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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暮亭煩不勝煩,被弄得衣衫淩亂,血印橫飛。

傅致吹了聲口哨,“二哥,您這柔弱模樣還挺勾人,要不咱換個風格吧?我跟你說,現在網上很流行這種風格,叫什麼來著……哦,美強慘戰損,特引人憐愛。”

“你要是願意去昌江橋%e8%a3%b8奔十圈,我也可以勉為其難地滿足你。”祁暮亭說。

昌江橋邊酒吧一條街,白天夜裡都熱鬨得很,去那%e8%a3%b8奔跟全網直播沒差彆。傅致覺得這樁交易不劃算,不說話了,繼續看監控:

裴疏槐尤不滿足,竟順手抽出祁暮亭脫在地上的那條褲子的皮帶,使出一招狂風亂飆。

祁暮亭竭力躲避,背上還是不幸中了一招,終於忍無可忍,抬起矮幾邊的矮凳扔了過去,趁裴疏槐躲避的那一瞬間上前抓住他的頭發,往床邊一撞。

“砰!”

裴疏槐翻了個白眼,倒地暈厥,世界終於清淨了。

傅致看得津津有味,這會兒終於笑出聲,“我說,二哥,要不公司的下部電影讓你們倆拍吧,也是雙男主動作片。”

祁暮亭端著一腔冷淡禁欲的氣質犯渾,“你脫了褲子給我|乾,我就考慮。”

“操。”傅致笑罵,“你殺了我吧。”

視頻還在繼續。

裴疏槐倒後,祁暮亭也支撐不住,倒在床上,昏睡了過去。中間沒用的部分被截掉,牆上的智能時間表顯示淩晨四點時,裴疏槐突然抬起頭,睜開半隻眼,嘴裡嘟囔了句什麼,然後磕磕絆絆地爬上床,躺在祁暮亭身邊,安然入睡了。

還很霸道地搶走大半被子。

快要到淩晨五點時,祁暮亭睜開眼睛,他臉色蒼白,看著時間表旁邊的日曆屏,發了十分鐘的呆。然後他一閉眼,一睜眼,眼裡水霧退散,變得和平常一樣冷湛平靜。

下一秒,裴疏槐的電話開始震動,視頻結束。

祁暮亭調回進度,讓畫麵暫停在裴疏槐被打暈後突然抬頭的那一瞬間。

這麼看來,昨晚他和裴疏槐沒有發生越線的事情,他沒有日|狗。祁暮亭幾不可聞地呼了口氣,目光停留在大屏上,心思難辨。

傅致看著他,說:“我怎麼覺得你有心事?”

旁人都說祁暮亭是冷玉一塊,左看右看都透潤,瞧不出半點端倪,但傅致和他從小一起長大,雖不敢誇大說自己對祁暮亭了如指掌,但七八分還是有的。

沉默良久,祁暮亭啞聲說:“算不上心事,隻是覺得裴逾白和裴疏槐錯過了再次送我下地獄的良機,為他們感到可惜。”

再次?

傅致納悶,“什麼意思?”他起身走到祁暮亭身邊,伸手探額頭,“春|藥倒灌進你腦子了?”

祁暮亭拍開他的手,轉身去取u盤,“沒什麼。”

隻是在昨晚,他發現自己回到了25歲這年。

祁暮亭上輩子的死因很簡單,就是活得不耐煩了。裴逾白捅他的刀是他自己遞的。裴逾白沒有殺人的勇氣和能力,那一刀隻是捅傷了腹部,所以他隻能費了點力氣,拔出刀再捅進心臟。

咽氣的那一刻,他是從未有過的輕鬆,但沒想到好景不長,下一秒他睜開眼,發現自己坐在遊輪休息區的沙發上,裴逾白端著酒杯站在他麵前。

他重生了。

老天真是不長眼,但沒關係,機會又到了眼前。上輩子也有這出戲碼,隻是當時祁暮亭沒接裴逾白的酒,自然也沒有後麵的事。昨晚他接了,懷著期待接的,但他料錯了,酒裡下的是春|藥而不是毒藥。

