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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倦地解釋自己的雛菊還在,隻是大腿破皮,要消炎,祁暮亭三分囑咐七分命令他中午得吃清淡的,但已經將“兄弟被壓”刻入大腦的陸安生不信。

吃過午飯,裴疏槐接到一通電話,是裴津煙。裴津煙是大忙人,忙起來幾個月大半年見不到人,此前裴疏槐和她在微信上聊過,這還是頭一回電話聯係。

“喂。”他不太熟練地喊,“姐。”

裴津煙應了一聲,語氣無奈,“抱歉,最近在忙收購的事情,實在轉圜不過來,今天我回不來,生日禮物已經在路上了。”

不知道是因為他到底不是原主,還是因為真正的他也很熟悉這種戲碼,所以裴疏槐並沒有什麼波動,平淡地說了聲“好”,然後又補充了一句,“忙也注意身體,年紀輕輕的,彆累垮了。”

“喲,還會關心人了?”裴津煙大為驚奇,“長大一歲,懂事了不少嘛。”

“我一天有七十二變化,你是沒見識過。”裴疏槐說,“姐,不用感到抱歉,工作最重要,我知道你身上擔子重。”

裴津煙沉默幾秒,沒說什麼矯情話,隻說:“生日快樂,弟弟。”

掛斷電話,裴疏槐莫名的有些低落,他喝了口西瓜汁,有些困擾地問:“哥,你說我們為什麼會來到這個世界?”

或者說,他為什麼會來到這個世界?

“可能因為爹媽需要個孩子,也可能是因為他們一時興起有了個孩子,覺得來都來了,那就留下吧。”陸安生聳肩,“緣分而已。”

裴疏槐撇嘴,“萬能答案,敷衍。”

“我不這麼覺得。”陸安生看著裴疏槐,難得正經,“世界上有許多事情都是說不出道理的,但‘存在即合理’,很多時候,我們也需要唯心一點。”

他像是在解答裴疏槐嘴上的問題,可看著他的眼睛,裴疏槐又覺得他話裡有話,是在解答他內心的疑惑。陸安生竟然是個心細的人,裴疏槐偏頭,驚奇地笑了笑,說:“勉強覺得你說得有理。”

“哥說的每句話都是道理。”陸安生臭屁,“行了,快吃,吃完帶你去找慕老三,當然他們不重要,有漂亮小姐姐們。”

裴疏槐警惕,“彆,祁暮亭知道了,我會完蛋。”

陸安生沒想到他這麼沒骨氣,才談沒多久就這樣,再過段時間,不得在家裡跪鍵盤了?愁死個人,陸安生覺得不能這麼下去,不容置疑地說:“必須去,平時就算了,今天你生日,你是老大,他不高興也得給我憋著!”

就是,裴疏槐瞬間有了誌氣,生日都不能囂張一回,那其他時候更沒指望?所謂家庭地位就是要靠自己爭取,沒有勇氣,怎麼成功?

“好!”裴疏槐拍桌,“今天我不僅要玩個痛快,我還要夜不歸宿!”

兄弟還有救,陸安生大為興奮,舉起西瓜汁和裴疏槐乾杯,喝了兩口才反應過來,“差點被你唬住,祁暮亭也在,你算個屁的夜不歸宿?”

“他不在。”裴疏槐夾了塊小土豆,“我沒跟他說。”

“什麼玩意兒?”陸安生震驚,“你生日誒,二十大壽,你都不跟他說?”

裴疏槐解釋道:“他今天有應酬,應酬完還得去S市開會,忙得很,我就沒說啊,工作要緊嘛。”

“他可以不來,但是你可以跟他說啊。”陸安生搶走最後一塊小土豆,“說個生日快樂的時間總有吧。”

“我跟他說了,他會想給我慶祝,但又沒時間,到時候他心裡過不去,不痛快,何必嘛。”裴疏槐垂著眼睛,把土豆壓碎,沒有吃,“生日而已,每年都有,如果有機會,明年他也可以給我過。”

“……行吧。”陸安生心想他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但是,“你不覺得,如果等他回來,知道你今天生日卻連提都沒跟他提一下,他會生氣嗎?”

