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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複了點安全感,林灼灼腦子才終於清醒了點,這時,也終於察覺到了點不對勁……

手中抱著的東西,額頭磕著的東西,雖然硬如銅牆鐵壁,但似乎很暖。

像人的身體,暖暖的,還有熱傳過來。

一驚,林灼灼連忙睜開雙眼,低著頭的她,最先入目的是一件男款的白色衣袍。

她的臉蛋,全貼在這個男子%e8%83%b8`前的衣襟上。

意識到這一點,連對方是誰,長相如何都沒看,出於本能,林灼灼慌忙一推,猛地將白衣男子推開。

自然,白衣男子巋然不動,穩坐馬背。

那推力就如反彈回來似的,反彈到林灼灼身上,她一個沒穩住,猛地後仰……

跌下了馬背。

“啊……”林灼灼一聲呼痛,屁股先著地,仰摔在草地上。後腦勺也有點磕著了。

“嗤!”白衣男子譏誚出聲。

林灼灼忍住痛,循聲望去,躺在草地上微微抬頭,下一刻,對上了一張陌生的俊美男子臉。

春日明%e5%aa%9a的陽光下,陌生男子麵龐白皙,似美玉。

上頭汪著一雙瀲灩桃花眼,這款眼型最是多情,無意撞了進去,人家原本對你無情,你也能品出三分柔情來,勾人那種。

不過,此刻,那雙本該多情的桃花眼裡,林灼灼竟察覺到一絲,譏誚。

哪怕一閃而過。

稍縱即逝。

林灼灼依舊一愣,仰躺在草地上,久久凝視對方。

盧劍高坐馬背上,居高臨下掃過狼狽跌落的林灼灼,再次一“嗤”。

隨後,一夾馬腹,奔走了。

再不看林灼灼一眼。

大樹後偷窺的徐常笑和方濯濯,全都一副沒眼看的神情。

可憐啊,他們劍哥,好心救下林灼灼。

卻被林灼灼再次當麵打臉,寧願摔下馬背,都不肯在劍哥馬背上坐上片刻啊。

這打臉打得“啪啪啪”喲。

“劍哥臉,真疼。”徐常笑齜著牙,摸臉道。

“幸虧咱們哥倆聰明,貓得快,要不被劍哥發現……糗事又被咱倆偷窺去了,還不得眼神那啥了我們……”方濯濯做了“殺”的動作。

徐常笑點頭如搗蒜,搭著方濯濯肩頭,一副難兄難弟,劫後餘生的神情。

“今兒個,劍哥心情不好,咱哥倆先撤,有事明兒個再回稟?”方濯濯小聲道。

“我也這麼覺得。”

說罷,徐常笑和方濯濯,躡手躡腳尋了條不驚動人的小道,摸下山。

卻不想,兩人剛不再躡手躡腳,悄咪咪走路,改為大踏步向前邁。

前方林子突然拐出一匹高頭棗紅色大馬,堵住了他們的去路。

馬背上,坐著的,居然是一襲白衣的四皇子盧劍。

兩人腳步一頓,忙腆著臉,上前笑:“劍哥!”

“該稟報的事,稟報了嗎?”盧劍高坐馬背,視線居高臨下,一一掃過他倆。

這一眼掃的,徐常笑和方濯濯莫名膽寒。

方濯濯忙上前道:“劍哥,剛剛得到消息,東南沿海倭寇嚴重,民不聊生。太子一黨,有意向推選,鎮國大將軍前去鎮壓。”

鎮國大將軍?

林灼灼之父?

盧劍眯了眯眼,一嗤:“虧太子一黨想得出來,鎮國大將軍,西北戰場剛大捷,還未凱旋歸京呢,他們就忙不迭地又給人安排上新活了。怎的,太子一黨是沒人了麼?逮著一頭雄師,就可勁兒使?”

“太子一黨,可不是沒人麼,前陣子,他們的常勝將軍,驃騎大將軍摔了頭,癱了。”徐常笑,回憶道。

盧劍眯眯眼,一嗤:“沒人了,好辦得很,那就力薦太子親自掛帥,前往沿海走一遭。”

徐常笑和方濯濯紛紛一愣,太子親自掛帥?就太子那副養尊處優的小白臉模樣,也能帶兵打仗?

