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頁(1 / 1)

懷璧 伊人睽睽 4322 字 6個月前

拔劍的人其實是郎君。

“今早軍營中的風波你聽到了吧?死了一個女子……那個李固讓兵士們扛著死人,往郎君的營房方向去了。你知道我不是那種聰明絕頂的人,可連我都覺得這個死人和郎君有關……李固現在要找郎君算賬,郎君偏昏迷不醒,我怕他在郎君昏迷中強行給郎君定罪,隻好來找你。”

這個段落是圖片段落,請訪問正確的網站且關閉廣告攔截功能並且退出瀏覽器模式

徐清圓微一沉%e5%90%9f,便有了對策:“你可有法子在李將軍趕到夫君營房前,帶我提前進入營房?”

這個段落是圖片段落,請訪問正確的網站且關閉廣告攔截功能並且退出瀏覽器模式

徐清圓:“好,那事情便交給我,你不必多問了。”

風若猶疑:“但是……如果真的是郎君殺人,怎麼辦?”

徐清圓:“他若真的殺人,必有他的緣故。不過真相如何此時不重要,先應付眼下局麵便是。”

這個段落是圖片段落,請訪問正確的網站且關閉廣告攔截功能並且退出瀏覽器模式

他心想幸好有徐清圓在,幸好徐清圓又是這樣機敏伶俐的娘子……不然他隻好帶著昏迷的郎君硬殺出去,走一條危險之路了。

--

李固氣勢洶洶地帶兵趕往晏傾所住的營房,要質問那徐郎君夜半殺人之罪。

這麼大的動靜,不可能瞞過軍營的客人們。

韋浮帶著林雨若,雲延王子慢悠悠步來,和暮明姝相彙,幾人都看到了李固臉上的凶煞嚴肅。

韋浮正要打個招呼,李固手一揮:“韋郎君,王子、殿下,不必見外!軍營中有人行凶,本將軍正要前去處理!煩你們幾位一同去做個人證。”

幾人對視一眼,跟上李固。

十來個兵士扛著一個木製擔架,擔架上一襲雪衣,已死的女子冰容玉骨。一尊小觀音像已碎,同樣放置在擔架上,血跡斑斑,與女子衣上的血相迎。

羽巾裹著她蒼白手臂,手臂搭在擔架外。

韋浮輕語:“這就是扮演觀音的女子嗎?”

暮明姝:“看起來是的……真是奇怪,王子,難道關外這邊人人喜歡扮觀音?”

雲延若有所思,搖了搖頭。

他解答:“這邊雖然信佛,但是扮觀音也不是毫無講究。而且這裡信仰混亂,這死去的娘子扮演的當真是觀音嗎?好端端的扮觀音做什麼?我才想問,你們大魏女子都這麼奇怪?”

他們低聲討論著這些,林雨若則望著那屍體,微微一顫。

那死去女子的觀音扮相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詭譎萬分。她突兀地想到了自己兄長林斯年,林斯年經常在屋中雕刻觀音像,且都是閉著眼睛的觀音。

林雨若一直以為林斯年的雕刻玉觀音像,代表的是他對徐清圓念念不忘,他遺憾於自己沒有在積善寺下看到徐清圓的觀音扮相……

可若那代表的,不是情深義重,情深難忘呢?

畢竟,林斯年曾長在甘州。

林雨若打冷戰之時,韋浮回頭關切問她:“怎麼了,被死人嚇到了?臉色這樣不好?若是害怕,便回去歇著吧。”

林雨若猶豫一下後,搖搖頭。

她輕輕拽住韋浮衣袖,道:“我想看看……我不怕的。”

韋浮便不說什麼了。

他們一行人跟著李固,看軍營中人氣勢洶洶地將死人擔架抬到了晏傾的營房外。幾人目光閃爍,卻因不清楚情況,而沒有發作什麼。

李固站在營房門前突然想起一事,轉頭問韋浮:“韋郎君,我請問一下,你們來自長安,律法比我們這些粗人熟悉。大魏律中,是不是殺人償命?”

