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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璧 伊人睽睽 4322 字 6個月前

迷惘眨眼,不知道公主的話為什麼讓他們笑。隻有林雨若滿心著急,她不相信晏郎君那樣的人會殺人,她同時備受打擊——晏郎君那樣高風亮節的人,也會背著徐姐姐偷腥嗎?

徐清圓美麗入湖的眼睛望著他:“那她年芳幾何?”

李固一滯,目光飄移一下。

擔架旁的一個校尉微微點頭。

李固鬆口氣:“你看,仍是你夫君做的。”

暮明姝淡而涼的聲音恰到好處地壓過眾人聲音:“是呀徐妹妹,女子該擦亮眼睛,不要一味偏袒不值得的人。甘州百姓們義憤填膺,都想讓你夫君給個說法,憑什麼能殺人呢?

李固硬邦邦道:“那是你殺的人嗎?”

將士們神色不自在,又竊竊私語。

粗人們嘿嘿直笑,態度不言而喻。

“她姓甚名誰?”

徐清圓輕聲:“將軍可曾讓人驗屍?”

李固不自在一息,回頭看向身後。於是徐清圓也看到了那擔架上的死者,碎裂的觀音像,以及女子上半身不算多的血跡。那死去的女子果然如公主侍女說的那樣,羽巾長紗裹身,一身雪白潔淨,扮演著觀音。

天下絕不可能有這般聰明的人。

徐清圓吃驚看他一眼,彎眸:“李將軍以為我要用劍傷人嗎?我不會武功的,將軍放心。”

他越說越覺得有道理,嘿笑一聲,還勸說裡頭的女郎:“徐娘子,你可要睜大眼睛看清楚你那夫君是什麼樣的人。我聽說你們昨日相處不太愉快,指不定就是你走後,他背著你偷腥。但是不想你中途又回來了,他顯然不敢告訴你偷腥之事,隻跟你說他無辜。可這天下烏鴉一般黑……哪有人拒絕的了美嬌娘?”

外麵人叫嚷不住,她又聽暮明姝看似支持李固、實則告知她一個訊息的話語,心中停頓一下。

李固:“……”

憔悴虛弱至此,竟還要被外麵的人……

她婉婉道:“有女子暗夜向我夫君投懷送抱,本以為我不在,她可與我夫君春風一度。卻沒想到我在房中,撞破了他們。我大怒之下執劍刺之,這個故事似乎也不奇怪?”

“百姓們在軍營外圍觀,我也不信他們會這麼同情一個出身不好的妓。他們這般急切,隻能是因為這種凶殺案,也許發生了不止一次。甘州百姓人人惶恐,人人想找出凶殺案的凶手,李將軍也為此焦頭爛額。”

而房中的徐清圓坐在榻邊,正垂首替晏傾擦去額上的冷汗。

徐清圓手中劍抬了抬,李固後退一步。

徐清圓詫異地笑:“怎麼,這麼簡單的問題將軍都回答不出,卻說認識她,見過她?”

李固警惕看她。

徐清圓垂下眼簾,望著手中劍身上的血跡:“李將軍為何覺得用劍行凶的人,是我夫君,而不是我呢?”

徐清圓垂眼微笑:“這樣的凶殺案一定發生了一次又一次,我大膽猜測,每一次你們都找不出致命傷在哪裡。李將軍不敢驗屍,因為驗不出來。

外頭竊竊私語聲不斷。

徐清圓:“暫時不必。”

李固深吸口氣,壓住眉目間的陰鷙之色。

徐清圓:“籍貫哪裡?”

李固以為暮明姝是替他說話,不禁點頭,還向公主投去感激一眼。

周圍皆靜。

自從徐清圓出來,風若臉色好很多,兩把刀被他插了回去。風若老神在在:“不錯,如有需求,我可幫你們驗屍。徐娘子,現在需要嗎?”

