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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接電話,“大伯。”

祁承聽他這聲音啞的,調侃道:“我聽小致說你昨晚房裡有人……沒乾什麼出格的事兒吧?”

祁暮亭一頓,問:“日了狗,算不算?”

是日了狗還是被狗|日啊?真他媽能挽尊。

裴疏槐翻了個白眼,但敏銳地察覺到祁暮亭的語氣似乎變得溫和了些,雖然這變化小得可以忽略不計。

原著裡祁暮亭的家人都沒怎麼出場,這麼一聽,“大伯”在祁暮亭心中還是有分量的,應該也有三分管教的資格。裴疏槐心思一動,想趁機脫離魔爪,換來脖頸上的手施壓性的用力。

彆動。

裴疏槐聽懂了警告,卻不打算久留,他仰頭,在祁暮亭的目光中猛地湊近對方耳邊的電話,欲要和電話對麵的人打聲招呼——下一秒,放在他脖子上的手快速上移,捂住了他的嘴。

計謀得逞,裴疏槐趁機推開祁暮亭的手,另一隻手同時拽住沙灘褲,後撤下地。他料定祁暮亭不是會追下床抓人的性格,穿好褲子、拿起手機,還在床邊和不遠處的垃圾桶裡掃了一眼,轉身就走。

祁暮亭的目光如影隨形,讓裴疏槐產生一種背上被人扔了一排仙人掌的錯覺,真不爽。他走到臥室門口,轉頭朝祁暮亭挑了下眉,算作回應,隨後開門,溜之大吉。

“砰!”

關門聲略響,祁承在手機另一端驚訝地問:“你屋裡真有人,我還當小致蒙我呢!是誰啊?我認識嗎?好看嗎?做什麼的?什麼時候帶回來給我看看?不是我說啊,暮亭,你也該考慮考慮終身大事了,不說結婚,至少先談個戀愛吧?不然等你以後成了油膩大叔,我看你上哪兒去找!”

“您彆念經了,屋裡沒人。”祁暮亭收回目光,漫不經心地說,“跑了隻愛挑釁的野狗而已。”

對於話題,祁承是能放能收,他了接茬,說:“你不是就喜歡這種需要馴服才能乖巧的犬種嗎,要不要抱回來養?我幫你起個響亮又炫酷的名字,就叫……旺財,怎麼樣!”

祁暮亭暫時沒這個想法,說:“等我剝了他的皮,看清他的花花腸,再說。”

第2章 真相

“阿切!”

裴疏槐在客房門口打了個噴嚏。

他揉了揉鼻尖,腦子裡還是剛才特意留意的信息:臥室裡靠窗的矮幾上還擺著空酒瓶和酒杯,所以昨晚到今早這中間應該還沒有人進來收拾過,可是臥室的床邊、垃圾桶和客廳的地麵都沒有嬰兒嗝屁套。

昨晚連安全措施都沒用。

這個新結論讓裴疏槐眼前一黑,更心累了。他下到中央大堂,遊輪上的侍者迎上來,臉上端著恰到好處的笑容,“二少,我帶您去餐廳用早餐。”

裴疏槐不餓,也沒這個閒情雅致,問侍者要了瓶礦泉水就離開了。好在遊輪已經靠岸,他上岸後拿出手機打開【天氣】一看,定位在S市。

真他媽折騰。

裴疏槐煩躁地嘖了一聲,點開通訊錄,找到【陸安生】的聯係方式,撥了過去。

陸安生幾乎是秒接,開口就不著調,“終於舍得搭理我了?怎麼著,晨間運動結束了?我真沒想到你夠快的啊!不過彆擔心,我讓人幫你找個靠譜的老中醫——”

“留著你自己用吧。”裴疏槐懶得聽他廢話,“幫我訂一張回去的機票。”

“您昨晚到底花了多少嫖費,飛機票都買不起了?”陸安生一邊嘴賤,一邊摸到平板幫他訂票,“我跟你說啊,這件事要是說出去——”

“陸安生,安生點吧。”裴疏槐快被煩死了,“管好你的嘴,祁暮亭可不是如來佛。”

陸安生把機票信息發到微信,裴疏槐掃了一眼,走到道上招了輛計程車,前往機場。

陸安生還在耳邊叨叨:“哎呀我知道分寸,這不就跟你說說嘛。說實話,本來我還挺擔心你的,花圈樣式都選好了,但今天早上你接了電話,我就知道,咱裴二少還是了不起,竟能虎口拔牙又虎口脫險!”