對於裴疏槐,祁暮亭真不知該說一聲高估了他的膽量,還是低估了他的智障程度。

傅致的手機鬨鐘響了,他合上電腦,要去公司開會。臨走時,他說:“二哥,以前我讓你彆真動裴疏槐,你給我麵子,忍了不少,我都知道。是我自私了。但下|藥這事兒,他越線了,你要怎麼處理都行,不用顧忌我。”

祁暮亭側頭看他一眼,也沒多說什麼。

傅致表了意思,知道祁暮亭心裡有數,也不再廢話,開門走了。

祁暮亭看回屏幕,裡麵的裴疏槐分外狼狽,倒是看不出什麼,但他還記得今早裴疏槐的模樣,尤其是看向他的目光,沒有以往的怨恨嫉妒,隻像是在看陌生人。

按照裴疏槐不知輕重死活的作風,哪怕發現玩大了收不了場,也不會停止作死,更不會那麼敞亮地向他表態。

是腦袋被打壞了,還是和他一樣,重新做人了?可就算是重來一次,裴疏槐哪能變化得這麼快?

祁暮亭若有所思,隨後撥通電話,特助很快就接通。

“祁總。”

“關注一下裴疏槐最近的動靜。”祁暮亭說。

特助說:“我立刻去辦。”

祁暮亭掛斷電話,關了電視,喃道:“你得多湊近點兒,我才能看清楚啊。”

第3章 顏色

裴疏槐躺在沙發上,醫生處理完他身上的傷,留下活血化瘀的藥和兩瓶藥膏,囑咐他早晚一用,挎著藥箱離開了。

裴疏槐站起來,%e8%a3%b8著上半身,皮膚白皙乾淨,後背的淤青更加分明刺眼。管家將藥收進櫃子裡,轉身看了,歎了口氣,“少爺,下回打架帶上我吧。您這傷……尤其是腦門上的包,幸好沒成腦震蕩。”

裴疏槐走到浴室的立鏡前,一張熟悉的臉映入眼簾,白皮濃眉,桃花眼,翹鼻紅唇,暖玉腮,俊俏異常。一頭斑馬線雜毛已經被他弄成了熟悉的銀白灰,看著舒服多了。

他說:“怎麼著,您要為了我老當益壯啊?”

這個“您”字讓管家一愣,他下意識地看向鏡中的裴疏槐,說:“少爺要是受了欺負,我就為少爺老當益壯,不讓拳頭落在您身上;少爺要是去欺負彆人,我就為彆人老當益壯,少爺往我身上招呼就成。”

裴疏槐眼神微動,從鏡子裡看身後的管家。

“裴疏槐”爺爺當家的時候,管家就在裴家了,他如今也上了年紀,身形高挑卻不再板正,麵容溫和慈藹,看向自己的目光充斥著糾結和無措,還有難以掩藏的痛心。

這位管家對“裴疏槐”不是單純的主雇關係,更像是在看一個長歪了又無力掰正的孩子。原著裡沒怎麼提他,“裴疏槐”的記憶裡倒是有許多管家的身影,從“裴疏槐”記事以來。

穿書前,裴疏槐家裡也有一位管家,但管家對他隻有客氣,還是捎帶腳的。裴疏槐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何況“裴疏槐”的這一招在他看來本來也是傷敵一百,自損一千五。

“知道了,我以後注意,但您嘛,我還是不帶了。”他說,“影響我發揮。”

話音落地,裴疏槐發現管家的目光又變了,連帶著臉色一起,瞬間呈現出一幅三分驚訝三分狐疑兩分欣慰兩分不敢置信的絢爛扇形圖。

隨即,管家上前兩步,看著他,問:“少爺,你……是不是遇見什麼事兒了?”

行,人物ooc果然會影起懷疑。

裴疏槐佯裝納悶,“什麼意思?”

“你怎麼能這麼快就答應呢?”管家急切地說,“你應該破口大罵,跳起來摔東西砸窗砸門,最後大吼一聲:‘老東西,記住你的身份,你有什麼資格管教我,滾!’才對啊!”

裴疏槐嘴角一抽,“我不這樣,您還不高興啊?看不出來您還是個抖M。”

“不是不高興,就是、就是少爺變得太快,我有點不敢相信。”管家使勁兒瞅他,不知道的還以為裴疏槐臉上開了朵花。+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裴疏槐受不了他炙熱的目光,咳了一聲,說:“請問,我今年多大?”

