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頁(1 / 1)

休息幾天。”

祁暮亭說:“聽阿槐講,裴總以前總是操心他,可現在他懂事了,好好生活,認真工作,裴總也能少憂慮了。”

“是啊。”裴津煙歎息,“以前我總盼著他懂事,可如今他真懂事了,我欣慰之際又有點悵然若失。”

“孩子總是要長大的,可不論他怎麼懂事,都是裴總的弟弟。”祁暮亭說。

裴津煙聞言麵色鬆了不少,下一秒又驚覺祁暮亭這是拿裴疏槐來軟化她的心腸,好一朵詭計多端大白蓮。

裴津煙抿唇,正色道:“祁總的意思,我是明白了,那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

祁暮亭頷首,“裴總請講。”

“我很支持自由戀愛,但小槐是我的弟弟,他的事情我做不到不聞不問。”裴津煙盯著祁暮亭,“他喜歡異性還是同性,在我眼裡沒有任何區彆,前提是他喜歡的這個人是否值得。說實話,祁總,這個人是你,讓我有一點不放心。”

“他是我的初戀,我已經帶他回去見了家中長輩,長輩很喜歡他。我的公司,我的居所,他都可以自由出入,在旁人眼裡,他與我是一樣的分量。”祁暮亭說稍稍一頓,語氣柔和不少,“裴總,你的顧慮和擔心我都清楚,也很理解,但我待他有真心百分百,也同樣不容置疑。”

裴津煙驚住了,“祁董同意了?”

祁暮亭失笑,“我們是真心相愛,大伯為什麼不同意?”

裴津煙被說沉默了。

她之所以不放心,一是因為祁暮亭本身,二就是忌憚祁暮亭的家庭,祁家這幾爺子都不是善茬,裴疏槐進去就跟狗崽子進了狼窩沒分彆,可如今祁暮亭不僅帶裴疏槐回了家,家中也同意了,態度端正誠懇,她還有什麼由頭可說?

祁暮亭不動聲色地觀察敵情,見裴津煙顯然氣勢驟減,便趁熱打鐵,“裴總和父親常年忙碌工作,家裡隻剩下三個人,如今阿槐和我在一起,同時也多了人關心他照顧他,裴總在外麵的時候不也能更放心嗎?”

裴津煙被戳中軟肋,嘴唇翕動,沒有回答。

“阿槐想要當演員,圈裡人心沉浮,可隻要我在,沒人能欺負他。往後他要去做其他喜歡的事,我不插手,但也能給他提供一層保障。”祁暮亭說,“我說這些,不是威逼利誘,隻是坦誠相待,想讓裴總更放心。”

裴津煙沉默良久,苦笑著呼了一口氣,“祁總,說的是。”

“今天來,是要在裴總這裡爭取一聲同意,雖然沒有人能阻礙我和阿槐戀愛,但裴總是他的姐姐,我不想讓他為難。同時也是想向裴總表態,讓你放心,如果你能真心地祝福我們,阿槐會很開心。”祁暮亭說。

這軟硬兼施,誠懇強硬兩手抓,不愧是祁暮亭。裴津煙籲氣,說:“好,我同意你們在一起,但醜化還是要說在前頭。我們裴家雖然比不上祁家,但小槐是我弟弟,也是家裡嬌慣著養大的,我不許他在彆人那裡受委屈。”

“我明白。”祁暮亭頷首承諾,冷不丁地說,“姐姐放心。”

“!”

幸好裴津煙沒喝咖啡,不然會嗆死在這家咖啡館。她乾咳了兩聲,拿起手包,“那我就先走了,還得去見見我爸。”

“慢走。”祁暮亭端起咖啡,“我要喝完。”

裴津煙一時分不清他是不是又在挑釁了,警惕地不搭腔,冷豔著臉,踩著細高跟走了。

等了半分鐘,祁暮亭拿起桌邊的手機,撥通電話。

“喂?”裴疏槐嗓音沙啞,“怎麼樣?”

“行動取得成功。”祁暮亭問,“還沒起床?”

“我渾身都沒力氣。”裴疏槐控訴,“剛才起來上廁所,腿軟,差點沒摔我一屁股蹲!”

