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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禮貌誒。”

祁暮亭揉他腦袋,沒有說話。

裴疏槐正欲說話,兜裡的手機震動起來,他摸出來一看,竟然是裴翊來電。接通,三兩句話,掛斷,他轉頭看向祁暮亭,遺憾地說:“今晚不能和你開心一下了,我爸叫我回家。”

這個點了,祁暮亭說:“他是不是要教訓你?”

“聽語氣挺凶的,但他也不能把我怎麼樣。”裴疏槐不怕,站起來說,“你喝酒了,不能開車,你要回蘭因公館嗎?要的話我讓酒店的司機送你,不要的話我就順路載你去文樺彆墅附近的酒店。”

“不回蘭因公館。”祁暮亭跟著他往停車的地方走,怪不甘心的,“不可以帶我回家嗎?”

“等我先回去探探我爸的口風。”裴疏槐腳步一頓,等祁暮亭跟上來才繼續邁步。

祁暮亭若跟著一起去了,不論是為著麵子還是彆的,裴翊今晚都不會多說裴疏槐一句,但擅自插手彆人的家事不是祁暮亭的教養所為。裴疏槐說:“這點事情我都解決不了?我在你心裡是個小廢物嗎?”

“不是。”祁暮亭在裴疏槐欣慰的目光中大鵬展翅,“是個小白癡。”

裴疏槐打開副駕駛的車門,推搡著祁暮亭上車,關門前還給了祁暮亭的腦門一爆栗。

到達離文樺彆墅最近的萬泰酒店,裴疏槐去前台解鎖總統套房,囑咐說:“送碗解酒湯上去,早餐清淡點。”

“好的少東家。”招待人員吩咐下去,隨後替祁暮亭引路,“先生,請跟我來。”

祁暮亭與裴疏槐擦身而過,抬手攏住他的後頸,裴疏槐仰頭,與他雙?唇想碰,一觸即分。祁暮亭壓製不舍,說:“搞不定就打我電話。”

“晚安。”裴疏槐說。

回到文樺彆墅已經淩晨一點,三樓書房的燈還亮著,裴疏槐直接上去敲門。

“進來。”

裴疏槐推門而入,這還是他第一回麵對麵地看見裴翊,對方人到中年還貌色不減,年輕時的風流倜儻,這會兒更成熟精明。

裴翊正在書桌邊看文件,裴疏槐走過去,喊了聲“爸”。

裴翊抬頭看向好久不見的兒子,莫名頓了幾秒,才說:“坐吧”。

這是要好好談談了,裴疏槐拉開椅子落座。

“我聽說你去演電視劇了?”裴翊說。

《同一條緯線》是一邊拍攝一邊製作,殺青後的製作周期不需要太久,裴疏槐說:“估計不用多久,您就能給我貢獻播放量了。”

“彆跟我嘻嘻哈哈的。”裴翊拍桌,“大學不好好念,讓你去公司你不去,你去當戲子,像什麼樣?!”

“我不想和您圍繞‘戲子’展開一係列的爭辯,咱們誰也說不動誰,純粹是浪費口水,但公司不是我有我姐嗎?她比我更適合吃這碗飯,您不是也很看重她嗎?還是說,”裴疏槐傾身,語氣乖張,“您隻是重用她,卻沒想著把公司交給她,啊……您到底為什麼瞧不上她啊。”

裴翊開始頭疼了,“我沒有瞧不上她。”

“是,您隻是覺得女兒不能繼承您的家業,隻是單純的重男輕女外加一點封建一點大男子主義而已,哪怕裴津煙足夠努力足夠優秀,也隻能讓你改觀,動搖,但你還是心存不甘,想著把我這攤爛泥扶上牆。”裴疏槐隨手拿起筆筒裡的一根筆,五指靈活地轉動起來,“當年媽媽因為嫁給您在事業巔峰時期息影,這是她的選擇,我無權置喙,但是有句話我今天跟您挑明了說,我的生活我要自己做主,誰也彆想來支配我。”

裴翊不怒反笑,“你當初為什麼選擇讀藝術學院?是為了跟我置氣,跟我唱反調,你真有這麼喜歡當演員?”

