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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會她如何向現實低頭。正好最近,公司有一個新業務要展開,他馬上要投入到緊張而忙碌地工作中,安拙,就先淡淡吧。

陳慶不知為何金律師會點名要見他,說心裡話,公司那幾位領導,他最怵的就是金律師了。敲門進入,辦公室裡除了召見他的金律師,另一位老總唐律也在。

陳慶彎腰叫人:“金律好,唐律好。”

“過來坐。”金宗笑眯眯地衝他招手。陳慶小跑過去坐下來,內心忐忑。

“最近接了個新案子?”依然笑眯眯。陳慶謹慎地問:“您說的是那樁離婚訴訟?有什麼問題嗎?”

金宗終於不笑了:“問題?可不是有問題那麼簡單,年輕人不錯嘛,很會惹麻煩啊。”

“金律,有話您直說,我怎麼了?”陳慶屁股底下跟長了針似的,快要坐不住了。

“我們接案子的第一要律是什麼?”金宗問。

陳慶答:“有把握的,好賺的。”

“所有,這個案子你有把握?”

陳慶回避金宗的眼神,還是說了出來:“我又不當這是準則,如果人人都挑案子,那普通人還打什麼官司,自認倒黴得了。”

金宗一個卷宗飛過來:“學會頂嘴了還。”

陳慶接住,一頁頁碼好,規規矩矩地放了回去。金宗跟老唐對視一眼,唐律笑了:“是個老實孩子,你彆把人嚇壞了。”

金宗把煙掐滅:“你接的這個離婚案子沒的可打,對方是誰你都沒弄清楚。”

陳慶小聲反駁:“我弄清了。”

“弄清了你還……“沒等金宗把話說話,陳慶搶道:“律師的職業操守就應該是不歧視客戶,不畏強權,不在資本麵前下跪。維護法律的尊嚴,守正扶弱……”

“停停停,草,比我年輕時還傻。”歎口氣,金宗語重心長地說:“你可算是給我添了大麻煩了。”

陳慶一下子就萎了,他自己怎麼都好,但若是因為他的個人行為給金律師惹了麻煩……想到此,陳慶底氣開始不足,腦袋耷拉了下來。

金宗看他這樣又笑了:“行了,不嚇你了,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我要是怕麻煩,十幾年前也不會丟了證。”

陳慶猛地抬頭,唐律也衝他笑笑:“小陳啊,沒事了,金律就是問問,你去工作吧。”

走出辦公室的陳慶,內心受到了鼓舞,他以為老總們會讓他放棄這個案子,那樣的話,他怎麼對得起信任他的“天籟之音”。

屋裡,老唐問金宗:“真的沒關係嗎?對方可是李蘭芬。”

金宗嘴上逞強:“李蘭芬怎麼了,當年的千年老二,我的手下敗將。我會怕她?”

老唐搖頭:“她要是不找上門來,那就還算顧念舊情。”金宗又點了一根煙,慢慢吸了起來,沒有說話。

對於安拙來說,這段日子的生活還算平靜,閆圳沒有再來招惹她,也應該沒有在背後做什麼小動作。陳慶跟她聯係過兩回,跟她彙報案子的進展,讓她安心等待,一切都在走程序。

安拙排除一切雜念專心工作,月底的時候,看著如期到賬的第一筆賣版權的收益,她嘴裂得像花一樣,哪有一點曾經擁有過千萬存折的樣子。

周末這天,安拙拒絕了郝維亞兩口子的邀約,專心趕一版稿子,忙到天夜徹底黑了下來才停筆,揉著畫酸了的手,安拙準備收拾收拾歇息了。

剛把頭發吹乾,正準備上床時,門外傳來敲門聲。這麼晚會是誰,安拙輕手輕腳走到門口,打開可視電話,看到一團黑乎乎的人影,看不到臉。安拙問:“誰在外麵?”