祁暮亭操心道:“幸好沒摔,否則傷上加傷。”

“還不是怪你?”裴疏槐抱怨,“每次都不守信用。”

祁暮亭笑道:“你不是說在床上說的話可以不認嗎?我是跟你學的啊。”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裴疏槐罵自己笨蛋,恨恨道:“我要給屁股上一層鎧甲。”

“我覺得可以。”祁暮亭淡定地說,“脫起來是麻煩了點,但也是情趣。”

經過這兩碗,裴疏槐哪還敢跟他玩情趣,一聽就打哆嗦,慌忙說:“我餓死了!”

“少跟我起勁,老章報信了,說他給你端飯,你不吃。”祁暮亭問罪。

裴疏槐嘟囔,“好清淡啊,而且我想跟你一起吃。”

“我馬上回來。”祁暮亭喝完咖啡,抽紙擦嘴,起身說,“想不想吃什麼?”

裴疏槐心裡有數,不敢覬覦火鍋燒烤火雞麵,說:“我想吃麵,你煮的。”

祁暮亭哪會煮麵,菜都沒洗過,聞言卻故作淡定的高手姿態,“我回來給你做。”

“好嘞。”裴疏槐喜滋滋,“那你認真開車,我先掛了。”

祁暮亭應聲,離開咖啡館,加足馬力往家裡趕。

這邊裴疏槐掛了電話,躺在床上癱了屍,發了顛,無聊了,趴起來寫論文大綱。

不知不覺,時間過去,草莓把親爹迎進了門。

後腰覆上一隻手,頗有章法地揉按,裴疏槐頭也不轉,把平板往邊上一移,“你覺得哪個論題好?”

祁暮亭隻說:“排除第二個,點太大了。”

“OK。”裴疏槐挪回平板,手指在屏幕上不斷來回,嘴裡念著神秘口訣,最後敲定好運氣被隨機點中的選題。

祁暮亭幫他按了一會兒,說:“我下去煮麵了。”

真要煮啊,裴疏槐質疑,“你會毒死我嗎?”

“如果毒死了,我給你陪葬。”祁暮亭親親他臉蛋,起身出去了,留下裴疏槐趴在床上和草莓人眼瞪狗眼,都不是很放心的樣子。

“難道咱們是小看他了?”裴疏槐嘀咕,不信,揉了把草莓,“走,下去圍觀。”

人慢吞吞,狗屁顛顛,父子倆一起下樓,逼近廚房,但沒有擅自進入,都躲在門口先打探情況。

偌大廚房明亮乾淨,祁暮亭戴著深灰色的圍裙,兩隻袖子挽到胳膊肘,正站在台子前,一手操刀,一手切菜,頗有姿態。

裴疏槐忍耐不住,領著兒子湊近,看見菜板上那一坨鮮紅的西紅柿,“西紅柿麵?”

“西紅柿蛋麵。”祁暮亭趕人,“沒事乾就去看電視,站著也不嫌累。”

“您這會兒倒心疼我了?”裴疏槐撇嘴 ,心想這刀工……怎麼說呢,說它不好吧,每一塊都切得大小差不離,齊齊整整,說它好吧,切一下仿佛要費多大功夫,不知道的還以為祁暮亭有第三隻看不見的手,手裡拿著一把看不見的尺子,供他量下刀的位置。

好容易切好番茄,祁暮亭放下刀,拿出玻璃碗打蛋。

“啪!”

“差點沒濺我臉上。”裴疏槐噔噔噔後退三步,遠離危險。

祁暮亭技術跟不上,但傲氣不減分毫,偏頭睨他一眼,“你妨礙我發揮了,出去。”

裴疏槐說:“我想看,這樣可以增加我吃麵時的幸福程度。”

“那你想吃的到底是我下的麵,”祁暮亭“啪啪”打碎一顆蛋,“還是我下麵?”

裴疏槐不說話,溜咯。

第63章 父子

十五分鐘後,祁暮亭麵色鄭重地端出一碗熱氣騰騰的麵條。

裴疏槐雙手疊放在桌上,挺%e8%83%b8抬頭,嚴肅地看見麵碗放下來。

經典的紅黃綠搭配讓整碗麵都呈現出青春洋溢的氣質,鋪滿大半湯麵的碎裂蛋黃,皮肉藕斷絲連的番茄塊,稍顯纖長的蔥花,以及猩紅的紅色湯底無一不讓裴疏槐暗自驚恐。

祁暮亭虎視眈眈,裴疏槐強忍神情,大拇指“咻”地彈起,“你竟然沒有把雞蛋炒焦,好棒!”

