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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助爹娘改命,再也不允許爹爹內疚自責,像上一世般自我放逐,去西北風沙地受苦,再不肯回京。

“喲,你爹爹寫了什麼呢,瞧把你感動得都哭了?”蕭盈盈詫異地推一把女兒肩頭,湊過頭來一塊看。

然後,蕭盈盈笑了,點著女兒額頭道:“瞧你這個沒出息的,才一年沒見你爹爹,得知爹爹終於忙完,能回京陪在你身邊了,就激動得哭了?”

“也太沒出息了點,回頭啊,我可得說嘴給你爹爹聽,瞧他笑話不笑話你。”蕭盈盈笑著打趣女兒。

林灼灼嘟嘟嘴,扯了娘親手上的帕子抹眼淚,哽咽道:“要笑話也不是笑話我,也不知是誰,天天夜裡思念爹爹,做夢還呢喃著‘夫君’呢。”

蕭盈盈:……

她也就寶華寺那幾夜陪著女兒睡了幾次,莫非,那些夜裡她又做了纏綿的夢,喊“夫君”了?還不止喊了一次?要不女兒怎麼說“天天夜裡,喊夫君”呢。

麵皮驀地漲紅。

林灼灼見娘親這少婦紅臉的模樣,得意地笑了。

哼,讓你笑話我,我也打趣回去,看誰更怕被說嘴給爹爹聽。

蕭盈盈果然比女兒更怕,再不笑話女兒落淚的事了,紅唇微閉,埋頭繼續看信。

瞅見娘親紅臉看信的模樣,林灼灼心頭說不出的甜,替爹爹甜。說起來呀,娘親也才二十八歲,正是女子一生中花期的頂峰,也是與爹爹情愛正濃的時候。

人人都說,婚後,愛情會淡,會漸漸轉化成親情,可林灼灼卻清清楚楚地感覺到,她的爹娘哪怕成親十幾載,當初那份愛情也不曾褪色,依舊美美地綻放著。

上一世,亦如是,隻是後來……

想起後頭發生的事,林灼灼連忙甩甩頭,將那些畫麵全都丟出腦海,不過是些誤會,這一世有她這個重生的女兒,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

從上一世的回憶,拉回到現實,再重溫一遍爹爹信時,林灼灼突然想起一件不可思議的事,驚了。

她記得清清楚楚,上一世倭寇的抗擊站打得異常艱難,爹爹結束完西北戰役後,並未回京與她們團聚,而是緊急救援東南沿海,乾上了倭寇,直到半年後再次創下舉世戰功,爹爹才凱旋歸京啊。

怎的這一世?爹爹不去打倭寇了?而是早早回京陪她們?

莫名奇妙,軌跡就改變了?

“怎麼了,又震驚上什麼了?”蕭盈盈重溫完三遍家書,一抬頭,對上女兒震驚的小臉蛋,疑惑問道。

“娘,我爹沒去抗擊倭寇,那皇舅舅派誰去了?”林灼灼疑惑問。

“聽說太子殿下,要親自掛帥南下,帶上蘇炎,明日就啟程。”蕭盈盈道。

“啊?”林灼灼大吃一驚。

隨後林灼灼忽然想明白了什麼,眸子一亮,喃喃自語,“懂了,這回我算是懂了!”

“懂了什麼?”蕭盈盈好奇問。

“難怪太子抽不出空來搭理林真真,竟是因為我爹要休養,壓根沒去東南沿海,換成太子親自掛帥了!”

少了爹爹這個驚世將才的幫忙,東南沿海的倭寇絕對比上一世張狂多了。太子初出茅廬,先前連戰場長什麼樣都沒瞧過,驟然接此重任,能不憂心如焚?怕是忙得焦頭爛額,日夜與那一班子謀臣共商大計呢,哪裡還顧得上兒女私情?

“嗯,你爹爹呀,因為你前幾日從馬背上摔下,他不放心你,就拒絕前往東南沿海,向你皇舅舅奏請要回京守著你。”蕭盈盈又從抽屜裡抽出另一封家書,遞給林灼灼道。

林灼灼一愣,爹爹這一世軌跡改了道,竟是因為她屁屁上這一點小小的傷?

