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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比腦子快,沒由來地掩飾,“今天和阮鷺逛商場,買了點東西。”

祁暮亭沒有多問,沉%e5%90%9f道:“每天兩節課,一節課40分鐘,每周上四天,算下來一節課1W左右,開課前一次性繳清。”

裴疏槐輕輕扯他頭發,“可以賒賬嗎?”

“概不賒賬。”祁暮亭說,“不過我可以借你。”

裴疏槐警惕,“利息怎麼算?”

祁暮亭說:“十點上課,下課後剛好是午飯點,陪我吃飯。”

“……奸詐。”裴疏槐關了吹風,轉身去牆邊拔出插頭,計較地問,“午飯誰出錢?”

祁暮亭好笑,“我出,再幫你省兩個月午飯錢。”

裴疏槐勉為其難,“那好吧。”

祁暮亭起身上前拿過他手裡的吹風機,“先睡吧。”說完自己出去放吹風。

裴疏槐磨蹭著上了床,睡在床的最左側,一翻身就能滾到地上的位置,然後掀過薄被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隻剩半顆後腦勺露在外麵呼吸。

祁暮亭的腳步聲從縫隙中傳進耳裡,裴疏槐在昏暗中盯著眼下的床麵,全身的氣兒都提了起來。床的另一側被壓下,祁暮亭躺平,並沒有搶他的被子,隨後屋內燈光驟暗。

天氣預報可信,夜間果然雷雨交加,裴疏槐仿佛得了掩飾物,漸漸放鬆下來,隔著一段距離偷聽祁暮亭的動靜,但顯然無果。他伸手撓了撓鼻尖,在安靜至極的氛圍裡兀自心煩意亂,忍了半晌,他假裝睡著,閉著眼翻了個身,還秉持著做戲做全套的精神,又輕又懵地“嗯”了一聲。

前方沒有異動,裴疏槐睜開一隻眼睛,隔著能再躺下兩個人的距離,在夜色下窺視身旁人。

祁暮亭睡姿平整,雙手疊在腰前,睡相極好。他的頭發整齊地壓在枕上,裴疏槐憶起先前的觸?感,撩人的柔順。

突然,祁暮亭囈語般的說了句什麼,裴疏槐沒聽清,當他是在說夢話,直到祁暮亭兩番轉頭,放在腰上的手猙獰地抓緊衣擺。

這是做噩夢了?

裴疏槐想起自己做噩夢的時候,驚醒後總是想為什麼沒個人叫醒他,他將心比心,支起半邊身子挪到祁暮亭身邊,伸手戳了戳祁暮亭的臉,“喂……祁暮亭?二哥——”

祁暮亭猛地睜眼。夜色晦冥,和成績單一起砸到臉上的咒罵,穿著他送的生日禮服躺在血泊中的女人,那雙暴露在雷雨夜下死不瞑目的眼珠,無數個日夜纏繞不休的歇斯底裡好像信號不好的老電視,嗡嗡嗡地掙紮不休,被裴疏槐模糊的輪廓取而代之。

他像是抓住了稻草,本能地求生,將裴疏槐一把攥住,翻身抵死在身下。

“二哥?!”

第39章 驟雨

把祁暮亭嚇成這樣的噩夢得是什麼驚悚片啊?心悸退到三分,餘下七分都是憐惜,裴疏槐伸手,試探性地拍拍祁暮亭的肩膀,不太熟練地安撫,“彆害怕,夢和現實是假的,噩夢都是騙小孩的。”

祁暮亭抵在他肩側,討要安慰,“可我這夢,偏偏是真的。”

夢若是真,那就是往事。裴疏槐再憋不出有用的話,小聲說:“我小時候也經常做噩夢。”

父母剛離異的時候,他幾次夢到父親模糊不清的輪廓,母親二婚,他又總是夢見自己被拋棄。翌日清早,他沒像母親示弱求抱,因為那時候他就明白,“會哭的孩子有糖吃”這句話也不是隨時有效。

“我總覺得噩夢驚醒後的第一眼是最嚇人的,尤其是晚上,滿眼的黑,可能是因為小時候我膽小,還總是看鬼故事。”裴疏槐伸手搭上祁暮亭的肩,將討饒和哄慰一並說出口,“二哥,你去開個燈吧。”

祁暮亭嗅著他身上的味道,沒有動,“你確定要我開燈?”