裴疏槐咬著筷尖兒,怪心虛的,“不能吧?他又不跟咱們玩兒,誰跟他說啊。”

第46章 生日

火鍋店選的是上次和祁暮亭吃的那家,味道和裝修都不錯。裴疏槐提前預訂了包廂,隻請了幾個比較熟悉的同輩。裴逾白也在受邀之列,裴疏槐知道他和其餘人不熟,又不是社牛,就讓他坐自己身邊,自在一點。

坐在壽星左右位置的資格被霸占,慕浙對此有些不快,找機會和旁邊的陸安生咬耳朵,“疏不煩他就算了,怎麼還帶到這裡來了?這小妖精該不會真把咱哥們兒迷住了吧?”

“人家兄弟和解了唄。”陸安生一邊手機點菜,一邊警告,“你彆去搞事,我疏現在是大人了,有自己的判斷。”

本就是裴家家事,慕浙不喜歡裴逾白純粹是因為護短,沒什麼正當理由,既然現在正主都不介意,那他也不上綱上線,大大方方地跟裴逾白碰了下酒杯,以後毫無偏見地相處。

“咱是來吃火鍋的,不是來喝酒的,喝酒要等下一場。”裴疏槐正在盯自己的蝦滑,餘光瞥見裴逾白仰頭就是乾,不禁警告道,“待會兒誰要是耍酒瘋,一律按照不尊重火鍋罪來處理,必被群毆,扒光衣服發朋友圈晾三天三夜。”

這懲罰太狠毒了,裴逾白不敢嘗試,戰戰兢兢地放下酒杯。

慕浙不要臉,並不介意自己在裴疏槐的朋友圈裡曬幾天身材,“切”了一聲,說:“阮鷺那小子怎麼還沒來?該不會是家教嚴,他哥不讓他晚上出門吧?”

“十有八九。”陸安生跟著嘲笑,“這小家夥是個軟骨頭,在家裡沒地位。”

說曹操曹操就到,阮鷺扒開門縫,進門落座,說:“你們少胡說八道,我是路上堵車才遲到了一會兒,我哥還說待會兒來接我呢。”

慕浙“喲喲喲”地怪叫,“幸福死了呢。”

“那是!”阮鷺得意地抬了下下巴,隨即看向專心處理蝦滑的裴疏槐,好奇道,“小裴哥哥,你對象咋沒來?”

裴疏槐裹油碟的手一頓,還沒來得及說話,慕浙就搶先一步驚呼出聲:“操,你談戀愛了?啥時候,誰!哪個小妖精把你拐跑了?談多久了,什麼進度,說!”

“冷靜點兒。”陸安生壓了下筷子,警告,“彆把桌子掀翻了,否則拿你涮腦花。”

“你也知道?”慕浙冷笑,更是惱怒,“好家夥,敢情就瞞著我是吧?行啊你,裴疏槐,你都跟我絕交了還敢叫我來吃火鍋,我的生日禮物不要錢是吧?”

“淡定,聽我細細道來。”裴疏槐忍痛放下蝦滑,拿起一旁的酸奶盒子跟不甘不願的慕浙碰了下杯,喝了一口才說,“我才談沒多久,自己都還暈乎乎的呢,怎麼說嘛!我是打算等我們的感情穩定下來,再正式的跟你們介紹,畢竟月拋戀情說出去多不靠譜啊。”

慕浙覺得月拋戀情已經非常難得了,他一手指啃土豆啃得露出一嘴牙花子的阮鷺,一手指歪著臉咬排骨的陸安生,語氣活像那被拋棄的糟糠妻,“那這兩貨怎麼知道?”

“阮鷺是因為意外,至於我哥,”裴疏槐清了下嗓子,見鬼地羞澀,“他是我的顧問。”

慕浙氣憤不甘,“憑什麼顧問不能是我?陸安生靠譜嗎?”

“你正經談過戀愛嗎?問你那不是自絕死路,你是有多恨我疏啊!”陸安生含糊地反駁。

“你談過?”慕浙伸出筷子搶走陸安生漏勺裡的排骨,挑釁道,“大哥彆說二哥,您要是情聖,我他媽就是月老。”

陸安生不服氣,慕浙不甘心,兩人一碰即發,原地吵嚷起來。成功轉移戰火的裴疏槐偷偷一笑,開始趁機收刮鍋裡的熟肉。

兜裡的手機震動起來,陸安生罵完一整句才抬手示意暫時休戰,拿出手機一看,是傅致。經過上回被套話的經曆,他這回學聰明了,先謹慎地問裴疏槐,“傅致的電話,要不要接?”