怕是太子自個都得被活捉了,給倭寇當俘虜。

要讓太子願意去,這個難度有點大啊?

但兩人凝視了眼馬背上的劍哥,立馬懂了,劍哥是誰啊,崇德帝最寵溺的皇子,有劍哥在,不過是皇帝耳邊吹吹風的問題。

崇德帝下了旨,哪還用管太子願意不願意。

這事兒商議完畢,輪到徐常笑上前稟報道:“蘇炎和林二姑娘的親事,也辦妥了。林二姑娘……自打劍哥離開後,便一直安安穩穩睡著,沒能返回定親現場,破壞定親。我一直守著她呢,直到……蘇炎尋了來,我才趕緊撤。”

盧劍點點頭:“差事辦得不錯。”

徐常笑和方濯濯被誇了,心下一鬆,覺得今兒個安全了,不會被林灼灼所連累。

卻不料,下一刻,盧劍又掃眼他倆道:“可你倆稟報不及時,居然還想拖到明日再報,辦事太拖遝了!”

徐常笑:……

方濯濯:……

劍哥,這不是您又被林灼灼那姑娘打臉了,咱們不敢去您跟前討嫌麼。

盧劍看也不看他倆,嘴裡飄出一句:“自行領罰,一千個蛙跳。”

說罷,盧劍一襲白衣,乘坐棗紅大馬,絕塵而去。

隻留下徐常笑、方濯濯兩個難兄難弟,一臉苦逼地,蹲地、雙手抱頭,“一、二、三、四……”開始蛙跳。

兩人一邊跳,一邊對視歎氣:“就知道被林灼灼惹了,劍哥心情準不好,這不,又殃及無辜了吧。”

“唉。”

“早知道,再溜快點,不被劍哥逮住就好了。”

“論命苦,還是咱哥倆命苦哇!”

第11章

白衣男子丟下一“嗤”,絕塵而去,出了桃林。

獨留林灼灼一人,跌在草地上,保持仰躺的姿勢。

林灼灼愣愣的,直到白衣男子徹底消失在桃林外,背影不見了,還回不過神來。長這麼大,她還是第一次這樣被人當麵一“嗤”呢。

林灼灼有點懵,她一個十三歲的大姑娘,驟然發覺自己抱著個陌生男人,她哪能不驚慌?慌亂失措下,猛地一推,導致不慎跌落馬背。

從邏輯上來說,她的行為很正常啊。

為何那白衣男子要對她閃出一絲譏誚?

好似她先前得罪過他,如今,又怎麼了他,再次把他給得罪了似的。

真真莫名其妙。

突然,林灼灼想起一件事,她先前就見過這個白衣男子。

今日乘坐馬車出城來寶華寺的路上,遇上的那個白衣男子就是他,同樣的衣袍,同樣的俊美,過目不忘的她不會看錯。

當時白衣男子正在調.教一群麻雀,齊刷刷拉屎。那會子她趴在窗口,不期然,與樹上坐著的他四目相對。

目光交彙的一刹那,林灼灼當時明顯感覺,白衣男子掃過自己時,目光裡流露出一絲詫異。

眼下想來,當時白衣男子的目光裡除了有一絲詫異,緊跟著似乎還閃過一絲嘲諷。┇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兩件事合起來,林灼灼迅速得出一個結論,這男子真真是個怪人!