耳梢的滾燙逐步蔓延,黑暗中仍能勉強遮掩,要是開了燈,就是春色滿室。裴疏槐又後悔了,“那你說怎麼辦?”

“你天天火氣旺盛,離我近點,幫我鎮邪。”祁暮亭說。

裴疏槐驚訝,“我們現在……已經夠近了,還要怎麼近?”

祁暮亭笑笑,翻身從裴疏槐身上下去,側躺在他身側,虛虛枕肩,“這麼近就好。”

身上的五指山挪開了,但裴疏槐仍覺空氣稀薄,呼吸受製,祁暮亭的呼吸噴灑在他頸側,癢得他發慌。“明天早上起來我會半肩不遂。”他試圖討價。

“幾根頭發的重量就能把你壓成這樣,明天帶你去做個體檢。”祁暮亭概不準允還價行為。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但是現在……”裴疏槐嗓音發緊,繃著身體一動不敢動,“二哥,你應該先去一趟浴室。”

祁暮亭臉皮很厚,淡定地說:“不想去,懶得動,就地解決。”

裴疏槐瞪著天花板,罵道:“有傷風化,不知羞恥。”

“天這麼暗,又在床上,做什麼稱得上羞恥,又是傷了誰家的風化?”祁暮亭不為所動,“何況床單被子都是我的,臟了也不要你賠……”他頓了頓,意有所指,“前提是你不是同謀。”

裴疏槐放在腰上的手一僵,猛地掀開被子起身,“你不去我去——”

祁暮亭眼疾手快地將人拽回來,與他摔疊在一起。裴疏槐要掙紮,他就按住對方的後腰,不許動,輕聲說:“這麼湊巧,互幫互助怎麼樣,省時又省力。”

裴疏槐恨不得變成五百斤大鐵石壓死這個狗逼,惱道:“我可以獨立!”

“有我在,何必逞強?”祁暮亭語氣強勢,手上卻規矩不亂動,他感受著裴疏槐麵皮下的熱氣,忍耐地問,“好不好?”

裴疏槐吸氣,“不好!”

“為什麼?”祁暮亭蹙眉,親昵地與他蹭蹭鼻尖,語氣可憐,“為什麼不好?”

軀體緊貼,兩人的一切反應都瞞不過彼此,裴疏槐察覺敵情愈發昂揚,不敢再亂動。他撐著祁暮亭的肩,像是撐著自己最後那點羞恥心,憋了幾秒,還是說:“就是不好。”

祁暮亭啞聲道:“你剛才還憐惜我,哄我,這會兒讓你那副鐵石心腸暫且按耐不動,不可以嗎?”

裴疏槐第一回見識這種乘自己虛而入他人的,剛要讓祁暮亭彆裝可憐,這大白蓮已經依偎上來,用著十二分可憐的語氣說:“我難受,幫我,好不——”

“好!”

破罐子剛破摔,裴疏槐就再度被迫躺在床麵。黑暗中的一切動靜都被放大,竹簾屏風仿佛能隔開八分雨聲,褲子落地交疊的聲音像羽毛那麼輕,摩攃聲都掩埋在被子下,仍教裴疏槐雙耳如聽雷亟。

祁暮亭單手撐在裴疏槐頭側,感覺裴疏槐的頭發斷斷續續地蹭過自己的手背。外麵雷電不留情麵,轟的劈下,祁暮亭看清身下這條渾身發顫的小銀魚,在四目相對後俯身親了親他漲紅的臉腮,悔恨道:“早知道逼你一二一起選了。”

裴疏槐的手慌亂地蹭過他的腿側,偏頭咬牙道:“想得美。”

“嗯。”祁暮亭愉悅,“今晚我確實美了。”

大雨在許久後逐漸轉小,雷聲不複,擾人清夢的雷雨與助人好眠的細雨輪值換班,屋內的喘|息聲互相交疊,彼此緊咬銜接,明顯地響了一會兒。祁暮亭埋在裴疏槐頸側的臉向內一偏,鼻尖抵住裴疏槐柔軟的頸肉,“要不要給你燉一碗參湯補補?”

裴疏槐兩次繳貨,連爹都喊了才沒讓祁暮亭拉開第三場帷幕,正暗自丟臉咒罵祁暮亭祖宗十八代,聞言怒道:“少瞧不起人!”

