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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美女”的稱呼朝我拋過來,聽上去就跟不知道我叫什麼似的,有點陌生男女搭訕後臨時組局吃飯的意思。

“怎麼了美女?你怎麼不理我?”許嘉允仍不罷休,把“美女”兩個字咬的極重。

我裝作沒聽見,把單子往小哥手裡一塞,“你好,已經可以了。”

小哥拿筆核對將菜圈出來,許嘉允又在一邊接茬,“你不點點彆的嗎,美女?”

“不用了。”我瞪他一眼,算做警告。

“啊,我知道了,我都給你點好了是吧,美女。”

“是的,你不要再問了。”

“要不然你再看看吧,美女。”

“不用了,你點的很非常全麵了。”

許嘉允略顯失望的“哦”了一聲,慢條斯理地擦著筷子,又抬頭,“真的不用嗎,美……”

“真的不用了!你歇會兒吧!”要不是顧及著第三人在場,我一定跳起來給他狗頭錘爆。

服務員小哥目睹好一場大戲,表情始終維持在笑場邊緣。見我們終於做好決定,禮貌點頭,“好的美女,馬上就給你們上。”

……

許嘉允悶悶地笑,衝生無可戀的我眨了眨眼,故作疑惑,“怎麼了美女?你不高興嗎?”

“你彆叫了,我求你了。”

“你不是愛聽人叫你美女嗎?”

“謝謝,最近一段時間是不想聽了。”

他沉默思考了好一會兒才為難地點點頭,“哎,那好吧。”

出店門的時候,我挽著他的手,正好跟引我們進門的小哥撞了個正著。

他視線在我們倆的手上轉了轉,朝許嘉允投去一個莫名讚許的眼神,揮揮手熱情洋溢地同我們道彆,“美女,下次光臨啊。”

*

慶大東門三百米處就是大學城,賣各種各樣的小吃,還擁有整個慶市除批發市場以外最便宜的服裝店。

而我拽著許嘉允走過繁華熱鬨的前街,略過煙熏肉的燒烤香味,往更深處行進。

“到底要去哪裡?”他問,“再往深處走可就沒燈了。”

我朝前麵看去不接話,快走幾步後在一扇平平無奇的玻璃門前頓住腳,“就是這裡了。”

許嘉允抬頭看了看牌子,嘴角微抽,“不好吧?你還小。”

“不小了,今天剛好十八了都。”我搖搖頭,一臉嚴肅地反駁。

“今天是農曆生日,身份證上還差半個月呢,法律意義上還不算。”

“不管,我就夠年紀了。”

他歎一口氣,“我是怕你身體吃不消。”

我趕緊就著杆子往上爬,抱著他的胳膊晃著,“不會的,我一定可以,你不要總把我當小孩兒。”

“那好吧。”許嘉允遲疑著,再度跟我確認,“你想好了嗎?我聽說很疼的。”

“沒關係,一回生二回熟,不會有多疼的。”

“可是……”

“彆可是了,男生要果敢一點,我作為當事人都不怕,你磨磨唧唧什麼。”我攥攥拳頭給他打氣。

許嘉允一咬牙,似乎下了很大決心,“好吧,到時候你要是不行,堅持不住,我們就走。”

我點頭如雞啄米,心裡卻想:不會不行的,我趙喻津不能說不行。

53 你且等著吧

“你好,請問你家大人在嗎?”我拽著許嘉允,謹慎地探頭詢問。

前台沒人,大堂放了張方桌,桌麵上攤開許多本小學課本和作業。旁邊坐著的小男孩兒橫著手機迅速點擊幾下屏幕,一邊切換到查題界麵一邊扯著嗓子衝後麵喊,“媽,有人來了。”

這淡定從容的樣子,一看就是老手了。

不一會兒,從門後頭走出來一個中年女人,“您好,需要點什麼?”

我端詳著價目表,“有什麼推薦的嗎?”

“我看你年紀不大,第一次來吧?”阿姨將我們上下打量一番,指著最上麵一個說,“要不然來這個吧,效果最好也適合新人。”

“大概多久啊?”

“平均四十來分鐘吧,你這第一回要給適應,可能時間長點兒。”

現在距離寢室關門還早,我不再猶豫,爽快決定好,“往裡麵嗎?”

得到肯定的答複後,我拽著許嘉允就要推門進去。

“不是,姑娘。我們這兒不招待男賓。”阿姨擋在門前,笑%e5%90%9f%e5%90%9f的。

“啊?他陪我也不行嗎?”

阿姨樂了,“那怎麼成?這裡麵還有其他客人呢,不合適。”

我還想再問有啥不合適的,許嘉允卻衝我搖搖頭,“我就在外麵等你,要是你有什麼不舒服的就立馬叫我知道嗎?”

進門之後,阿姨衝我笑笑,“你這男朋友蠻好,高高瘦瘦斯斯文文的,還替你操心。”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心裡有些得意,“嗐,他就這樣,操心慣了。”

阿姨換好毛巾,拍拍按摩床,“行,脫衣服吧。”

“哦,啊?脫衣服?”

“開背當然要脫衣服了,不然不好給你上精油。”

“上油?”

