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帶幫你們處理朝中內務。”
嫁給星主以前,流枘也曾是妖界少君之位的有力競爭者,處理這些東西,仿佛已經成了一種本能,即使多年不理事,也自然知道該怎樣做。
“閉關這麼久,趁著這次機會,跟著你父君出去玩一玩,嗯?”流枘烏發如雲,聲音溫柔:“宮裡一切有母親呢,彆擔心。”
南柚笑著點了點頭,道:“好。”
她回昭芙院的時候,刻意收斂了氣息,隱去身形,想著去一趟人間,結果門還沒出,就被逮住了。
兩年的時間,對他們來說,就真仿佛是眨眼的時間,什麼都沒變,但有些東西,又像是變了。
比如眼前之人,身上的壓迫感好像又強了一些。
還有,又好看了些。
“姑娘去哪?”男子的聲音不疾不徐,清風一樣柔和。
這人。
每次不開心了,藏在心裡一個字也不吭,右右變姑娘,自稱換回臣,十成十的口不對心。
南柚瞥了他一眼,若有其事地道:“我有事去人間一趟,你守著私獄,我晚些回來要看近兩年的卷宗。”
這就是要支開他了。
兩年前,人間的南館中的那位竹公子,以及她所言那句絕色,尚在耳邊。
孚祗深深吸了一口氣。
許久,沒有說話。
曾經,月落喜歡他,喜歡得人儘皆知,整座神宮,上到蒼藍九月,下到他麾下的神將與老兵,都有所耳聞,深信不疑。
但那麼喜歡他的月落,也有和他鬨得麵紅耳赤,拂袖而退的時候。
每當這個時候,活了無數年,一直秉節持重,邈處欿視的神主冕下,就總會見識到她身邊忠心的下屬,相識許久的知己,還有以兄妹相稱的至交的本事。
這些人在吸引她注意力方麵,各有心得,各顯神通。
他端著架子,敗得十分之慘。
自那之後,他就認識到了一件事。外麵的男子,勾人的手段層出不窮,隻有他想不到,沒有彆人做不出來。
“好啦。”南柚上前,虛虛握住他白得近乎透明的手腕,崩不住了一樣,好看的杏眼中露出些笑意來:“才出關呢,就跟我鬨脾氣?”
男子黑發被同色的綢帶鬆鬆綁著,絲綢般的質感,蜿蜒到腰際,像是從遠古的巨畫中走出。
“姑娘出關,為何不通知臣。”他垂眸,看著她纖細的手指頭搭在自己的腕骨上,觸?感綿得像雲一樣,眼中灰霾揮之不去。
不得不說,南柚確實很少見他這樣。
孚祗脾氣好得天上有地下無,平素不論她怎麼鬨,最多隻是皺一下眉頭,一句重話也沒舍得對她說過,這樣換稱呼已經是顯而易見的不虞體現了。
南柚側首,手指尖點了點他臉頰一側,嘖的一聲,道:“孚小祗,我才發現,你對彆的男子,防得可夠嚴的。”
因為吃過這方麵的虧。
孚祗蹙了蹙眉。
“放心吧。”南柚微不可聞地歎了一聲:“隻有我防著那些喜歡你的。”
“你是不知道你這張臉,有多討人喜歡。”小姑娘說著說著,開始細數人名:“鮫人族的小公主,石家的三姑娘,可都對你有意思。”
“小公主和三姑娘,臣不喜歡。”
孚祗抬眸,像是要望進她的眼裡:“可姑娘說竹公子是絕色。”
任何妖族,哪怕再溫和的性子,骨子裡都藏著執拗的占有和極強的領地意識。
他曾經以為自己會是例外的一個。
但這世間,向來一物降一物,哪怕強大如六界至強的生靈,也逃不脫這句話。
“孚小祗。”南柚今日束著一個馬尾,雙手背在後麵,身段纖細,腰肢柔軟,“你瞧瞧自己,酸得都冒泡泡了。”
她笑著,玩笑般的語氣。
孚祗卻閉了下眼,聲音稍沉:“是。”
他從來不乾涉她的行事和判斷,他的職責,隻是守護她,陪伴她。
就連喜歡這件事,都隻能從她的嘴裡說出來。
她一世不喜歡他,他一世都不能跨過雷池半步。
這是六道規則的束縛,是他強留她存活於世的代價。
印象中,這仿佛是他第一次如此坦誠地袒露自己的心思。
南柚動容,她伸手,觸了觸他冰涼的小指的,低聲哄他:“孚孚,你知道我的呀,一有時間,就差沒纏在身上跟著你跑了,哪會在意彆人。”
“彆生氣了,嗯?”
