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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號小裴申請不主動掛電話。”裴疏槐說,“你現在要補覺吧?我們可以打一晚上的電話嗎?我打呼嚕給你聽。”

祁暮亭笑著說:“可以。”

裴疏槐把手機放在枕邊,先對著鏡頭學幾聲豬叫,然後躺了回去,開始睡覺。

祁暮亭看了會兒鏡頭,見裴疏槐真老實睡覺了,才把音量調低,掀開被子。房間隻剩下一盞床頭燈,大雪被窗簾擋在外麵,整座莊園都很安靜,沒有打擾他聽裴疏槐的呼吸聲。

太輕了,要把手機貼在耳邊才能聽到。

祁暮亭閉上眼睛,暗自道了晚安。

第二天的戲排在上午九點,鬨鐘還沒來得及工作,裴疏槐就先醒了。他起床的時候有些懵,後腦勺蹭著枕頭東滾滾西滾滾,眼睛就是睜不開。

“好困啊……”

裴疏槐蹬了蹬蹄子,好想再睡個回籠覺,但他很有自知之明,這一覺睡下去,再醒來估計就得是晚上了。沒辦法了,裴疏槐決定再眯一會兒,一次性睜眼挺腰下地,絕不放棄。

就要睡著了,裴疏槐聽見祁暮亭的聲音。

“寶貝,起床了。”

他腦袋彈了一下,臨門一腳被喊醒了睡意,含含糊糊地說:“再睡一分鐘。”

60秒後,祁暮亭準時說:“起床。”

“再眯一會兒……”

“越眯越困,待會兒更難受。”祁暮亭哄著說,“先起來,吃個早飯就不困了,今晚就早點睡。”

裴疏槐哼哼唧唧地在被窩裡活魚亂擺,把自己癲個半醒,終於翻個身,伸手就要抱祁暮亭,沒抱到。他遲緩地睜開眼,身邊哪有人啊,是電話還沒掛。

裴疏槐抿了下唇,徹底醒了,但還在發呆,覺得這不能怪他,剛才祁暮亭那幾句太像在他耳邊說出的了,那些不能太賴床的早晨上午,祁暮亭都是這麼哄著他起床的。

“沅沅,起來沒?”

“起了。”裴疏槐拿起手機,看見祁暮亭的臉。他揉了揉眼睛,被教訓了一句,就不敢再揉了,起床去浴室洗漱。

祁暮亭本來在喝咖啡看新聞,這會兒就喝咖啡看小裴,時不時陪著說說話。等裴疏槐洗漱完,要下樓了,他就發了紅包,給小裴買包子吃。

裴疏槐說:“我又不是小學生,還要你給早飯錢啊?”

“那你多買點。”祁暮亭說,“請你朋友們吃早飯,今天劇組的下午茶我安排過了。”

裴疏槐嘿嘿笑:“謝謝大佬!”

“裴!”

隨雨寄從後麵跑近了,伸手搭上裴疏槐的肩,“大早上給誰打語音……”他看到那個小框,喔唷一聲,“這位是?”

“我男朋友,祁暮亭。”裴疏槐指了指隨雨寄,給祁暮亭介紹,“隨雨寄。”

祁暮亭點頭,“你好。”

“祁總好。”隨雨寄笑著揮了下手,跟裴疏槐擠眉弄眼一下,主動把人放開了,徑自往前走。

祁暮亭說:“好了,趕緊買早飯去。”

“知道了,你趕緊繼續補覺吧。”裴疏槐揮揮爪子,在祁暮亭的注視下掛了電話,幾步跟上隨雨寄,“走,我請你吃包子。”

隨雨寄說:“我想吃牛肉餡餅!”

“沒問題。”裴疏槐給他展示祁暮亭發的紅包,“我很有錢。”

“那再給我買一杯咖啡。”隨雨寄敲詐。

“買!”裴疏槐說,“我也要喝。”

兩人買好早餐,坐在咖啡館外吃包子。隨雨寄買了一杯什麼花裡胡哨拿鐵,裴疏槐比較簡約,要了杯冰美式,過了會兒黎菀過來,跟著敲詐了一杯鴛鴦拿鐵。

“喲,冰的。”黎菀壞笑,“可彆又拉肚子。”

“一連冰而已。”裴疏槐哼哧半隻包子,吃得特香。

幾人把早餐吃完,一起端著剩下的咖啡去了片場,走到門口,小簡衝上來,把裴疏槐拽到一邊,小聲說:“你昨晚是不是帶人去酒店了?”

