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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岸 順頌商祺 4347 字 4個月前

時聽起來那麼難,現在卻隻是一個雪崩和靈魂互換的距離。

“賀川。”江汀仰起頭,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說,“我不要你追了,是我不好,從來沒告訴過你……”

賀川的眼中有一些好奇,江汀向前跨一步,仰頭說:“其實根本沒有什麼學姐,我喜歡的人……一直是你,一直都是你。”

“多少公裡我都跨了。”江汀又說,“是我先喜歡你的。”

賀川心跳越來越快,到後來乾脆連呼吸都忘了。

江汀攥著衣服的手越來越緊張,他深吸一口氣,“現在,親我。”

賀川的呼吸有點亂,江汀拉著他的手,往自己腰上帶。賀川明顯是顫唞的,江汀也沒有比他好到哪兒去,全憑笨拙的本能在行事。

賀川大口喘著氣,拚命壓製自己的情緒,“我說那些不是在讓你可憐。”

並不是想用付出獲得江汀的垂青,江汀當然知道。但他一刻也等不了了。之前也不是i那位矯情,隻是不確定自己能否接得住賀川的感情,也不知道接住了之後怎麼麵對自己的家庭。暗戀方並不總擁有主導權,因此習慣性患得患失。現在,他終於確定了。

而身體的反應從不會騙人。

“我知道。”江汀仰頭,蹭著賀川的下巴,“但是我有。”

幾乎是摸到賀川的一瞬間,江汀就被對方摁進懷裡,兩個人鼻尖相抵,賀川隻猶豫一秒,便低頭含住了江汀的嘴唇。

江汀第一次嘗到賀川的嘴巴,沒想到賀川身上會有這麼柔軟的地方,還有一絲甜味,像小時候吃的棉花糖。賀川沒給他分心的機會,在唇瓣上啄了兩下後,伸出舌頭,試圖打開他的牙齒。

江汀緊張到手心都是汗,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接%e5%90%bb。

“……”江汀無助地抓著他%e8%83%b8`前的衣服,輕聲喘熄,“我透不過氣。”

“可以喘氣的。”賀川稍稍離開他的嘴唇,貼著他的額頭,“三點水這麼從明。”

江汀的大腦完全宕機,好像有一萬朵煙花在眼前炸開,每朵都耀眼得嚇人。他隻能順從,跟著賀川的節奏,張嘴,呼吸,交纏,勾連。

親了一會後江汀終於知道該怎麼回應,試探著拿舌尖去勾賀川的。賀川被點著了似的,最開始還隻是在牙關附近徘徊,後來愈來愈放肆,一路卷到深處。江汀隻好後退,被抵在潔白的牆上,後腦勺被牢牢護住,動心又無力地踮腳仰頭回應,手也無意識地四處遊移,以至於他自己都不知道乾了些什麼荒唐的事情。

“三點水……”賀川的聲調都變了,一向冷靜沉著的凶神這會居然渾身紅透,“現在彆碰這裡。”

江汀獲得些呼吸的空間,但腦袋還是懵的,愣愣問他“什麼”。

賀川輕輕把他的手拿開、搭到自己肩上,環著他的腰,臉比江汀的還要更紅一點,“地方不合適。”

江汀會意這是指醫院裡不可以不得體,但他實在不清醒,居然呆呆地回應:“回家就合適了嗎?”

“……”賀川一下子被這副可愛的神情戳中,猛地又把人拉回懷中,重新%e5%90%bb了上去。

閉上眼的一分鐘裡,江汀不合時宜地想,如果這一刻能無限拉長就好了。

時間多可恨,過去的四年江汀想要它無限縮短,可總是事與願違。現在這一刻江汀想讓它變長,也不夠現實。

半晌後,賀川放開他,問:“餓不餓。”

江汀這才意識到剛剛的噪音是肚子叫聲,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回去吃飯。”賀川伸手摸摸他的頭發,沒忍住又在鼻尖上親了一口。

回病房時,邵明輝已經吃完早餐。他的食物都是流體,吃起來很快。他半靠在病床上,似笑非笑地看著賀川:“回來了?”