韋浮溫和有禮;“魏律關於殺人罪,以情形論罪。魏律將殺人分為七殺,謀殺、劫殺、故殺、鬥殺、誤殺、過失殺、戲殺等。其中謀殺還分為共謀和獨謀……”

李固不耐煩打斷:“韋郎君休要拖延時間!我隻問你,人已死,是不是該一命換一命?”

韋浮見他滿臉不耐,隻好道:“若不是誤殺或過失殺,大體上都是要賠命的。”

李固滿意了:“那好。”

他聲震如鐘,直對著營門:“姓徐的,躲躲藏藏算什麼大男子所為?你若要臉,就出來認罪!本將軍對軍營中所有人一視同仁,絕不因你是客人,而枉顧他人性命。

“昨夜你殺人的事,根本瞞不住,軍營中有小兄弟看到了,你如何抵賴?出來償命吧!”

周圍漸漸圍滿了兵士,李固越喊聲音越大,叫陣之勢,聽得人耳邊嗡嗡。

而氈簾紋風不動,無人回應。

韋浮低聲說話時,仍帶著一絲笑音:“這情形有些不對。”

雲延同樣笑:“我們看熱鬨便是。我不信這個李將軍能動得了裡麵那位……”

李固分明要把殺人罪安到晏傾頭上,雖然他們都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也不明白晏傾為何不出來反駁,但在雲延看來,這正是事情有趣的地方。

若是晏傾都不能為自己脫罪,雲延就要懷疑這位大理寺少卿的真實本事了。

一個侍衛擠過來,在暮明姝耳邊低語。

靠近暮明姝的幾個人,都聽到了公主侍衛的彙報:“軍營外圍滿了很多百姓,情緒激憤,要李將軍給大家一個交代,處死殺人凶手。”

幾人若有所思。

暮明姝彆過臉:“這死者身份這麼重要?竟把百姓們招來了?”

她忍不住看那擔架上臉色蒼白、衣上沾血的死去女郎,那女郎麵相單薄,確實貌美。然而她能激起民憤,暮明姝十萬個不信。

李固這邊吼話著,見裡麵不應,李固冷笑一聲,召人闖進去拿下凶手。

一聲不耐煩的男聲響起:“媽的煩死了!大早上嘰嘰歪歪吵來吵去,擾人清夢!”

撲向營房氈簾的十來個兵士,被來人橫刀在手,幾下擋了回去。李固看去,這人使著少見的鴛鴦刀,雙刀在手,眉目鬱鬱,是徐郎君的侍衛風若。

李固嗤一聲:“殺人償命,拿我的刀來!”

他親自上陣,要打敗風若,將裡麵的縮頭烏龜揪出來。

氣氛僵凝時,帳門內傳來女子微驚且怯的輕聲細語:“李將軍,風若,你們莫要打鬥爭吵,吵醒了夫君。”

這聲音……

韋浮一挑眉,看向暮明姝:師妹不是在你那裡嗎?

暮明姝同樣訝然,卻沒說什麼。

他們看到李固如同被迎麵打了一拳,被裡頭那道輕柔的女音激得全身僵住,石頭一般,好久沒反應。

李固回頭,惡狠狠地看一眼向自己彙報的校尉:你不是說她昨夜歇在了公主殿下那裡嗎?你不是說他們夫妻感情不睦,根本沒有同床同室嗎?

被李固用眼神“暗殺”的校尉縮縮頭,躲入人群中,委屈並迷茫。

他一直監督著這裡,昨夜確實看到徐娘子離開了,他沒有看錯啊。可是,徐娘子怎麼又在這裡了?