那人影動了,閆圳的臉赫然出現在屏幕上。

安拙雖知有一門之隔,卻還是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隻聽閆圳說:“開門。”他舌頭像是打了結,說話聲音非常不清楚,安拙結合他剛才在門口毛毛蟲般鼓秋的樣子,判斷他是喝酒了。

“你怎麼上來的,哪來的門卡?”

閆圳吐出口氣:“一個門禁卡,你以為可以攔住我。”說著安拙就聽到門外按密碼鎖的聲音,她真是要瘋了,耍酒瘋耍到她這裡來了。

閆圳先是按了自己的生日,他知道安拙手機、平板以及電腦的開機密碼都是他的生日,她喜歡用這個密碼。

可惜,提示錯誤。閆圳愣了一下,聚焦目光,打起精神重輸了一遍,還是不對。結婚紀念日,這個他前一陣翻衣帽間保險箱時剛查過,現在還有印象。輸入,還是提示錯誤。

難道是她自己的生日,閆圳的手停了下來,安拙的生日,是在六月吧,還是五月?他不能百分百確定,可就算他確定了,他也不知道具體日子。

閆圳心裡湧上一陣異樣,他竟不知自己老婆的生日。突然間,閆圳開始覺得煩燥,這件事情令他焦躁得想要馬上解決。他打給陸誌強:“安拙生日是幾月幾號?”

這大晚上的,這個電話內容像半夜撞鬼一樣讓陸誌強心驚肉跳,老板娘的生日為什麼問他?想到上次車庫裡,“純白的衣裙,微紅的眼圈”……陸誌強打了個寒顫,不是吧,圳哥這是來倒後賬的?

“快點查,給你五分鐘。”說完閆圳就掛了電話。

沒用五分鐘,安拙的身份證號出現在閆圳的手機裡,他找到年月日一段,剛要往門上摁,就聽安拙在裡麵說:“你再不走我報警了。”

閆圳聽到她這麼說,收回手,拿出一個文件袋衝監控鏡頭晃了晃:“購房合同,你這兒的。”還覺不夠,他用手機照了裡麵的一頁,給安拙傳了過去。

其實在閆圳晃的時候,安拙就信了,閆圳這人從不說大話,不做沒把握的事,把她住的這間房子買下來,然後再來找她,這種事他做得出來。

看著手機裡閆圳傳來的房產證正頁照片,果然。

安拙一下子把門打開,憤怒地質問他:“你有病吧。”閆圳直接進屋,並把門帶上。

“早點開門不就結了,現在這裡,可是我家。”

安拙真是快要被他氣瘋了,拿過他手中的文件袋扔了出去,不解恨地上前去踩了幾腳。閆圳就這麼看著她鬨,沒有製止。他最近真是忙壞了,出了幾趟門,開了無數的會,見了兩個城市的領導,期間還騰出時間,把這套破房子以高出市值兩倍的價錢買了下來。

他走過去,攬住安拙的肩,哄她道:“彆鬨,彆氣了,我的不還是你的。我今天不好受,你讓我住一晚,就住一晚,醒了酒我就走。”安拙回手掙開他,指尖從他臉上劃過。

“嘶”閆圳呼痛,緊接著安拙就看到他眼尾被她劃破了,血珠冒了出來。閆圳拿手一抹,手指頭上有血。他猛地抬頭看向她,表情激動,安拙後退了兩步,隻聽閆圳說:“你不暈血了。”

安拙始終警惕地看著他,沒接話。閆圳又說:“我最近忙死了,今天的酒席上有貴客,妥不開,喝得有點多,現在頭腦發昏,你就彆跟我鬨了。給我煮碗解酒湯吧,好久沒喝了,想了。”

發泄也發泄了,跟個酒鬼計較沒意思,何況剛才那麼一下,差點傷到他的眼睛,安拙也著實嚇了一跳,怒氣隨之泄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剛還跟小獅子似的,這會兒聽了他兩句好話,馬上就溫順了,這是閆圳眼中安拙的樣子。忽然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事情,閆圳哄上癮了:“給我煮一碗吧,就一碗,喝完我就睡。我什麼都不做。”