祁暮亭矜持頷首,說:“快嘗嘗。”

草莓抬起爪子扒拉裴疏槐的褲腿,如果它能成精,恐怕都已經跳起來把裴疏槐拿起的筷子打飛了。

可惜它做不到這臨門一打,裴疏槐也找不到不吃麵的理由,如果能重來,他不會作這個死。?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筷子試探性地夾起一根麵條,裴疏槐低頭咬住,筷子和眼睛都不動了,過了足足十秒,他遲緩地抬起頭,在祁暮亭期待又忐忑的目光中換了一種更柔和的措辭,“那什麼,請問你是把鹽當空氣了嗎?想放多少放多少?”

隻是太鹹,完全有可能進步,祁暮亭態度端正地遞過水杯,“我下次注意。”

裴疏槐一邊接過水杯,一邊批判性地嘗了一塊番茄,嘶聲呼氣,擰眉喝水,質問:“這番茄是不是加狠活了,比檸檬還酸?”

“……我加了一點番茄醬。”祁暮亭說。

這個“一點”的具體數值有待商榷。

裴疏槐願意為了愛,給祁暮亭最後一次機會,他夾起蛋塊放進嘴裡,神情比寫論文時還要嚴肅認真。

祁暮亭屏息等待幾秒,裴疏槐輕輕放下筷子,伸手攏了下肩上不存在的披風,目光憐憫,“抱歉,祁先生,是我錯了。”

“啊?”祁暮亭謹慎。

“我想吃你做的麵並且在半分鐘前仍舊對它心存僥幸,我罪大惡極。”裴疏槐抬手,將桌對麵的祁暮亭招到身邊,拍肩安撫,“我以後再也不提出這種傷天害理的要求了。”

竟然這麼嚴重,祁暮亭歎氣,但他不放棄,“再給我一次機會。”

“饒了我。”裴疏槐的微笑由假變真,“不過你願意為我下廚,我還是很感動滴。”

祁暮亭苦笑,伸手捧他臉蛋,掌心挨著臉腮輕輕揉搓,“再點個單吧,我讓廚房給你做,或者點外賣。”

“算了,這個點,彆麻煩廚房了,也彆點外賣,等送過來我都開始做夢了。”裴疏槐摸了下肚皮,“我也不怎麼餓,你餓嗎?”

祁暮亭搖頭。

“那回去睡覺吧,彆折騰了。”裴疏槐自我補償,“不過明天早上我想吃蟹黃包。”

祁暮亭記下,瞥了眼蹲在一旁的草莓,吩咐道:“去把麵吃了。”

草莓聽不懂人話,但看得懂人心,一轉頭,一扭%e8%87%80,撒丫子跑了,狗命也是命。

“你這威力大的。”裴疏槐驚歎。

“不許損我了。”祁暮亭手掌挪動,攏住裴疏槐後頸,兩人一起上樓。

裴疏槐不忘操心,“麵呢?”

“有人處理。”祁暮亭趁機說,“再給我一次機會?”

裴疏槐語氣冷漠,“不好意思啊,有些事情,絕對是事不過二。”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莫欺少年窮?”祁暮亭不死心,“我擁有驚人的進步空間,未來必定給你驚人的驚喜。”

“驚喜有一半的可能會變成驚喜。”裴疏槐死守陣地不動搖,“我不願意嘗試。”

沒法子了,祁暮亭拿出大殺招,附耳說:“我塗口紅給你看。”

裴疏槐有點心動,死撐道:“昨晚都看夠了,而且今晚再看,明天你就可以給我的屁股收屍了。”

“你買了那麼多,不用不是浪費嗎?”

“不浪費。”裴疏槐早有準備,“我可以送給伯母,揚阿姨還有其他姐姐們。”

祁暮亭麵色一變,“你有多少好姐姐?”

“就那麼幾個。”裴疏槐得意,“我可是很招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