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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的話,梅如十張嘴也說不清了。

太危險了,未知的事情太多了。

所有西愛拍拍手,覺得不如說是自己做的好了。

她自己扯了扯嘴角,往屋子裡麵走,吃飽喝足睡覺了。

事情隻要是她做的,年幼無知是借口,事情也可以到此為止了,跟張家,跟梅如,沒有一點的關係。

她控場了。

就這麼優秀,至今沒有人發現。

哼著小曲,踢踢踏踏的,“我-正在——城樓觀山景——”

“耳聽的城外——亂紛紛——”

劉伸伸伸手摘下來一顆棗子,高高的在屋簷上,他在這裡躺很久了。

看著西愛去小孫家吃飯,看著院子裡人來人往,看著水池那裡一波波人洗漱,最後看西愛出來,跟安會計說的話。

他把棗子擦了擦,咬一口,甘甜清脆的,有些事情,就跟棗兒一樣,不等到最後,永遠不知道多甜多好。

西愛的糖,是他給的,那個糖紙來指認的時候,他看的清楚,糖紙的中間縫隙那裡,是打濕暈染開的。

那是他那天一直揣在口袋裡麵的,分糖的時候,西愛匆匆走了,縱然是說了難聽話,可是伸伸也記得給她留著,晚上她出來的時候,便給了她。

他是抱著極大的友好的態度來相處的,現如今,他把棗核兒吐出來。

一片真心喂了狗。

所以,他知道,西愛在撒謊,敵特根本沒有糖給她,她在說謊。

很張西愛風格的操作。

據他仔細的研究,基於對死對頭的觀察了解,她張西愛就不是那種主動跟彆人示好打招呼的人,尤其是跟安會計這樣的人,除非是有利可圖,或者是彆有所求。

他在屋簷上,趁著月色,剛好能看清那死丫頭,一臉的諂%e5%aa%9a與假笑。

他覺得可以大膽的揣測,認真的觀察一下。

反正,日子也無聊。

他自己現在,從他媽媽去世之後的那個晚上開始,他就總是下意識的,去關注西愛。

他看她一舉一動,人群中總是第一眼發現她。

很難說這是一種什麼感情。

大概就是看你倒黴,炮竹歡慶三日。

看你不爽,能多下兩碗飯那種感覺。

他自己扶著梯子慢慢的下去,看著院子裡斑駁的樹影,橫斜在地麵,風吹過的時候,影壁晃動著疏影,搖曳。

魑魅魍魎好似。

第24章 擦擦汗

第二日,伸伸起床上學的時候,便看著西愛仰著脖子看著牆根,上麵掛著綠茵茵肥碩的藤蔓,上麵有樹枝撐起來的一個個黃色的方瓜。

瓜掩映在綠葉之中,一抹鴨蛋黃或是條紋綠,張西愛叉著腰,一臉欣慰的看著。

劉鳳牽著伸伸,她送他去學校報道去,“西愛怎麼不去上學?”

張西愛眨眨眼,微笑,“我生病了呢。”

她經常生病,一病便是前半個月,後半個月,往往十天半月不去學校露麵。

劉鳳點點頭,她又懂了,騎著自行車戴著伸伸。

宋慧萍在堂屋裡,摸著雞毛撣子,一下一下的順著,最後歎口氣,放下來了。

再打有什麼用,她就是不愛去學校,去上學就跟受罪一樣的,回來人飯也不吃,躺著便睡著了,孩子身體確實是不結實,在外麵坐一天,已經是極限了。

王紅葉不吭聲,一會兒看著西愛抱著一個方瓜進來,不大的一個。

西愛額頭上帶著汗,臉色紅撲撲的,她琢磨了一早上了,終於找出來一個合適的吃,“這個熟得很,放陰涼地幾天,保管甜,一半放蒸鍋裡麵蒸了吃,一半放玉米麵裡麵煮粥喝,再好不過了。”

頓了頓,又囑咐,“放筐子裡,不要讓老鼠吃了。”

這些方瓜,都是她種的,找了各種各樣的種子來,她就發現很有意思了,有的種子,結出來的瓜又多又甜還大,有的光是葉子不結果。

便每日裡去看,正兒八經的當事業乾的。

梅如剛出門回來,她去單位了,張西愛曬太陽呢,嘴裡麵一支老黃瓜咯吱咯吱的,牙不好掉牙呢,隻能咬下來一口,然後吃裡麵的瓤子,外麵的皮給扔了。

看著梅如拎著包進來,便招手,“什麼時候走啊?”

梅如頓了頓,“不走了,留在這邊了。”

政審不過關,保險起見,她得留在這邊。

有些失落,以後研究重心全部轉移了,不會在北京這邊了,她留在這裡的話,相當於跟核心事業擦肩而過,她一身的本事,一身的力氣,使不到點子上去了。

你這是大材小用。

說完匆匆進屋子去了,西愛臉垂著,手裡的老黃瓜把兒在手裡,斜著眼睛看了眼切麵店。

心情瞬間晴轉陰了。

坐在那裡回轉了半響,自己到梅如跟前,看著她還在那裡測算,“陪我玩兒。”

梅如看了看手裡的算式,“等一會兒,我馬上就好。”

西愛就豪橫啊,覺得算什麼算,吊著眼角很潑辣了,“整日裡算有什麼用呢,人家又不帶你,你遞給人家人家都不要。”

她踩人,不看眼力勁兒的,也不管梅如怎麼想,這會兒自己痛快呢,小嘴嘚吧嘚吧的,“你這人不來勁,我不是拿著您打岔兒,我就是看不慣,連著幾日裡去單位,結果能說得上話的人都沒有,就不帶你,要我說你也彆去了,又不是多好的事兒。”