“當時不論,現在嘛,其實說實話也談不上特彆喜歡,但我覺得挺有意思的。”裴疏槐說。

仔細想想,他沒有特彆喜歡的事情,也沒有明確的畢業工作選擇,哪怕他不走演藝這條道路,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或許他本身就更像一條隨心所欲的鹹魚。

“好,此事先不提。”裴翊摁摁眉心,“我聽說你最近和祁家的太子爺走得很近?”

裴疏槐轉筆的速度一慢,“您不會連我的私人社交都要插手吧?”

“你和那些狐朋狗友天天瞎玩,我懶得管你,但祁暮亭不一樣。”裴翊沉聲道,“你不要和他走得太近。”

“哦喲。”裴疏槐真心誠意地震驚,“我以為您會很開心呢,兒子這也算是為您攀上了金枝吧?”

裴翊懶得跟他計較,計較也是氣死他自己,“你能和祁暮亭攀上交情,我確實會開心,但是走得太近,不好。”

裴疏槐不懂。

這小傻子,裴翊歎了口氣,“祁家沒有善男信女,彆看那祁承整天笑哈哈的,像個陽光快樂大男人,但他年輕時候的風評你聽過沒?”

“沒。”裴疏槐也不感興趣,“而且我們不是在說祁暮亭嗎?”

“……”不要生氣,不要生氣,裴翊做了次深呼吸,“行,我就跟你說說祁暮亭。祁家如今掌權的是祁承,但祁家的繼承人卻不是他的兩個兒子,而是侄子祁暮亭,這是因為祁暮亭有能力有手腕,又在他身邊一手培養,於公於私都能予以重用。”

裴疏槐“嗯嗯嗯”,“這一點我顯然知道了。”

“那我就說點你不知道的。”裴翊白他一眼,“‘中和療養院’,你沒事乾可以去哪裡逛逛,祁暮亭的親生父親祁潤現在就住在那裡養病。”

裴疏槐沒見過祁暮亭的父母,甚至沒聽他提及,“您什麼意思?”

“當年祁家內部爭權,祁承和祁潤兩兄弟爭得是頭破血流,家族內部爭權奪利,古今有之,本也算不得什麼,但祁暮亭是祁老爺子最看重的孫子,有他站隊,無疑是給祁承加了一塊重要的砝碼。祁老爺子離世後,祁承當家,祁潤被送到中和療養院,名為養病,實為軟禁。”裴翊歎了口氣,“要當家作主,沒有手腕是不行的,但對親生父親都如此冷酷,不論是為自己的前途還是為了彆的,都叫人齒寒。”

“第一,祁暮亭為什麼站隊大伯而非生父?其二,祁老爺子離世前後發生了什麼?其三,祁暮亭再冷酷再狠絕跟我有什麼關係?”裴疏槐聳肩,“他的這一麵又不針對我。”

“他能對父親這樣,遑論其他人?他今天待你和顏悅色,明天你犯了他的忌諱,他就會立馬翻臉,毫不留情。”裴翊把話說重,“你在他眼裡的價值是什麼?比不比得上他們祁家那些一起打江山的老資曆,對那些人他都是說去驅逐就驅逐。”

“我一不覬覦他的家產,二沒有算計他的念頭,三不曾背叛欺騙,”裴疏槐在心裡默默補充,四不打算給祁暮亭戴綠帽子,“我能犯他什麼忌諱?至於我的價值……”

他摩挲下巴,自顧自地解答:“他見了我就開心。”

金錢地位,前途家業,祁暮亭什麼都不缺,可很少開心,所以這算不算他的價值?

這回答有些恐怖了,裴翊沉凝半晌,問:“你長得也不搞笑啊,他為什麼見了你就開心?”