祁暮亭勉強饜足,語氣都輕柔了三分,“好了,不逗你,我先去洗漱,你再休息一會兒。”

“憑什麼你先去?”裴疏槐爭強好勝,做起來就往床下撲騰,“我他媽要先去!”.思.兔.網.

祁暮亭不與他爭,伸手按開一盞燈,對著那鴨子撲騰似的背影說:“小心點,彆摔了。”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裴疏槐慶幸祁暮亭的睡衣夠大夠長,不穿褲子也不會露出兩瓣屁|股蛋,一溜煙撲了出去。

祁暮亭翻身靠坐在床頭,扔掉幾坨紙,又從床頭櫃裡摸了盒煙出來,他平時不常抽煙,偶爾心氣鬱結時也是喝酒,這包煙放在櫃子裡大半年,隻多了兩個空子。

祁暮亭取出一根,打火點燃,煙霧鋪散到臉上,他微微眯眼,仰頭呼了口氣。

裴疏槐在浴室磨蹭了好一會兒才回來,身上多了祁暮亭熟悉的冷檀%e4%b9%b3香。他進來就鑽被,用後腦勺冷酷地對祁暮亭發出警告,“不許再碰我了,否則我他媽咬你肉明天早上包餃子!”

祁暮亭下地,“先起來,換床被單。”

“又沒臟!”裴疏槐說著說著肚皮就發燙,聲音低了下去,“不換,要換你把我一起換了。”

這條件太苛刻了,祁暮亭不肯答應,轉身去洗漱。他一走,裴疏槐就把被子拉到頭上,翻來覆去地像條吃了發癲藥的毛毛蟲。

媽的,難怪祁暮亭身在花市卻沒有擁有床戲的資格,說不啵嘴就不啵嘴,硬比鋼管也能及時收手,這種忍者活該吃不到肉——幸好沒吃到肉!

裴疏槐覺著,這要是祁暮亭真和裴逾白做什麼了,哪怕是書裡的寫的,這會兒還沒發生的,他都膈應。思及此,他兀自消了大半氣惱。

祁暮亭再次進屋時,裴疏槐整個人都縮在被子裡,湊近了還能聽見底下的嘀嘀咕咕。他伸手拉開一角被子,露出裴疏槐的小半張臉,乍一看那兩瓣自然腮紅,他好笑道:“還在回味?”

裴疏槐被戳中,心虛地說:“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就你那手藝……”他在祁暮亭忽然危險的目光下一秒間分辨清楚敵我兩方的氣力懸殊,決定懷抱“臥薪嘗膽”的高尚操行改一下口,“還、還行吧。”

“所謂熟能生巧,以後多練幾次就好了。”祁暮亭俯身湊近,“不要嫌棄我。”

裴疏槐本想說誰他媽要跟你熟能生巧,你找根棍子自己刻苦練習吧,聞言又口不從心,“你把我伺候好了,就不嫌你。”

“怎麼才叫好?”祁暮亭眼波流轉,儘情回味,“剛才那樣抱著我又撓又掐還喘著一聲聲的二哥,算不算?”

這全是實話,裴疏槐沒麵子沒裡子也沒反擊的話,隻好瞪著他不說話,那眼神極其複雜,至於祁暮亭怎麼分析,就要看他自己的態度。

祁暮亭顯然態度端正,“我知道了。”他見好就收,沒敢再逗,怕裴疏槐掀鋪蓋跳窗,哄著說,“明早給你煮餃子。”

“……哼。”裴疏槐勉強滿意,矜傲地說,“我要吃兩個蝦仁餡兒,兩個牛肉大蔥餡兒,兩個酸菜魚餡兒,兩個韭菜豬肉餡兒,再來一杯冰牛奶。”

祁暮亭一一記下,又親他臉腮,說:“先收費。”

裴疏槐一巴掌糊上他的臉,惱道:“滾蛋!我要是明天沒精神上課,我他媽上38樓把你砍死!”

祁暮亭得令,順從地直起腰身,反身坐在床邊,掀開一角被子,“往裡麵滾滾。”

裴疏槐垮著一張臉往裡滾,滾一半被祁暮亭勾住腰撈了回去,兩人肩膀貼著%e8%83%b8膛,祁暮亭在他耳邊說:“彆滾遠了。”

裴疏槐沒有說話,也沒有再動,老實地窩在祁暮亭臂彎裡,順從了半個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