他還沒吭聲,她就已經乖乖地將去往人間的意圖倒豆子一樣倒出來了:“再過五日,就是你的生辰了,我閉關前在人族最頂尖的工匠手中訂了生辰禮,方才想著去取。”
她看了他一眼,又道:“我之所以留意竹公子,是因為上回少君典禮上,明霏和我曾交談過幾句,提到竹公子伺候人的本事超凡,滋味銷魂……”南柚聲音眼見著小了下去,“正好那日恰巧遇到,便想起了這麼一回事,看個熱鬨,真就隻是好奇。”
本事超凡。
滋味銷魂。
孚祗手掌微微攏了攏。
等去人間取了東西,南柚神神秘秘地藏起來,收到空間戒裡。
南柚以為這件事已經徹底翻篇過去了。
夜靜更闌,昭芙院裡鳥鳴聲一聲接一聲。
屋裡燒了地龍,暖和得很,南柚洗漱之後,隻穿了件雪白的中衣,在那張躺椅上縮成小小的半拱起的一團,手裡拿著一本星界實跡。
腳步聲停在身側,清冽的香散開。
南柚吸了吸鼻子,頭也沒抬,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道:“過來坐,這實錄看得我頭昏腦脹,你念給我聽。”
孚祗從她手中將書輕輕抽出,而後扣在一側的案桌上。
南柚疑惑地嗯了一聲,抬眸看他。
呼吸微頓。
男子黑發完全散開,水一樣的鋪開,溫柔地順著肩頭而下,直到腰際。
身上隻鬆鬆地係了一件外衫,銀線白邊,一條隨意係著的腰帶,兩邊鑲著瑩白的東珠,隨意捏著一顆,扯一下,衣裳就會全部滑落。
男子溫潤清雋,氣質高華,但從頭到尾,每一處,都明白地寫上了旖旎兩個字。
“孚孚。”
南柚低喃囈語。
半晌,她像是灼傷般飛快挪開了目光,開始盯著自己的足尖,但沒過一會,又悄悄地抬眸。
看一眼。
再看第二眼。
妖族對欲望這事,向來坦誠,偷嘗禁果,屢見不鮮。
但他們兩個,卻從未過界半步。
孚祗這個人,說白了,跟沒有七情六欲一樣,南柚又隻是嘴上會說,到底青澀懵懂,牽牽手,抱一抱,就足夠偷著樂很久了。
孚祗身上是春日裡剛冒頭的嫩芽香,很好聞,他緩步行至南柚的麵前,指尖的溫度冰涼,但呼吸卻滾熱。
兩相對視,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這樣的時刻,仿佛說什麼,都帶著曖昧的意味。
半晌,男子垂眸,長長的睫毛垂著,他牽著南柚的手腕,引導著落到自己的腰身上,暗示的意味,已經無需用言語挑明。
一字一句,像是帶著某種誘惑的魔力一樣。
“姑娘。”
他問:“要不要臣。”
第122章 教你
院子裡的夜蛙一聲一聲地叫,合著柳樹枝上那隻呆頭呆腦的笨鳥,像是某種雙重奏,停一陣,歇一陣。
屋外,天寒地凍,折膠墮指。
屋內,地龍燒得很旺,月明珠的光將一事一物照得纖毫畢現。
南柚的手指頓在男子的腰帶上,每一個骨節都是僵的。
“孚孚。”她難得有些無措,聲音低低的,帶著一股無辜的意味。
孚祗低眸,微涼的觸?感落在她的發頂,一下,接一下。
南柚的頭皮仿佛都要炸開。
她很細微地顫栗,然後感受到他%e8%83%b8膛笑著起伏兩下,帶著點平時不顯露的愉悅意味。
她的手,還停在他的腰帶上,微不可見地抖。
這樣的表現,跟她從前,可謂是天壤之彆。
孚祗用唇,輕輕地觸了觸她白玉一樣的耳珠。∴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下一刻,腰帶就被抽開了。
四目相對,南柚眼中漾開滾熱的水,她踮著腳,花瓣一樣柔軟的唇蜻蜓點水般地落在他的脖頸邊。
孚祗閉著眼,仰著頭,喉結不受控製地滾動兩下。
“孚孚。”她囈語:“接下來,要我教你麼?”
孚祗的眼裡,湧現出堆疊的浪潮。
遠古,那場她蓄意已久的情事,他一度不敢回想。
受萬人尊崇的神主冕下,被困在她的紅綢結界中,手被反綁著,眼尾漫紅,隱隱現出怒意。
她站在床邊,居高臨下,是美色的化身。
那時候,她問的,也是這麼一句。
“——知道怎麼做嗎?”
“——可需要我教?”
那個時候,哪怕他封存了近四成的修為,哪怕她給他灌了藥,他亦有一千種方式傷她,而後脫身。
而他沒有。
他清醒之後,望著肌膚上紅紅紫紫的印記,麵色如常地穿上衣裳,而後聽到神官來稟告。
月落聖女一早收拾東西走了。
足足過了三四個月,沒聽到他震怒的追殺令,她才又偷偷摸摸地搬回神宮。
兩人相見。
她難得有些心虛的樣子。
他卻沒有說什麼或生氣,或絕情的狠話。
無人可褻瀆神靈。
除非神靈願意。
孚祗將人抱起來,氣息難得有些亂了。
他道:“臣知道。”
早早就有人親身教過他了。
花界,門砰的一聲關上。
無形的劍氣在結界中爆發開,周遭長得正好的花木在這股氣勁下變得榛莽靃靡,東倒西歪。
丹青和丹心相視一眼,前者沉穩些,也更得清漾看重,此刻,他上前兩步,低聲勸:“姑娘息怒。”
清漾冷靜下來,跌坐在一側的長凳上,看著自己的手掌,%e8%83%b8膛重重地起伏幾下,半晌,才將心中的怒氣平息下去。
一時之間,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多年的磨礪,清漾早就不是當初那個急於求成而暴露馬腳的小孩了,她城府極深,攻於心計,已經很少有情緒如此失控的時候。
除非是怒到了極致。
或者已經被逼到了絕路上。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誰也沒有再說話,清漾手指動了動,用力摁在突突跳動的太陽%e7%a9%b4上,嘴唇蠕動著,問:“方才姨祖母說,什麼時候去衡州?”
丹青低著頭,恭敬地回:“就在後日。”
清漾重重地錘了一下桌子,聲音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居然就這麼……”
奪嫡之爭,居然就這麼落入了劣勢。
原本花界一分為三支,她,亭璃,橧雲,為了少君的位置明爭暗鬥許久,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那兩支竟然達成了和解,開始不遺餘力地對付綠藤。
獨木難支,很