“可不是怪嗎?哪有第一次見麵,就這樣對人家小姑娘不客氣的。”

嘟噥完,林灼灼翻個身想站起來。

“哎喲”,突然叫了一聲,身子一扭屁股好疼啊,這才想起她剛剛是從高高的馬背上跌下來的,好似屁股先著地,渾身上下屁股最疼。

這可如何是好?稍微動一動,就感覺屁屁開花了似的,疼得厲害。

不僅屁股,好似腿也擦傷了。

舉目四望,先頭送她來的大黑馬也不見了蹤影,整座桃林似乎隻有她一個活人,想尋個人幫忙都找不著人,孤獨無助。

沒人幫助隻能自立。

林灼灼單手撐地,緩緩起身,然後尋了根樹枝當拐杖,一瘸一拐的向桃林外走。從桃林回寶華寺禪院,便是策馬奔騰,少說也得兩刻鐘,這樣瘸著腿步行,怕是要天黑才能回去了。

林灼灼懊惱極了,早知道這一世有變,竹林沒了,竹屋也沒了,她就不瞎跑這一趟了,也就不會落到這麼可憐的境地。

正拄著樹枝,一瘸一拐走著時,突然前方林間走來一個挎著小竹籃的小姑娘,看她的穿著打扮,粗布衣裳,頭上係著一塊頭巾,像是附近村裡的小丫頭,十來歲的樣子。

林灼灼頓時一喜,忙瘸著腿湊上前去,揮舞著手打招呼。

幸虧那個小姑娘也是個熱情的,瞥見林灼灼腿腳不便,還主動迎了過來,問:“小姐姐,你這是怎麼了?摔了?”

林灼灼麵上尷尬,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嗯,剛才騎馬太快了,從馬背上跌了下來。”

“呀,看你這樣子,跌得不輕啊,我瞅瞅我身上可有藥。”說著,小姑娘就在籃子裡翻了兩番,還真掏出一瓶跌打損傷藥來,遞給林灼灼道,“虧得我出門帶了,你拿去用吧。”

若林灼灼心細點,會察覺這藥瓶有些貴重,壓根不是普通村姑用得起的。

但眼下的林灼灼,正落難等待救濟,確實觀察不了那麼多,屁股和腿又疼得緊,急需上藥。見小姑娘為人很熱情,也就沒想那麼多,靦腆地接了過來。

小姑娘是真的很熱情,還主動給林灼灼站到路口去把風。

林灼灼起先還有點扭捏,畢竟姑娘家傷在那種地方,要脫下褲子才能抹藥的,怎麼可能沒有警惕心?

但這渺無人煙的山頭,除了信任這個小姑娘,也彆無辦法。

最後,林灼灼尋了個稍稍隱蔽的樹叢,一咬牙,退下褲子,火速把藥給上了。

幸好從馬背跌下來時,馬匹已經徹底停住,林灼灼擦傷不算嚴重。藥粉一敷,疼自然是疼,咬咬牙也就挺過去了。

提上褲子,拾掇好裙子,林灼灼紅著臉走出樹叢。

那個小姑娘正在把風呢,見林灼灼出來了,瞅了瞅林灼灼的走姿,笑著寬慰道:“這藥效果很好的,我哥哥每回破了皮都用它,兩天傷口就愈合了。”

林灼灼要將藥瓶還給小姑娘,小姑娘卻擺著手道:“送你了,今晚你還得再上藥呢。”

林灼灼哪裡肯這樣占人便宜,連忙推辭,可小姑娘委實太過熱情,推辭不過,最後,林灼灼隻得將藥揣進了自己懷裡,琢磨著等會回饋小姑娘一點什麼。

“那是我家哥哥的騾車,今兒個我們兄妹上山來砍柴。恰好就遇上你了,算是有緣。哎,你住哪?坐上騾車送你一程吧。”小姑娘攙扶著林灼灼往桃林外走,指著不遠處的騾車道。

聽到這話,林灼灼心頭一喜,她正腿腳不便,走不動路。

到了騾車前,林灼灼也不推辭,隻在懷裡掏了掏,想掏出點值錢的東西當路費,可懷裡偏偏空空如也。

最後,靈機一動,林灼灼摘下耳朵上那對紅珊瑚耳墜,交到小姑娘手上:“這個你收著,就當做是我的路費,你要是不收,我就不好意思坐你們的車了。”

小姑娘本不願要,聽到這話,也就勉強收下了。

大概是東西太貴重了,村裡出來的小姑娘,從沒見過這麼昂貴的首飾,忙從懷裡掏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