,小心翼翼詢問,是不是隻能做個小妾?

下一刻,林真真有幾分了解娘親的心思了——

嫁給蘇炎,撐死了隻是個官夫人,哪怕日後成了侯夫人,國公府夫人,到底比不得宮裡的妃子娘娘來得尊貴。

嫁給太子,可就不同了,一旦太子登基成了皇上,她再不濟,也能撈個妃位。

若得寵,便是貴妃娘娘也當得。

生下的子嗣,也成了皇孫、皇女,子子孫孫享不儘的榮華富貴!

兩下一比,她娘自然會選擇入宮為妃。

揣摩清楚了娘親的心思,林真真麵上表情總算緩和了,肯開口說話了:“娘,暫時會是小妾,但也並非一般的小妾,而是地位崇高的媵妾。”

“媵妾?”大夫人薑氏麵上明顯一喜,媵妾的地位可就比一般的小妾高多了。可下一刻,又想起來什麼,疑惑道,“可林灼灼那邊,怎麼可能讓你一同嫁過去,當媵妾?”

“正因為她們不願意,所以林灼灼母女最近開始背後搞事了。”

林真真見娘親被太子殿下的身份所誘惑,已經與她站在了同一陣營,便不再隱瞞,言簡意賅地將自己與太子如何相識,如何相愛,如今又遭到了林灼灼母女怎樣的迫害,儘數道出。

末了,還憤憤道:“今兒若非幸運,有人喚住了蘇炎,我和太子就被蘇炎當場抓住了。”

“天呐!林灼灼母女也太惡心不是東西了,也不考慮考慮撞破後的後果?她們也不怕太子一怒之下,退了林灼灼的親事?真真是妒婦,妒到了沒腦子!”大夫人薑氏為了自己一家子的利益,已經完全與女兒同仇敵愾了。

“興許就是林灼灼太愛太子,得知太子背著她,與我在一起,就嫉妒得發了狂,才一時辦錯了事吧。”林真真猜不透林灼灼心思,隻能依照常理,得出了這麼個結論。

大夫人薑氏點點頭。

母女倆和好了,大夫人薑氏再瞅到女兒麵上、身上的傷,就心疼得了不得了:“你也真是傻,你若早點告訴我是太子殿下,娘親哪還舍得打你。一聲不吭,倔強什麼,傻不傻你。”

可不是,若一早知道女兒攀上的是天底下最最金貴的少年郎,她哪還舍得打?簡直要每日都開開心心,上趕著誇讚女兒呢。

林真真這回知道了,但已經晚了,隻能微微撒嬌道:“還不是怕您不同意。”畢竟依照正常人思維,恐怕都不能同意。

“傻話,跟了太子,跟了儲君,娘還能不同意?曆史上,親姐妹共侍一夫的都多得很,你和林灼灼隻是堂姐妹,算什麼過分?娘親為何要反對?”大夫人薑氏很能給自家人找理由,“若真的過分,哪裡還能有媵妾這種東西存在?存在即為合理,懂不!”

林真真終於有了笑容:“對,娘親說得都對!”

這高帽子一戴,大夫人薑氏越發來了精神,心頭想點撥的話還多著呢,接二連三道:“真真呐,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就是你能跟著太子殿下吧,自然是好。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日後太子殿下不想要你了,你可得為自個留一個後路啊。”

林真真心頭一顫。

因著近日被太子冷待,她心頭早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