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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手往茶幾上一扔,便往外走。

“你去哪兒?”

“說了,逛逛。”

“去吃早餐?我還沒吃早餐呢,我倆一起去?這麼久沒見了,你就不想跟我敘敘舊?”

席樾光想想這個畫麵就覺得怪惡心,直接調轉方向,往書房走。

“你就不想跟我呆一塊兒唄!”蔣滬生很樂見自己哪怕治不了席樾,能惡心惡心他也是好的,“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帶。”

“隨便。”

蔣滬生出了門,屋裡終於清淨。

席樾揉揉額角,歎聲氣。

就沒遇見過比蔣滬生更煩的人。

但不得不說實話,工作上的事,他離不開蔣滬生。蔣滬生是他跟一些俗務之間的橋梁,能替他擋下許多他不喜歡的應酬、人際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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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滬生是個入鄉隨俗的主,不管到哪兒,都能像在主場一樣自如。

他去樓下逛了一圈,選定一家早餐店,點了碗蝦皮小餛飩。

坐著等餐的時候,看見收銀台有個姑娘在點單,可不就是早上在席樾屋裡的人。

小姑娘拿著餐牌,四下張望找位子,他適時地招一招手,叫她過來坐。

黃希言聽見有人叫,轉頭看一眼,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走過去,和蔣滬生拚桌。

蔣滬生殷勤得很,給她斟了茶,托腮打量,笑眯眯問道:“弟妹您貴姓?”

黃希言一口茶嗆住,咳了兩聲,窘迫道:“蔣先生平常就是喜歡跟人開玩笑的性格嗎?”

蔣滬生笑了,“還真隻是普通鄰居啊?”

“不然呢?“

“我這不是也看了一回稀奇嗎,以前席樾可從來沒讓普通鄰居在家裡留宿。”

黃希言尷尬得不行,她最不擅長應對蔣滬生這種自來熟的性格。且他的自來熟跟何霄的還不大一樣,不如說,何霄之於他隻是小巫見大巫。

見黃希言不應,蔣滬生也收斂兩分吊兒郎當,正色笑道:“所以姑娘貴姓?”

“黃。”

“黃小姐……”

黃希言被他的這個稱呼彆扭到,“你直接叫我黃希言吧。”

“黃希言……”蔣滬生咂摸這個名字,片刻,想到什麼,“我知道一個人,叫黃安言,你們名字就差一個字。”

黃希言覺得,蔣滬生今天估計就是來治她容易尷尬的毛病的,用以毒攻毒的方法,“……黃安言是我姐姐。”

蔣滬生愣了下,“所以你是……那你跟席樾……”

他摸摸腦袋,現下這個狀況他也有點懵了。

他拿眼去打量黃希言,小姑娘嬌小清瘦,就穿簡簡單單的白T和仔褲,腳上一雙鞋麵乾乾淨淨的小白鞋,清爽單純的學生模樣。說不上多漂亮吧,但皮膚白,說一聲小美女是不為過的。她長了張沒吃過苦的臉,但氣質卻有三分的輕愁,尤其垂眼的時候,眉眼之間總有些散不去的憂鬱。

這類型,是不是席樾喜歡的,他說不準,隻知道秦澄的長相和她完全不同。

如果說,她跟席樾之間真有點什麼,初戀前女友的妹妹,過去的小姨子……

蔣滬生樂了,他得承認,玩還是席樾會玩。

黃希言問他:“你怎麼知道我姐姐?席樾哥跟你提過她麼?”

“你覺得席樾是那種會跟彆人聊前女友的個性?是有一回,秦澄跟我提起來,說席樾初戀女朋友很漂亮,還給我看了她Linkedin主頁的照片。至於秦澄是怎麼知道的,我就不知道了……”

“秦澄是誰?”

“席樾女朋友。”

“哦。”

蔣滬生完全是故意的,眼見小姑娘目光陡然一暗,心裡有底了,方才慢悠悠地補充一句,“哦,糾正一下,前女友。

第12章 (無適的小彆...)

然而,蔣滬生略感意外,黃希言並沒有因為他糾正了那是“前女友”而振奮多少,不如說,她仿佛陷入另外一種讓他看不懂的低落。

蔣滬生笑說:“黃小姐對席樾的這些事情都不知道?”

“我都說了,我隻是普通鄰居。”黃希言笑意已經很淡了,低頭去拿茶杯。

片刻,店裡服務員將兩人各自點的餛飩都端上來,黃希言取了木匣子裡的塑料小勺子,低頭默默地吃。

蔣滬生知道自己再開玩笑,估計氣氛就徹底僵了,正色三分,問黃希言:“席樾在這兒的這段時間,過得怎麼樣?”

“我也才來一個多月,了解不深。他……不怎麼會照顧自己吧。”

“一貫如此了。胃病有沒有再犯,你了解嗎?”

“聽他說過,有時候會胃痛……”黃希言抬頭看他一眼,“蔣先生是合夥人還是助理?”

“有時候是合夥人,有時候是助理,有時候還兼職老媽子……看情況。”蔣滬生一臉的“我就這命”。

這感歎黃希言倒是可以跟蔣滬生共情,不由笑了,“蔣先生過來,是找他有事麼?”

“帶他回深市去,不能老讓他這麼不事生產下去吧,工作室一群人嗷嗷待哺,地主家也沒餘糧了。”

蔣滬生開口,總是少不了插科打諢的腔調,黃希言漸漸已經有些習慣他的語言風格了,可能前頭那句玩笑話,真沒有故意要冒犯她的意思。

蔣滬生感慨,“有才華的人就是有本事擺臉色,他都狂成這樣,我還不是得屁顛屁顛兒跑來好言相勸。”

“席樾哥,狂麼……”

“輕狂的狂。這麼跟你說吧,他微博上發自己畫的畫,隨隨便便就是萬轉,一群圈內人喊他‘永遠的神’。就這樣,他還不滿足,撂下一句,‘我畫的東西是垃圾’,就堅持閉關了。他畫的是垃圾,彆人還要不要活?”