賀川比江汀先進來,衝病床點點頭,坐到稍遠的小桌邊,喊江汀過來吃早餐。

邵明輝雖然虛弱,但眼睛還挺好使,好奇道:“你們出去乾嘛了?這麼久。”等江汀進來後,了然道,“你弟的這嘴巴跟眼睛都紅了。川啊,你在醫院都這麼不做人?”

“嘖。”賀川用眼神警告他彆亂說話,後者也懂了,乖乖會意不提。

“開玩笑,凶什麼。”邵明輝嘟嘟囔囔地說,又困了,想睡覺。

賀川上前幫他把床鋪高度調好,問:“哪裡還疼嗎。”

邵明輝嘴唇都白了,還說“不疼”。賀川無奈問他逞強是不是很驕傲,邵明輝笑著說:“真不疼。看你倆這麼好,我疼啥。”

這話意思很明白,是把賀川當自己在美國最看重的事兒了。

邵明輝每天睡眠時間很長,沒等賀川他們吃完早飯就開始犯困。賀川收拾完垃圾準備道彆,邵明輝忽然睜開眼,說:“對了,你替我去趟公墓吧。”

“好。”賀川應得很快,“要帶什麼嗎?”

“去我公文包裡拿,在床頭櫃。”邵明輝想了很久,眼皮已經在打架,強撐著說,“我這身子……醫生不讓下床。”

賀川本來想罵他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都這樣了還帶什麼公文包,忍忍還是沒說,冷著臉從抽屜的最上層抽出黑色包,扔到床頭櫃上。

邵明輝強撐著坐起來,看完一眼後,擺擺手,讓賀川帶著走。

賀川表情平淡,問:“有話要帶嗎?”

邵明輝閉著眼說:“有封信,也在包裡,到時候幫我一塊給他吧。”

賀川應下來,又問:“還有嗎。”

“沒了。”邵明輝緩緩閉上眼,“讓他放心就行。”

賀川很想問,你現在這副樣子他要怎麼放心,想來邵明輝大概也是擔心這一點所以才甘心不露麵,於是隻是點點頭,“好好休息,我下午就過去。”

賀川中午回到家,給兜兜的碗裡加了一些食物,又換上一身全黑,才帶著公文包出門。江汀從他這副打扮中猜出來要去哪裡,問自己能不能跟著一起。

賀川沒怎麼猶豫,伸手道:“走吧。”

江汀看著那隻手,才恍然記起來,他們現在是正式的情侶了——不是幻想,沒有預支權利,是如假包換的情侶。

情侶是要牽手擁抱和親%e5%90%bb的。

雖然小時候無數次挽著賀川的手臂,但這麼十指相扣地走在路上還是頭一回。

江汀有點局促,但賀川很堅定地把他攥在手裡,讓他漸漸習慣了跟賀川當情侶這件事。

兩個人打的士到公墓附近,在山腳下買了兩束花,各捧一束上去,到了韓修文的墓前。

上山時江汀問:“韓修文,是個什麼樣的人?”

賀川想了很久才回答:“可望不可及的人。”