裴疏槐:“啊。”

“晨間新聞。”小簡拿出手機,快速調出截圖,是一張熱評截圖。

“‘三字男藝人深夜叫外賣’。”裴疏槐說,“截圖發給我,我給鷺看看。”

小簡一邊給他發圖,一邊說:“這個熱搜是在早晨六點多上的,那時候人不多,再加上幾乎是秒撤,所以現在沒怎麼傳播。”

裴疏槐把圖轉給阮鷺,挑眉,“秒撤?”

“祁總的人乾的唄。”小簡慶幸,“幸好祁總不信。”

這時阮鷺回了微信:【艸!誰評論的?他才是鴨子鴨子鴨子!(憤怒emoji)】

裴疏槐輕笑,“他信了才怪嘞。”

小簡歎氣,“真搞不懂,這人圖什麼啊?他怎麼敢的啊,到底何方神聖?”

“祁暮亭的親戚。”裴疏槐嘖了一聲,“不過太煩人了這傻逼,我忍不了。”

“啥意思?”小簡勸他熄火,“我跟你說啊,親裡親戚的平時都得來往,這其中的那條線太難把握了,你去找他的茬,萬一影響你和祁總的關係怎麼辦?反正祁總會解決的,你坐享其成不好嗎?”

“他解決他的,我解決我的,不礙事啊。”裴疏槐看了眼排戲表,說,“明天下戲早,我要去捶這傻逼一頓。”

“千萬彆。”小簡操著老母心,“萬一他回去找家長告狀,家長再去找祁總的家長,然後反過來要給你立規矩怎麼辦?豪門的日子不好過啊!我裴哥!”

裴疏槐薅他頭發,說:“兒子做了這麼有排麵的好事,家長還有臉出麵?”

小簡說:“萬一家長和兒子一樣不要臉呢?”

“簡單。”裴疏槐說,“一家三口一起捶唄,一賤三連。”

第77章 乖寶

飯館222包間,祁暮亭姍姍來遲,早到的三人紛紛起身,為首的中年男人笑著喊了聲“暮亭”。

“不好意思,路上堵車,我來晚了,請見諒。”祁暮亭說。

“不晚不晚,燕城每天到這個點都堵得很。”陳章側手示意,“暮亭,快請入座。”

祁暮亭解下圍巾,脫了外套,掛在不遠處的立架上,轉身入座。他穿的白色中高齡毛衣,衣領邊緣的深紅色%e5%90%bb痕若隱若現,在冷白皮上格外明顯。

陳章和太太對視一眼,抬手給祁暮亭倒了杯熱茶,說:“暮亭,你剛回國,我們本來不該這麼急著請你過來,但是家裡這小畜生實在是不懂事,我們尋思著在電話上說不夠有誠意,又怕耽擱久了害你誤會,傷了咱們兩家的情誼,隻能厚著臉皮耽擱一點你的時間。”

父親的態度已經算是卑微,陳思坐在邊上垂著頭,感覺臉熱得發痛。

“舅舅說的哪裡話,我既然答應邀請,就是也想早點解決這樁事情。”祁暮亭抿了口茶,擱杯,“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沒那麼不好解決。在我看來,二十出頭的年紀,也是成年人了,有些道理和規矩應該不需要彆人來說。”

開門問罪,陳章心裡一沉,說:“……是這個理兒,但暮亭,你也知道,我和你舅母就這麼一個孩子,從小是嬌慣了點,所以讓他現在還不懂事。”

“舅舅,您是知道我的,我喜靜,向來不喜歡旁的什麼在我麵前蹦躂。”祁暮亭話鋒一轉,語氣溫和不少,“不過我一想阿槐也才這個年紀,也是頑皮愛鬨,心裡也就沒那股戾氣了。”

“暮亭,你這話就說得不對了。”陳章也算個人精,立馬說,“我雖然不了解那孩子,但你從小就挑剔,眼光高得很,能被你看上的,肯定是頂好的,雖然和陳思年紀相仿,但肯定比他懂事多了。”

“舅舅說的是。”祁暮亭輕笑,“阿槐隻是和我鬨騰著玩,和我撒嬌,那些不好聽的事,他從不做。”④思④兔④網④

陳章聞言略顯尷尬地扯了下唇,隨即伸手推了把陳章,斥道:“還不給你表哥道個歉!”