眾皆嘩然。

“她既死,為何扮成觀音?難道我夫君有什麼與眾不同的癖好,喜歡人扮成觀音?劍上有血,便鎖定為凶器,丟在我們營房中的床下,可既然是凶器,為什麼我們不藏起來呢?

李固暴躁:“本將軍怎麼知道!軍中妓不少,滿足兄弟們,難道本將軍還要一一過問?”

氈簾門開,手持劍器的青衣挽發女郎徐徐步出。

“李將軍想拿我夫君當替罪羊,給觀音案編出一個凶手,給滿城百姓一個交代,是不是?”

李固:“……軍營中的女人就那麼幾個,我自然認識,自然見過了。難道你懷疑我從外麵隨便找了一個女人冤枉你們,我那麼閒?”

李固和營門內的徐清圓說話,語氣就尷尬而和氣:“徐娘子,吵醒你了。你夫君昨夜殺了人,我們已經查清楚了,我得給大家一個交代。煩請你讓你夫君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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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血觀音12

晏傾睡夢中,感覺自己被什麼壓得喘不上氣。那種又熱又冷的感覺,與他多年備受噩夢折磨的境況不同。

正是這種異於尋常的感受,將他的神智喚回。

晏傾艱難地睜開眼,驚駭地發現身子被一人壓著,難怪他在夢境中喘不上氣。這種壓著的方式……

初初醒來的他麵有異色,不禁一手肘撐著床板,另一手拉開被褥去看。他發現自己竟沒有衣物,趴在他懷中的人僅著一肚兜,手腳纏著他,整個身子埋在他懷裡,如同軟骨蛇一般。

青絲散落,褥中的女郎粉腮烏睫,正睡得香甜。

晏傾麵容瞬時詭異中透著一抹赧紅,讓他心慌一瞬:婚後除卻不算多的兩次**,他衣物永遠穿得整齊,也往往在事後不嫌勞煩地要給她整好中衣,生怕她露出一點肌膚。

如今卻是怎樣

他做了什麼?為何二人……會這樣衣物儘褪地纏抱在一起?

晏傾猛地起身,起身動作太猛太快讓他頭暈目眩一瞬。他再一次跌回去倒不是因為頭暈,而是兩人的手腕竟然被一條帕子綁在一起,他倉促要逃離這種荒唐局麵時,手腕扯拉間,將他重新壓了回去。

頭磕上床板,晏傾忍著沒吭氣,隻呼吸灼了一下。而他這麼大的動作,驚醒了懷裡酣睡的美人。

徐清圓霧濛濛的眼睛睜開,從被褥中鑽出來。剛剛睡醒的人麵若桃紅,目如春水,迷離無比地看著床上那透著零落美的青年。

她看得目眩,迷糊中為這樣的美色心動。

徐清圓愛美之心從來有之,模糊中她便伸出藕臂,手指來摸晏傾的臉,迷迷糊糊地湊過去:“神仙哥哥……”

她想親一親夢裡出現的神仙哥哥。

晏傾看她要鑽出來,手還向他臉上摸來,頭一下子更暈,臉上紅暈難掩。她動作間,鎖骨勾出小窪,下方蓬蓬玉雪跳鑽著貼來……

晏傾猛地抬手,用被褥蓋住她,將她牢牢裹在自己身前。

他彆臉,她的唇落在他頰上,讓他心間登的一跳。兩人纏在一起的手腕貼得更緊,滿懷馥鬱芳香,他久病的身子不爭氣沒什麼反應,但欲意繞%e8%83%b8,男子本色,讓他難堪十分。

那絲絲縷縷無法忽視的感覺,讓晏傾額上滲了汗。

晏傾閉著眼:“露珠妹妹,徐、徐清圓……你清醒些。你看清我是誰!”

懷裡的美人沒有動。

晏傾半晌低下頭,對上褥中隻露出一腦袋的徐清圓目光。她眸子清水一樣,正滴溜溜地望著他。

清圓在唇挨上他臉頰的時候就清醒了——做夢哪裡會有這麼真實的觸?感?

