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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鄉裡 青銅穗 4370 字 4個月前

小侯爺給蕭家的姑娘們和謝家小姐組了個茶水局,還邀了胡家的儼哥兒,還說四哥你知道來著。”

陸瞻想起來了,這不就是蕭臻山要撮合胡儼和謝小姐的那個局?

他說道:“你去做什麼?養你的貓得了。”

敏慧撅嘴了:“我養貓又不礙你事兒,你儘管我。”說完又眉開眼笑:“四哥,我好久沒出去了,你帶我去,回頭我報答你。”

陸昀笑了:“你拿什麼報答他?”

敏慧道:“總有機會的。”

被懟的陸昀佯惱地扯了下她肩膀上的流蘇,笑了。

……

宋湘沒再去鋪子,直接回了家。

做完功課出來,騎著梨花吃酥糖的宋濂覺得她心情好像還不錯。

前前後後盯著她看了會兒,就起身趴到她跟前:“姐,你能不能給我點錢。”

“乾什麼?”

懟完陸瞻回來正覺輕鬆的宋湘立刻警覺。

“我要送枝珠花給沈家的五姑娘。”

“沈家五姑娘?”宋湘回想了下,這個沈家五姑娘好像才六七歲大,正是當時好奇地盯著宋濂看的一個胖嘟嘟小姑娘。那日正好有仆從從旁喚她“鈿姑娘”,她聽到了的。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宋濂居然要送人家珠花,他還不到九歲,居然就要錢給小姑娘送珠花?

“為什麼?”她問道。

“因為……我覺得她缺朵珠花。”

“你覺得?”宋湘挑眉,“那我覺得這錢我不能給。”

宋濂跟上來:“又不用很多錢。應該,一二兩銀子就夠了。”

“你個小孩子,要一二兩銀子還不夠多?總之你不說出緣由,就不給。”她鋪開了桌上的紙。

他們家又沒有富裕到可以隨便送珠花給小姑娘當禮物的地步,沒有個正當的理由,她就不能慣著他。

把丹青盤子拿出來,剛想讓他去弄點水,把妙心那副輿圖重新又臨摹一幅在手上,扭頭一看,他卻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了。

李訴這麼一出門,鋪子裡好些要開方子的都耽誤了。夜裡鄭容少不得問起宋湘緣由,宋湘把來龍去脈告訴她了,鄭容也覺納悶。

不過她對晉王妃印象極好,便自動自發把妙心也當成了應該被善待的好人,叮囑宋湘讓李大夫以後仔細給妙心用藥。

說到用藥上,李湘想起來:“母親可知道治腫瘍之症的良醫?”

“誰得了腫瘍?”

宋湘便把沈昱得病的事給說了。

鄭容道:“這是絕症,這我可沒轍。”

“那外祖父呢?那認識那麼多江湖奇人,有沒有醫術高超的?”她猜想外祖父應該有些門路,否則她小時候看的那些醫書都哪來的?

鄭容想了下:“那你明兒寫信去問問。正好咱們也有些日子沒去信了,也不知道你外祖父身子怎麼樣。”

疊了兩件衣裳,她又問道:“對了,濂哥兒要錢做什麼?”

宋湘頓住:“他也問你了?”

“問了呀!不過我沒給。”鄭容攤手,“我覺得這小子有古怪。”

宋湘也沒料到宋濂還會去問鄭容,想了下,她說道:“回頭哪天有空我去沈家接他,看看他到底怎麼回事。”

太奇怪了這小子!

鄭容離去後宋湘也熄了燈。

躺下後卻睡不著,亂糟糟的心思在安靜的夜裡漸漸又清晰起來。

妙心患的是哮症,這種病症必須及時醫救,否則有大危險,而妙心是因情緒而激發了舊疾,那麼晉王妃肯定不想讓外人知道或者猜測什麼,所以才會找上她,這個先前在回晉王妃的話時她已經得到了印證。

她不明白的是,晉王妃為何還要叮囑日後再傳她進王府?

