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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起來,可惜就在眼皮底下來不及了。它隻能警覺地叼起娃娃往高處跑去。

“站住!”齊天晚喊道,麵團弓起背,看看前麵又回頭看看他。

齊天晚試圖講理:“把她還給我,我給你做個新的,保證一模一樣。”

麵團才不要新的,這隻就在嘴裡,誰知道新的在哪裡呢,萬給了後人類又不給它做了,它就什麼都沒有了。

齊天晚見哄勸不了,也沒有強硬去抓,而是給賀杭撥了個視頻通話。

賀杭正在雪場準備滑雪,見齊天晚給自己打視頻,一臉驚奇地接了過來。

“嗨,兄弟,你竟然跟我開視頻,是不是我家麵團闖禍了?”

齊天晚嚴肅的大臉出現在鏡頭裡:“你的貓叼走了我的娃娃,你快讓它給我還回來。”

賀杭一時間還以為自己聽說了,呆愣片刻後突然爆笑出聲:“你說什麼?哈哈哈哈,娃娃?是哪種娃娃,你竟然會有娃娃?快讓我看看!”

齊天晚早知道他會笑自己,不理他的調笑切成後置攝像頭對準了黑貓。

麵團聽到主人的聲音腳步頓住,瞪大眼睛朝手機裡看。

“麵團,麵團小寶貝,你有沒有想我,幾天沒見了,你瞧著瘦了。快讓我看看天晚的娃娃長什麼樣,這一團黑乎乎的是什麼?”

娃娃那一頭蓬亂的炸毛頭發本來就亂七八糟的,被黑貓叼在嘴裡,看不見臉,隻能看到一點白乎的手腳,也分辨不出來到底什麼樣。

“乖寶寶,把娃娃還給人家,等我回來給你買十個娃娃好不好?乖,聽話,今天獎勵你多吃一個凍乾!”

麵團腦袋朝前探了探,金色的眼睛轉著似乎是在思考。

“再加一個貓條行不行,等回去了我給你找隻漂亮的母貓作伴!上次看中的那隻白貓也行。”

似乎是打動了麵團,它喵了一聲,嘴一張,叼在嘴裡的娃娃就掉了下來,齊天晚立即上前伸手接過。

娃娃被拿走了,黑貓有點急,但齊天晚護的比它還緊,彆想從他手裡奪走了,它隻能憤怒地站在爬架上喵喵叫。

拿到東西了,齊天晚直接掛斷視頻,手機丟到沙發上,伸手撥開娃娃的頭發露出她的五官。

和新雨現在有點不知道該用什麼心情麵對七天晚了,她也不跟他對視,眼睛轉到其他地方,原本偏內眼角的星星高光都挪到了外眼角去。

齊天晚再次驚訝地瞪大眼,娃娃的五官竟然能動,那可是線繡上去的,實在是太靈動了。

他不自覺伸手摸了一下。

和新雨以前被摸眼睛的時候就想張嘴咬他了,可惜她的嘴張不開,隻能做出凶惡的表情嚇唬他。

“啊呼。”她的眉毛倒豎,星星高光挨著上眼皮,嘴巴大張,一幅凶的不得了的樣子。

他不是怕鬼還想消滅她麼,嚇死他哦。

齊天晚當然不可能被她這幅樣子嚇到,他的心砰砰跳著,嘴角竟不自覺逸出了一抹笑容來。

“真可愛。”他喃喃自語地摸了摸娃娃的嘴唇繡線,摸上去還是實線的手感,有點點粗糙和凸起。“好神奇啊,怎麼變成這樣的?這幾條線我也沒有繡過,難道是變出來的?”

這種事和新雨也解釋不了,見齊天晚沉迷研究她的繡線問題,一點都沒被嚇到,她腦袋往前一磕,撞到了他手心裡。

現在發現了吧,她不是普通娃娃,是鬼娃娃,她會吃掉他的!

她用力往前撞了兩下,在人類手上的力道就跟輕輕碰了下沒什麼區彆。

齊天晚用掌心擋住她的腦袋,在她頭上揉了下,終於不再研究五官變化了,低聲道:“對不起,昨天是不是嚇到你了,我以為家裡鬨鬼,你被那隻鬼控製了,才想著買符。”

這下換和新雨目瞪口呆了,她以為就自己腦洞大,沒想到齊天晚的更大,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所以他是為了救自己。

那現在知道沒有彆的鬼了,那隻鬼就是自己,他都不害怕麼?不想驅走自己?

憤怒的眼神轉為疑惑,眉毛也糾結地彎出一條弧度。

齊天晚輕易從她臉上看出了她的疑惑來,隻覺得實在是太可愛了,往麵前捧了捧:“我不會把你驅走的,你也不會傷害我不是麼?”

和新雨哼了一聲,那誰知道呢,如果有能力她也想哦,那不是做不到麼。

但這點缺陷她怎麼可能跟人類說,萬一人類抓著她的性命使勁威脅怎麼辦。

她的聲音像蚊子一樣小,齊天晚沒有聽清楚,他恍然明白過來兩次聽到的蚊子聲是怎麼回事,原來是娃娃在說話,並不是真的蚊子。

“你想說什麼?”

他將耳朵湊到娃娃嘴邊試圖聽清楚,和新雨扒著他的耳朵朝裡麵大喊:“壞!蛋!”