天才,創業家,風雲青年,溫文爾雅,等等這些標簽都是韓修文,卻也都不是。唯一見過韓修文所有側麵的人,現在正躺在病床上跟生命做抗爭。

江汀無法想象,碑上刻的名字要有多優秀才會讓賀川發出這種評價。

賀川把洋甘菊放在地上,很深地朝墓碑鞠了一躬,然後打開公文包,找出邵明輝讓帶的東西,發現裡麵隻有一個包裹,和一封信。

包裹是用透明的硬箱子裝著的,所以賀川能看到裡麵裝著什麼。

那是邵明輝平時沒事到處拍的照片。

以前賀川不理解邵明輝哪來那麼多精力,隨身帶著不方便的微單,就連極端天氣封路時見到新奇的雪景,都要拿出相機來拍兩張。賀川看著包裹裡有兜兜的照片,眼眶莫名有點濕。

原來邵明輝不是有精力,隻是有盼頭。他數年如一日地記錄自己死氣沉沉的生活裡還算有趣的部分,然後做成明信片,帶給韓修文看。

每一張的背後都寫著:邵明輝很想韓修文。

一筆一劃都寫得那麼清楚,就好像害怕陰曹地府裡的人眼神不好一樣。

賀川沉沉歎口氣,將信件也塞進包裹裡,久久地鞠躬。

“師兄,祝你快樂。”賀川盯著墓碑上清晰的印字,說,“也祝他健康。”

晌久,賀川蹲坐在墓前,在心裡又默念了一遍韓修文的名字,問:“你一定……也希望他健康的吧。”

話音剛落,夕陽跳進了海裡。藍紫色的天空忽然暗下來,世間隻剩沉沉暮色。

遠處盤旋在海邊的鷗鳥,忽然輕盈地飛向他們,落在墓碑前的照片上。

第79章 再親一下◤思◤兔◤在◤線◤閱◤讀◤

天色已晚,但能看出那隻鷗的嘴巴上有紅色的印記。江汀彎下腰,湊它很近地觀察,像當初跟兜兜說話那樣,問:“你也是來看韓修文的嗎?”

鷗鳥不會說話,隻是茫然地歪著小腦袋,獨自享受這個絕佳的棲息地點。

賀川在公墓裡坐到天黑才回家,直到他離開之前,紅嘴鷗都固執地在碑前站著。

江汀沒敢去打擾,靜靜地,握著賀川的手,就那麼等著。

天色漸漸晚了,下起一點小雨。

賀川才揉揉壓麻了的腿,撐起黑傘,說:“回家吧。”

江汀跟著他站起來,問:“你還好嗎?”

“沒有心情不好。”賀川說。

江汀把下巴放在賀川的腿上,伸手幫賀川捶捶小腿肚,“我怕你難受。”

“不會難受,隻是……”賀川回頭看著墓碑,沉沉地說,“有點遺憾。”

江汀想,可是遺憾好像才是常態,畢竟,就連一隻小貓都很難遇到圓滿。他沒吭聲,繼續幫忙揉著腿。

賀川低頭把江汀扶起來,讓他不要在地上蹲著,會涼。

“好了,走吧。”賀川摟著江汀,大步朝前走去。

剛剛一直停留在墓碑上的紅嘴鷗,這時忽然撲閃兩下翅膀,奮力地飛向海邊。

走出園地的路上,江汀忽然拽了拽賀川的衣角,說:“我想起來一個人……或許可以幫幫邵明輝。”

賀川探究地看著他,問:“那個雜貨鋪老板麼?”

“對。”江汀握著他的手,“他說,我跟兜兜就是因為執念才能互換。邵明輝也有很深的執念啊,那他是不是也能實現?”

賀川不太懂這些話,但還是配合道:“不是本人去許願才可以嗎?”

江汀攤開手,“我也不知道。試試吧。”

賀川想了想,握緊他的手,“那我們去找他。”

憑著記憶,江汀來到酒吧不遠處的雜貨鋪。

晚上開始下起小雨,空氣濕濕的,海邊的鹹氣混著青草味彌漫。

江汀湊到雜貨鋪大門前,順著門縫往裡看兩眼,發現裡麵空無一人。

“好奇怪。”江汀跺腳,“他從不下班的。”

賀川想了想:“是不是臨時有事?”

江汀說:“不會的。他跟我說過,隻要我找他的意願很強烈,他就一定會出現的。”

賀川好奇:“以前出現過這種情況嗎?”

“沒有。”江汀非常肯定,“以前就算是我不來雜貨鋪,也能聯係到他。怎麼說呢,他這個人……就很玄乎,神神叨叨的,總是突然在各種地方出現。”

“所以,他的身體並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