“為什麼不接?”裴疏槐覺得他實在大驚小怪,“你倆這關係,打個電話太正常了,何況祁暮亭根本不知道我的生日,不用這麼敏[gǎn]。”

陸安生覺得他說得對,於是接起電話,“喂?”

裴疏槐夾了塊魚肉,豎起耳朵。

“我吃火鍋啊。”陸安生瞥了眼裴疏槐,“和慕老三他們,你要過來啊?”≡思≡兔≡網≡

裴疏槐一驚,連忙把眼睛眨出火星。

陸安生瞪他,覺得這小子真不靠譜,但沒辦法,他不能賣弟弟,於是說:“真不是我不想你來,實在是不方便,慕老三被甩了,這會兒正一邊吃肉一邊哭呢,哎喲慘得嘞,你過來他都不好意思哭了,不信你聽——”

他說著側過身,一邊擠眉弄眼一邊把手機往慕浙臉上懟。

“操——啊,那個殺千刀的負心人啊!”慕浙聲嘶力竭,捧心嚎啕,看得其餘幾人不忍側目,撈肉的撈肉,倒水的倒水。等陸安生哄完傅致,掛了電話,慕浙抬手就是一巴掌,“你大爺的,老子的名聲都被你毀了!”

“你還要名聲這玩意兒嘛?”陸安生護住腦袋,哄道,“為了我們疏,忍忍吧。”

罪魁禍首立馬放下筷子,雙手合十,如果腮幫子沒有動,就更虔誠了。

壽星最大,慕浙忍了,說:“怎麼回事?我怎麼搞不懂啊?”

陸安生把裴疏槐的心思說了,引得慕浙又驚又怒,“你為什麼這麼體貼善良溫柔大方?這不是你!工作忙又怎麼樣,掙那幾個破錢能有你生日重要?”

裴疏槐心想祁暮亭掙的可不是幾個破錢,“嗐”道:“他有點工作狂,而且今天也不是普通工作,要談合作案,談前談後都有酒局應酬,來回飛機兩趟,想想都忙。”

合作案不容兒戲,慕浙雖然愛玩,但在正事上還算靠譜,“那真是不湊巧,但好歹說說吧,都談戀愛了,生日卻收不到對象的禮物,好淒慘。”

裴疏槐不服氣,炫耀道:“他先前給我買了一大堆零食。”

“這算個屁。”慕浙翻白眼,“你難道沒給她送東西?”

裴疏槐想了下,自從和祁暮亭曖|昧不清以來,他這又是蹭吃蹭喝,又是賒賬欠錢的,“好像還……真沒。”

慕浙驚了,“你吃軟飯?!”他捂臉,仿佛吃軟飯的是自己,實在無顏見人,“沒錢跟我說啊,軟飯都吃得下,傳出去咱們都跟著丟人!哪家妞兒這麼慈悲為懷?”

裴疏槐”呸“他,“我是靠臉吃飯,臉也是實力的一種。而且,不是妞兒。”他淡定地出櫃,“是個男的。”

阮鷺:“什麼?”

慕浙:“臥槽!”

“你個剛成年就出櫃的人在這兒給我驚叫什麼?啃你的土豆。”裴疏槐說完阮鷺,又說慕浙,“還有你,沒見過男的和男的談是吧?”

“我一直以為你對象是女孩子嘛,所以驚訝。”阮鷺瞬間覺得碗裡的土豆沒有裴疏槐的八卦有味道,腦海中快速掠過無數道他認為和裴疏槐站在一起勉強算般配的男性,結果是完全猜不到是誰。

“是你們學校的?”慕浙也在腦暴,“還是網戀?”

“都不是。”裴疏槐賣了個關子,“你也認識。”

慕浙作為燕城交際花,認識的人可太多了,但是礙於三個條件:其一,裴疏槐也認識;其二,裴疏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