夢裡的神仙哥哥哪裡會這樣冷汗淋淋、卻滿腮紅透。明明他們是夫妻,他仍窘迫得無所適從。

其實徐清圓在清醒後,也與他一樣窘迫。

晏傾把她整個身子裹在被子裡,他自己的也一樣。他既不看她的,也不讓她看他的。這個人正經到極致,讓徐清圓害羞之間,又意興闌珊。

徐清圓小聲解釋如今狀況:“你……還記得你昏迷前發生了什麼嗎?”

晏傾目光一閃。

他想起來了。▲思▲兔▲網▲

他便立刻明白自己估計昏迷了不少時間,才造成如今情況。不然徐清圓正在與他吵嘴,都不肯和他挨著,怎麼可能爬上他的床榻,和他赤身相貼,相擁而眠。

徐清圓:“……你不要誤會,我不是故意冒犯你的,是因為你病得厲害,風若找的我。”

晏傾垂著眼,低低應了一聲,聲音微啞。

徐清圓望著他喉結出身,目光落到他有了些胡茬的下巴上,又不好意思地移開了目光。

徐清圓小聲解釋:“我見你一直冒汗,渾身發抖,可那晚你和我吵架時,雖然疲憊些,卻也沒有發病的征兆。我不想認害得你生病的罪,就來照顧你……然後我猜,你之所以那樣,是因為、因為那夜闖入營房的妓,碰到了你,也許碰的地方很多。”

她心中有些酸,卻因為那女子已死而不好表現什麼,隻語氣儘量公正:

“她一定對你投懷送抱,你一時間沒躲開。她走後,你就發病了,是不是?”

晏傾:“.是。拘歉…”

他苦笑一聲:“我以為我好很多了,但還是連累了你……我昏迷了多久?辛苦你了。”

他沉默一下,心裡些許難受:“我總是這樣讓你操勞。”

徐清圓輕輕搖頭。

也許因在被褥中的緣故,徐清圓聲音細細若若:“還好,我也沒做什麼。灌你藥根本灌不進去,而且我覺得那藥也沒用。你昏睡中一直發抖,可是我一碰你,你就會舒服一點。”

她猶豫半天,把自己往被褥中埋了埋:“為了你快點好起來,我隻好把我們衣服都脫掉,抱著你睡。你睡夢中總躲我,我就用帕子把我們手腕綁在一起了。我猜這樣能讓你舒服些,看來我猜對了。”

營帳內一時沉默。

她話中有隱晦的表達,他唯獨能接受她的碰觸。

這樣又甜又酸的心思,徐清圓不打算說,但她分明看到,晏傾臉更紅了。

他顯然瞬間領悟到了她的意思。

晏傾彆過臉,輕聲問:“那你……現在要起身嗎?”

徐清圓:“……嗯。”

他低頭拆開兩人手腕上綁著的帕子,目光在她皓腕上停頓了一下,就快速移開。

在徐清圓眼中,他既淡然又張皇。將他的中衣攏住後,他摸索著把她的衣物遞過來,徐清圓便在被褥下窸窸窣窣地輕輕穿衣。

晏傾低著頭,猶豫很久,才道:“我並未背著你與其他女子做什麼。”

徐清圓怔一下,沒說話。他都被折騰成這樣了,她吃飛醋,無論是對那死去的妓還是晏傾,都很不尊重。

徐清圓的沉默,讓晏傾撩目望來,目若星子。

徐清圓心中歎,他真是芝蘭玉樹一樣好看的人,還擁有這麼澄澈乾淨的眼睛。那妓子心動,多麼正常。

而對上晏傾的目光,徐清圓又知道她瞞不了他多久。她便慢慢說:“那夜闖入你營房對你投懷送抱的軍中妓,死了。”

晏傾一怔。

徐清圓內衫已經穿好,她從被褥中摸出來,躡手躡腳地係上蒼藍色裙裾。背對著晏傾,她腰肢細擺,纖纖可握。

晏傾看得恍惚、冷汗又滲時,漏了一些話,聽她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