裴疏槐察覺出什麼,說:“昨晚的事兒,你怎麼知道?”

“不是你跟我說的嗎?”陸安生驚恐,“把記憶都虛錯亂了?”

其實也差不多,裴疏槐現在擁有“裴疏槐”的記憶,但對昨晚那事的前因後果一片茫然。他說:“喝多了,記不清,你詳細講講。”

“不愧是你,斷片王。”陸安生“唉”了一聲,“昨晚傅致在遊輪上辦拍賣會,你本來呢,也沒打算去,跟我約好了晚上去泡吧,但沒想到老子在酒吧等了半小時都沒見到你人影,打電話一問,好家夥,你早就飛了!你把我鴿了!”

裴疏槐熟練地接下這口鍋,“哦,對不起。”

陸安生對他道歉的行為疑惑了一秒,哼了一聲,說:“我就想不明白啊,你怎麼突然要去湊這個熱鬨了?然後你就把你們的《白月光給我下藥——致祁暮亭》項目計劃書說給我聽了。”

裴疏槐眼皮一跳,“這個‘你們’,說得是我和……裴逾白?我倆聯手做的好事兒?”

“裴逾白那真善美哪敢做這種事兒?當然是你把有料的酒塞給他,忽悠他去給祁暮亭敬酒的唄。”陸安生說。

裴疏槐想起來了。

在原著中的確有這麼一出戲碼,可祁暮亭當時看見“裴疏槐”把酒遞給裴逾白,用腳都能猜到“裴疏槐”的把戲,根本沒上當。昨晚的祁暮亭顯然上當了,這又是為什麼?

世界出現bug了?還是祁暮亭出現bug了?

陸安生說:“說真的,疏子,當時我一聽吧,覺得你真是腦子秀逗了,要膈應情敵也不能犧牲自己去給人家睡吧?但你智障不是一天兩天了,我也隻能忍痛看你菊花滿地殘,但萬萬沒想到小醜竟是我自己,你他媽深藏不漏。”

是,“裴疏槐”腦子裡的水確實是深藏不漏。

“得了,昨晚什麼事兒都沒發生,我他媽喝得爛醉,變形金剛附身也硬|不起來啊。”裴疏槐忽悠一通,往椅背上一靠,還是不願意相信“裴疏槐”壓了祁暮亭。他想了想,“哎,你能不能幫我找一下昨晚的監控?”

司機從後視鏡看了眼裴疏槐,心想這小子長得花裡胡哨,穿得像七彩雞毛,玩得也五彩斑斕。

陸安生聞言有些失望,“沒睡啊……行吧。那你查監控乾嘛?”

“我想看看昨晚到底是怎麼回事。”裴疏槐說,“不然我心裡不踏實。”

“好吧,可是,”陸安生糾結地撓了撓頭,“遊輪是傅致的,我和他沒關係。”

裴疏槐調動原主的記憶,發現這廝腦子裡的存貨真的很貧瘠,隻隱約記得陸安生和傅致不對付,好像是因為搶某女明星?他有些失望,但不勉強,說:“那算了——”

“不過我可以找個人周轉。”陸安生打了個響指,“但醜話說在前頭啊,最多就隻能要到大堂和客房走廊的,祁暮亭客房的監控想都彆想。”

有總比沒有好,說不定就能發現破案的關鍵信息。裴疏槐說:“謝了啊,回來請你吃飯。”

“嗯?”陸安生覺的裴疏槐怪怪的,“你今天為什麼不平等地創死每一個人、包括我了?還這麼客氣禮貌謙謙君子?”

