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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個意思,她要出來。

齊天晚苦惱地皺著眉,要是彆的忙他或許還能想想辦法,可把一個魂魄從娃娃裡弄出來,這種玄學事件可就太為難他了。

瞧著娃娃滿懷期許的大眼睛,齊天晚隻能歉疚地搖頭:“抱歉,我實在沒有這方麵的經驗,我可能做不到。”

和新雨眼裡的光一點點垂落下去。

是她想太多了,一直以來都把希望寄托在齊天晚身上,就沒想過他能不能辦得到。對普通人類來說,能買到的就沒有任何效果的假符咒,還不知道要被騙多少錢。連齊天晚這樣的有錢人都會上當。

最後的希望落空,和新雨麻木地倒向他的手心。

齊天晚還以為她出什麼事了,趕緊把她捧了起來。“你沒事吧,還好麼?不然我帶你去廟裡試試,也許挺講經會有點效果。”

道觀不行那就換寺廟,總有一個能行的吧。

已經在手心裡躺平的和新雨立即往上一出溜,果然人類還是有辦法。

第20章

說要去寺廟倒也沒那麼快,還有很多事都沒有搞清楚。

但和新雨卻有點著急。

“明天,頭七。”

明天傍晚之前一定要離開,和新雨彆的都記不清楚,這一點卻是刻印在腦子裡一樣記得清清楚楚。

隻是經曆了這麼多失望打擊,她其實已經隱隱有了種感覺,自己可能真的走不掉了。

她想最後掙紮一下,萬一呢,萬一老天爺還是願意站在自己這邊的呢?

齊天晚沒想到娃娃上的鬼才去世沒幾天,世事無常,他也不知道該安慰些什麼。

“彆太傷心。”他乾巴巴地道。

和新雨愣了下,隨後笑了,眼睛彎彎的,眼裡刺人的高光都柔和了下來,短短的手在他手指頭上點了點,像是在道謝。

她對自己死亡這件事並不怎麼傷心,可能是發生的太快了,也可能是現在的棉花腦袋讓她記不清楚很多事,記不得就沒有牽掛也就不會傷心了。

這樣也挺好的,她肯定可以投胎的特彆順利。

齊天晚沒想到她看上去一點都不難過,倒是他想太多了。

兩人交流著,一整個上午都要過去了,還是有人來敲門齊天晚才驟然清醒過來。

來人是賀杭雇來的上門照顧麵團的阿姨,今天見到屋主人了,阿姨稍稍有些拘謹。

齊天晚下意識將手裡的娃娃藏進懷裡不讓人看見,和阿姨打過招呼,看著她熟練地給麵團梳毛剪指甲玩玩具,換貓砂打掃衛生。

想起件事,齊天晚朝阿姨開口問道。

“你知道哪個寺廟比較靈驗麼?”

阿姨被搭話嚇了一跳,想了一下道:“我們每年都去霞光寺拜拜,那裡求平安最好,去年我丈夫得了癌症,我上山去拜,結果手術成功,恢複的特彆快,今年已經全好了。”

齊天晚不需要求平安,他覺得這能治愈完全是醫療水平不錯的結果,跟拜佛沒關係。

他又問:“那你有沒有認識會捉鬼的大師?”

阿姨哎呀了一聲,竟然道:“原來您信這個啊,我跟你講大師都是假的,之前我們那有個可以氣功延壽的大師,後來被抓了,一個符賣一千一張,都是騙人的呢。不如供個關公像,能保家宅平安。”

感情這還是個信神佛不信鬼的。

關公像倒是個好主意,等下午他去店裡看看娃娃有沒有感覺。

和新雨的存在雖然給齊天晚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可他對彆的鬼神存在還是覺得很虛幻,也對將和新雨從娃娃中弄出來這件事很茫然。

工作上遇到再困難的事都沒有這麼令他束手無策。

阿姨收拾完後很快離開,時間已經中午,齊天晚簡單吃了些飯,他吃飯的時候,和新雨就陪在一旁

他找了個杯子,讓娃娃靠著杯子站著。

本意是湊近一點和娃娃說說話不冷落她的,和新雨卻覺得他這做法未免太殘忍了點。

好歹她曾經是個人,知道麵前那盤蒸魚是怎樣鮮美的味道,也知道那盤鍋包肉有多下飯,偏偏這人還非讓她站在這看著,不知道她現在喝不了水吃不了飯麼!

和新雨氣到臉頰都鼓了起來,也不知道那棉花是怎麼被她吹起來的,上眼皮完全壓成一條直線,嘴巴彎成個缺了一橫的三角。

齊天晚才剛吃了兩口,一抬眼看到她的表情,不由自主放下了筷子,疑惑地問道:“你怎麼了?”

還怎麼了,在一隻娃娃麵前表演吃播這像話麼。

和新雨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上次看齊天晚吃飯還是他自己下的清水麵條,看上一眼就沒食欲,今天這兩盤菜完全勾起了她的食欲,可偏偏她又隻能眼饞,難不成把她泡在菜湯裡?

齊天晚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才發現自己好像是有點殘忍了,他思考良久猶豫著道:“要不,我給供奉點香火?”

和新雨眨巴了下眼睛,似乎可行。

好吧,她收回剛剛的偏見,這人還是很為她著想的,一直在積極幫忙解決問題。

齊天晚於是就近跑腿下單了些香燭紙錢,下單完之後他問了個問題。

“你叫什麼名字?”

和新雨愣了一下,想了好一會才想起來,自己似乎是叫新雨,她跟麵團自我介紹過一次來著,可能是附在娃娃身上久了,剛剛她一時間竟然都沒有想起來。

齊天晚將手機立在她麵前,和新雨晃著手臂在上麵點了很久。

拚音打出來後有好幾個待選項,齊天晚看著手機上的幾個詞組念道:“心虛信譽心語?你叫心語?”