“……”裴疏槐微笑,“可能是被我帥的。”

裴翊無言以對。

“總之,我是不會和祁暮亭保持距離的。”裴疏槐起身,“時間不早了,您早點睡吧,我也得早點睡了。”他揮揮手,笑眯眯地說,“明早還得去送小祁同學上班呢。”

裴翊拍桌而起,“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您2G了。”裴疏槐頭也不回地扔下重磅炸彈,“打啵兒睡覺的關係。”

第52章 情歌

裴疏槐回到臥室,心情不能說漣漪輕湧,隻能說毫無波瀾。和裴翊說的話不是逞強,他的確不在意祁暮亭的往事,人都是多麵的,祁暮亭在外如何,他不在乎,他隻看重在他麵前的祁暮亭。

但折騰一晚確實沒有睡意,裴疏槐快速洗了個澡,靠坐在床頭打開手機。祁暮亭在半個小時前發了兩條微信:

【戰況如何?】

【小裴同學健在否?】

裴疏槐笑了笑,回複小兔子OK表情包,本也沒想祁暮亭現在回複,不想對方是個生命力頑強的夜貓子,勞累一天還能玩手機。

【挨罵了?】

裴疏槐快速打字:【沒有,怎麼還不睡?】┆思┆兔┆網┆

【要確保小裴同學的安全。】

【小裴同學已經安全到我方據點了。】裴疏槐隨機抽查,【解酒湯喝了嗎?】

祁暮亭發來一張照片,是一隻秀氣的空碗,表示喝得一滴不剩。

裴疏槐很滿意:【小祁同學做得很好,獎勵一朵小紅花。明天還要上班,早點睡。】

祁暮亭回複語音:“明天休假,你有空嗎?”

明天周六,裴疏槐不上課,說:“有空?要約我?”

祁暮亭直接打了視頻電話過來,儘管裴疏槐自詡宇宙宙草,認為自己哪怕是披麻袋也能帥翻蒼穹,此時也不免嚇了一跳。他快速跑到浴室照了下儀容,把頭發梳得整齊之後又覺得這樣太做作了,於是伸手抓了兩下,讓它呈現出一種自然的慵懶。

很好。

裴疏槐又回到床頭,蓋好被子,接通電話,祁暮亭的臉瞬間映入眼簾。裴疏槐無辜柔弱的雙眼遭受來自女媧超絕技藝的衝擊,立馬單手捂住雙眼,求饒道:“離我遠點,要被你帥瞎了!”

祁暮亭輕笑,說:“嘴巴這麼甜,明天給你買冰芋頭糕吃。”

“換成冰芋頭炒冰吧。”裴疏槐放下手,“要約我乾嘛?先說好啊,我很大牌,不好約。”

“我看了下天氣預報,明天氣溫合適,帶你出去玩,去不去?”祁暮亭說,“去釣魚?”

裴疏槐嘴角抽搐,真誠地說:“有沒有激情一點的活動?”

“你想怎麼激情?”祁暮亭說,“我都可以配合。”

大晚上的不能瞎撩,否則傷敵一千自損一千,裴疏槐於是正經地說:“騎馬?賽車?打拳?”

“打拳就算了,競技場上沒有感情,我怕把我們的感情打碎了。”祁暮亭無視裴疏槐遭受羞辱後憤怒的目光,自顧自地想了幾秒,說,“去騎馬吧?是真馬還是旋轉木馬?”

裴疏槐恨恨地說:“真馬!遊樂場排隊三小時暢玩三分鐘,傻子才去,而且人也太多了。”

“好,那就帶你去騎大馬。”祁暮亭成功約到人,語氣輕柔不少,特像那狼外婆,“好了,快點睡,明天我來接你。”

“車都沒有怎麼來接我?”裴疏槐寵溺又體貼地說,“我來接你吧。”

祁暮亭得寸進尺,“我不想吃酒店的早餐。”

“給你帶一份。”裴疏槐嘴角上翹,語氣冷酷,“有事沒事彆撒嬌。”

祁暮亭被這個詞語雷到了,沉默三秒後顯然接受了自己在裴疏槐眼中的神奇濾鏡,無比順暢地說:“不要。”

這俏皮的略顯上揚的尾音,裴疏槐忍不住撓了下耳朵,警告道:“二哥,ooc也要有個限度,否則我是要退貨的。”

“哦。”祁暮亭臉色不好了,“你說說,你比較喜歡怎麼樣的我?”

裴疏槐不好說他就好強勢蠻橫凶冷臉凶人那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