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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璧 伊人睽睽 4374 字 6個月前

應,她長這麼好看,旁的郎君都會多看她幾眼,連風若有時候都會看她看呆,但是晏傾幾乎從來不會多看她幾眼,甚至經常不看她。

徐清圓以前微失落,懷疑自己是否並沒有自己以為的那樣貌美,但若是晏傾有問題……倒正常多了。

而且早晨時,晏傾莫名其妙地跟她說他不行,正常男子會這樣嗎?

可是這樣想的話也不太對……若是晏郎君不能人道,以晏傾的品性,他應該根本不會娶她才是……

徐清圓眸色閃爍幾下時,風若被她的猜測氣得跳起:“你胡說八道什麼?!你都嫁給我家郎君了,難道你不知道他行不行?我們郎君正常得很,就是、就是身體差一點罷了……”

風若口不擇言:“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今日我碰見給整理寢舍的嬤嬤了,人家拿了你的落紅元帕,這就說明我們郎君是……”

徐清圓被他說得同樣坐不住,麵紅耳赤站起來,急得額上生汗:“你、你不要說了!”

她惱他將那種事無所謂地說出來,結結巴巴道:“我們在討論晏郎君的病,你說那個做什麼?我們討論這些,不是為了他更好,幫他治病嗎?而且我現在想起來了,他應當不是不能人道,而是、而是……”

風若:“是什麼?”

徐清圓羞得說不出來,可是他虎目直逼,她隻好側臉,伸指沾了沾茶盞上的水,在案上寫了兩個字。

風若文化水平不高,一時沒有認出來她寫的什麼。他湊過來,徐清圓重複寫了一遍——

不舉。

風若:“……”

徐清圓:“……”

二人麵麵相覷。

風若恍惚:“這和你剛才說的不能人道有什麼區彆?”

徐清圓羞澀且結巴:“應該、應該也沒有太大區彆,可能不能人道是說他一直不行,不舉隻是偶爾不行,你、你……你是他貼身侍衛,你應該比我知道的多吧。”

她捂住臉快哭。

為什麼非要她來說出來呢?

風若陷入長久沉默。

徐清圓挪開捂臉的手,悄悄打量他。

風若敏銳地回她一眼,竟然也和她一樣緊張:“無論如何,你嫁給我們郎君了,就不能反悔。他、他他、他說不定以後就好了,隻要好好治病……”

他說的很心虛,更緊張徐清圓會因此和郎君和離——

那封和離書可是簽好字,一直壓在郎君的書房中。可以說,徐清圓想離開晏傾,隨時可以。

徐清圓鬆口氣。

她小聲:“我才不會因此離開他。”

和風若將話說透了,她的緊張緩解一二,開始有能力思考更多的問題了。

她邊想邊說:“晏郎君服什麼藥,都不告訴你的嗎?我想他服的藥除了那種大補之藥外,應該還有避子之類的作用。一補一抑,兩者一同作用,才有可能導致他像是補了,又像是補得更差了的效果。對不對?”

風若:“你懂醫術?”

徐清圓搖頭:“自然不懂,反正必然是不如你們郎君懂的……隻是照常理推測罷了。我想,隻有如此,才能解釋你們郎君今早突然吐血的事。”

風若連連點頭。

他被徐清圓說服:“不錯不錯,你說的很有道理。他為了你刀山火海都肯走,吃幾碗藥算什麼。”

徐清圓微怔。

她說:“刀山火海都肯走?我與你們郎君……沒有這麼深的交情啊。”

風若支吾一下,說:“他人好嘛。”

徐清圓目光閃爍,不再提這事,而是說:“那他便是為了這門親事順利進行,才做了這種決定。真是的,我哪裡怕被人笑話,我被人奚落又不是一兩日,就算婚期拖延對我來說又有什麼關係。何必為我做到這種地步?”

她黯然神傷一會兒,打起精神:“日後你我二人都要勸著他,讓他不得服用這種對身體不好的藥了。晏郎君不舉的事,我、我、我並不在意,但若他在意,我們慢慢尋醫問著,慢慢補著就是,何至於此呢?”

風若點頭。

徐清圓跟他打聽:“對了,晏郎君婚前,是不是有一段時間,經常去北裡?”

風若:“……你要秋後算賬?這、這長安城中,年輕郎君們去北裡的人多了,官場上的應酬也多在北裡,這很正常,又沒什麼。而且我向你保證,我們郎君沒有讓任何人挨過一片衣角,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

“他去北裡,也許就是純聊聊天……”

他自己說得很心虛,但是偏偏徐清圓聽得很認真。

徐清圓很認真地想,看來晏傾又一次沒有告訴風若他去北裡的目的。

她以前以為晏傾和風若足夠親密,什麼事都會與風若分享。她現在才知道晏傾心裡壓著很多事,風若都是不知道的。

那晏傾父母的異常,風若知不知道——徐清圓這樣想著,便問了。

風若眼睛一眨不眨,回話很淡然:“這沒什麼啊,父母子女之間也有親疏遠近之彆,小時候和長大了的變化多也正常。反正我們郎君又不會和他們一起住,你跟著我們郎君自然平時也接觸不到幽州那邊的人情世故。更多你不懂的,問我們郎君就好了。但是我們郎君多半也沒什麼能告訴你的——就普通的父母子女關係嘛。”

徐清圓噙笑點頭,表示理解。

她心裡此時已經明白風若這是早就排練好的詞,專門等著她問的了。

她一個字都不信,但她不會揭穿。

風若突然想起一事:“對了對了,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們郎君之前為了治病,服用一種叫‘浮生儘’的虎狼藥,說服過四次後就會生機殆儘,藥石罔效,他已經服用了兩次了……”

徐清圓眉頭蹙起:“此事很重要,煩請郎君與我詳細解說。”

二人如此如此,那般那般一番討論,彼此皆有所得。風若更是長長舒口氣,他長期擔心的問題日後有人陪著他,或者替代他,他如何不高興?