呃,林灼灼眨眨眼。

再眨眨眼,還是有點不敢置信啊。

幸福來得太突然,太濃烈了,林灼灼險些要再次哭出來。

林灼灼哪裡料得到,是背後某人誇大了她的傷勢,將她說得好似活不到明日的太陽升起了。

就在幸福的眼淚即將醞釀出眼眶時,林灼灼腦海裡再次閃過一個念頭。

太子暫時不理會林真真,最核心的一個問題恐怕是——太子此次南下,要靠著蘇炎,才能成事!

蘇炎是讓太子戴綠帽的男人啊,這於心高氣傲的太子來說,要依賴蘇炎,簡直就是奇恥大辱,既侮辱了他自己,又對不住林真真。

那份微妙的自尊心喲,最終導致太子,有些不敢麵對林真真。

這才以忙碌為借口,隻言片語的回應都沒有。

怕是要等著離開京城,南下的路上,太子才敢回封信,以忙碌為由,求林真真原諒了。

想明白了這個,林灼灼也就不再奇怪太子暫時沒搭理林真真的事了。反正,依著太子對林真真的在乎,日後太子從東南回來,總會再與林真真黏糊上,想儘法子幫林真真解決掉蘇炎的。

不急,她林灼灼等得起。

遲早能抓到太子探出的那隻齷鹺爪子。

林灼灼正和蕭盈盈交流心中所想時,一個暗衛匆匆來報:

“啟稟郡主,就在剛剛,二姑娘翻牆出了府,偷摸前往了金街,進了前日那家胭脂鋪子,隨後沒多久,二姑娘無故換了好幾輛馬車……奴才該死,跟丟了。”

聽了這話,林灼灼眨眨眼,彆是林真真沒嘗試過被冷落的滋味,驟然被太子冷落,一時受不了這個刺激,要逼著太子出宮見她了?

朝娘親望去,娘親眼神裡似乎也流露出同樣的意思。

“好了,不怪你,是二姑娘太狡詐了。先退下吧。”蕭盈盈為人和善,知道暗衛儘力了,絲毫不為難。

暗衛抹了把冷汗,低頭退下。

暗衛走後,蕭盈盈詢問女兒:“灼灼,你夢裡可曾知曉他倆會麵的老地方?”他倆,自然指的太子和林真真。

“怎麼,娘親,你覺得這樣緊迫的關頭,太子會舍下手頭之事,百忙中偷溜出宮,秘密私會林真真?”林灼灼道。

“會不會的,難說,太子都能做出舍棄你,看上林真真的蠢事,可見不是個腦子清醒的。再犯下彆的蠢事,也屬正常。”蕭盈盈勾了勾唇,譏諷道。

林灼灼還是第一次見娘親用“蠢”字來形容一個人,再配上那滿臉的嫌棄,莫名想笑。

也確實笑了:“嗯,是挺蠢。”

上一世就蠢啊,證據確鑿,指向林真真謀害了親生的庶長子,太子不也是寧願相信林真真那一張三寸不爛之舌和眼淚,也不相信擺在眼前的證據。

太子,就是個被愛情滋潤得壞了腦子的典型。

“所以,娘,您想怎麼做?”林灼灼歪著腦袋,貼向娘親耳邊,小聲猜道,“您不會是想,今日就帶上一班子人圍上去捉.奸?”

蕭盈盈立馬一副“你猜對了”的神情。

但挑眉補充道:“捉奸,當然不是我們去,自有更合適的人去。”

林灼灼一怔:“娘,您不會是這個當口,要慫恿……蘇炎前去抓奸吧?蘇炎可還得前往東南沿海抗擊倭寇呢,萬一被這事整得情緒低落,發揮失常,那咱們豈非對不起,東南沿海正遭受苦難的老百姓?”

她們成了禍國殃民的罪人?

蕭盈盈挑眉道:“難道你還有比蘇炎更合適的人選?”