陳思抿緊唇,臉煞白,愣是一下沒動,一句不坑。

“臭小子,你——”

“舅舅,不必勉強。”祁暮亭抬手製止,“不是真心的道歉,說出口也沒用,道了歉,事情也不一定能解決。”

陳章收回手,在大腿上蹭了一下,說:“暮亭,你是怎麼個意思?”

祁暮亭說:“第一,《奉天》這個劇組,陳思必須退出,以後但凡是阿槐在的劇組,他都不能在。第——”

椅子腿猛地蹭過地麵,發出噪聲,陳思突然站起來,恨恨地瞪著祁暮亭,“憑什麼?”

“小思!”陳太太伸手拉住陳思的胳膊,用眼神示意他趕緊坐下,和祁暮亭橫什麼橫,嫌人家今晚脾氣太好嗎?

“既然是說正事,就請不要隨便打斷彆人。”祁暮亭對陳章說,“舅舅,您和舅媽平時再忙,孩子的教育還是不能耽誤,幸好包間裡沒外人,否則平白惹得彆人笑話。”

這話已經說的夠重了,陳思“誒”了一聲,說:“我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他!”

祁暮亭不喜歡仰視,裴疏槐除外,他沒有看陳章,繼續說:“第二,熱搜的餘聲,陳思自己處理好。第三,以後但凡出現一條陳思和阿槐相關的熱搜,我都算在陳思頭上。第四,陳思以後不能私下打擾阿槐。”

“你沒有權利——”

“閉嘴!”陳章一把拽下陳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怎麼跟你表哥說話呢?”

作為父親,陳章肯定是要護著兒子的,可祁暮亭的性子他清楚,這事兒本也是陳思不占理,去撬自家表哥的牆角,還把人對象送上黑熱搜挨罵,祁暮亭能忍才怪了。他從邀請祁暮亭來赴飯局開始就覺得臉皮刺刺兒的疼,臊的!

“本來就是!”陳思挺著脖子,“這是我的自由!”

“你的自由太過火,打擾了我們。”祁暮亭不喜歡講道理,看了眼腕表,稍顯不耐,“我並不是在和你商量。”他看向陳章,“舅舅,不要再有第二次,希望表弟不會讓我為難。”

陳章說:“絕對不會了。”

“這件事請您和舅媽務必要上點心。”祁暮亭抬起茶杯,和陳章輕輕碰了一下,溫聲說,“畢竟你們隻有這一個孩子。”

陳章握杯子的手一抖,茶水濺出來,落在沒人動筷的精致菜肴上。他扯了扯唇,澀聲說:“誒。”

“你威脅誰呢?祁暮亭,彆以為你能一手遮天了!”陳思甩開陳太太的手,起身衝到祁暮亭跟前,卻突然頓住了。

祁暮亭的左手放在腿上,無名指圈著一隻翡翠戒指,和裴疏槐手上的那枚一模一樣,一看就造價不菲。

怎麼回事?祁暮亭竟然還給裴疏槐送戒指了!

“畜生!畜生!”陳章衝上來把陳思一把薅到後麵去,自己擋在兩人中間,對祁暮亭說,“抱歉,暮亭,我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他!”

“是啊,暮亭。”陳太太也跑過來,眼眶紅紅的,“他以後絕對不會再做這種糊塗事了。”

“舅舅舅媽都這麼說了,我自然信。”祁暮亭起身,“時間不早了,我還要去見阿槐,先走一步。”

飯菜一口沒動,陳章也不敢再留他,說:“誒,慢走啊,開車小心。”

祁暮亭穿戴好大衣和圍巾,頷首告辭,幾步走到房間門口,開了門。

裴疏槐靠在走廊的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