“藝術家永遠要 ‘眼高手低’不是嗎。如果他覺得自己的畫完美得不得了,那不是說明往後就隻能走下坡路?”

蔣滬生定睛看她一眼,笑了,“這話,席樾他跟我說過幾乎一模一樣的。”

黃希言又尷尬了,低頭舀了隻小餛飩送進嘴裡,不接他的這句話。

蔣滬生也拿勺子吃了兩個,抬眼間,忽然注意到,馬路對麵有個人,一直在注視著黃希言,“希言妹妹,對麵有個男生在看。你看看,是找你的嗎?“

黃希言立即轉過頭去。

視線一對上,那男生便大步走了過來,徑直將凳子拉開,往黃希言側對麵一坐,緊跟著看了蔣滬生一眼,蹙眉道:“你是誰?”

蔣滬生笑說:“你又是誰?”

何霄不理她,轉身朝向黃希言,抓耳撓腮的不知所措,“那個……昨天晚上,我真不是故意……”

黃希言笑著搖搖頭,“沒事呀,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我……”黃希言的這個態度,反而讓他更加如芒在背,憋了半天,也沒憋出下一句話。

黃希言問:“你吃過早餐了嗎?”

何霄:“沒有……”

“那你要不要點一碗。”

“我等會兒吃……”

何霄就乾坐著,看著黃希言,安靜了好一會兒,又說:“那個……你晚上,有沒有時間,我想單獨跟你說兩句話。”

黃希言微微笑說:“還不知道要不要加班。”

一旁蔣滬生看熱鬨不嫌事兒大,“不加班也輪不到你,希言妹妹被我預定了,今晚我要請客。”

黃希言抬頭看他一眼。

何霄眉頭緊蹙,“你誰啊?”

蔣滬生笑說:“那就說來話長了。

何霄不想理會這人,看向黃希言,又懇求說:“也不要多久,就耽誤你幾分鐘的時間。”

黃希言捏著小勺子,緩慢地舀動浮在湯頭上的蝦皮,“今天可能確實沒有時間,晚上要跟席樾哥一起給蔣先生接風洗塵。”//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所以,你還是生我的氣是麼?”

黃希言在心裡歎口氣,她真的不喜歡這樣被追問,本來就是被動型人格,遇事喜歡逃避,“我真的沒有生氣。我也知道你想說什麼,我可以提前告訴你,我不在意。”

何霄緊抿著嘴,沉默了好一會兒,說道:“那你知道,我是想告訴你,我也不在意麼?”

黃希言張了張口,不知道如何接他的話。

何霄站起身,“反正,今天晚上關店之後,我去你家門口等你,你什麼回家,我就等到什麼時候。就跟你說兩句話,說完我就不會再打擾你了。”

丟下這句話,何霄就轉身走了。

蔣滬生笑眯眯問黃希言,“你們在意不在意的,打什麼啞謎呢?”

黃希言說:“這和你沒關係。”

“喲,這句話耳熟,聽著怎麼像是跟席樾學的?”

“……”

“跟我沒關係,怎麼順著我的話說要給我接風洗塵呢?”

黃希言歎聲氣,抬眼,看著他,“席樾哥平常有沒有跟你提過?”

“提什麼?”

“蔣先生你這個人,蠻煩人的。”

蔣滬生哈哈大笑。

-

早上去單位,將剪輯過的視頻給同組編輯過了一邊,兩人都判定沒問題,發送給了主編。

主編來了之後,審過,給她們反饋意見,通過了。

黃希言還沒來得及鬆口氣,鄭老師過來找她,說報社跟市轄的某縣級市的當地報社合作,有個為期幾天的交流會,包含理論講座,和一些實操性的課程。

“名單上麵有你,你中午回去休息一下,下午四點跟社裡的車子一起過去。有些你負責的報道任務,到時候我在微信上布置給你。電腦記得帶上。”

突如其來的出差任務,完全解救了黃希言,她正好不知道怎麼應對今天晚上非要去她家堵門的何霄。

她很害怕何霄會對她說出什麼無法挽回的話。

中午,黃希言回家一趟,收拾了換洗衣服和日用品,提上行李箱,回到報社。

和她一起去的,還有三個人,兩個記者一個編輯,都是社裡相對年輕的同事。原本也應該有趙露璐,單位照顧懷孕的女同誌,出差的任務一概能免就免。

四人兩男兩女,很平均,和黃希言一道同去的女記者姓沈,黃希言叫她沈姐。

去的那個縣級市,離市裡很近,開車過去也隻要半小時。

市區範圍很小,看著也不甚繁華,落後了大城市不止五年的感覺。

晚上,是那邊的招待方統一設宴,黃希言作為實習生,全程小透明狀態。

晚飯後沒有彆的項目,大家就回賓館休息。

安排的賓館,名稱前麵雖然綴了一個“商務”,條件也就一般,價格也很便宜。至於衛生狀況,不去細究,也不是住不下去。

黃希言和沈姐住一個標間,沈姐先去洗澡的時候,黃希言給何霄發了一條消息,告訴他自己出差去了,有什麼事情,等她回去再說。

何霄沒有回複她,估計可能是生氣了。

這個交流會的會程安排,第一天和第二天,是各種講座和理論培訓,第三天和第四天,是新聞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