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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他還是覺得憋的慌,至此,閆圳算是真的相信,安拙是鐵了心的要跟他離婚。

第38章

集團一把手的離婚案,說小不小說大可大,李蘭芬不敢馬虎。

先查了如運律師事務所,發現還真是個沒名的小律所,比草台班子也好不到哪去。再往背後查,李蘭芬把鼠標放下,開始揉眉心了。

一開始查負責人,發現廟雖小,但規矩卻一點都沒廢,明晃晃三位夠資合夥人在冊,隻是往深了一查,金宗這個名字赫然出現在李蘭芬的眼前。

金宗這個名字,同行業同名的可能性不大,李蘭芬對他太熟悉了,同校同屆同係同研究生,一路走過來,兩人在校軌跡完全相同,但,步入社會個人命運卻截然不同。

李蘭芬現在如何一目了然,名氣金錢,該有的都有了,而她這位老同學曇花一現,從此銷聲匿跡。李蘭芬以為他早就不在這行混了,沒想到他還是沒有離開。

看來是真愛,律師執照都被吊銷了,依然走了暗路,成了隱名合夥人。

李蘭芬揉的眉心都紅了,她是真不樂意跟這位老同學打交道。金宗這人太剛太硬,行事剛烈,不行中庸之道,如果是彆人,她可能三言兩語一個暗示,對方就會放棄這個案子。

但,金宗?李蘭芬可以預見,找了還不如不找。

李蘭芬不喜歡這種感覺,開頭就不順。她是法律人,並不迷信,但有時辦得案子多了見得多了,外人眼中的玄學,其實隻是經驗之談罷了。

很少有讓李蘭芬糾結的時刻,糾結了一天,她終於做了決定,不找對方,先走程序碰一碰。其實比起律師律所,當事人才是最關鍵的。

確定了目標,李蘭芬給閆圳彙報了。李蘭芬彙報的時候,閆圳一直在默默地聽。

“總之,我的意見是,您先要給我個底線,哪些領域是一步都不能讓的,哪些可以有商量,最後的數目也要……”

閆圳抬了下手,示意李蘭芬停下:“我不離婚。”

李蘭芬眨了眨眼,推了推眼鏡:“好,我明白了,但是,”

“沒有但是。”閆圳看著她:“如果有一天是我要離,到那時,李律師再來跟我商量細節吧。”

對於不是法律專業出身的客戶,無論他們有多高的學曆,在自身領域裡取得了多少輝煌的成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都是法盲。

所以,李蘭芬沒再爭辯,點頭順著閆圳的意思,而後麵的工作卻是她在做,不是單憑閆圳個人意誌就能解決的。

第一步就是約見當事人,李蘭芬需要明白安拙的訴求,真正的訴求,不是落在白紙黑字上的文字遊戲。

安拙接到李蘭芬的電話後,馬上找陳慶谘詢她該不該去。陳慶的意見,全看她個人想法。離婚這種民事訴訟,當事人是可以不理對方律師邀約的,當然,也可以談一談,探一探對方的想法。

安拙是急迫的一方,所以,閆圳那邊做出的任何反應,她都急於知道,她決定去。

李蘭芬來到約定地點環視周圍,閆太太很好認,她一眼就認了出來。確認後坐下,大家簡單打了招呼,沒有寒暄直入主題。

“是這樣閆太太,我當事人閆先生的意思,他並不想結束這段婚姻。不如,我們看看是不是可能協商一下,您有什麼條件可以直接提。”

陳慶有點激動,李蘭芬李大律竟然坐在他麵前,他吞了吞喉嚨剛要說話,旁邊百聽不厭的天籟之聲響起:“李律師,你可以叫我安拙,我馬上就要不是閆太太了。”

說完這句,安拙看了陳慶一眼,陳慶接到眼神,重新麵對李蘭芬:“您可能有什麼誤會,我們沒有任何條件,我們的訴求隻有一個,能儘快解除掉閆圳先生與我當事人安拙小姐的婚姻關係。”

李蘭芬麵向安拙:“閆,安小姐,既然您帶了律師來,想必他也清楚,我們現在說的話作為不了什麼證據。隻是個民事訴訟,又是以家庭為背景的離婚案件,您想說什麼都可以說,不用有任何顧慮。”

安拙發現,閆圳是不是太魔性了,怎麼連他身邊的人都跟他一個毛病,自以為是,自說自話,聽不懂彆人在說什麼,他們平常到底接觸的都是些什麼人啊。

“李律師,我也沒有彆的意思,叫我律師跟過來是因為,對於我一個小老百姓來說,打官司是天大的事情,我一個人來見你,實在是有些心虛。”安拙說完,喝了一口飲料。

放下杯子,她接著說:“還有,您才是誤會的那一個,陳律師剛才說的就是我的真實意願,不是心理戰,沒有討價還價,我什麼都不要,就想離個婚。”

李蘭芬審視地目光盯著安拙許久,她現在終於明白,閆總所傳達的“我不離婚,沒必要談細節”是什麼意思了。

李蘭芬大腦高速運轉,突然她想到了什麼,身體猛地往前傾了一下,碰到了桌子,桌上杯子裡的水跟著晃蕩了幾下。

她似有話要說,卻突然住了口,看了陳慶一眼,再轉向安拙:“安小姐,我能跟您單獨談談嗎,就一會兒。”

陳慶看向安拙,安拙點了頭,他起身:“我在外麵等你。”

待陳慶走遠,李蘭芬往前湊了湊,低聲問道:“閆總,他是對你做了什麼不好的事嗎?比如,激烈的肢體接觸。”