以前閆圳也不是沒醉過,他的醉相從來不是這一款的,今天這是怎麼了?像鬼附身似的,怪嚇人的。

安拙倒不想給他做什麼解酒湯,隻是想離奇怪的閆圳遠一點。閆圳也不客氣,躺到她的床上,熟悉的氣味一下子把他包圍了,他覺得好舒服,舒服到開始想,哄人的感覺竟然還不錯,看著對方的情緒被自己左右,讓一貫喜歡掌握主動權的閆圳從中得到了一絲滿足。

哄女人,閆圳並不覺得丟人,他做事的準則是,隻要自己樂意,隻要是他想做,那就是對的,不需任何人來多嘴。

回想以前,他可能是太硬了,對安拙是習慣性的下命令,少了些溫情。不如,借此機會改變一下,不能一味強硬,當然也不能太過軟弱。閆圳覺得他終於摸索出重新與安拙相處的方法了,恩威兼濟軟硬兼施。

反正如李律師所說,這場離婚鬨劇全部表演完也要不少時間,也許他改變些方式方法,或許等不到開庭,人就被他弄回家了。

安拙端著碗在臥室找到閆圳,心想完了,被醉鬼沾染上酒氣,所有床單被罩又要重新洗了。外麵沙發他又睡不下,這種小型公寓,家居都是贈的,為了顯房子大,家具尺寸比一般的偏小。客廳的沙發,她睡都有點費勁,更彆提身長腿長的閆圳了。

正在閆圳思考的時候,聽得安拙說:“起來喝藥了。”

這話怎麼聽著這麼耳熟,一股謀殺親夫的調調,閆圳撐起半邊身子,眯著眼看她:“就這麼恨我?想要藥死我。”

安拙真是覺得他醉得不清,她以前也是習慣把解酒湯說成解酒藥的,也沒見他這麼多事。

閆圳拿起碗,沒有像往常一樣一飲而儘,而是先喝了一小口,喝完又喝了一大口,臉上沒了剛才的笑意,卻還是調侃道:“真下藥了,味道不對啊。”不止味道,時間也不對,以前她煮這一碗,要用上好長時間,每次他都等得不耐煩。可她說,用心做的效果好,還不傷身,就得這麼長時間。

可她剛才從進廚房到端碗過來,也就夠煮壺咖啡的時間。

安拙垂下眼,低聲說:“以前這一碗湯前期要熬煮材料,要分批放入,順序不能亂,時間不能多也不能少,這些做完,最後煮的火候也要調整,很費工夫的,當然也有簡便的方法,你這一碗就是簡便方法做出來的,效果應該差不了多少。我不知道,原來味道也會變嗎?”

閆圳早就坐了起來,臉上哪還有一點醉意,他把碗中剩下的湯水一口乾了,把碗放到她手上:“差一分也是差。”說完站起身,朝外走去。

安拙跟上他,閆圳走到門口,沒有回頭,他說:”這個房子是不是我的跟你沒有關係,你住你的,記得按時交房租。”

他有些後悔把房產證給安拙看了,如果她再跑了呢,當然不存在找不到她的問題,隻是費事麻煩。想到此,他又補了一句:“以後我不會不請自來,你放心住你的吧。”

閆圳走後,安拙看了看手中的碗,怎麼看也不可能,自己煮的解酒湯已經出神入化到一喝就靈的效果,所以,他根本沒醉。

剛還吵著要住下的人,這就走了,就因為一碗沒有深加工的解酒湯?安拙覺得她應該向閆圳學習,如果以前自己也像他這樣玻璃心,也不可能委屈了自己這麼多年,早讓他哪涼快哪呆著去了。

不堪回首的過去,現在想來,可能從一開始她就是在乎的,敏[gǎn]的,隻是因為太愛閆圳,才忽視內心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