阿姨從架子上拿出玻璃瓶,“對呀,那也不能乾按啊。”

我心裡咯噔一下,精油上背,那肯定是要脫光了唄?這一門之隔的可就是許嘉允啊,哦,還有個小孩兒,雖然年紀不大,但是那也是個雄性啊。

阿姨像是看出了我的顧忌,“彆擔心姑娘,我們這門都有鎖的,而且我兒子就在外頭看著呢,絕對不會讓男的進來的。”

謝謝,我怕的就是你兒子。

我有點想走了,可是人家什麼準備工作都做好了,這時候反悔多尷尬啊。

還有,剛才我還在許嘉允麵前大放厥詞說自己一定行,這要是按都沒按一下的就走了,多丟人啊。

我一咬牙,“行。”

阿姨爽快點頭,“對咯,手機什麼的也放旁邊去哈,到時候胳膊也會給你鬆解的,手機是玩不了的哈。”

壁櫃上,精油瓶放的滿滿當當,我將門打開一道縫隙,探出半個身子。

許嘉允坐在小孩兒對麵,視線一直放在這裡,也第一時間走上前來問:“怎麼了?不想按了嗎?”

“不是。”我把手機鄭重交到他手裡,“你幫我拿一下吧,要是我爸媽打電話,你就幫我接一下。”

“這麼嚴格嗎?”

“不是。”我有點不好意思,聲輕如蚊,“是要脫衣服,我兜裡沒法放。”

許嘉允也是第一次接觸開背,聽到這裡和我的反應大同小異,不可思議道:“脫衣服?”

洛鎮醫院也有中醫給人家按摩什麼的,以前我倆還去湊過熱鬨。在我們的共同印象中,需要脫衣服的都是去針灸的,這種按摩一般就是讓你骨頭“咯吱”幾聲而已。

小男孩這會兒抬起頭來,抑揚頓挫地插嘴,“對呀,都要脫衣服的。”

那邊阿姨已經準備就緒,我不再解釋又退回去,將門關上。

*

十分鐘後,我開始思考自己為什麼這麼傻逼。

“小姑娘,你這肩膀也太僵了,濕氣也重,我這還沒給你用撥片呢,就已經出痧了。”

阿姨看起來瘦弱,力氣不小,一開始還是輕輕試探,到後麵就越來越重。‖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我沒忍住,把臉抬起來想讓她輕點,結果她一下就給我拍回去了,“你這脖子也僵啊,總低頭吧,這都要跟人家三四十歲的狀態差不多了。”

這家店是我室友推薦的,說阿姨手藝很好,價格也不貴,除了總誇張狀況,以此攛掇著你辦卡外什麼都好。

我咬緊牙關,終於在阿姨如連珠炮一樣的密集輸出裡聽到了對現在力道的詢問,差點落淚,趕緊說:“疼的疼的,麻煩您輕點。”

阿姨大概是太想留住我這個長遠客戶,按的時候還不停給我科普現在這個區域是調什麼的。

在格外漫長的一個小時裡,她邊分析邊總結,從腎到肝,我就沒有一個部位是健康的。

就算是提前做過功課,我也差點沒忍住消費的衝動,好在存錢買房子的遠大理想及時製止住了要問價錢的嘴。

“我們家最近做活動呢,可劃算。”阿姨一臉惋惜地擦手拿手機,“對了,你先彆動哈,我給你拍一張,你看看你這痧,黢黑。”

謝謝,黢黑我也不開卡,這種痛苦我隻受這麼一次就夠了。

開完背以後,身上確實輕鬆不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對著鏡子,鎖骨也變明顯了。

當然這話我不可能說出來,不然阿姨一定又要開始強烈建議我開卡了。

門外,小男孩兒見到我們眼裡浮現出一種喜悅,趕緊站起來,嗖的一下就衝到了後頭,“可算出來了,憋死我了。”

阿姨將他一把抓住,“你乾什麼去?”

“上廁所!”他急的要死,還不忘告狀,“那個哥哥老是揪著我不讓我進去,我憋好久了,快讓我走!”

我本能地看向許嘉允,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從小孩兒對麵挪到了同邊,手上還拿著本書,上麵“課時作業本”幾個字尤為紮眼。

聽見小朋友臨了的指責,他不慌不忙地把書放下,“我看您家小朋友題目不會寫,沒忍住教了他一會兒作業,沒注意時間,實在不好意思。”

看小男孩風風火火急不可待的樣子,估計這“一會兒”有夠長的。

太可怕了,還好當初輔導我的時候,他沒喪心病狂到禁止我上廁所。

一代美女,要是被憋死,那也是夠丟人的。

許嘉允在前麵推開門,又突然回身,“對了老板,忘了跟小朋友說了,下次打王者榮耀的時候不要總是選李白,李白一般不走中路。”

如果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是在告狀吧。

“你跟小朋友計較什麼?什麼時候這麼小心眼兒了?”

“沒有,沒跟他計較。”他握住我的手,不自覺想往兜裡塞,卻忘了春衫微薄,沒有口袋,撲了個空。

“那你乾嘛?哦,還有,你好好的乾嘛教他寫作業啊?我怎麼看不出來你還這麼好為人師呢?”

“不是,是他不懂事。”

“他怎麼了?”

“他老是想往後麵跑。”

“什麼?”我有點驚訝,聽剛剛阿姨的意思,她小孩兒是不會往裡麵去才對。

“他說他一直都不亂看的,我說不行。”許嘉允表情十分認真,“男女有彆,再小的小朋友也不能隨隨便便就往裡麵衝,而且他都二年級了。”

我立刻腦補出他在門外執拗地拽著人家小朋友的畫麵,一時心情舒暢起來,連背都覺得不怎麼疼了。

“那你怎麼把他留下來的?”

“他大意了,當著我的麵在卷子上簽字,我掃了牆上的二維碼,可以確定簽的是他媽媽的名字。”他略一挑眉,有幾分得意,“我就告訴他要是他去裡麵,我就跟他媽媽說他數學隻考了三十七的事情,他就不敢動了。”

“那教他寫作業乾什麼?”

“他非要挑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