安拙一開始沒聽懂,反應過來後,她開始佩服當律師的人了,一個家暴經過她語言的加工,就變成了似是而非的東西了。

安拙現在無比慶幸,閆圳從來沒有對她使用過暴力,她還什麼都沒說呢,對方律師已經開始把不利於閆圳的各種可能都想到了。並且看眼前這架勢,如果真有這種情況發生,她恐怕也難以得到公正的裁決,很有可能會憋屈死。

雖然閆圳沒有動過她一根手指,家暴什麼的根本不存在於他們的婚姻生活中,但安拙還是感到了氣憤,為無力的弱者。

李蘭芬見她遲遲不回答,心裡開始傾向於這才這位閆太太要離婚的真正原因。

“激烈的,肢體,接觸?”安拙有節奏地緩慢地重複著李蘭芬的用詞:“李律師,這麼隱私的事也要說嗎?那我可得好好想想,怎樣才算激烈,要接觸到什麼程度,您總得給個標準吧。“安拙撩了下耳邊的頭發,輕笑著看著李蘭芬,李蘭芬有一瞬的晃神,上一秒明明是在害羞,下一秒又覺她風情無邊。不過,美麗迷人的閆太太顯然是誤會了,她不是這個意思。

李蘭芬想了想,要怎麼解釋呢,她措辭:“我不是要打聽你們的私事,我的意思是,另一種身體接觸,你懂嗎?”

安拙:“不懂。”

李蘭芬:“就是指,打架,類似於這種。”

“您想說的是家暴吧。”

李蘭芬剛想點頭,看到安拙似笑非笑的表情,她一下子就悟了,這姑娘是成心的。她對自己起了敵意,不能理解她的職業素養。這種事李蘭芬不是第一次碰到,但卻是第一次碰到對此拿她開涮的。

李蘭芬並不生氣,她隻是有點理解閆圳為什麼不想離婚了。漂亮,迷人,有氣質,內心有秩序,柔軟卻不失棱角,這樣的妙人任誰都不會想撒手的。

李蘭芬四十多了,安拙這個年紀她都是當小輩人看的,老實說,現在的年輕人她頗多看不慣,但對安拙她升了欣賞之情。李蘭芬笑了:“作為閆先生的律師我不能這麼說,每行每業都有規則,都是要遵守職業道德的。”

本不用講這麼多的,但李蘭芬本能地想跟安拙解釋些什麼。

“沒有,從沒有家暴過,就是不想跟他過了。李律師不用擔心我會突然拿出什麼殺手鐧。我對閆圳單方麵的感情破裂是導致我們離婚的唯一的原因。”安拙乾脆利落地回答了她。

“好的,我清楚了,我會向我當事人說明,目前他的意願是不同意離婚。”!思!兔!網!

“那李律師,我們法庭上見了。”

李蘭芬:“我還是不希望雙方走到這一步,能協商是最好的,你們可以都再冷靜一下。”

安拙拾起桌上的電話:“李律師如果沒彆的事,我就先走了,還有事。”李蘭芬做了個“請”的動作,安拙站起離開,走到門口與陳慶會合。

李蘭芬第一時間向閆圳做了說明,她告訴安拙,今日所談不會有任何法律效果是真話,但私人邀約性質的談話卻是騙她的。

李蘭芬錄了音。

閆圳拿到後,問她:“完整的?”李蘭芬給了肯定答案。

晚上,忙完一切,閆圳打開了音頻,裡麵是今天安拙與李蘭芬的全部對話。

他一個人坐在書房,在自己的小世界裡,不戴麵具敞開心扉,情緒與表情全部由安拙的一字一句調動著。時而撫額,時而低頭輕笑,此時獨處的閆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有多鮮活。

隻是,聽到最後,閆圳的所有情緒還是被怒氣與怨懣填滿。對安拙的認知,從單一的乖巧可愛轉變到可愛中帶著可恨的性質,他竟不覺討厭,隻覺心中痛癢,滿腦子都是安拙這個始作俑者。

第39章

閆圳要求李蘭芬去讓對方律所知難而退,做到沒有人敢收安拙做客戶,但李蘭芬並不同意這麼做。她告訴閆圳,如運律所的負責人是個不與大眾同流之人,整件事,她有全麵考慮過,威脅這樣的人沒用,還可能起到反作用。

李蘭芬說一半藏一半,威脅金宗確實會更麻煩,但他也的確有可以威脅的地方,就是他失去的律師資格。

但李蘭芬沒說,她隻說:“離婚案件是要走程序的,如果沒有家暴出軌等明顯的過錯,輕易不會判離。像您這種情況,最後可能會落在事實分居兩年這條法理上。但分居兩年這個條件不好界定,很難走得通。所以,如果您不想離的話,我的意見是采取拖字訣,逼得太緊,反而會被對方抓住漏洞。”

閆圳聽完沉默了,最終他接受了李蘭芬的建議。聽到律師說離婚需要時間,不是馬上就能離時,閆圳心中莫名鬆了口氣。所以,安拙是怎麼想的?她會不會也像自己一樣,以為提起離婚訴訟就會馬上判離?

如果她真這樣想的話,那事實恐怕會讓她失望了。閆圳解氣地想,讓現實來教育她吧,當她發現這條路不好走時,也許就會明白,她選錯了路。

想通了這一點,閆圳覺得安拙去工作也沒什麼不好,在他閆家的港灣下這麼多年,她哪受過社會的搓磨。慢慢地她就會體會到身在職場的辛苦,又受氣又掙不了幾個錢,哪有做閆太太滋潤。

閆圳覺得安拙還是年歲小,單純,她現在就像個青春期叛逆的孩子,覺得自己翅膀硬了,可以飛了,而他作為家庭裡的掌舵人,有責任修枝剪葉,適當的時候可以讓她走些彎路,才能知道家庭才是她最好的港灣。

總之,李蘭芬說得對,這件事不用操之過急,時間會慢慢磨光安拙的銳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