裴疏槐謙遜地接受了他的讚美,從善如流,“可能是因為昨晚被衝擊到了,我的第二人格覺醒了。”

陸安生不愧是和“裴疏槐”並稱“一對2”的人,這種瞎話他也信,“嘿,還有這說法?改天我也要去覺醒一波。”

“勸你彆。”裴疏槐說,“行了,我眯一會兒,回去再聯係。”

“好嘞,等你!”陸安生掛了電話。

裴疏槐放下手機,看向窗外。夏雨一下,街邊的樟樹花簌簌地落,黃瓣兒搭著紫蕊,在遠處成群的高樓大廈前有一種彆致的可愛。▽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而在原來的世界裡,他常開車經過的那條街,夏天開的是石榴,茵茵綠葉之間燦若澄霞。

——這個世界很陌生。

父母在他剛記事的年紀離異,各自嫁娶,他跟隨母親去到家底豐厚的新家庭,看母親和繼父恩愛幸福,和新生的弟弟一家三口,漸漸的忘了父親的樣貌,也失去了母親的教養看顧。他就像被散養在金山上的猴兒,可以隨意鬨騰,有錢,也隻有錢。

而“裴疏槐”呢,母親在他五歲時早逝,第二年父親裴翊把帶娃離異的初戀娶回家,他就成了裴翊拇指上的一隻小風箏,隻要不壓線,不管他怎麼混賬紈絝,裴翊都懶得管他。

這麼看來,他也算本色出演。

——所以,對他來說,似乎也沒什麼不一樣。

額頭的腫包隱隱作痛,裴疏槐疲憊地閉上眼。車流如水龍,湧向機場的方向。

*

蘭因公館的影音室裡正在播放青春疼痛電影,正放到青梅竹馬的男女主雨中分手,這是傅致最喜歡的電影片段,翻來覆去地看了很多遍。他靠在沙發上,腿上放著筆記本電腦,正在看電影項目計劃書,一心二用。

祁暮亭推門而入,身上穿著乾淨的緞麵睡袍,左手腕上的血珀佛珠顆顆勻淨透明。

傅致給他倒了半杯溫水,說:“藥物報告出來了,的確是那種藥,但好在藥效沒那麼狠,忍忍也能過去,雖然會耗身體,但不會產生副作用,過兩天就好了。還有,昨晚的監控視頻調來了,你自己瞅瞅。”

祁暮亭無視傅致看好戲的目光,撿起矮幾上的u盤,插入接口。

傅致說:“陸安生也找人來要監控了,不過我沒給他客房的。”

祁暮亭“嗯”了一聲,看向正前方的大屏。

監控經過有效截取,時常不長,但內容很豐富,從裴逾白給祁暮亭敬酒,到藥效發作、祁暮亭獨自返回客房,再到裴逾白敲門進屋、策應裴疏槐,兩人裡應外合、裡外交換的過程都十分清晰。

“我就說嘛,裴逾白以前對你避之不及,怎麼會突然就送上門了,肯定有鬼。”但傅致不明白,“這種學前級彆的伎倆,你怎麼就中招了?”

祁暮亭說:“我以為他給我的是毒酒。”

“行,你活得不耐煩了。”傅致已經習慣了他的喪係發言,“繼續放啊,下麵的才是精華。”

的確,比起裴逾白和祁暮亭的“歲月靜好”,祁暮亭和裴疏槐的戲份相當炸裂。隻見裴疏槐一關上門就露出獰笑,隨即直奔浴室,一拳砸向在浴室冷靜的祁暮亭。

可祁暮亭這個野生拳王是開玩笑的嗎?當然不是。

隻見他雖然因為藥效而渾身失力、但仍舊敏銳躲避,一腳把裴疏槐踹倒在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穿上睡袍,跨出浴缸。裴疏槐捂著腰腹仰天長嘯,咆哮著發動第二輪攻擊,被祁暮亭又是一腳踹出,撞在身後的牆上,後背悶響。

暫時爬不起來了。

祁暮亭露在空氣中的肌膚緋紅,但身上那股居高臨下的逼王勁兒還是抹不掉,他走出浴室,步伐愈發遲緩,最後靠在臥室門口喘氣。

就在此時,打不死的小強從浴室追出來,渾身都充斥著“趁你病,要你命”。裴疏槐自知不是對手,竟采用瘋子撒潑法,衝上去對祁暮亭又抓又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