連她自己都不能這樣傷害他。

徐清圓撿起扔在踏板上的那柄劍,深吸口氣,告訴自己不必害怕。她不能任由他們這樣欺負晏傾,趁晏傾昏迷之際要他死……

風露清愁,婉約寧靜。她像神女仙子一樣美麗,讓李固黝黑的麵容陡一紅,手足無措起來。

“本殿下在這裡,便看不得有人枉顧律法,肆意行凶。”

徐清圓:“原是妓。”

雲延眼中笑意同樣加深。

他問身後將士:“有美人投懷送抱,你們會拒絕嗎?”

“我相信若是讓人驗屍,你們會得出一個結論——劍鋒所傷,絕非致命傷。不然李將軍不會不許人驗屍,急匆匆來找我們定罪。李將軍如此急迫,是覺得我們初來乍到,對此環境不了解,可以糊裡糊塗中定我夫君死罪,處死我夫君。

徐清圓伏身請安,清泠溫婉:“妾身姓徐,上清下圓,普通一民女。和李將軍不同,妾身從未瞞過李將軍什麼重要訊息。”∞思∞兔∞網∞

李固臉皮僵硬。

她烏黑的眼睛光華流蕩,映著劍身上的寒光——劍鋒有血跡。

徐清圓聲音在內輕柔:“將軍指的,可是昨夜有女子不問不管,躡手躡腳闖入房舍,想汙我夫君清名之事?”

李固:“刀劍無眼,娘子不要亂玩。”

徐清圓輕聲:“那這其中,便出現了一個最簡單的問題了。”

徐清圓:“自然不是。”

李固道:“徐娘子,你該知道,本將軍一貫敬重你,所以才對你多有忍讓。但你這般咄咄逼人,卻過於過分。你想為你夫君洗清罪名,卻問些奇怪的問題——本將軍日理萬機,就是叫不出一個軍中妓的名字,這並不奇怪。”

徐清圓心中微怒,看晏傾這樣反應,她已經猜出他為什麼病得這樣厲害了。

李固:“……”

韋浮噗嗤一笑。

徐清圓不答,隻問:“李將軍認識她嗎?可曾見過她嗎?”

李固便回了頭,迎上徐清圓:“你手上拿的就是凶器,還有什麼抵賴的?”

徐清圓輕聲:“李將軍指的,是我夫君用這柄劍殺人嗎?”

徐清圓輕輕歎口氣:“也許上麵這些問題太難,男子狎妓,似乎不會對女子問那麼多,你們根本不在意懷裡抱著的女子是什麼身份。那妾身便問將軍最簡單的一個問題——

她麵朝所有人,聲音雖輕柔,卻足以大家都聽得到:“一個被所有軍人記不住名字、被大將軍想不起來的妓,生前不知被人忽略多少次,為何死後,李將軍就要為她報仇,就要殺人償命,就突然想起來她的重要性呢?

李固:“妓又如何?你看不起嗎?”

李固:“這不明擺著都是血嘛!就是被劍刺死的,有什麼好驗的?”

李固:“……”

李固便語重心長:“你呀,不要出什麼事都怪彆人勾引,守不住身的是你的枕邊人。你怎麼專為他打掩護?”

李固盯著她,一字一句:“你……到底是誰?!”

他粗聲粗氣:“徐娘子這說的什麼話,莫非暗示死者不守規矩?那她怎麼不進彆人的營房?分明是你郎君自己動了心思,說不定背著你叫了女子前來……”

徐清圓微微一笑:“正巧風若以前在長安跟仵作學過驗屍,如有必要,風若一會兒充當仵作驗屍也無妨。”

李固臉色不太好看了,隻是礙於對麵的人是徐清圓,他才沒有發火。

徐清圓:“可她為什麼要來我們營房?軍營管製似乎很嚴,這女子是哪裡來的?”

李固:“……”

她用濕帕子不斷為他擦汗,可他體溫仍高得厲害,身子在昏睡中也微微發抖。隻有她的手每次挨到他臉頰,他緊蹙的眉心才會鬆一下。

徐清圓:“所犯何事充入軍營?”

李固又抬高聲音:“姓徐的,讓女人為你出頭,算什麼好兒郎?有本事出來,與我們對峙啊!”

隻有林雨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