心語就是這隻娃娃本來的名字,怎麼這麼巧,附在它上麵的人也叫心語,也許冥冥中就是有這麼一種力量促成了這個巧合。

和新雨輕輕擺了擺腦袋。

跑腿小哥到的很快,齊天晚還沒在家搞過這種迷信活動,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在桌子上擺好香燭之後將菜分出來一半放在香燭前,想了想又把和新雨拎過來放在後麵供上,現在畫麵看著很滑稽。

齊天晚點了香,不熟練地對著桌麵拜了一下:“這是為你準備的,吃吧。”

檀香味道在客廳中嫋嫋散開,麵團一臉驚奇地瞪大眼睛仰頭看著。

和新雨期待地張開嘴等待,等待,等待。

等到香都燃到一半了,她張開的嘴慢慢閉了起來。

齊天晚一直關注著她,見她的表情有些失落,探頭問道:“沒吃到?”

娃娃左右搖擺表示沒有。

齊天晚沉思:“是不是我沒有喊你的名字?”

他喊了好幾次和新雨的名字,又拿了一個蘋果放在盤子邊。

和新雨還是搖頭,她一點感覺都沒。

一人一娃相顧沉默,最後麵團沒忍住跳上桌子低頭要吃肉,被齊天晚一把抓住後頸給拎了下來。

供奉這一套竟然不管用,不止和新雨吃驚齊天晚也挺吃驚。

難道那些流程都是假的麼?

想到這,他熄滅香燭,簡單收拾一下後,將娃娃揣進口袋拿上車鑰匙就直接出門了。

這大概是齊天晚成年後的第二次衝動,第一次就是上午什麼都不顧就急匆匆地撂下工作趕回家,現在他臨時開車帶著一隻娃娃跑去寺廟。

要知道就是逢年過節齊天晚都不會往寺廟來,他跟這個地方就絕緣。

大周末的,霞光寺裡人還挺多,大多是來祈福的,剩下就都是來遊玩的,畢竟要爬山,這大夏天挺熱的。

好在本地的山並不高,體力好的人四十分鐘就能爬到頂。

齊天晚今天要上班穿了西裝皮鞋,出門匆忙竟然都忘記換了,這會看著通往山上的階梯腦袋瞬間清醒過來有些許後悔。

還是太衝動了些。⌒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和新雨對外麵很好奇,腦袋從他口袋裡探出來,一雙眼睛左瞧瞧右看看,這裡她沒來過。

“加油。”

扒著口袋,她大聲喊道。

齊天晚捕捉到蚊子哼哼,低頭和她對視了一下,摸摸她的頭發,繃緊雙腿朝山上走去。

一個小時後,後背大汗淋漓的齊天晚站在了霞光寺前,他擦了把額上的汗,沒在門口停留,徑自朝裡走去。

進去時他還有些微緊張,生怕這些佛像會對和新雨造成什麼威脅,一般孤魂野鬼都沒辦法進入寺廟,會讓它們很痛苦。

但和新雨仍舊精神奕奕,一雙眼睛亮晶晶的,被他用手擋住眼睛時還用腦袋撞撞他讓他快點挪開。

齊天晚一邊放下心來又一邊覺得不好,這裡好像也沒什麼用。

像是印證他的猜測,一人一娃很快轉完了大廳,完全無事發生地看遍了所有神佛像,最後還花錢找了個麵目祥和慈愛的大和尚。

齊天晚不跪這些東西,直接坐在了大和尚對麵的蒲團上,大和尚讓他說出自己的祈願內容,結果齊天晚將口袋裡的娃娃捧了出來。

“大師,我想讓你幫我看看我的娃娃。”

和新雨站在他手心裡緊張地看向大師,這位大師能不能看出她不對幫她解決困境呢?

大和尚還是頭一次聽到這麼奇葩的要求,視線不由自主垂下看向娃娃,他疑惑地眨眨眼,又眨眨眼。

“這隻娃娃,唔,這隻娃娃,挺可愛。”

齊天晚:“……”

和新雨:“……”

他當然也覺得娃娃可愛了!

齊天晚覺得有點離譜,和新雨有點失望。

“大師沒有看出來什麼不對麼?”齊天晚又問。

大和尚於是又道:“萬物皆有靈,好好對待身邊的事物,也許它會守護你的平安。”

這話說的似是而非,聽上去像是有些什麼東西,又好像什麼都沒有說。

齊天晚工作中最討厭這樣打啞謎又來回拉扯的客戶了,他直截了當地道:“大師,我覺得我的娃娃可能鬨鬼了,她會動還會跟我交流,她說自己是人,是意外到娃娃身體裡的,我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不知道您有沒有驅鬼的辦法。”

這次換大和尚無言了,大和尚看著他的臉又看看他的衣服,這長相不像是有精神病的樣子,可能工作壓力太大抑鬱了,出現幻覺了。

大和尚在懷裡摸了摸,衣服裡好像有個口袋,他從裡麵摸出來一張名片。

“我大學是讀心理學的,明華路56號精神科的主任專家是我的導師,專業水平過硬,你可以去谘詢一下,年輕人就算工作忙也要多關注自己的健康,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不要太拚了。”

“還有啊,不要太迷信,相信科學,相信黨和國家。”

和新雨的眼睛已經變成了蚊香眼,她聽到一個和尚說不要迷信,鬨鬼了去看精神科。

阿這阿這,現在的和尚都這麼與時俱進了麼,怎麼都是唯物主義啊。

所以,她的脫身計劃又一次失敗了是吧。

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竟沒有太失望,可能是這和尚的語氣太鄭重太好笑了,她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