總之,今日和風若的這番對話,已經達到了徐清圓的目的。

她起身送客,和風若一同出門。二人再確認最後一遍:“治晏郎君不舉之症的事要徐徐圖之,萬不可操之過急。你與我一同勸著他,卻也不能勸得太多,我不想讓晏郎君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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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兩日,晏傾昏昏沉沉間,在傍晚時醒來。

他睫毛顫動,睜眼便看到了坐在床榻邊正翻著一本書的徐清圓。他一聲未吭,徐清圓一邊百無聊賴地翻書,一邊時不時看一眼他。她某次回頭,驚喜地看到他醒來。

他眼睛琉璃玉石一般,被水洗過,溫靜無比地望著她,不知道看了多久。

徐清圓登時丟開書,趴過來,扶他坐起。

問了他身體是否好一些、可有饑渴之類感覺後,徐清圓很誠懇地向他宣布:“夫君,我有一句話不敢和旁人說,隻敢和你說。”

晏傾喝了水後聲音清潤一些,又因她叫他“夫君”而心不在焉:“什麼?”

徐清圓:“我覺得,我與清雨哥哥之間,不需要太頻繁的夫妻生活。”

晏傾迷茫,沉默不語。他遲鈍的大腦緩緩動起來,沉思為什麼自己醒來,會聽到這樣的一句話。

而且什麼叫夫妻生活……

他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徐清圓臉紅,湊到他耳邊嘀咕:“就是說,不需要太多的周公之禮。”

晏傾:“……”

他麵容抬起,睫毛長敲上揚,清黑的眼眸空白,茫然無比地看著她。

他踟躕半晌,輕聲:“那夜……我讓你不舒服?”

徐清圓硬著頭皮撒謊:“是的。”

晏傾沉默。

可憐的晏傾尚不知道,他昏睡養病之際,已經被徐清圓和風若安上了不舉之症,而他的新婚妻子正在體貼他。

第106章 天仙配22:-)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徐清圓的“是的”,對晏傾來說,不啻於一個巨大打擊。

晏傾默想:我竟那般差勁嗎?

差勁到……讓她再不想與他行周公之禮。

對晏傾來說,這一生,他經曆的挫折太多,而折磨他最多的,其實是他的呆病。這病讓他寡言避世,少與人交,在服用“浮生儘”之前,活著對他困難重重。

但是除此之外,他人生中其他事,反而都順利無比。

他學什麼都很快,看什麼都會一點就通。宮中傳言說太子羨是少年天才,也不算是無的放矢。無論是讀書習字,還是習武弓箭,在他避免老師手把手教授的過程中,他依然能取得不錯的成績。

這些對晏傾都是非常簡單的事。

他當真沒想到,除了他的病,他還會在徐清圓身上認栽。

他不是沒有看過她給的書,也不是沒有去北裡問過諸多娘子們,他甚至在讓太醫配藥時,私下與太醫探討過。晏傾忍著各異奇怪目光,忍著北裡娘子們新奇而嬉笑的打量,自覺自己學得應當還不錯……

徐清圓卻說不好。

晏傾久坐而無言。

徐清圓生怕自己委婉的用詞仍打擊到了夫君的心靈,她似懂非懂,但也大約明白不舉之症,對男子都是十足十的信心打擊。她忐忑地想,自己應該沒有說出他不舉吧……

見晏傾臉色雪白、烏眸看著她不說話,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清雨哥哥?”

過了一會兒,眼睛睫毛眨了眨,在她伸手要摸他臉時,他側了過臉,躲開她碰觸。

他低頭咳嗽兩聲,垂著眼:“露珠妹妹既然不願意,那便不了。”

徐清圓放下心,高興自己解決了這個難題。

但是……

她伸手輕輕拉他手,他微躲了下,在她的任性下仍被她拉到了手。

她勾著他的手晃了一晃,輕聲:“可是哥哥,新婚那日是很風光,但是我一生又不是隻有那一天可以過日子。你一味遷就我,會讓我覺得我連累了你,會帶給我錯覺。”

晏傾側頭看她,踟躕:“我服藥的事……你知道了?”

這是何其聰明的郎君,瞬間聽懂她在說什麼。

徐清圓默默點頭,稍有怨氣。

晏傾目光閃爍,蒼白臉色微有紅意。他若有所思,開始猜徐清圓是不是知道他服了避子之類的藥,怕他損害身體,才提出拒絕周公之禮……

那他服催情的藥她是否知道,熏香中的催情作用她又知道多少……

晏傾眼波流轉間,徐清圓趴在他膝上,將他嚇了一跳。

他褥子上全是身上的汗,還有一股苦藥味,他自己都受不了,她居然直接趴下來。晏傾僵硬而臉紅,目光猶豫著看她,見她抬起臉,烏黑分明的杏眼就著燭火,讓他心頭一晃。

片刻的失神間,他聽到她說:“你不要再服那些亂七八糟的藥了,好不好?”

晏傾默默看她。

反正避子的藥藥效起碼有一年,催情的藥他大約也不需要了……不服也沒什麼。

晏傾頷首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