想去就去爭取,不去了就好好在這裡安安穩穩的過。

西愛不喜歡她這樣,日子是人過的,是為了過瀟灑的,又不是過愁眉苦臉的。

你不高興了,你不需要想為什麼不高興,隻需要想怎麼能讓自己高興。

梅如捏著鉛筆,頓住了,“西愛,事情不能想的這麼簡單。”

張西愛懶得聽這些,她覺得全天下就自己一個明白人,敲了敲桌子,小眉頭皺的死死的,不耐煩的看著梅如,“你彆跟我說,你要真能說,跟你們單位說去,說的他們要你去,反正你說我也不聽,你說給他們聽說不定還管用呢。”

真是的,小孫上學去了,大院兒孩子都上學去了,她怪寂寞的,想要梅如拉著上街轉呢,據說是新出了一種甜瓜子兒,好吃的很。

梅如自己靠著椅背,想了很久,她這人就悶死了,一家子都不知道她現在什麼處境,也不理解,就覺得不能走留下來多好啊,離著家裡近。

可是梅如不願意留下來,她留下來,屈才。

她要去做的事情,是隻有自己能做彆人做不到的事情。

她要是留下來,那做的事情就是其餘人也能做的事情,不一定非得是她。

在試驗爆破方麵,她是專家。

劉伸伸中午放學回來,下意識的找一圈,院子裡沒看見那個死丫頭。

走到牆根下,看那幾根秧苗的方瓜,自己伸手摸了摸最大的一個。

“你乾什麼?”

扭過身去,看西愛戴著一頂草帽,上麵還彆了野花,人從花台裡麵鑽出來,剛才她被花台擋住了,眼睜睜看著劉伸伸過來,她皺著眉頭,語氣帶著譴責,“都是一個院兒的,做什麼偷雞摸狗的,這瓜是我種的,你要吃鄰裡鄰居講一聲,哪有這樣偷的道理。”

劉伸伸扯了扯嘴角,看著她熱的通紅的臉,少有的有氣色,不像是往常裡麵白淨,屈起來手指,極為溫柔的從那大方瓜上滑過,微笑,“我隻不過是看它太熱了,替他擦擦汗,怕烤焦了。”

張西愛摳了摳耳朵,差點以為自己聾了,不,她是眼瞎了,看著他那爪子,就想剁了,心裡暴躁。

你還給我的瓜擦擦汗,她緩緩吐出一口氣,“我送你上天去給太陽擦擦汗好不好?”

“它更熱。”

“去不去?”

你倒是去啊。

你能的你,給我的瓜擦擦汗,你咋不上天呢。

去吧,老天爺收了你。

人間擺不下你了,天津衛的小眼睛。

鄙夷的看了伸伸一眼,看他不順眼很久了,從那顆糖開始,她就是遷怒了。

給自己一顆糖,最後給自己硬生生掰成了特務給的糖,她心氣兒不順的很。

冷哼一聲便走了,劉伸伸你說站在後麵,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叉著腰,看她跟小辣椒一樣的,覺得被壓製了。$思$兔$在$線$閱$讀$

他確實不去給太陽擦擦汗。

他玩思維,快不過西愛。

這一點老是有點啞巴虧的意思,可是實在想找回場子來,便走進幾步,擋住她,“張西愛,安會計是特務吧?”

第25章 反轉

西愛對著他,劉伸伸看著她的腦袋,上麵毛茸茸的小辮子,頭發細碎的很,看起來跟毛球一般的,又重複了一遍,“安會計是敵特對不對?那個照相機,是他放在你媽媽的包裡麵的,你之前,一直在撒謊,對不對?”

劉伸伸覺得很奇怪,為什麼要撒謊呢?

西愛抬眼看他,“是。”

“你為什麼要撒謊呢?”

張西愛冷冷的看他一眼,“不然呢?”

“等著看安會計攀扯人,他要做,一定是萬分小心的,誰看到他進去了,誰能說照相機是他的呢?”

“那就應該一直瞞著嗎?以後他要做什麼事情,誰能保證呢?”

“而且,小孫,你要小孫怎麼辦?”

從小就沒有爸爸的小孫,突然有了爸爸,每日裡便是張口爸爸,閉口爸爸的。

她跟小孫是打小一起長大的,一個是有爸爸跟沒有一樣,一個是真的沒有爸爸。

她眯著眼睛,看著伸伸,“這個事情,你不要管,也管不了,我對怎麼知道的不感興趣,你可以去舉報我。”

“你如果說出去,我不會承認的,我沒有證據說安會計做的,你也沒有證據說我在撒謊,就這樣。”

完全不帶怕的,劉伸伸以為她會慌張,可是全然沒有。

中午午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他把手枕著,側目輕輕的推開窗戶,隔著白色的紗窗看門外人影斑駁,西愛小聲送著張平出來,“要該甜瓜子,小孫說好吃呢,學校裡大家都吃。”

張平不願意,“那學校裡大家都上學呢,你怎麼不去?”

“我身體不好呢。”理直氣壯的,纏著張平去買甜瓜子來吃。

張平給纏得沒辦法,不給買,那這小孩就開始撇嘴,擠著眼睛要掉眼淚,裝模作樣的。

到底是答應了。

他弄不過這孩子,是真能嘰歪。

伸伸合上窗戶,西愛是大院裡非典型運氣型窮鬼之一。

手裡沒錢,要吃要喝全靠撒嬌耍賴。

絕大多數時候能要到。

他閉著眼睛,毯子蓋在肚子上,想著西愛的話。

翻身,她對小孫真好啊。

好到,什麼都抗,什麼都不說。

從那一日氣,伸伸便注意到安會計了。

梅如連著跑單位半個月,最後還是走了。

她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