英娘臨彆時也叮囑她了,看起來那一趟還很重要?

想到前世死得不明不白,還有那雙無辜的稚兒也跟著受連累,晉王妃在陸瞻之前曾派周貽特地去接他,周貽又說過進京後王妃有事告訴他,她這心底就對這一趟隱隱有些期待起來……

無論晉王妃跟妙心的秘密是什麼,對於朝堂上上下下,她一定知道些什麼,也且不論她為何沒直接找陸瞻,而是找上了毫無關係的她,總之她敢傳,她就敢去。

能直接接觸晉王妃,至少也就離他們都不知道的那些真相更近一步了!

……

敏嘉夫婦帶著繈褓裡的蘇諾回去了,晉王妃把蘇綰留下來住幾日,蘇綰便跟大她三歲的小姨敏善玩到了一處。

景旺在第三日午前拿來了兩張紙給陸瞻。帶著哭腔道:“這是小的冒著掉腦袋的風險從宗人府拿到的寧王的手跡,到時候要是上頭查問起來,世子可千萬要保小的無恙!”

“知道了!保你長命百歲!”

陸瞻打發他出去,然後就坐下拿著紙上的字樣跟扇骨上的字比對起來。

紙張已經發黃了,並且已經變脆,像極了寧王短暫脆弱的生命。

陸瞻小心拿在手上,細看紙上墨跡,當然不可能剛好就有“惠贈”二字,隻能根據筆觸來分辨。

陸瞻也不奢望一定就能比對出來,因為很可能這把扇子上的字,也有可能是托人所刻。

但就是有那麼巧的是,三行字過去,他就已經發現了關鍵——扇骨上的“僡”,那一撇是落筆時是帶著點鉤的,紙上所有帶撇的字,也幾乎都有這個特征。

再往下看,“贈”字底下的“日”字,寫的左低右高,中間一橫不但兩端都不到頭,而且微微帶弧,再看看紙上的幾個帶有“日”字的字,也無一例外如此……

第168章 被拎成小雞的宋濂

扇上的字可不是正經字帖的字,不存在摹寫的可能,那麼,除了這字就是寧王所刻寫,還會有彆的什麼可能呢?

皇帝賜給他的扇子,難道竟然是寧王的遺物?!

可皇帝不是寧可看著寧王活活餓死也不肯去見他嗎?

他不是在看到他留下的認罪書之後勃然大怒,連提也不許人提嗎?

他不是連寧王的妻兒都不願意給予保護嗎?

他怎麼……

陸瞻怕自己眼花,重新又仔細看了幾遍。

可是不管看幾遍,他都找不出說服自己承認眼花的證據。

那麼,他的確是手頭留著那個他惱恨至今的兒子的遺物?

那皇帝到底是什麼意思?

若是還惱著寧王,那他為什麼要把這扇子當作嘉獎賞給他?

若是不惱了,那他又為什麼連提都不願提這個兒子?

凝眉靜坐半晌,他忽地把兩張紙仔細折好收進懷中,又把扇子拿上,出了門。

“備馬!去南城。”

……

被胡夫人收為義女之後,鋪子裡生意當真好了些,大約是周邊百姓看在有胡家撐著的份上,恢複了一點信心。

這兩日宋湘日間在鋪子裡幫忙,連去接宋濂的時間也沒有,好歹到了第三日,李訴找來的新的夥計長安過來了,她這才抽出了身,跟對麵的蘇慕打了個招呼,自己雇了陳五叔的車往沈家來接宋濂。

說到這個,她又盤算著也該添輛車了,雖然馬車有點貴,但他們出門總要雇車,也是一筆不小花銷。

這麼想著就透過車窗打量起街上的馬與馬車來——她前世直接成了擁有精巧奢華坐輦的晉王世子妃,除了去潭州的路上坐了一程簡陋到極致的車,壓根就沒有坐過王府級彆的馬車,對普通馬車的了解地竟是一片空白。

路上車水馬龍,混行在人群裡,她看了幾眼,目光掃到車後兩道正投過來的目光,便把身收了。

陸瞻到了南城,看見蘇慕還在那兒,便駕馬走過來:“你怎麼還在這兒?”說完去看他身後正籌備中的鋪子,又道:“什麼時候能行?”