林灼灼承認,確實沒有比蘇炎更合適的抓奸人選。

但……

林灼灼也不是為了一己之私,就能置苦難百姓於不顧的人,雖然江山不是她的,但她有顆善良的心,做不出那等危害百姓的事。

蕭盈盈見女兒垂眸不語,驀地笑了,戳女兒腦門道:“傻女兒,連你都心懷百姓,舍不得他們遭罪,難不成娘親這個皇家郡主,反倒能心安理得?”◆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明顯話裡有話,林灼灼忙抬起頭來,詢問的眼神望過去。

卻見蕭盈盈眨了眨眼,分析道:“抓奸成功後,依著蘇炎的性子,怕是再不肯輔佐太子了,哪裡還會跟隨太子前往沿海?人都不去,自然沒有發揮失常之說。”

“可太子一黨裡,能用的人才不多,眼下除了蘇炎,怕是再沒有第二個更出色的人選啊。最後,換了個庸才去,豈非也是害了老百姓?”林灼灼還是不解。

蕭盈盈拍了拍女兒臉蛋,淺笑道:“你還真是不開竅,誰說隻有太子一黨才能治理倭寇了?”

說完,蕭盈盈突然正色起來,一巴掌拍向小幾:“隻要今日抓奸成功,你娘我就有本事把太子拉下馬,讓你皇舅舅對太子失望透頂,撤了他掌管東南的職權,滾回他的東宮閉門思過去!”

林灼灼:……

震驚的看向娘親,娘親還有這般本事?

能左右皇帝舅舅的想法?

突然,林灼灼腦海裡回想起什麼來,上一世娘親不幸早逝時,皇帝舅舅在娘親墳前慟哭的樣子,仿佛是失去了人生裡非常非常重要的人。那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見一向強大的崇德帝痛哭出聲,想壓抑都壓抑不住。

娘親和崇德帝的親情,可能比她曾經以為的,要深很多。

思及此,林灼灼釋然了,也懂了,接著往下說:“娘親的意思是,屆時,換個皇子掌管東南沿海,然後……再慫恿我爹爹辛苦一趟,去東南沿海轉溜一圈,滅了那起子倭寇?”

爹爹去沿海抗擊倭寇,林灼灼是一萬個放心的,反正上一世滅掉倭寇的,也是她爹。

蕭盈盈一副嫌棄女兒開竅晚的樣子,搖著頭道:“難得,你總算開了竅,不容易。”

唉,女兒還是年齡太小,經曆的事太少,腦子轉得慢了些。

林灼灼:……

好委屈啊,無端被嫌棄了,她哪裡是腦子轉得慢,隻是萬萬沒想到,娘親能以一己之力左右皇帝舅舅的想法而已。

崇德帝,那可絕對算得上是,千古明君啊。

這樣的明君,能被娘親一個女子所左右?她先前隻是不敢想而已嘛。要是早預料到了,腦子哪還會慢半拍?

林灼灼撅著嘴,是不肯承認的。

“好了,道理也給你分析完了,快去做事吧。”蕭盈盈擺擺手,打發女兒快走。

有心想好好培養女兒,有些事就得放手讓女兒去乾,不要幫襯太多。要不,女兒長不大。

林灼灼心下了然,娘親這是將“說動蘇炎前去抓奸”的重任,交給她了。忙點點頭道:“娘親放心好了,如何說動蘇炎,女兒心裡有數。太子和林真真見麵的老地方,我夢裡也多次見過,錯不了。”

說罷,林灼灼再不耽擱時間,帶上幾個武藝高超的護衛和丫鬟,便坐上馬車,直奔蘇府。

自然,林灼灼實在被“兩世有變”鬨怕了,萬一與上回的竹林、竹屋一樣,這一世私會的“老地方”也換了地,她豈非白折騰一趟?

是以,途中,先派遣一個暗衛去“老地方”一探究竟,得知果然發現了林真真蹤跡後,林灼灼才吩咐馬車夫拐進蘇府所在的巷子。

不想,還在巷子裡,就偶遇上了從宮裡歸來的蘇炎,騎在一匹高頭大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