可惜湊這麼近也隻是大點的蚊子聲,根本就聽不清,可能人類的耳朵接收不到這個頻率。

齊天晚有些遺憾,他對這隻成精的娃娃感到莫大的好奇心,沒辦法交流真是令人苦惱。

他現在也不說自己是無神論者了,娃娃的出現讓他的世界觀徹底破碎原地重組,好在他接受的非常快,沒有絲毫心理障礙。

齊天晚非常想知道這娃娃因為什麼變成現在這樣。

“還是聽不見,既然你能發聲,那隻要將你的聲音放大就行了,我來想想辦法。”

他們公司不生產這樣的設備,但他有認識做助聽器的公司,或許能解決這個問題。

齊天晚捧著娃娃開始打電話,詢問了幾個人之後,問到一個可以幫忙定製的公司。

“行,回頭我錄製一下聲音你們看看是多少分貝,能不能再幫我多做一樣東西,放大的聲音直接連到我的耳機裡。可以?那行,沒問題。”

和新雨豎著耳朵聽他打電話,他要給自己定做一個擴音器?那以後自己說話人類也能聽到啦!

原本低落的心情一掃而空,她也勉強接受齊天晚的解釋,遇到靈異事件他都沒有第一時間懷疑到自己頭上,還想來解救他,聽聽,多麼感人,這人果然還是最愛她的,現在還願意為她定製擴音器方便交流,可見他的真心。

和新雨就勉強原諒他一次了,但關櫃子這件事還需要他解釋,她可沒有那麼大度,會被人類一點小恩小惠就迷的找不著北。

既然齊天晚能溝通,和新雨的心思又活泛了起來,還有最後一天,她是不是還能離開?

可溝通不了,說不出自己的想法,齊天晚也沒辦法幫她。

和新雨苦惱地皺起眉,嘴巴都抿成了上彎的弧度。

“你有話想對我說?”一直關注她的齊天晚問道。

和新雨眨眨眼,這是她做的最不費力的動作了。

“要說什麼?”他期待地問。

和新雨朝他翻起白眼,明知道她說了也聽不見,這麼問真的很紮心。

“你識字麼?要不然你在我手機上打字,啊,你被做出來才幾天,應該不認識拚音吧,這可怎麼好。”

和新雨想說她認識,她識字,有大學文憑的那種,她不是文盲!

努力將手臂抬高,最近總是擺動手腳,跟人類健身過一樣,手腳也有力氣許多,能抬起來一些了。

她朝齊天晚的手機撲騰去。

“你認識?”齊天晚驚奇地打開手機切到備忘錄裡調出輸入界麵。他習慣用九宮格,這比全鍵盤速度要快一些。“你真的可以打字嗎?”

他把小娃娃放在手機麵前,這麼小一隻娃娃都還沒有他的手機高。

和新雨記不得很多事情了,看到什麼東西都是憑借本能想起來的,在看到打字界麵前,她隻確定自己識字,卻不知道字怎麼寫怎麼打出來,這會感覺又來了。

她懷著激動的心情努力用手臂去觸碰中間那個鍵。

因為手臂太短腦袋太大,按的時候腦袋頂住屏幕了,她隻能一邊歪著腦袋一邊去按,還得用眼角餘光看自己有沒有按對地方。

然後,然後無事發生。

和新雨忘記了一件事,她現在的皮膚是布料,手機屏幕是無法感應布料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和新雨哇一聲就哭了,兩顆碩大的淚花掛在眼睛上,嘴巴委屈成波浪線。

“用不了。”她竟然用不了。

好不容易等到人類願意幫忙的時候了,可他們無法溝通,她真的要急死了。

齊天晚輕輕捏了捏她手上的刺繡:“彆著急,你是想點這個鍵是麼,你指揮,我來幫你點。”

和新雨哼哼唧唧地按了下左邊,手挪開後齊天晚再跟著點一下。

因為和新雨的速度很慢,齊天晚也隻能慢慢等著,她的腦袋太大,時不時會遮住屏幕,讓他看不出來她按了哪個,於是齊天晚隻好按照感覺胡亂按。

“是這個?”

和新雨立即用腦袋撞他的手:“不是不是不是。”

齊天晚刪掉,繼續按下一個:“那是這個?”

“也不是!”

他接連按錯了三個,和新雨急的快要罵人了,好容易等他按對了,下一個字母又要重複這個過程,和新雨隻能瘋狂朝他飛白眼。

等兩個字終於打出來,時間都過去半個小時了。這半個小時就做了常人兩秒能做的事,齊天晚卻一點都沒覺得無聊焦躁,反而興致高昂,臉上幾乎樂出花來。

然而等他看清楚娃娃打出來的字時,笑容瞬間凝固,他心頭微震。

那是最常見卻又最令人揪心的兩個字。救命。

它在向自己求救。

齊天晚再三確定:“你確定要說的是這個?”

和新雨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她又用腦袋撞了齊天晚的手指一下,示意他繼續給自己打字。

這次花了更長的時間,終於又打出來四個字。

“我,是,人,類。”

這就是和新雨一直以來想跟人說的,她是人類,她被困在娃娃身體裡了,她真的很想出去。

在發現娃娃成精時齊天晚都沒有激動成這樣,手機都因為沒握穩重重摔在了地上,他沒有立即去撿手機,而是將娃娃轉過來麵向自己,震驚地問道:“你是人類?你怎麼會是人類?”

這個問題和新雨也想問,如果她知道自己為什麼變成娃娃她就不會這麼苦惱了,既然能上身肯定能離開,可問題是她真的想不起來,她沒有任何記憶。

齊天晚腦海裡各種思緒混雜,他很快問了一個問題:“你想讓我救你,怎麼救你?既然你是人類,那,那你的身體呢?”

他沒有直接問你是活的還是死的,這有點太不禮貌了。

和新雨趕緊用腦袋去頂他的手,表示自己要用手機。齊天晚撿起掉在地上的手機捧到她麵前。

“死了。我要,從娃娃裡,出來,投胎。”

齊天晚打完字後讀了一遍,心下默然,竟然不在了,難怪。

“你希望我幫你從娃娃裡出來讓你去投胎?”

他這麼快就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和新雨期待地仰起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