“重華說最多三天便可行了!”蘇慕答著,又問:“世子可以有急差吩咐小的?”

陸瞻“哦”了一聲:“我找宋姑娘。”▓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宋姑娘去沈家了!”

陸瞻扭頭。

蘇慕解釋:“她說今日她去接濂哥兒。”

“是麼。”陸瞻應了下,而後又打馬,往沈家去。

宋湘下了馬車,到了那日送宋濂進學堂的角門下,門房看到她,竟然還能認出她來,躬著身就引著她進去了。

這會兒已經散學,那日的朗朗讀書聲已經變成了孩子們的笑鬨聲和追逐聲。

進了學堂院子,隻見宋濂並不在停留在庭院中的沈家子弟中,她便又遁著廡廊到了課室窗下,隻見屋裡尚有幾個孩子在,宋濂就在其中,而巧的是,沈銀也在,而且就站在宋濂旁邊,倆人還正在說話!

宋湘走過去,隻聽宋濂不耐煩地道:“你彆跟著我了!等我有了錢,我肯定賠你一個行不行!”

“我又不是讓你賠珠花。”圓圓臉蛋的沈鈿紮著兩隻小鬏鬏,長得像隻軟乎乎的糯米團子,說起話來也慢吞吞地像糯米團子。

“那你天天老跟著我乾什麼?”宋濂翻著白眼,說完他扭轉身,抓起書箱背到背上:“不要再跟著我了!”

沈鈿又跟上來:“我隻是想邀請你去看我的鸚鵡啊,它會說話,真的,你真的不想去嗎?”

“我不去!”

“你要怎麼才去?”在宋濂這麼粗魯不耐的態度下,沈鈿仍然不惱不急,睜著大眼睛慢吞吞地說。

宋湘盤起手,眯眼看著那臭小子。

“怎麼樣都不去!”宋濂道。

“為什嘛?”

“我不喜歡鸚鵡!”

“可是那天你看到我六哥的鸚鵡,明明還看了好久。”

宋濂氣惱地瞪她。“你居然跟蹤我?”

沈鈿糯聲道:“我沒有。”

宋湘看到這裡,跨步進門:“濂哥兒。”

宋濂看到她,臉上明顯慌了下。

“怎麼回事?”

宋濂支吾著沒出聲。

宋湘便彎下腰,溫聲跟沈鈿道:“我是宋濂的姐姐,是不是他淘氣,把五姑娘你的珠花弄壞了呀?”

“怎麼可能!”宋濂道:“我可沒乾過這種事。”

宋湘瞪向宋濂,又微笑看向沈鈿道:“如果宋濂無禮,五姑娘就跟我說好不好?回去後我一定收拾他!還有不知道五姑娘的珠花是什麼樣的?你可以跟我說一下嗎?”

沈鈿看看她又看看跟她急瞅過來的宋濂,再回來看向宋湘,兩手背在身後,抿嘴搖了搖頭。

宋湘以更溫和的語氣道:“沒關係,你告訴了我,我也可以不打他,但是損壞了東西總要賠的,珠花是什麼樣的,我們賠給你,好不好?或者,你告訴我大概值多少,我作價賠個給五姑娘你也成。”

沈鈿遲疑了下:“他沒有欺負我。”

“是麼。”宋湘雙手撐膝,扭頭看了眼宋濂,道:“可我剛才親耳聽到他說弄壞了你的珠花。”

“是不小心啊。”沈鈿道,“他不小心撞到我,然後把珠花撞掉地踩壞了,但他不是故意的。”

宋湘看她片刻,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