“十九啊,少爺是七月的生日,還有兩個月滿二十。”

好嘛,除了名字外貌,年紀也一樣。裴疏槐在心裡犯嘀咕,嘴上還在忽悠人,“對,我已經十九啦,叛逆期也該結束了。”

“那這麼說,這叛逆期也太長了。”管家回憶道,“你小時候啊,又活潑又乖,誰見了都喜歡,可自從五歲那年太太去了,你就不愛說話了,整日蔫嗒嗒,去各大醫院看也看不出什麼問題,過了一年太、呃,揚女士嫁進來,你又突然變得……哎,自此開始了長達十多年的叛逆期。”

“可能這就是命吧。”裴疏槐一副“我悟透了”的語氣。

這時門外有人敲門,管家看了裴疏槐一眼,轉身走出浴室。門一開,裴逾白站在外麵,有些拘謹地說:“琴爺爺,我來看看二哥。”

管家打開門,讓裴逾白進來,自己出去了。

裴疏槐還在看鏡子。他發現“裴疏槐”的喉結上也有一顆小黑痣,位置大小深淺都一樣,他和“裴疏槐”之間的巧合就像俄羅斯套娃,撕開一層還有一層,沒完沒了。

他伸手按住那顆小痣,指腹的溫熱讓他想起今天早上,祁暮亭也是按的這裡。

不輕不重的,卻讓人有窒息的感覺。

裴疏槐輕輕“嘖”了一聲,有些不爽。

“二哥。”裴逾白站在浴室門口,看見他後背的傷,“你的傷……”

“小事兒。”裴疏槐收回目光,轉身走了出去,裴逾白連忙讓開位置。裴疏槐走到沙發邊,撿起睡衣套上,“坐。”

裴逾白在他白皙勁瘦的腰腹處瞄了一眼,沒料到自己這位二哥竟能練出六塊腹肌,而且形狀和線條都好漂亮。他收斂驚訝,在離裴疏槐最遠的位置坐下,說:“二哥,我昨晚想了一晚上,還是覺得我們這麼做不好,太衝動了。”

裴疏槐想起豔粉騷機上那十幾通裴逾白打來的未接來電。

裴逾白抿唇,“京城裡不好惹的人太多了,祁暮亭尤其不好惹,他如果找我們要說法……我想現在去找他道歉,如果他要報複,”他一咬牙,“我來承擔。但是二哥,你能不能把昨晚偷拍祁暮亭的%e8%a3%b8|照刪除?我們總得先拿出誠意。”

沒錯,昨晚“裴疏槐”忽悠裴逾白和他在客房裡應外合的借口就是“趁祁暮亭喝醉,偷溜進客房拍他幾張%e8%a3%b8|照,威脅他不準對你起心思”。

裴逾白不討厭祁暮亭,反而對這種年紀尚輕就能力扛集團風雲的人很佩服,可他打心底裡對祁暮亭有些發怵,直覺和對方沾上關係,他會變得不幸,所以覺得還是和對方保持距離比較好。

而對於裴疏槐這個繼兄,他是既害怕又討厭,隻想遠離。

裴疏槐挑眉,“昨晚,好像是‘我’半忽悠半威脅你去的吧。”

裴逾白性子純善,按照原著時間線,這會兒他和祁暮亭也不過是見過三次麵,祁暮亭邀請他吃過一次飯的關係。祁暮亭還沒有開始強取豪奪,他自然也沒有那麼抗拒,要拍人家的%e8%a3%b8|照威脅。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裴疏槐”拿他媽威脅他,說出了那句“你如果不合作,我就把你們的行蹤告訴你那位賭鬼親爹,看他會不會賴上你們”這句萬惡的反派台詞。

“那我也有沒能堅守底線的責任。”裴逾白雙手攪在一起,麵色蒼白,“二哥,趁現在祁暮亭還沒有發難,我覺得還有機會,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那也不該是你來扛雷吧。”裴疏槐後仰,靠在沙發上,大剌剌地打量著裴逾白,“我是裴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